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坊 天水仙哥】
总是对天水仙哥和李首乾母亲一模一样的建模感到一丝蹊跷,所以在小伙伴的撺掇下,脑洞了一小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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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小荷,自小在还梦谷长大。我娘说,当年她生我时难产,幸得一名高人路过讨水喝,救了娘俩两条命,阿爹为了感激高人的救命之恩,把我宝贵的起名权拱手相让,高人说:“我来时瞧着那雨打娇荷不错,便叫小荷吧。”许是还梦谷的生活过于平静,村民过于八卦,以至于这个故事在村里经过口口相传,竟变得家喻户晓。彼时谣言兴起,因我尚在襁褓,无法自辩,等我长大懂事,我已经成了村里人口中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降生之时万朵金莲盛开,命格贵不可言”的传奇人物了。谣言尘埃落定,已然无法扭转,当事人表示深感痛心,只能扼腕长叹。
虽然传闻不靠谱,但幸好我还有一个靠谱的阿娘。先时隔壁那个讨人厌的小坏每每故意当着我面与别人嘲笑我出生时的“奇观”,我都气得想撸起袖子与他干一架,是阿娘扯住了我的耳朵把我拉进屋子,及时制止了一场又一场恶战。阿娘说,荷儿啊,外面的闲言碎语不要多管,无论外面传得多么离谱,多么沸沸扬扬,咱们且把门一关,不听,不看,不想,心里清净,自然耳根就清净了。
我人小,对阿娘说的话半懂不懂,坐也坐不住。阿娘便带着我,去听雨中的荷花,去捉晴天的萤火,她与我说,雨帘能为我隔开一个小天地,雨声能为我掩住外界的纷扰,点点萤光能指引我找到心中的方向。于是从那以后,我爱上了坐在渡口边看雨中的荷花,也爱上了在晴朗的夜晚看萤火。
阿爹是一个货郎,他挑着担子走南闯北,时常不着家,我便是阿娘一手拉扯大的。阿娘真的很厉害,家里有好些旧书、古琴、锦缎之类的,她便教我织素、裁衣,教我弹琴、作画,还教我认字、诗书。奇怪的是,阿娘教我这些,却又不许我在外人面前显露,我每每问起缘故,她都讳莫如深,问急了也只回了一句“还不到时候”。我便懵懵懂懂地学,渐渐的,我十一能织素,十二学裁衣,十三诵诗书,十四弹箜篌。终于有一天,阿娘拿出箱子最底下的那块彩缎,教我做了一件广绣留仙裙。衣服做好后,她看着试衣的我,失神地喃喃自语:“姐姐……”那留仙裙我只上身了一次,便被阿娘脱下来,熨平叠好,锁进了箱子里,不肯让我再穿。
阿娘说“还不是时候”,那到底何时才是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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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那一天,阿爹临出门前许诺,要给我带回一支桃花簪。
夜里,烈火蔓延了整个还梦谷。熊熊火光中,阿娘被蒙面刺客砍伤,只来得及把留仙裙塞进我怀里,一把将我推出了火海。隔壁小坏拉着我往渡口跑,我哭得不能自已,转头想回去救阿娘,却最终映入眼帘的是阿娘倒在地上,遍身被烈火吞噬,却还在焦急地朝我望去,不断重复的口型:“穿上裙子,走。”
身后的蒙面刺客举着大刀追赶愈紧,小坏拉着我藏进了水底。可我水性不好,不一会儿便快要憋不住冒头,小坏看了我一眼,便游开了。我心里害怕,以为他要抛下我,想跟着,却被他制止。他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做了个手势,很快游走了。
我在水里又坚持了一会儿,听着刺客呼喝声随着小坏游过的方向远去,一股洇红在水底蔓过来,与我眼底的泪化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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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来时,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床边站着一个甚有威压的高大男人,手里拿着那件广袖留仙裙,厉声质问我留仙裙的来历。
我想抢过裙子,却被他拿凌厉的眼神无声逼问,想到阿娘的遗言,我悲从中来,哭道:“这是我阿娘留给我的最后一件遗物,你还给我……”
男人眼底渐露惊意,而后两指钳住我的下巴端详,口中呢喃:“遗物……她、她竟然……怪不得……”眼前的男人面色愈发难看,震惊之中蕴着怒意。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怒意底下,藏着一头猛兽,一个不小心,我便会被它吞噬。我怯怯地看着他,一动不敢动,男人看着手里的裙子久久不语,良久才将留仙裙甩到我怀里,狠狠地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他说:“既然是你阿娘的遗物,那日后你便穿着它吧。”
这个男人,就是隐龙殿殿主,李首乾。
侍女说,是他把昏迷的我救了回来。阿娘说,救命之恩,当倾力相报。便是为他保住了阿娘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也为阿娘的遗言,我留在他的身边,穿上了留仙裙,成了浣花坊的花魁娘子,天水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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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花坊明为青楼妓院,实则隐龙殿线报聚集地,坊内竞争异常激烈,若想活得好,只能往上爬。儿时阿娘举着棍棒教会我、却又不让我显露出来的那些个才艺技能,如今统统派上了用场。琴棋书画诗酒花,一步一步,我终于拿下了花魁的位置,成了隐龙部下浣花坊坊主。
人居高位,总免不了闲言碎语。他们都说我是靠殿主特殊照顾才上的位。我知道他确实交代属下对我多有关照,但我自认,能走到今天更多是凭着阿娘所教会我的、属于我自己的实力。所以外面的风言风语我并不在乎,浣花坊的门一关,不听,不看,不想,心里清净,自然耳根就清净了。
有时心里烦了,我还是会去看看雨中的荷花,去看看晴夜的萤火。那座与还梦谷很是相像的山谷里,也有特别多的萤火虫。偶尔会在那里遇到殿主,谈起萤火虫的渊源,我与他说,点点萤光能指引我找到心中的方向。
“那你现在找到了吗?”
“找到了。”我转头凝视他俊朗的侧脸,“殿主所在,就是我心中的方向。”
他轻笑,说:“明日去讳剑,你也一起吧。”
我心中泛开一丝甜意。压抑不住了,我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感激、崇拜、敬仰,经时间的研磨和发酵,不知何时已浓缩成了爱。
是的,我爱上了这个男人。哪怕我知道这份爱意只能拼命压在心底深处,永不能见光,但它确确实实化作了我心头的血肉,隐蔽却无法忽视,难堪又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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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想,最后这血肉,也被他亲手,生生剜了下来。
真相在我重回讳剑的那天被无情揭开。我看到了阿爹的遗书,他带着给我买的桃花簪回家,却发现家破人亡,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元凶。
原来那场毁了还梦谷的大火,是隐龙殿的杰作。
原来我最感激的恩人竟是害死我阿娘的仇人。
原来他对我的好,是因为那一件用了杨柳针的广袖留仙裙,因为我与他母亲过分相似的容貌,因为我拨弹箜篌的姿势与他母亲一样,因为我对着萤火说的那番话,就是他母亲当年的原话。
原来那天他的笑,是嘲我自作多情,讽我不自量力。
原来我,只是个会模仿的小丑。
总是对天水仙哥和李首乾母亲一模一样的建模感到一丝蹊跷,所以在小伙伴的撺掇下,脑洞了一小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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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小荷,自小在还梦谷长大。我娘说,当年她生我时难产,幸得一名高人路过讨水喝,救了娘俩两条命,阿爹为了感激高人的救命之恩,把我宝贵的起名权拱手相让,高人说:“我来时瞧着那雨打娇荷不错,便叫小荷吧。”许是还梦谷的生活过于平静,村民过于八卦,以至于这个故事在村里经过口口相传,竟变得家喻户晓。彼时谣言兴起,因我尚在襁褓,无法自辩,等我长大懂事,我已经成了村里人口中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降生之时万朵金莲盛开,命格贵不可言”的传奇人物了。谣言尘埃落定,已然无法扭转,当事人表示深感痛心,只能扼腕长叹。
虽然传闻不靠谱,但幸好我还有一个靠谱的阿娘。先时隔壁那个讨人厌的小坏每每故意当着我面与别人嘲笑我出生时的“奇观”,我都气得想撸起袖子与他干一架,是阿娘扯住了我的耳朵把我拉进屋子,及时制止了一场又一场恶战。阿娘说,荷儿啊,外面的闲言碎语不要多管,无论外面传得多么离谱,多么沸沸扬扬,咱们且把门一关,不听,不看,不想,心里清净,自然耳根就清净了。
我人小,对阿娘说的话半懂不懂,坐也坐不住。阿娘便带着我,去听雨中的荷花,去捉晴天的萤火,她与我说,雨帘能为我隔开一个小天地,雨声能为我掩住外界的纷扰,点点萤光能指引我找到心中的方向。于是从那以后,我爱上了坐在渡口边看雨中的荷花,也爱上了在晴朗的夜晚看萤火。
阿爹是一个货郎,他挑着担子走南闯北,时常不着家,我便是阿娘一手拉扯大的。阿娘真的很厉害,家里有好些旧书、古琴、锦缎之类的,她便教我织素、裁衣,教我弹琴、作画,还教我认字、诗书。奇怪的是,阿娘教我这些,却又不许我在外人面前显露,我每每问起缘故,她都讳莫如深,问急了也只回了一句“还不到时候”。我便懵懵懂懂地学,渐渐的,我十一能织素,十二学裁衣,十三诵诗书,十四弹箜篌。终于有一天,阿娘拿出箱子最底下的那块彩缎,教我做了一件广绣留仙裙。衣服做好后,她看着试衣的我,失神地喃喃自语:“姐姐……”那留仙裙我只上身了一次,便被阿娘脱下来,熨平叠好,锁进了箱子里,不肯让我再穿。
阿娘说“还不是时候”,那到底何时才是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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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那一天,阿爹临出门前许诺,要给我带回一支桃花簪。
夜里,烈火蔓延了整个还梦谷。熊熊火光中,阿娘被蒙面刺客砍伤,只来得及把留仙裙塞进我怀里,一把将我推出了火海。隔壁小坏拉着我往渡口跑,我哭得不能自已,转头想回去救阿娘,却最终映入眼帘的是阿娘倒在地上,遍身被烈火吞噬,却还在焦急地朝我望去,不断重复的口型:“穿上裙子,走。”
身后的蒙面刺客举着大刀追赶愈紧,小坏拉着我藏进了水底。可我水性不好,不一会儿便快要憋不住冒头,小坏看了我一眼,便游开了。我心里害怕,以为他要抛下我,想跟着,却被他制止。他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做了个手势,很快游走了。
我在水里又坚持了一会儿,听着刺客呼喝声随着小坏游过的方向远去,一股洇红在水底蔓过来,与我眼底的泪化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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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来时,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床边站着一个甚有威压的高大男人,手里拿着那件广袖留仙裙,厉声质问我留仙裙的来历。
我想抢过裙子,却被他拿凌厉的眼神无声逼问,想到阿娘的遗言,我悲从中来,哭道:“这是我阿娘留给我的最后一件遗物,你还给我……”
男人眼底渐露惊意,而后两指钳住我的下巴端详,口中呢喃:“遗物……她、她竟然……怪不得……”眼前的男人面色愈发难看,震惊之中蕴着怒意。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怒意底下,藏着一头猛兽,一个不小心,我便会被它吞噬。我怯怯地看着他,一动不敢动,男人看着手里的裙子久久不语,良久才将留仙裙甩到我怀里,狠狠地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他说:“既然是你阿娘的遗物,那日后你便穿着它吧。”
这个男人,就是隐龙殿殿主,李首乾。
侍女说,是他把昏迷的我救了回来。阿娘说,救命之恩,当倾力相报。便是为他保住了阿娘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也为阿娘的遗言,我留在他的身边,穿上了留仙裙,成了浣花坊的花魁娘子,天水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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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花坊明为青楼妓院,实则隐龙殿线报聚集地,坊内竞争异常激烈,若想活得好,只能往上爬。儿时阿娘举着棍棒教会我、却又不让我显露出来的那些个才艺技能,如今统统派上了用场。琴棋书画诗酒花,一步一步,我终于拿下了花魁的位置,成了隐龙部下浣花坊坊主。
人居高位,总免不了闲言碎语。他们都说我是靠殿主特殊照顾才上的位。我知道他确实交代属下对我多有关照,但我自认,能走到今天更多是凭着阿娘所教会我的、属于我自己的实力。所以外面的风言风语我并不在乎,浣花坊的门一关,不听,不看,不想,心里清净,自然耳根就清净了。
有时心里烦了,我还是会去看看雨中的荷花,去看看晴夜的萤火。那座与还梦谷很是相像的山谷里,也有特别多的萤火虫。偶尔会在那里遇到殿主,谈起萤火虫的渊源,我与他说,点点萤光能指引我找到心中的方向。
“那你现在找到了吗?”
“找到了。”我转头凝视他俊朗的侧脸,“殿主所在,就是我心中的方向。”
他轻笑,说:“明日去讳剑,你也一起吧。”
我心中泛开一丝甜意。压抑不住了,我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感激、崇拜、敬仰,经时间的研磨和发酵,不知何时已浓缩成了爱。
是的,我爱上了这个男人。哪怕我知道这份爱意只能拼命压在心底深处,永不能见光,但它确确实实化作了我心头的血肉,隐蔽却无法忽视,难堪又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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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想,最后这血肉,也被他亲手,生生剜了下来。
真相在我重回讳剑的那天被无情揭开。我看到了阿爹的遗书,他带着给我买的桃花簪回家,却发现家破人亡,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元凶。
原来那场毁了还梦谷的大火,是隐龙殿的杰作。
原来我最感激的恩人竟是害死我阿娘的仇人。
原来他对我的好,是因为那一件用了杨柳针的广袖留仙裙,因为我与他母亲过分相似的容貌,因为我拨弹箜篌的姿势与他母亲一样,因为我对着萤火说的那番话,就是他母亲当年的原话。
原来那天他的笑,是嘲我自作多情,讽我不自量力。
原来我,只是个会模仿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