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幽州的风土养人，我瞧你圆润许多。
【雅室新换了湘妃竹帘，祁易过闹着在帘杆两头挂了风铃，若不觉聒噪，倒也别有一番韵致。】
江宁新上的瓜果，思钧送了些来，真真便宜你了。

【今日入府一叙，出了讨一点新鲜的瓜果，观他祁宅风光，自然还别有他用。】
咳咳。【先以左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待他府上闲人退的远了些，才挪了瓜果过来，问上正题。】
祁、韬讷啊。【一时顿住，缓和片刻。】韬讷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家里怎么不催？

2
？
【这个问题问出来，刚咬了一口的瓜片都不甜了，用看啥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见人一脸真诚的尴尬，才把冷冽的口风收回去。】
我祁仁愿往上数三代，活着的只剩我四叔，何人催我？

【原是家中长辈不同，这回轮到我学我家中长者，摸着莫须有的空气加持的“长胡”叹了口气。】
那你四叔怎么不催你？【我阿耶对此到不怎么上心，只是阿娘日日耳提面命，加上叔父伯父之流在旁添砖加瓦，实在是新春第一头疼的要紧大事。】
我的耳朵都快听他们这些话听出茧子了。

3
【四叔与四叔母原也是伉俪情深，叔母去后，四叔也一直未续弦，不知是为了夫妻情分，还是祁易过和祁贵，又或者左右一个人也挺好——但这话也不过放在心里想想，说出来岂非对长辈不敬，遂咬了一口瓜。】
我怎么知道。
——你不听不就好了。

逢年过节，家里长辈聚在一起，不谈这些小辈，还能聊些什么？
【不客气的从果盘里取出瓜果，一口瓜下肚，灭了几分愁绪，反添了几分叹，心情姑且能算作平静。】
不听归不听，唠叨归唠叨，总归是长辈，哪里敢忤逆，还不是得赔上笑脸？笑着来迎？

4
【我算看出来了，他今日里来并没什么要紧大事，怕是躲清净来了。】
笑脸相迎是你的作风。可还有句俗话叫作“惹不起，躲得起”。
【将吃完的瓜皮丢进篓子，擦了擦手。】
如今想起我这里好了？

是如此。
【坦然相应，捡了一块新瓜来吃，待咽下去后才与他搭腔。】我这不是惹不起，跑这来做躲得起了？倒是清净。
【瓜皮推到他眼前，十分自然。】
是挺好的，你这园子修的不错，我也想修修园子了。

5
你承认得还挺痛快？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把半句“若是实边的事儿也办得如此痛快就好了”咽回肚里，算是给大年节下一个面子。】
这园子是祖父修的，他老人家的眼光自然好。你若想修，我替你问问当年的工匠后人。
【抬抬下巴。】
瓜皮自己收拾。

这有什么可避讳的？
【崔宅每逢年关大节，自然要齐聚一堂，少不得要被长辈姊妹兄弟叨扰，倒也算是另类的“甜蜜”的烦恼。】家里有长辈念叨，从某个层次意义上讲，的确是一件好事。虽然，我实在是嫌烦。
【将瓜皮推到篓子里。】
成，你替我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