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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ay 原创】Love.待亡(ALL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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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百度


1楼2009-11-20 21:19回复
    序 
    不知不觉中他的微笑已刻入我的脑海,他的话语时常回荡在耳畔,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我的心情。我,就这么爱上了他。 
    说过会一生一世爱着他,说过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开这份爱,说过爱他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然而,当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他永远的离开后,我余下的只有思念与痛苦。 
    每天都会想着他在天国还好吗。日子渐渐变得单一而落寞。我的生活里充斥着他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有关。日复一日,我已承受不起这份痛,忘不了他,那么只能祈祷不再爱他。 
    【周助,你知道吗?我对你的爱,等待消亡】 
    一、手冢国光 
    < 1 >
    我生性平淡,除了网球之外并没有执着的东西,然而,他却轻易地打破了我只对网球执着的信念,他让我拥有了比对网球更执着的东西——我对他的爱。 
    我们的第一次碰面仅仅是偶然。开学第一天我与父母在陌生的校园里走失,我走着走着来到了一颗盛开的樱花树下。 
    四月的樱花很美,而他就在那颗美丽的樱花树下睡觉,书包垫在头下当作枕头,好像睡得很熟。被风吹落的樱花有一部分落到了他的身上,淡淡的粉色花瓣配上他亚麻色的头发和带着笑意的唇。当时我就觉得他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 
    就如初生的婴儿一般纯净、透明、单纯。 
    看他时不时地拱起鼻子,像是要打喷嚏却终究只是翻过身去,继续睡。那样无意的举动十分可爱,我一向被母亲抱怨太呆板缺少亲和力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如果我知道此次相遇注定以后一生的牵绊和痛楚,我该是会想:相遇不如不遇。可要是真的没遇着,来生相见时又该后悔今世无缘了吧。 
    没有结果的爱,就是如此矛盾。 
    最终,我还是没有叫醒他在进行一番自我介绍就悄悄地离开了。这不符合我的性格,而且,我也不想扰了他的清梦。 
    匆匆一别,再相见是在网球部里。 
    我与他同是新人。但是我以过人的网球技术被众人关注,尽管那投来的目光里不知究竟是欣赏、嫉妒还是怨恨。而他,总是保持着一张笑脸,温和地待人处事,网球技术一般,他给所有人也包括我的印象仅有老实、亲切这两个词。 
    不可否认,他的人缘极好。但是我觉得这样的他不真实,他或许真心待人却不是把他们当真正的朋友。应该说,所有他这类的人其实最难交到真心的朋友。 
    他太虚渺,我希望可以看到他真实的一面。 
    没想到到头来是一个打偏的球让我窥见了他的一份真实。他精准的控球力让我赞叹,而他那双灵透的如大海般的眸子那般湛蓝、清澈、摄人心魄。我一下子沉陷其中。 
    那时开始,我就知道他不简单,但还是对之后他能看出我是左撇子感到诧异,他的实力他的观察力似乎深不见底。 
    真实,只是我以为的罢。 
    或许这世界上的真实本就是虚无的,那又何求真实? 
    初中三年,他一直跟在我后面。只有他会跟我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只有他会笑着上我们家做客,大概在所有人眼中只有不二才能心平气和地与我相处吧。 
    也的确是这样。 
    正因我们如此融洽地相处了三年,我们之间有着极好的默契,我们对彼此的了解或许连大石和菊丸都比不上。然而,最后他们走到了一起,我和他却没有真正相爱过。这是多么的可笑,却也是残酷的事实。 
     
    < 2 >
    我开始思考我对他究竟持着怎样的一份感情是在越前转到青学之后。 
    越前是个有着实力为基础、潜力做跳板的网球选手,我很高兴青学的下一届能有越前做领头人。为了让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缺少的那一部分,我不顾手伤和他比了一场。 
    


    2楼2009-11-20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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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二知道那场比赛却没有向大石一样阻止我,我们都知道彼此决定的事不会改变,那么做的就只有支持。 
      那场比赛过后他问了我的伤后有问了句比赛结果。沉默良久,他才说道:“越前啊,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然而不管如何努力地告诉自己没什么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往另一个意思上想。 
      那一夜,我花了整整一个晚上思考我对他是何种感觉。 
      回忆种种,迟钝如我也该知道对他是何种心意。 
      如当初我没有叫醒他一样,这一次我选择了沉默。我认为我与他之间有足够的感情基础,不论是喜欢还是只是单纯的友情。别人想介入是很难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会发现我对他的感情——喜欢,或许该称之为爱。 
      然而,越前与他相处的时间渐渐增多时,我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不只是我,部里其他人都看得出来越前对他有意,只有他,浑然不知。 
      即使被称作天才,在感情上也是个傻瓜吗? 
      这样的话,我的沉默、我的期盼又如何能换得他的回应?我第一次有了按耐不住的焦虑,好几次就想拉住他说我喜欢你。 
      但是我没有。 
      我在害怕,怕这样做以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初三毕业。而越前与我选择了一样的方式以求得在他身边一个不尴尬的位子。我们在爱情上又何尝不是傻子呢? 
      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又或是察觉了什么。总之,越前飞往美国之后,他并没有和我们一起直升青学。
      < 3 >
      我与他再次相遇是三年后,在东京大学。
      他从我的世界消失了三年,但是从来没从我心里消失。 
      东大的樱花很美,但是他却不再在樱花树下小憩,更多的时间他会坐在那里发呆,眼神迷离,然后变得空洞。那时候的他仿佛只是一具躯壳,看得我心惊肉跳。常常是他发呆,我看着他生怕出什么事。 
      大二那年,我试着跟他告白,我拉着他的手说:“不二,我爱你。”他没有表示惊讶,只是淡淡一笑:“手冢,我也喜欢你。”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喜欢,但是不爱。 
      此后,我们成了恋人。牵手、拥抱、亲吻,我们像极了真正的恋人。但是,纵使再像,却始终不是。 
      他可以任我吻他却固执地不许我叫他“周助”。他给了我一个不可信的理由:叫着不好听。我也随他了,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 
      我沉浸在幸福中六个月后他走了。像那年一样没有任何预兆地走了,带走了关于他的一切也带走了我的幸福。今时今日回想起当时,就觉得是一个美丽的梦忽然碎了。 
      他只留下了一句话,按下手机的播放键,他清朗的声音依旧未变,蚀骨地迷人却也是刺骨地伤人:“呐,Tezuka,我走了,勿念,有缘再见。” 
      再见,再见,再也不见,不相见。 
      毕业那年,迹部带着他的遗体回来时,我知道那年的诀别是“预谋”好的。他早知今天这个局面却只是一句“勿念”让我死心,他说“再见”我还是见到了他,却是确确实实的“再也不相见”。 
      我真的十分嫉妒迹部,最后的日子里,他可以日夜不分地陪在不二身边,而我,只是每日听着那通留言暗自神伤,揣测着不二会在哪儿,做什么。
      葬礼预定的时间之前我早早地到了那儿,却发现迹部早已守在他身旁。他穿着黑色的服装,不用细看都知道他比离开时更显瘦削。他静静地站在灵柩旁,纠结的双眉始终无法舒展,抓着棺木的手只看得到一片苍白。 
      我了然,他也必是爱上了不二。 
      或许所有爱不二的人中,迹部是最傻的。明明知道他的爱不仅没有回应、没有结果,不能被感知。而且,他爱上了一个将死之人。 
      


      3楼2009-11-20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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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如何呢?他就是这样让人忍不住去爱,哪管他是生是死? 
        趁着迹部去打电话,我走到了灵柩旁。 
        他仿佛是睡着了一般,一如那年我所看见的熟睡的他。干净的笑容挂在脸上,只是,那张脸现在白得可怕。我伸出手去触碰,挨到一片冰凉,刺骨钻心。 
        我低声道了句:“周助。”这一次他没有反对,而是温和地笑了。我连喊了几声,终是忍不住哭了。泪水滑过脸庞落到衣襟上,很快染湿了一大片。 
        迹部返回时我的脸上仍挂着泪,他像是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地说道:“别这样,他就是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才走的,你在他面前哭,让他做何感想?”我拭干泪,和迹部一同坐下。 
        那天外面下着大雪,他说他最爱樱花和雪,于是老天用雪为他送葬。 
        虽是雪天,这里却不冷清,来了很多人,也包括那些尾随参加葬礼的重量级人物的记者,却是被一一拒之门外。迹部调动了迹部集团的所有保镖,他说他的葬礼不能被这些只管利益的人扰了清静。 
        第一个进来的是佐伯,目前东京医院最年轻的医学组长。不二的好友 
        随后进来的是真田,警界有所作为的警察,不二有提到过他和真田是幼时好友。 
        大石和菊丸是一起进来的。菊丸哭得两眼通红,趴在大石的肩上哽咽着。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比我们都幸福。 
        越前在葬礼快开始时才匆匆赶来。我并没有对本该在决赛场上的他而现在在这儿感到诧异。因为这是不二的葬礼,这是此生最爱之人的葬礼。错过了,往后能安慰自己的这“最后一面”也只是空话了。 
        只要能回来,最后一面就好。 
        我们,我、迹部或是任意一个爱他之人,任谁都会这么做。 
        最后进来的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人。他神色平静,在门口站了一会之后抬脚走了进来。他走到灵柩前,颤抖地伸出双手替不二理了理头发,低声唤了一句:“周助。”那样自然,那样悦耳。我看着眼前把所有人都隔离开的两人,忽然明白了一切。不二坚持不让我叫他周助的原因——这个称呼只留给他最爱的人呼唤。 
        我与他,所谓的恋人只是假象罢了,认识到这一点后我顿感无力。但是看着周围一张张沾染着悲伤的脸时,我忽然对此释怀。即使是假象,即使是梦境,这也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 
        他没有爱过我,却给了我六个月的幸福,这就足矣,又有何求呢? 
        葬礼过后,我总是会在闲暇时光到他目前清扫,但似乎每次都有人抢先。不知是谁,但我知道,都是深爱着他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理智地告诉自己要好好生活。生活依旧,而对他的爱也丝毫没有减少,思念愈发的无法控制,开始弥漫在心头。 
        有时候会幻想有一天还会在某个街头忽然遇见,听他叫一声:“呐,Tezuka。”然后一起走进常去的咖啡店喝杯咖啡暖身,车听他扯点网球部里的小趣闻。然而,无数个雪天残忍地提醒着我:他早就不在了。 
        在幻想与现实中摇摆不定,他已经真真实实刻入了我的生活、我的脑海、我的心,我所做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有关。 
        心忽地痛了一下,很痛很痛。
        【周助,你知道吗?我对你的爱等待消亡,可是,它如南极的冰川一般坚固。叫它如何在我有生之年融化?】


        4楼2009-11-20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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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不小心喝呛着了,他扑哧一声笑了。 
          我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切,MADA MADA DANE.”说完还习惯性地往头上一按,触手,没有帽子的柔软而是未干的头发所带来的湿腻感。 
          他微微一笑,拿着毛巾帮我擦头发。动作轻柔,但是我仍旧变扭地说不要。 
          这样的坚持,只是因为心里一个声音,左右着我的思绪,“不要”,“不要”,“不要”。我拼命地摇头想把那个声音赶出去。 
          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静静地看着我,眸子里流露出一种我看不懂的情感。蓝蓝的幽光流转,看得我心里发毛。 
          忽然,他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我第一次看见他笑得如此真实。看着看着,我感到了脸上的热度,想必在他眼里我一定是满面通红。 
          羞于再对上他的微笑,我匆忙低下头不敢看他。 
          他的声音软软的,轻轻的,回荡在屋子里。他说,“你真可爱,像他一样,可惜……” 
          我的心忽然紧缩,那个“他”还有那句“对不起”显然是有关联的。这些看似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碎片拼凑在一起就是一条完整的链子,完整,却缺了最重要的口。 
          窗外的雨下的愈发得大了,不时夹杂着闪电,伴随着雷声。 
          屋外是一片喧闹,屋内则是与之形成强烈的对比,静得可怕。 
          最终是我打破了僵局,我低着头吞吞吐吐地问了他关于那句对不起背后的种种。 
          他看着我,我迎上他的目光,再看他的脸,惊讶之情尽显。 
          他努了努嘴唇,叹了口气。他说,这样啊,你听到了。然后像变脸一般,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异常的平静。而我则变得忐忑不安,这样的他让人觉得恐惧,害怕他就一直这样下去。 
          他抬起头想开口时,屋内的灯忽然熄了。 
          “停电了。”他很明显是在逃避这个话题,想就这样匆匆结束。 
          或许他把我想的太聪明了,我仍旧没有死心。 
          他起身缓缓地向门那边移动,“啪”的一声,门打开了。他就在我直直的目光下走进了雨里。 
          他闭上眼,抬起头对着密集的雨滴。 
          “他疯啦!”我在心里咒骂着,赶紧从屋里冲出去,也不管自己刚刚沐浴完淋雨会怎样了。 
          “真舒服啊。”那个傻瓜,淋雨还说舒服?我有那么一会儿产生了疑惑:他还是那个不二学长吗?分明就是个大傻瓜嘛。 
          他回头看着我,只有他柔软的嗓音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分外清晰,“不是转移话题哦,越前。是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那句对不起是终结,都结束了,该结束了。”我愣在了那儿,而后渐渐靠近他,把他默默地拉回屋子里。 
          那天晚上,我问的最后一句是,“你真的放手了吗”。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 3 >
          半年之后,我收到了这个迟到的答案,不带任何琐碎的话语。 
          “越前,我想我还是不能放手。” 
          这就是答案?我感觉身上的力气被抽尽了。 
          有些东西应该在发芽时就抹杀掉,等它生根开始蔓延时,连自己都会控制不住了。 
          心里持着一份不甘,毕竟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这样输了,甚至都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意。真的很不甘。 
          可是,又能怎样? 
          最后我还是叹了口气合上电脑。 
          按下通话键,“罗宾,陪我去对打。准备明天的比赛。”


          6楼2009-11-20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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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已经不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又有什么用。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见了最后一个进大堂的人。他走到灵柩旁轻抚不二的脸,唤着周助,轻易地把所有的人隔开。 
            也许其他人见了那人或悲或喜,然而我却抑制不住地颤抖,因愤怒而颤抖。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不二爱的那个人竟然是他。
            想想五年之前就在不二发来邮件说他真的放手后不到三个月,我收到了那个人的订婚请柬。订婚宴上那人笑得万分明媚,看不出一丝难过与落寞。 
            记得当时我说,恭喜。 
            旁人说,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本是逢场作戏,听多了也就不计较了,然而此时回想竟是万分刺耳。 
            这样的人,他有什么资格来看不二,有什么资格叫他“周助”? 
            手心的疼痛越来越明显,直达到心里,再多一刻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了,然而最后我还是悲哀地松开了拳。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教训他? 
            苦涩地笑着,看了面带微笑的他最后一眼,我拉着久美悄悄地退出了大堂。 
            外面在下雪,好冷。不管是身体还是心。 
            回头,转身,我紧紧地抱住久美,在她耳边说着:我们结婚吧。 
            她用手环住我,作了回答。 
            < 6 >
            “龙马,龙马!”耳边传来久美焦急的呼唤,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摇摇头问怎么了。 
            “怎么了,应该是我要问你吧。快说,你在想什么?”她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我一口吞下在手上残留了好久的寿司,随口答道:“我们的罗曼史。” 
            “瞎说!”她嗔怪道,“我们连恋爱都没有……” 
            我听闻,鼻子一酸,久美说对她而言我是重要的人,而我却从来没对她说过些什么,也没承诺些什么就凭一句话就让她嫁给我陪我过下半生。这样不公平,到底还是委屈她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经历了这么些年,终于明白了有些人不能忘,例如不二;有些人很重要,例如久美。 
            所以,我拉住她的手,缓缓地说道:“久美,对不起,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心意。对,不论从前、现在还是以后,我的爱都给了他,要不回来了。然而我的心不再只为他跳动,因为里面还装着你。你说过的吧,对你来说,我是重要的人,那么对我来说,你也是那个重要的人,是值得陪伴一生的人。” 
            “傻瓜。”她的眼泪划过上扬的嘴角,“这样就够了。我们对彼此而言都是重要的人,我们都懂得珍惜彼此,所以,没有爱又如何,我们依旧幸福。” 
            我望着她装满笑容的脸,伸手拭去残留的泪珠,忽然笑了。 
            有这样的妻子,我何其有幸! 
            从此,我的爱属于不二周助;而我的幸福,属于伊集院久美,我的妻。 
            【不二,你知道吗?我对你的爱等待消亡,可是它如太阳的火焰一般旺盛,叫它如何在我有生之年熄灭?】


            8楼2009-11-20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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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不是我该管的事,我也就置之脑后,而真田疑惑之后又是一副了然的样子,估计是和不二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吧。 
              海风吹在脸上凉凉的。从背后袭来的凉意混合着汗水刺激着浑身的细胞,我双手插在裤袋中尽情享受这份凉爽,打球余下的燥热已被渐渐驱逐。 
              不二浑身一颤,似乎有些接受不了与先前有着巨大反差的感觉,但是很快就放松下来,脱下鞋子跑向海边的沙滩,真田紧随其后。 
              两人在柔软的沙滩上漫步,时不时地交谈着什么。 
              眼睛盯着他们,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里蹿动,扰得我心烦意乱。甩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意识,然而这些都是徒劳。我叹了口气,左手捂住心口的位置,有规律地做着深呼吸,心里渐渐平静。 
              脱了鞋子慢慢踱向他们的所在地。 
              “手冢……他……很想你。”这是我到那儿时听见的第一句话,一字一顿,分外清晰,出自真田之口。 
              不二笑得极灿烂,只是给人的感觉比月光还要清冷。他闭上眼,昂起头,面朝着大海。轻柔的海风撩起他额前松散的发丝,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的减小。 
              “回去告诉他,我不爱他了。”不二周助当真是如此残忍的人?我认真地盯住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些名堂,只是,不得不说他的伪装功夫好到家了,片刻之间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探查无果的我只能替手冢感到悲哀,他有多爱不二,我想不只是我,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十分明白。当初不二让我带他走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闹了些小变扭,但是没想到他一来就打算定居了,那时隐隐怀疑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不二挑明了说,说不爱他了,若是手冢听了该有多么惊心。我想,我不能想象。 
              但是,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心里竟还有一丝雀跃,这是我想不通的。 
              想不通就不去想,我向来不喜欢在没法解释的事上浪费时间。转头看向真田,曾被忍足调侃道绝对堪比木头的脸上竟是难忍的心痛,眼里是满满的怜惜和心疼。 
              讶异袭满了头脑。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不二,真田所有的心思写在了脸上,然而却没有带到话中,他只是很平稳地说了一句:好。然后似乎是自言自语般:何苦呢。那年就不该重在一起的。 
              “那年”,“重”,这些字眼无一不暗示着什么。 
              此时再迷糊,我也开始清楚他们表面上再明白不过的话,却是话里有话。是只有他们两个能懂的意思,也是只有他们才懂的心情。我听得明白却又是一团迷雾,只有我一个人在那儿揣测,在那儿埋怨,在那儿迷惑,实在傻得可以。还在想着如果被忍足知道会如何嘲笑的我在督见不二带着微笑的泪容时一下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了? 
              本大爷这么精明理智的人怎么总是因为不二而轻易地改变情绪?再怎么命中注定也要有个限制啊。闭上眼睛给大脑充氧。缓缓睁开时,天光微微刺痛了双眼,然后在视野范围内那个写满悲凉的背影渐行渐远。我拔脚欲跟上,却被真田一把拉住。 
              对上他深邃的眸子,看他缓缓地抬起头望向前方。耳畔响起真田叹气似的话:“让他去吧,他隐藏得再好也骗不过我们的。忍了三年,也该发泄一下了。” 
              本是一团混乱的大脑忽然像被电击中,记忆叫嚣着涌出。高三那年,那个午后,那个咖啡馆中发生的种种,一切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


              11楼2009-11-20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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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
                在我下定决心狠干的时候,秘书说有朋友找,我一挥手说不见结果就听见那温和如玉的声音响起,“迹部很忙吗?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啊。”闻其声知其人,果然,待秘书面带难色的快速离开时我见到了昨天在岩石背后睡着脸上留着泪痕被真田抱回家的人。
                当时第一反应是他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然后看到他那张比平时跟灿烂的笑脸时,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以前不是很熟所以不怎么了解这笑容背后的含义,不过成为了朋友以后就对这笑容产生了敬畏感。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盘算着一顿大餐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那么是喝加了辣椒粉的鸡尾酒还是吃比一般咖啡浓很多的不明物体亦或是吃点辣死人的芥末酱浇意大利面?不管那样看上去我都有卧病在床闭门拒客的必要。想到这儿我不禁浑身打了寒颤,同时暗自叹气,越是笑得云淡风轻的人越是记仇,忍足是,不二亦是。
                想想自己的胃和舌头即将要遭遇的苦难,我不禁感到背脊发凉。不二依旧笑得灿烂。
                “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哦。听说你们公司好像遇到了一点麻烦,我最近比较空,可以帮帮你。算是报恩吧。”他一副很无辜很无辜的样子,可惜呢对他偶尔的恶作剧十分了解的我以及一样有着耍人兴趣的忍足来说 ,那副表情无疑透露着我的猜想要成真了。
                是祸躲不过,更何况是不二周助的小手段呢。不去管这件事了。我只得对自己的胃说声抱歉,什么时候也去买个保险什么的。现在的重点是他说他能帮我。虽然知道不二他除了在网球上有所作为在摄影写作方面也有一定造诣,但是我倒从来没听说过他懂这些商业上的东西,那么他怎么帮我?我顿时来了兴趣。
                “哦?你怎么帮?这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一是套出他的想法,其次这也是实话,几千万的case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但笑不语,只是拿着忍足递过去的资料、企划案和合同细细翻看。他看得极认真,抛弃了一贯的随意姿态,认认真真地盯着每一条信息,时而皱眉,时而面色凝重,时而舒心轻笑,果然认真的人警戒心极差,一直挂着的完美的笑容面具下竟是如此丰富的表情,忍足也是看得饶有趣味,从他抓着我的手越抓越紧来看,估计是在内心笑到岔气了。不过,一份资料、企划案和合同至于看的这么内心活动丰富吗?我不解地抚着眼角下的泪痣。
                沉默了一个小时候不二的嘴角又咧成了完美的弧度,他看完了。
                “三天。”他看着我,信心满满得说道;“给我三天一定给你一个更加完美的企划案和一份利润提高的合同。”
                他自信得让我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内心仍旧是疑惑与不信任,但是如那时我不可思议地同意了他随我到意大利来一样,这次我又迷失在他的蓝眸里,点头同意了。很久很久以后我才大概了解到并不是那双蓝眸有多美,只是我盯着它们看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让我心生不忍的东西。
                三天后他如期交来了他事先承诺的东西,之后没有加了辣椒粉的鸡尾酒,没有比一般咖啡浓很多的不明物体,亦没有辣死人的芥末酱浇意大利面,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而他却笑得春风得意仿佛已经惩罚过了我似的。
                当岳人拉着不二和他一起去取景拍摄顺便谈到那三天两人相处得如何融洽,我忽然想起这三天在公司里无时无刻不受到的那道哀怨、凄楚、冰冷加满含怨念的目光盯得自己浑身发冷汗毛直竖比吃了那些难以下咽的食物还难受。我无力地发现现在身边的这些朋友个个都是“面善心恶”、整人不经手、下手不眨眼的家伙。我好象看到了他们那双恶魔的耳朵在得意地晃着,匆忙低下头看企划案。
                < 10 >
                这个case最终是以对方的瞠目结舌完满结束的。不得不说那份企划案和合同做的挑不出一点毛病,再加上忍足从各方面收集来的有关那家公司情报,胜利早就握在手里了。接下来就是老爷子的下一轮考验,不过即使这样,我的自由还是到手了。
                我问过不二为什么会懂得商业的这些东西,他淡然一笑说:
                “以前为了能帮某个人分担一下繁重的工作,所以很努力地去学,不过,后来知道那只是我多此一举罢了。”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时他那张脸上凝成的忧郁,很淡很淡,几乎要隐藏在笑容里找不着了,但是看着那张脸,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悲凉。
                < 11 >
                不得不承认,尽管不二在商业上或许不如网球上有天赋,但是他对于各种知识和合约漏洞的了解更甚于我们。再加上双鱼座的人天生是富于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他的那些时不时冒出来的点子对于开发各种新案子是有很大帮助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更适合做商人。
                不过以他这种性格来说,商人也是他最不适合从事的职业。
                但是,如果有人给他足够的空间可以自由一些的话,情况也许能够改观。所以呢,出于一位从商领导者的本性,我和他经过一个小时的谈判,终于让他答应留下帮忙,至于条件——
                不二已经加班两天了,所以这一天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趴在我特意空出来的办公桌上直打呵欠,嘴里还嘟哝着老板无良,剥削可怜的员工。岳人竟然还真信了他,带了咖啡和亲手做的芥末寿司来犒劳,顺便帮他一起数落我的不是。听着他把我从小到大的糗事全部抖了出来,我不禁浑身冒冷汗,不停地向门口张望有没有人留意这个地方。
                真是的,真有损我华丽丽的形象,忍足真是个守不住话的人。我一边在暗地咬牙启齿地骂道,一边又在感慨以前怎么没发现岳人这么的单纯好骗,天知道他不二周助为此向我狠狠地勒索了一笔,用来资助他的摄影。
                我想当时一定是发昏了,才会在谈判时答应他让全公司的人做他的model,还有每加班一天就要出资一定数量的金额来资助他的摄影和写作。
                不过,他帮忙以后工作的确是轻松了不少,赚的利润也比以前多了,从多赚的钱里扣出来付给他做工资和额外资助,我仍旧是没有丝毫损失的。所以,虽然每次被“敲诈”后都恨恨地说要开除他,当初的谈判不成立,至今也没有付诸行动。
                不二进公司快八个月了,这几个月里他的家人是一个接一个地来拜访,那几天不二笑得比平时更开心。也是,离家将近一年,思念家人是难免的,更何况是他这种视家人如生命一般的人呢?不过那几天我正好没事做,而不二又要陪家人,所以我自然是闲得发霉了。
                但是,一个人的到访让我以为淡而无味的生活涂上了一些色彩。
                佐伯虎次郎。


                13楼2009-11-20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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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 >
                  佐伯,中学打球时对手学校的主力,一直没有机会交手。尽管以前对他的印象很模糊,不过出于某种原因,我还是将他牢牢地记住了。那天我送不二回家陪了他一夜的那天晚上,我在半梦半醒间听见了不二很亲昵地叫了一句他的名字。当时没有怎么在意,不过之后真田到来与不二交谈时,不二再次提到时,那两个字一下烙在了心里。
                  对于这样一个人,我不知道见到他是何种心情——我承认我是喜欢上不二了,八个月里我也看清自己的心了。
                  那天在别墅门口遇见了佐伯,他笑得阳光大方,却多少有种凄然的意味,看不真切。我正疑惑着他的到来的时候,他笑着将一包看起来不轻的东西交给我,让我转交给不二。我问过,他说里面是照片,并让我转告不二一句话:这次是巴黎。不着边际的一句话,我愣了一下,他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他说他去找不二,不二不在,听说我和不二关系不错,所以来找我。
                  他说不二现在住的房子是他的。
                  他说他让不二来意大利是有别的什么事的。
                  他说他现在飞遍全世界参加各种会议,顺便替不二拍各个地方的照片。
                  ……
                  他说让我好好看着不二,要按时吃药。
                  他说了很多,然而很多都是半明朗半模糊的。每句话再想听出个所以然来也是枉然,就像那次不二和真田的对话一样,我又一次一头雾水了。
                  < 13 >
                  一把扯开领带,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好像听见了很多话,仔细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忽然从闹哄哄的头脑里蹦出这么一句话:“不要爱上他。”之后脑子里便只剩下这句话,越来越响,头痛得更加厉害。
                  屋子里的空调调到室温,本是十分舒适的温度此时却显得异常闷热。心里面觉得难受,只能大口大口地灌酒,却是越来越热。打开阳台的落地窗,依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任冷风一阵一阵地吹过,从领口钻进衣服里,刺激着皮肤的每一处。腰部传来的金属特有的冰凉,与冷风一起驱赶着身体里的闷热。
                  醉了?倦了?总之那一夜都是迷迷糊糊的。
                  结果可想而知,第二天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满目的白色,那种特属于平民医院的白色。身体似乎很累,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合上眼皮再费力地睁开,入眼的已然是忍足似笑非笑的脸。
                  “迹部,喝酒吹风,不会诚心想翘掉工作吧?”忍足双手撑在床上,嘴角扯了扯。
                  我眼睛向他那边瞟了一眼,算是回答。
                  真正问的是什么?回答的又是什么?谁知道呢。他问的是什么,我的回答便是什么。
                  不再去想问题,合上火辣辣的眼皮,准备好好睡一觉。或许当时是想借这一觉忘了一些东西,只是不是我过于天真,就是太累了也变得学会自欺欺人。
                  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
                  醒来是在两年以后。在不二笑着折完第33333只纸鹤后睡着的时候,我醒了。
                  一切就像一场梦,梦里痛彻心扉,梦醒烟消云散。原来忍足在两家人反对他和岳人在一起的那一段时间里这么爱做梦竟是为这般。
                  梦醒了,梦终究是醒了。
                  我强打起精神,通知了所有想到的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不二周助的遗体回到了日本。
                  那天下了好大的雪。我一直钟爱旺盛的玫瑰,永远娇艳,象征着永恒。我从来不爱转瞬即逝的雪,它太脆弱,就像生命。不二的葬礼让我更加排斥它。
                  在其他人到之前,我静静地坐在不二的身边很久很久。当我的手牵着他的手时,我希望这一刻可以永恒,即使是假象,我也这样期望着,只是这只是希望罢了,手冢进来的时候我与他便不可能再有那样的独处时光了。现在的不二周助,是所有爱他的人的不二周助。
                  又或许他不属于任何人,他只是属于那个人的。
                  在那个人进来之前,我看到了那样多悲伤的脸孔,我以为,我们都是至爱他的人,我们为他伤心,我们为他憔悴,我们为他心痛。然而在那人神色平静地走到不二身旁轻唤“周助”时,我才发现原来至爱只消这一句亲昵的呼唤,其他都是多余。
                  


                  14楼2009-11-20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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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 =


                    21楼2009-11-21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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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想请吧主把16L到20L删了
                      百度吐出来的……


                      22楼2009-11-21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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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0.214.216.*
                        哈哈 坐坐小凳子
                        http://tieba.baidu.com/f?kz=273457986


                        23楼2009-11-21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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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崇拜能写文的人
                          我很崇拜能写中长篇的人……


                          25楼2009-11-30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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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从今以后会成为陌生人吧。
                            那么周助,下一世请一定让我找到你,不离不弃。这是我最郑重地请求,我相信他听得到。
                            < 4 >
                            不二在意大利的情况我总能从真田那里得知。我是很想他,但是我不抱着任何的期望,因为我还没有勇气去丢弃什么。
                            真田从意大利带回来的唯一一句话就是不二说他不爱我了。
                            我笑着摇头,真好,他还可以自欺欺人,而我连欺骗自己都做不到,更何况是去骗别人。
                            我的心到现在还是没有抽回来。
                            生活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我和香织是亲密的陌生人。我可以用心去呵护她,照顾她,但是完全没有办法融进任何情意。
                            即使在一起,也只是为了那个承诺。
                            香织该是明白的,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心里的愧疚也越积越多,只是努力地加倍地对她好,努力地骗着自己。
                            不二的葬礼举行的那天,什么都变了。我努力维持的虚假世界忽然崩塌。我去参加葬礼的时候见到了很多想不到的人,每个人都带着特有的哀伤看着我,而我的眼里只有那个静静躺着的少年,笑着的少年,我每走近他一步,时间就往后退一步,直到退到那时阳光还很明媚的夏天,我仿佛又看到了我们两个人在树阴中牵手走过。
                            爱,怎能那么轻易地抛弃。
                            如果想要不爱,那么让我走过奈何桥,喝下忘记前世纷纷扰扰的忘情水。
                            他让我不要再爱他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然而他却比我先这么做了,带着这么多人的哀伤走了,带着我的灵魂我的心走了。
                            < 5 >
                            从葬礼回来之后,我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
                            香织的忍耐,积蓄了这么多年终于爆发了。她安静地坐在床上流着泪,仿佛要哭尽全身的力气来说着她的痛苦。那双眼睛早已经没有了小时的那份纯真和清澈,其实早在她去找不二的时候这双眼睛就已经蒙上了自私,为爱而自私。
                            我一生最想守护的两个人,不二和香织。一个被我伤了,一个明明还在身边,却已经丢失了我最想守护的部分。我到最后,真的什么也没有守住。那时的决定,是个错误,、于香织于我来说,不爱的两个人用承诺这么荒唐可笑的借口联系在一起太愚蠢了。我希望可以在下一世背负的少些,如今看来反而承担得更多了。
                            我又一次静静地拂去她脸上的泪,说道:“香织,对不起。去找你真正的幸福吧。我不管如何努力依旧只爱着那个人。”说完,在她额上轻轻地吻上,然后离开。
                            在手触及门把的一霎那,从身后传来哽咽的声音:“精市,你有没有爱过我?”
                            爱过,当然爱过。只是我是在不懂爱的年龄爱上了你,而当我懂得什么是爱的时候,我的心里只有不二周助了。
                            所以,香织,真的对不起。
                            我没有回答,径直走了出去。
                            < 6 >
                            日子在我的漫不经心中飞快地流逝,一直到了今天。
                            我在不二的墓前已经站了好久了,当往事一幕幕浮现,我的眼睛有了温温的湿润。
                            周助,对不起。
                            我绕到墓碑后面,背靠着墓碑坐下。胃忽然痛了起来,我从口袋里掏出药,喃喃自语:“太好了,没有忘带。”
                            真是,太好了。
                            瓶子里的药被我悉数吞下,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
                            “呐,精市,有什么噩梦是不恐怖的?”
                            我依旧记得当时自己被这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的演那个字。只是,现在这个问题变得很简单了。
                            ——只要能带我找到你的噩梦就不会恐怖。
                            “你说是吗,周助?”
                            ——Fin——
                            


                            27楼2009-12-13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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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F甚有爱><


                              28楼2010-03-11 19:5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