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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空间旧文)《偷“天”换“月”,画虎成猫》批《听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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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换“月”,画虎成猫》批《听月楼》
(2009年6月3日写并收于百度空间)
基于一众好友之前并未阅读过此书,现将主要情节简述如下:(先行声明:我参阅此书完全是出于对比,探究该小说与《天雨花》之间的关联,进一步研究这位作者的创作意图,比较《天雨花》、《听月楼》二书相关情节写作上的优劣为目的。因此决定了我此番叙述方式不同于以往,凡涉嫌抄袭《天雨花》创意的大小情节,我都会运用我的火眼金晴,一一揭露。)
《听月楼》主要故事情节如下:
     明朝某代,刑部侍郎裴长卿。夫妻二人膝下一子两女。子名裴以松,两女名唤绮霞、绮云。(注意:开篇即严重抄袭左维明一家的人员组成。而《天雨花》第十二回中(即《御史计援黄静英》那回),左维明不正是官居左都御史兼刑部大堂吗?至于膝下一子两女。以松即左永正的角色,而绮霞、绮云即左仪贞、左德贞的角色。只不过《听月楼》一书主要围绕宣、柯两家儿女爱情、婚姻故事展开叙述。所以,裴长卿是重要的配角,而他的一子两女则是毫无个性可言的龙套。)
     话说裴长卿,命人在自家后花园造一高楼。楼成之日,合家欢饮。席间共拟楼名。正当全家冥思苦想,未能决断之际,忽然上空飘落一纸简帖。题诗一首:
          听月楼
    听月楼高接太清,楼高听月更分明。
   天街阵阵香风送,一片嫦娥笑语声。
诗后署名:月宫吴刚。
遂将此楼命名为“听月楼”。
(真是生搬硬套啊!我一向认为一部优秀的小说,情节上应该是环环相扣的。而此时的我,真看不出来,这一情节与下文有什么太大的关联!可见其情节衔接得多么不自然了。)
书归正传。此时,有两位同年来访。可巧这两位彼此间又是连襟,且都是江西原籍。(《天雨花》中老黄可是祖籍山西啊!江西、山西,哈!连个地名都抄成这样,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原来,其中一位是翰林学士宣学乾(即《天雨花》中老杜杜宏仁的角色了),一位则是太仆寺少卿柯直夫,柯直夫字号秉正)(即《天雨花》中的黄持正。诸位发现没有,连名号都象极了呢!)当日三位知心好友畅饮一番。
次日,裴长卿回访柯府。正巧赶上老柯的家务事。原来,老柯常年夫妻不和,宠爱奸妾秀林(这位秀林也如《天雨花》中黄持正的爱妾巧莲一样,是原籍苏州,出身青楼的妓女)。秀林倚仗宠爱,时常恶言欺辱柯夫人母女。这日,又为一点子小事借故打骂小姐柯宝珠的贴身丫环如钩。老柯听信谗言,反帮着奸妾训斥了女儿一顿。宝珠受了委曲,回到房中,免不了母女俩又是一场痛哭哀叹。
不久,宣夫人命儿子宣登鳌过府拜望姨母柯夫人。由此得见表妹宝珠。二人一见倾心。宣登鳌回府,即告明父母,请裴长卿出面,过府作媒。原以为两家门当户对,女貌郎才,又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料来柯家再无不允的。谁想,柯直夫听信秀林谗言,以“女儿年幼无知,不可过早订亲,此其一;其二,宣家小子举止轻浮,不可许婚;其三:两姨做亲,更有嫌忌,会落人话柄等等”“三不可”为由,执意不允。此事只得作罢。奸妾秀林自以为得计,更加放肆。明里对着丈夫百般奉承,暗地却为所欲为。这日,春光明媚,又趁丈夫外出公干之机,不顾家规,在花园中四处游玩,还公然带着丫环上后花园东楼万花台上看园外的风景与来往行人。
话说此时朝中,有一权相,名叫蒋文富。与裴、宣、柯等人政见不合。生有一子一女。单说这位公子,名叫蒋国銮,虽娶妻房,终日在外眠花宿柳,还有一个助桀为虐的通政司巩固本,拜在奸相门下为义子,又与蒋公子臭味相投。这日,蒋国銮正带着家奴游湖,一眼看见楼上的秀林,色胆包天,竟以迷路为由,直闯后园,伺机勾引。那秀林本就是妓女出身,生性奸狡放荡。当下支开丫环,就投怀送抱起来,两人一拍即合,勾搭成奸,就在万花台下面的玻璃厅里鬼混。
可巧宝珠小姐也趁着父亲不在家,偶尔带两个丫环散步花园。正走到这里,耳畔中忽闻里面有喘呼之声,大吃一惊,忙停住脚步,定睛向玻璃厅里面一望,见那光景,不觉满面通红。只认是不顾廉耻家内的丫环仆妇做的勾当,也不欲明言其事。但咳嗽两声,使其闻之。心内如小鹿儿乱撞,唬得急急转身,带着丫环就走。惊散二人。只得议定再约佳期。而秀林远远看见宝珠背影,做贼心虚。只当是宝珠看得真切,不觉又羞又怕,怀恨在心。暗暗咬牙。务必要借老柯之手,将宝珠置于死地,以除后患。
恰逢次日,乃宣学乾五十大寿。秀林一反常态,极力怂恿老柯带着女儿同去拜寿。宣夫人爱甥之心,欲挽留宝珠小住几日。因怕老柯不允,与丈夫商议,宣学乾遂当着满堂宾客面前说知。老柯碍于情面,无奈也只得应允。因此宝珠得以留住姨家。次日,宣家父子回访诸宾,不在家中。宝珠奉姨母之命,各处散心。偶然走到表兄书房,得见宣登鳌新题的四首《玉人来》诗。
其一:柳含烟霞碧于苔,几度鸟声唤梦回。
小院寂寥春渐晚,焚香静待玉人来。
其二:芙蕖出水湿红腮,晓露盈盈带笑开。
独对名花忆倾国,何如解语玉人来。
其三:秋郊紫翠锦成堆,碧树阴稀叶渐摧。
雁落鱼沉香不远,兰舟轻载玉人来。
其四:窗寒静掩减愁怀,添尽兰膏拨尽灰。
裁得红笺制心字,定知今夕玉人来。
(我们不妨比较一下《天雨花》中的四首《玉人来》
其一:柳含烟翠碧于苔,几度莺声唤梦回。
小院寂寥春渐晚,焚香静待玉人来。
其二:芙渠出水湿红腮,晓露盈盈带笑开。
独对名花忆倾国,何如解得玉人来!
其三:秋郊紫翠锦成堆,碧树荫疏著渐摧。
雁落鱼沉香渐迩,兰舟轻载玉人来!
其四:寒窗静掩减愁怀,添尽兰膏拨尽灰。
裁得红笺制心字,定知今夕玉人来!
  (诸位请看:与《天雨花》所录四首《玉人来》仅差几字之差,而且意思惊人相似!绝无如此巧合之可能!)
话说宝珠正低头看时,忽听外面一阵喧闹。原来柯直夫回家后,始终放心不下,故今日一早登门,亲自接女回去。此刻闻得女儿在外甥书房,生怕两人背地做出些什么事来,有辱家声,便直闯进门。当际劈头盖脸就将女儿臭骂了一顿,勒令立刻回去。慌乱中,宝珠为防父亲误会,就将诗笺往袖内一塞。
到家又是一通大闹。秀林假装好人,明着劝解,暗中拨火。把个宝珠满腹委曲,转身回房。却一时不慎,将诗笺遗落地下,被秀林拾起,交与老柯。不容分说,将女儿打得遍体鳞伤,逼令女儿与两个丫环承认与宣家表兄有奸。宝珠等抵口不认。秀林又撺得老柯赶去宣府对质,逼迫宣学乾将儿子处死谢罪。此日,正赶上裴长卿也在宣府做客,闻知此事,大家唤出宣登鳌来,问个明白。登鳌以实相告,解释一番。谁想老柯非但不信,反一口咬定宣大人护犊,纵子为非。口口声声指责道:“你只知溺爱,不明不顾大纲大纪,我也不与你瞎吵,我只回去处死了我的无耻女儿,看你可过意得去!”便拂袖而去。裴公情知不妙,追上前,急中生智,授以沉河之计。老柯中计。当夜就将女儿及两个丫环骗到御河边,立逼着投河自尽。
死讯传到宣府,宣登鳌大病一场,惊动裴长卿。原来,那晚裴长卿早已暗中将宝珠及如媚、如钩二婢捞救回家,并认宝珠为义女。本想等事情冷淡下来,再作商量。不料宣登鳌茶饭不思,病倒在床。于是裴公设计,假称有侄女要配宣郎,托老柯过府为媒。宣登鳌不能忘情于宝珠,断然拒绝。裴公遂叫儿子请登鳌入府,面许婚姻。谁料登鳌非但不从,反亲笔写下绝据:表明今生不娶裴氏之女,立字为据,永不后悔。而另一头,裴公又叫两个女儿试探宝珠心意。宝珠此心早许,然碍于身份脸面,只得口内装硬,道:“当初之祸实因他而起,反被父亲捕风捉影,险害我的性命,如将来终身仍归宣家,无私有弊,恐招人猜疑。”裴公全家见此情形,决定试探并捉弄这一对小儿女。
次日裴公吩咐两女以赏景为名,陪伴柯小姐登上“听月楼”,伏在窗口观景。一壁又叫儿子请宣登鳌游园。将近楼下,公子裴以松假意用手指点给宣登鳌看楼上之人。(笑话!这哪象是大户人家的体统啊!)宣登鳌一看,心生疑惑。反复问裴公子,无奈裴公子矢口否认,一口咬定这楼上之女,乃是堂妹裴宝珠。至于其名也叫“宝珠”,纯属巧合而已。(比之《天雨花》中相关情节,其盘根错节,曲折生动,真是差得太远了!)
事后,裴长卿又吩咐宝珠的丫环如媚:“我家于你家小姐有再造之恩,婚姻之事自然由我作主。原本我看中宣登鳌,将你家小姐许配于他,乃是一件郎才女貌的美满良缘。怎奈你小姐不愿,宣公子又不答应,故此事只能作罢。可巧朝中蒋丞相为其子国銮求婚,我已应允。你去向你小姐说声,叫她自书年庚,改日我两家即可行聘换庚,就将你家小姐许配蒋公子为妻。”如媚闻言大惊,忙回房告知宝珠,宝珠大失所望,欲寻死觅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幸亏两个慧婢从旁劝解。主婢三人细细推论,方才想明白,定是裴家试探之计了。于是将计就计。如媚假意报到堂前,说柯小姐自尽了。裴公夫人等急忙来看,却见宝珠笑嘻嘻的出来道:“爹爹之恩未报,怎敢就舍得死?”裴爷一见宝珠,哈哈大笑道:“好个智巧之女,深知我心。不枉我一番美意。”(较之《天雨花》中黄静英刚烈犟强的人物个性,以及左维明与夫人、儿女,静英的大段针锋相对而又妙趣横生的对话,其精彩程度,差得太远了!)
此后,裴公子又写诗明示宣登鳌,登鳌方恍然大悟:此宝珠即柯宝珠也。告知父母,宣家父子登门谢罪,务求允婚。裴公假意推托,并拿出绝据为证。宣登鳌当场裂据悔誓。裴公这才一笑作罢。于是两家商议妥当。仍由裴长卿出面,请老柯为媒。这一回,顺顺当当。公然在老柯眼皮底下行聘换庚,就将宝珠终身许配登鳌。
(注意:这部小说统共才二十回!光描述以上这些内容,就用了整整十三回。至于下面的七回书,除了要交待宝珠谢媒认父,秀林罪有应得,两家操办婚事之外(这些无不出自《天雨花》的情节)余者不过是瞎拼乱凑,充数的内容罢了,鲜有过人之处了。)
书归正传。此后,宣登鳌奋发图强,得中状元。过府参相,被奸相蒋文富看中,强行要把女儿蒋连城许配于他。(真是好笑了!这次不抄《天雨花》了,竟改抄《琵琶记》的重要情节了!)宣家父子不允。并言明“婚事已许柯公之女”。恼怒奸相。定下毒计:找个借口请状元过府饮宴,将酒把他灌醉,硬将他送入小姐房中。等他醒来时若好好应承,通知他父母择日入赘。若倔强时,只说他酒后私入相府,硬闯进闺房,调戏宰相千金,问他该当何罪!”(注意,这条计策是出自《天雨花》第九回(即:“方从哲用贾妓陷害左维明”这一段,与第二十一回,“客氏强行要将女儿许配三鼎甲”这两处情节的粘合体。)
言归正传。宣登鳌果然中计。醉后,被抬至蒋小姐床上。不料这位小姐,虽生长在奸臣之家,却刚烈正气。闻知此事,谏父不允,当场触槐而亡。蒋相迁怒宣登鳌,移尸栽赃,告他带醉强奸,女儿誓死不从,害得相国千金羞忿自尽。(这还是《天雨花》的情节啊!)
次日天明,蒋家捆绑宣登鳌上殿诉冤。金殿之上,宣、蒋两家各执一词。幸天子圣明,详察内中情由,驳回奸相所奏。(矛盾啊!既然这么圣明,怎么会容许这等奸相在眼皮底下为非作歹,把持朝政多年呢!真是情理不通啊!)遂下旨旌表蒋小姐为贞女,又命宣登鳌当殿吟诗凭吊蒋女。
诗曰:性如松柏德如兰,不与群芳斗画栏。
弱质盈盈生傲骨,冰心皎皎有忠肝。
全仁舍死香魂杳,仗义轻生血泪弹。
巾帼须眉垂百世,却嫌风雨速摧残。
话说天子看了宣状元这一首挽蒋连城的哀诗,点头道:“得此一诗,此女虽死犹生。”于是龙心大悦,将宣登鳌升为内阁学士。(屁话!一首假惺惺的诗句,换一条活生生的性命,还说得出口“虽死犹生”!!!而且,我看这位《听月楼》的作者诗才也没什么过人之处。这种水平的诗作算什么好诗!比之《天雨花》作者的诗才,差得远了。这种水平的诗文,我还羞于落笔呢,我还嫌它粗劣呢!)
再说老柯,原本看奸相要害宣登鳌,确有些为他担心。如今见他反倒因祸得福了,也就作罢。只是方才听他们金殿上对质所云,“宣登鳌已聘柯氏”,心中恼怒,他以为:宣登鳌明明所聘裴氏,何来什么柯氏?分明是有意损我名声。当即怒气冲冲赶回家,想找秀林商议:“蒋贼告他不倒,明日我们也告他个污人名节之罪,方泄心头之恨。”谁知赶回家,寻妾不着,却见秀林身边小翠丫环正从园中出来。一问之下,小丫环立即说道:“我与姨娘去花园中玩。姨娘同一个男人睡在榻上,这会儿叫我出来拿衣服的。”恼怒老柯,忙传齐家丁,冲到园中捉jian。趁夜将国銮与秀林这对jian夫yin妇捆绑抛下御河。(又回到《天雨花》第十四回《持正中途沉爱妾》情节上了!)
     此后,柯直夫心灰意冷,退老林泉,返乡前夕,去裴府拜望。裴公说破实情,唤出宝珠,谢媒认父。父女得以相认,尽释前嫌。然老柯于这门婚事始终不快。其后,宝珠随父回转原籍。裴长卿吩咐宣登鳌:速速乞假回江西完婚,只要圣旨作主,不怕你岳父不认这门亲。宣登鳌果依其言。天子准奏,颁下圣旨。赐宝珠三品诰命夫人。宣、柯两家限期成婚。登鳌满怀欢悦,捧了圣旨,一路追去。到了江西。又节外生枝,出了一段奇闻。(叫我说,这偶尔自我发挥的小插曲编得也拙劣得很呢!)原来,柯直夫有一孪生兄弟叫柯庸夫。两家相邻而居。登鳌打听柯府,却误投柯庸夫之府。庸夫恰好又有一女名唤柯无艳,因才拙貌丑,年过二十,也无人问津。这日闻得有客来访,偷到厅前张望,窥见宣登鳌才貌双全,垂涎三尺。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女儿不知羞耻,偏这个父亲更是混帐,问了宣公子几句话后,明明晓得眼前这位公子是奉旨前来与侄女柯宝珠小姐完婚的,竟起了夺婿之念。转身进房与女儿商量。先下手为强,吩咐女儿放开手段,抢占新郎。柯无艳正中下怀,忙出来相见。象发花痴似的。没说上几句话,就跑上去又搂又抱。吓坏宣登鳌,一个在前面逃,一个在后面撵,满花园拉扯追赶。(这叫什么闹剧啊!)逼得宣登鳌没处躲,没处藏,从太湖石上爬到秋千架,最后被逼到墙上。激怒丑女,架梯子过来,想要追上墙。宣登鳌无奈,只得跳到隔壁人家。这一下,歪打正着了。恰巧见到了姨母柯夫人。姨甥重逢。
    此后宣登鳌屡次登门求见岳父。无奈柯直夫,虽碍于圣旨,不得不嫁女于归,只是内心始终耿耿,不肯认这个女婿。等到择期完婚,女儿宝珠出嫁之时,柯公也决不露面,女儿上轿,也不与这个女婿交谈片言。婚后,小夫妻寄书到京,请裴公设法周旋。裴公应允。寄语柯直夫,好言劝解一番,使他们翁婿和睦,冰释前嫌。
    再说奸相蒋文富,广结党羽,要谋朝篡位。这日,裴公下朝。路遇两个百姓因小事而当街斗殴,见其中一人异服异貌,并口口声声要去蒋府。裴公心生疑惑,就把此人带回衙门审问。原来此人是车迟国使臣。特地上京面见蒋相,身上藏有国主与蒋相私书。上写的是车迟国王要领兵来犯中原,约定奸相里应外合,事成之后,许以平分天下,于某月某日发兵,叫奸相早为预备。口供、证据到手。次日裴公当廷启奏,扳倒奸相。朝廷论功行赏,升裴长卿为刑部尚书。原来的刑部侍郎一职,由宣登鳌假满后继任。下殿之时,裴公与宣公议定:“今令郎继我原职,小弟的衙门应让与令郎居住,所有听月楼奉送令郎与令媳,以完千古佳话。”(情节上实在太生凑硬套了!硬要把“玉人来”的故事装上个“听月楼”的套子!)
    再说,当日柯无艳,自宣登鳌去后,一病相思而死,随即柯庸夫亦思女而亡。(看看,这种跑龙套的角色,而且用在了并不高明的情节上,一经用完,这位才拙智短的作者啊,就立码把他们一一写死了。拙劣之极的写作技巧!糟糕透顶的故事情节!)
    此后,家家富贵团圆。几十年后,有一年又适逢八月中秋,宣登鳌夫妇坐在听月楼上饮酒作诗,忽见楼外一片彩云冉冉自空而下。二人大吃一惊,忙向楼外一看,见云中间站着一位道者,左执桂花,右执斧子(即吴刚),云旁站着一人,好似裴公,对着楼上说:“感尔夫妇多情,特来一晤,以完情缘。”说毕,飞升而去。侍郎夫妇在楼板上拜谢。后来登鳌也升了尚书,晚年告老回去,就将听月楼匾额移于故乡,也建一楼,安上匾额以留仙迹。夫妇偕老,子孙绕膝,世代书香,皆此楼佑之云尔。
以上即为《听月楼》的主要故事情节。
而我认为《听月楼》严重抄袭《天雨花》,证据如下:
第一:请大家先看一段《听月楼》前言:
《听月楼》二十回,不题撰人。卷首有清嘉庆壬申(1812)桂月自序。作者未详。 本书据清嘉庆二十年(1815)忠恕堂刊本校点,参校同年积秀堂刊本。
可见《听月楼》至少在清嘉庆十七年(1812年)前即已成书。而《天雨花》则在顺治朝(1650年前后)即广为流传。《听月楼》比《天雨花》问世足足晚了一百五十多年。谁抄谁的,大家心中应该很清楚了吧!
第二:或许有人会提到异议:即基于以往看书的经验,有些古典著作,所谓的自序也未必一定是作者亲笔所写,也极有可能是后世读者的伪作。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那么《听月楼》到底是哪年成书,也就没有定论了,也未必会晚于《天雨花》啊!针对这一疑点:我认为:自序是否果真是原作者于1812年所题,我尚无定论。但是,我能肯定的是:以我对《天雨花》作者个性的了解,我绝对相信是《听月楼》的作者抄袭《天雨花》作者的创作构思。为什么这样说呢?我深知《天雨花》的作者是位志向高远,心高气傲的才女。通观《天雨花》许多情节,都是推陈出新,与《天雨花》问世前存世的众多小说在情节内容上鲜有雷同。这样一位才女,以她的才情,决不至于拾人牙慧;以她的个性,也根本不屑于去抄袭前人的成名之作。我坚信,这决无可能!再者,如果是《听月楼》在《天雨花》之前问世,那么,试想如此精彩的故事,(虽有画虎不成反类其犬的嫌疑,但也描摹几分神韵了),这样一部作品,会在白话小说史上寂寂无名吗?我决不相信!事实上,《听月楼》的确没什么名气。那么造成这种结果,也只有一种解释了。即:这书本身就是抄袭《天雨花》的,所以才会一经问世即为读者所薄,声名不传。
下面再来探讨一下这位作者的创作意图。其在开篇第一回时,说了这样一段话:
“偶检残编,得《听月楼》七律一首,其诗有无限深情。诵之再四,乃不禁因情评话,《听月》为名,谱成一部演说,以消阅者之闲闷云尔。”
以上便是这位《听月楼》作者的自述,表明其创作缘由:是从一首《听月楼》的诗上而起,《听月》为名,谱成一部小说。但他却绝口不提整部书几乎都是抄袭弹词名著《天雨花》的事实。而且,改编手法相当拙劣,并不成功。应该渲染的地方,往往一笔带过。不该详述的事件,反饶尽口舌。通观全文,我认为这位作者完全不懂写作详略得当的技巧。我们不妨举例说明:《天雨花》中杜顺卿意外重逢黄静英,马上就去盘问左永正实情。一番软泡硬磨之后,永正也就照实说明了。而《听月楼》中,这个无关紧要的小情节,竟被这位作者浓墨重彩,铺陈得一波三折。先是宣公子问了裴公子半天,也问不出来,回去后又冥思苦想,想了一夜,也不能释怀。第二天,裴公子才叫人捎来一首诗,言明:此宝珠即柯宝珠也。(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演绎得那样复杂,情节这样拖沓,我倒要问一句:有这个必要吗?)相反,许多《天雨花》中出情节、出人物的高潮迭起的肉段戏,经这位作者一通涂鸦,几乎无一例外,反倒都成了平淡寡味的过场戏!比如说,“宣公子悔誓再求婚,被裴公趁机刁难责备”的那段,在《天雨花》的作者的笔下,演绎得多么精彩,准确把握住人物内心矛盾,熟练驾驭戏剧冲突。这样出彩的重头戏,反倒被这位《听月楼》的作者三言两语就敷衍了事,打发过去!而在围绕“许配不许配宣家”这个问题上,宝珠与裴公的周旋也远不如静英与左公的抗争来得激烈。而两次请老柯为媒时的人物对白极其简略粗糙,这点上远远不如《天雨花》。左维明是一句真,一句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话中有话,弦外有音。声声句句,故设玄机,暗藏着陷阱,就这样一步一步把黄持正往沟里带,而此时那个糊涂的黄持正,还傻呼呼地信以为真,毫无觉察。等有朝一日真相大白,把个老黄怄得懊恼已极,呆呆良久,也只好哭笑不得道:“老左将我竟如三岁小儿一般捉弄,我又无一事不堕你术中,真个计似良平,口如随陆!我等诚实忠厚之人,如何是你对手?”《天雨花》曲折生动的情节,妙语连珠的对话,而在一部《听月楼》中,则鲜有影迹可寻。再说“谢媒认父”这段,也极其简略。总之,《听月楼》的作者是将《天雨花》许多精彩段落简化。而其自创的小细节,恕我直言,毫无可取之处!
再说到人物个性,较之〈天雨花〉中的人物个性也差了许多。
比如:第一回中,如果是左维明遇到这类事:即好端端全家人在花园中饮酒赏月,突然空中飘落什么诗笺,还署名吴刚。左维明早就抱着怀疑的态度,一不信神,二不信邪,置之不理了。哪象这位裴长卿啊!当场顶礼膜拜不说。还在匾额下面设置香案,一日三回,率领全家老少对着这块匾额叩头焚香。
再如宣登鳌的个性,比之杜顺卿差太多了。举例说明。《天雨花》中:当黄持正拿着所谓的“奸证”公然上门兴师问罪时,小杜的表现是何其刚直强硬。对着所有人,明明白白说出了自己的心意:“不错,我是爱表姐,事到这般地步,我也不妨直言了,今生姻缘,只在表姐一人身上。但我所图的是光明正大百年良缘,而不是偷偷摸摸去毁人名节。姨丈大人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不觉得这样做,是辱人辱已吗?”(这些话,是需要具备何等勇气才能说得出口的啊!彰显其光明磊落,坦荡胸襟,而又不乏诚意。将一位多情书生的个性表露得深情款款,同时又是那样大义凛然,铁骨铮铮!让我们转回头来,再看看《听月楼》中的宣公子,当他同样也遇到类似的诘难,被姨丈大人当众斥责,蒙受不白之冤时,他又是如何应对的呢?与杜顺卿截然相反!他则是一副卑躬屈膝,唯唯诺诺,委委屈屈的脓包相!屁都不敢放!只是极力否认奸情,对着那个污人清白,偏执武断,狂暴成性的封建势力代表柯直夫。不要说半句狠话了,就连表露出重一点的语气稍微渲泄一下内心的不满,他也丝毫不敢!)我们再看看小杜吧。当他被黄持正百般辱骂诬蔑,意识到黄持正这种人根本不可理谕时,他满腔愤恨,不由连连冷笑,再也不去作无谓的解释,当即转回头来,昂首挺胸,对着左维明朗声说道:“亏得是左年伯做了左都御史,不然,小侄竟不知这堂堂天子脚下的御史衙门竟要屈杀多少好人!”(黄持正那时也是御史,与左公同一衙门)小杜面对恶势力,不公正的待遇,勇于这样直面反驳痛斥,毫无畏惧,进行英勇地抗争。而这位宣公子呢!这场戏中,他又是怎样收场的呢?照《听月楼》所述:宣爷哼了一声道:“**呀!一个读书人,不思功名上进,只做这些轻薄之词,岂是成材?还不退下去!”唬得宣生急急起身,离了前厅,回他书房。心内一喜一忧:喜的锦笺果落于自人之手,不枉我一番思慕;忧的是柯老执性将无作有,把有才有貌的佳人置于死地,岂不可惜,可恨!
以上,我姑且只举一个事例,同样的情节,类似的事件,发生在这两个人的身上,通过两位作者的描述,将二人的言行举止,跃然纸上,却决无雷同。两者品行个性,判若云泥!两位作者的才情高下,自是不言而喻了!


IP属地:上海1楼2021-07-02 16:41回复
    续:
    现将原文抄上,大家比较一下,先看看《天雨花》中杜顺卿的表现:
         持正说罢一席话,左都御史(左维明)未开声。翰林(杜宏仁)就叱书僮去。唤将公子到前厅。顺卿闻命忙来到,见其二位礼来行。宏仁便乃开言说:“**做得好诗文!今朝生出大口舌。”公子闻言吃一惊:“孩儿做什诗和句?父亲忽出此言论!”诗笺拿在左公手,翰林拿过付他身:“黄姨夫道,前日表姐在此住了一夜,就与你做出丑事来。此诗是你赠与表姐的;表姐带回落在地下,被他的如夫人拾得,交与姨夫。因此姨夫大怒,说你败坏他的门风,要将小姐处死。”顺卿公子闻此语,不觉心中吃一惊!谁知此诗她带去,今朝闹出这般情。分明害了黄家姐,此事教人怎理论?当下便乃回言答:“爹爹今且听其情。”
         若说此诗,实是孩儿做的。然还是六月初旬,偶拈得“玉人来”三字,甚觉香艳,因而戏作数首,实未曾指定何人。前日在书房偶录此诗一纸,却值表姐到来看见,正看之间,又遇父亲入内。
         谁知表姊存深意,恐人看见起疑心,又不知她爱此诗来袖去,孩儿寻不见诗文,却也未曾来问及,她自遗忘带回程。
         若说在此住了一夜,就做了丑事出来,皇天在上!似这等含血喷人,不知可要留了舌头的?不要说别样,表姐就住在母亲对房,五六个侍儿不离左右。若要出来,重重门户,好道也有人知觉,又不是熟门熟路,父亲岂不明白?也要冤屈孩儿?其实一句说话:
         孩儿今世姻和眷,实愿相求表姊身,除了此外无他意,如何冤屈这私情!”杜翰林听说无言语,持正重重大怒嗔:“既然这等心想慕,哪有这般便处不相亲?我岂不知伊心意,总为求亲不允起奸心!今只把**来处死,愧你淫邪小**。待那**问你来讨命,森罗殿上诉其情!”御史听了真好笑:“黄兄息怒且停嗔,据起孝贤侄如此语(顺卿字起孝),实情实理没虚文。不知令爱如何说?可有些符两边情?”持正道言:“休要说,提起之时气横心!**非但不招认,并不详言辨此情。无非将语来挺撞,全不将吾当父亲!”遂把静英方才事,说与维明一一听。御史听了微微哂:老黄好个虎狼心!
         “我想你只有一位令爱,应该是掌上明珠一般爱惜方是!如何舍得将她这般毒打?又且是风影之事,皂白未分,怎便将她挞之流血?
          娇姿弱质闺中女,岂可将她用重刑!老黄便欲施教训,止堪薄责与轻惩。如何遽尔加毒手!天性之恩哪里存?”老黄言道:“兄怎晓,若说无知***。她生长到十九岁,意中但晓有娘亲。觑我父亲如陌路,终朝只躲在房门。我与她久绝天伦义,立时处死始欢心。”
    维明笑道:“原来兄与令爱,已是天性乖违的了,但钢刀虽快,不斩无罪之人!若要冤屈她,终使不得!”持正道:“此事有何冤屈?”维明笑道:“兄且说,府上平时家教如何?起孝与令爱,可时常相聚否?”
          持正听说回言道:“我家教从来严十分,拘束妮子人一个,等闲不许出中门。与杜家夫人虽姊妹,只得生辰一度往来行,虽然起孝常来到,哪容妮子见他身。除非小弟身出外,二人私下定相亲。”公子听了只冷笑,维明又笑说原因:“若依这等说起,真是一桩屈事情!老黄你且平了气,听我分明解你听。”
          “大凡事间男女,要做苟合之事,断非一朝一夕就得做成的。你令爱与起孝,平时难得一面,不过因前日拜寿到此。当日还与嫂夫人同来,直到晚间方回。人尚未曾住稳,便欲交一语,尚且不能;至于第二日,日间耳目众多,料难着手,如何便做出丑事?兄若说有诗为证,方才起孝已明明说此诗是六月初所作,时令爱尚不曾来。即使起孝有意,也不过是他借诗写其心事,道安得如此玉人来方好,断非实有其事。至于令爱袖了此诗,或者恐杜兄看见疑心,或者爱才欲将抄录,俱未可知。兄若疑她素有成约,则其事愈属虚无!休说黄兄如此一位严父,令爱不敢丝毫差忽,况又有这一位如夫人在内,不时巡察窥视。若起孝到来,有一毫苟且,则这样是非,早早兴起了,何待今日乎?”
          “我劝老黄休执见,不可摧残令爱身!虽然她不能孝敬,也为黄兄无爱心。父子相残人伦变,今后切莫这般行!”顺卿听了一席话:“左年伯明鉴实如神,可知道,察院衙门感称颂,再没含冤负屈人。若无年伯为都院,不知屈杀几多人!”(黄持正也是御史,与左公同办公室的)公子说罢连冷笑,飘然移步入书厅。
          


    IP属地:上海2楼2021-07-02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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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比较《听月楼》同类情节,宣公子又是如何表现的:(原文如下)
            几人坐定,裴爷道:“登鳌贤侄,我且问你,书房中可曾不见了什么东西?”宣生被裴爷这一问,问得满面通红,心下暗想:“我只不见了一幅锦笺,裴年伯怎得知道?”便回道:“小侄书房不曾遗失什么东西。”裴爷笑道:“贤侄休得瞒我。现在所失之件存于我处,不知可是贤侄的?可拿去一看。”说着,把锦笺递与宣生。宣生接过一看,正是书房不见的锦笺!由不得大吃一惊,不能隐讳,道:“这是小侄丢在书房下的,不见了两日。怎么落在年伯手里?小侄不解。”裴爷道:“我且问你,笺上的诗可是你做的?有何所见而云?然诗出有心,诗出无心?你可从直说来!”宣生道:“诗是小侄做的。戏以‘有所见’为题,按四季吟成《玉人来》四首,不过偶尔感怀,实是无心。况诗上并无淫词艳句,请年伯细看,便见分晓。”又把锦笺送与裴爷。裴爷接过叫声:“贤侄!你这一幅锦笺失落不打紧要,却关乎性命之忧,关乎名节之重。你不实说出来,这风波起的不小呢!”宣生听说,唬一大跳道:“小侄不犯非礼之罪,诗句又无勾挑之词,年伯如何说的这般利害!”裴爷道:“贤侄,我实对你说罢。你这幅锦笺被你柯家姨妹拾去,柯家姨丈疑你有心做此诗词勾引姨妹,其中必有私情,定要处死你家姨妹,故携锦笺来请教你父亲,也要处治贤侄。贤侄趁早直说,你这幅锦笺还是被姨妹独自取去的,还是你在书房当面交与姨妹的?贤侄快快说来!”宣生道:“诗虽是小侄所做,而姨妹只在舍下住了一夜。小侄头一日爹爹正寿,四处陪客,没得工夫;次日随爹爹出去谢客,一天不曾暂离,及回来时,姨妹已被姨丈接回。小侄从何处与姨妹见面赠此锦笺?此诗是小侄丢在书房下不见的,怎说小侄有心赠人的?”裴爷笑道:“柯、宣二公可曾听见小弟问的口供么?”宣爷哼了一声道:“**呀!一个读书人,不思功名上进,只做这些轻薄之词,岂是成材?还不退下去!”唬得宣生急急起身,离了前厅,回他书房。心内一喜一忧:喜的锦笺果落于伊人之手,不枉我一番思慕;忧的是柯老执性将无作有,把有才有貌的佳人置于死地,岂不可惜,可恨!
      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非但宣登鳌为人大大不及杜顺卿,从以上情节看,《听月楼》每一个人物都比《天雨花》中相应的人物要逊色许多。左维明远比裴长卿睿智英明,杜宏仁也比宣学乾显得更通情达理,黄持正比之柯直夫更是狂暴蛮横。随之矛盾冲突也更加激烈。
      我们再看看《听月楼》中的女主人公柯宝珠。其个性也远不及黄静英。相信看过《天雨花》第十二回的读者,对黄静英为父所迫,母女泣别的场景印象非常深刻。静英当时所表现出来的爱憎分明,那种刚烈坚毅,令人十分感动,久久不能忘怀。这么好的情节,经《听月楼》作者一改编,竟全盘抛却。
      现将被《听月楼》作者弃如敝履的“别母”一节上传如下:(出自《天雨花》第十二回)
      且说静英小姐,被老黄毒打,头破额损,血流满面。夫人忙与抹去血迹,用包头扎了,早已面黄肌瘦,扶入房中,卧在夫人床上。
      夫人心痛如刀割,小姐无言泪满襟,相看哭到黄昏后,忽听书僮传话临。裴氏夫人(即黄夫人)魂不在,仆妇丫环胆战惊。静英小姐长吁叹,勉强抬身叫母亲:“此情也是天之数,乃是前世冤仇结得深!儿在人间十九岁,何曾一日得欢心?今朝一死何足惜,只是污我清名心不平!”说罢慨然移步走,夫人大哭好伤心,双手抱住亲生女:“我的儿啊,你今不可出房门!老贼狠心如狼虎,必然害你命残生!”小姐拭泪回言道:“孩儿岂有不知闻?便在房中无所用,母亲休得这般形。今朝舍了孩儿罢,譬如无我静英身。”言罢又复朝外走,夫人只得紧随跟,侍儿仆妇齐簇拥,巧莲高兴也同行。一程来到前厅上,见老黄端坐杀人形!一见静英来出外,坐上开言叫一声:
      “静英,你听我说,汝生长宦门,祖传累世簪缨,真乃千金小姐,为何一旦失志,做出这等事来?我方才已向杜宅问明。黄氏祖宗,历代以来,从无此等败坏门风之事。若留汝性命,岂不遗祖宗之羞?我已看定玉河中,乃是你葬身之地,愿你再投父母,做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此事非汝父狠,皆是杜顺卿害你,死后向他索命罢了!轿已在此,汝若有什言语,说下了速速上轿,我亲送你一程。”小姐听了此言,面不改色,微微冷哂道:“自你生之,自你杀之,再有何说!只不过污我清名,心实不甘耳!”言罢,转对夫人道:“母亲请上,待孩儿拜别。”
      呆了夫人裴氏女,口呆目瞪似痴人。小姐深深四礼毕,上前抱定母亲身,两行珠泪如泉涌:“啊呀,母亲呀,你枉生孩儿十九春!岂知今日遭非命,劈空横事祸来侵!今朝死别生离去,可怜白首送青春,罔极之恩难补报,相期来世做儿孙。母亲啊,儿今一死无别念,只是心中难撇母亲身。你琴瑟不调十九载,从今后,谁来与你伴晨昏?惟望母亲来保重,莫念孩儿薄命人!母亲在世如安乐,儿归泉下也安宁。冤魂若有三分晓,定逐阴风返故庭。”小姐说罢心伤痛,哭倒娘怀闷绝尘。众人莫不都垂泪,裴氏夫人刀刺心,双手抱住亲生女,我的娇儿不绝声:“你也死来我也死,黄泉路上一同行!森罗殿上呈阴状,告那黄持正一人。”夫人说罢心火冒,赶上前扯住姓黄人!劈面两掌高声骂,狠心老贼骂连声:“黑天冤枉坑人命,你今逼死我亲生!辇毂之下欺王法,与你同到朝中去面君。”持正大怒只一搡,把夫人跌倒地埃尘!上前提起娇小姐,忙将推入轿中存,挥手急令抬出去,家人怎敢不遵行?夫人地下忙爬起,哭叫连连赶到临。老黄只叫忙快走!推倒夫人速出门,亲把大门关闭了,回身押轿就行程。带领家僮人几个,上马徐行轿后跟。夫人在地重又起,大哭号啕要出门。众人拥住齐哭劝:“可怜小姐已离门,夫人何处来追赶?且须保重自家身!”夫人见女已去了,哭倒尘埃不起身:“啊呀,我的儿啊!十九年来为母女,未曾一刻离娘亲;今被老贼来逼死,活活分开掌中珍。老贼啊,看***亲生女,只怕神明不放人!我的儿啊!你香魂今夜归何处?务必到阴司把状伸!生擒活捉黄老贼,断断休饶狠毒人!儿啊!叫娘孤苦如何过?少不得赶上黄泉伴你行。”夫人哭得如酒醉,众人苦苦劝连声。大家扶衬房中去,几番哭死又还魂。花奴、侍月号啕哭,众多仆妇尽伤心,只得守定夫人劝,恐防短见自伤身。
      下面再来比较一下,同样是意外得见死里逃生的心上人,杜顺卿的表现是:(出自《天雨花》第十七回)
      且表一人杜公子,见其永正外边行,只道二厅之内无人在,举步将身跨进门。抬起头来吃一唬!厅前一位贵千金,亭亭玉立垂檐下,年少侍儿紧随身。公子一眼来瞧见,退步登时呆了神:怎么活象静英黄小姐?正要将她细看明。只听步履之声人走到,走进当朝相国臣。
      再看看这位宣公子的表现:(原文)
      今听见裴公子说,那边楼口有一位佳人坐在那里,不觉将头一抬,看见那佳人好似柯宝珠的模样,大吃一惊,忙抢行几步向前,定睛细看,越看越像,唬得魂不附体,转身就跑,只叫:“不好了!青天白日见了鬼也。”说着要跑,被裴公子拉住道:“宣仁兄,何所见这佳人是个鬼呢?”宣登鳌道:“活脱一个被水渰死的柯宝珠!怎么不是鬼?”(相类故事情节,《天雨花》、《听月楼》两位作者笔下的男主人公的品德学识,真有天壤之别,高下立剖!)


      IP属地:上海3楼2021-07-02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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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登鳌比杜顺卿的个性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同时再将柯宝珠与黄静英作一比较。依我看,十个宝珠也不如一个静英。除了上面静英别母一段外,下面再举一例说明:即当左公假意要将静英另许时,静英是何等刚烈,当着左公的面以死相抗。(原著篇幅太长,请参见我的改编本第十七回)而《听月楼》中,宝珠只是坐在房内,听到丫环如媚禀报一通,则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立即又气又苦,昏死过去,好不容易苏醒过来,就是一味地痛哭,边哭连说:(原文如下)“苦命的宝珠呀!与其今日如此,何必当初又救我于波心,多此一番赘瘤?哎!这总是我的生来命苦,不怪别人。与其生在世上活活现形,不如是赴九泉倒也干净。”说罢,放声大哭不止。如媚劝道:“小姐不必伤心,事还未成,打点主意要紧。”宝珠哭道:“我有什么主意?唯一死便完事了,还打点什么!”
        再比较一下同样是毁誓认错,这位作者全然不顾详略得当的写作技巧,那么一个重头戏,竟然被他两三段话就敷衍了事:(《听月楼》原文)
        且言宣爷轿到裴府,下轿,早有门公通报进去。少顷,裴爷出迎。迎到内厅,两下见礼,分宾坐定,家丁送茶。茶毕,裴爷道:“宣年兄在府纳福,今日甚风吹到寒舍?有何见谕?”宣爷道:“小弟有一件不得已之事,特来负荆的。”裴爷道:“年兄未曾得罪小弟,何出此言?”宣爷道:“前因年兄托柯舍亲代小儿为媒,小儿坚守宝珠,是以得罪年兄。今日闻得宝珠是年兄救回,痴儿欲仗年兄成全此事,愚父子感恩非浅。今日小弟一来代小儿请罪,二来面求年兄俯允。”裴爷笑道:“年兄今日来迟了,小弟已将宝珠许与蒋相之子了。年兄莫怪。”宣爷大吃一惊道:“怎么年兄与奸相联起姻来了?”裴爷道:“年兄嫌小弟家道寒微,不肯俯允这头亲事,小弟只好仰攀相府,将来做个靠山罢。”宣爷被裴爷说得满面通红,无言可答。裴爷又道:“年兄莫怪我说。非是小弟不欲成就令郎的姻缘,我之设法救了宝珠,为的何来?所以诡说我女,怕的柯老知道,又起风波。就是托他为媒,亦为后日地步。年兄不允亲倒也罢了,只可恨你家令郎过于无知,竟当面敢写下绝据,与我为凭,再不懊悔、向我求亲。这是与宝珠恩断义绝。小弟怕误了宝珠的好逑,所以另许蒋门。年兄今日到此,挽回无及了。”宣爷被裴爷说得浑身冰冷,忽想起裴公子的诗句上之意,宝珠并未另许他人,分明叫我儿子服罪,求他乃尊。裴公之言,不可尽信。想了一会,叫声:“裴年兄!你这些话还有些欺我。”裴爷道:“小弟生平不曾欺过朋友,句句皆是实言,有何欺年兄之处?”宣爷将裴公子的诗句取出,递与裴爷,道:“这是令郎的诗句,分明写的宝珠仍待痴儿,不过要他服罪求亲之意。今日年兄又说宝珠另许蒋门,岂不是欺小弟么!”裴爷接过他儿子的诗句一看,又转口道:“就是宝珠不曾另许蒋门,无奈你的令郎写的绝据太狠些。”宣爷道:“可借绝据一观?”裴爷取来与宣爷,看了一会道:“好大胆**!这等无知狂言,怪不得年兄动气。总是小弟陪罪。”说着,离坐连连作揖。裴爷一把拉住道:“年兄不要如此,快请坐了好说话的。”宣爷依言坐定,裴爷便把不允亲之后,为你令郎用一番委曲成全之计,才能引人入胜的话说了。“年兄既说开了,小弟自当从命。只是令郎要唤他到来,待小弟责备一番,方成全他这段美事。”宣爷笑道:“这是理当如此。”说着,把那纸绝据递与裴爷收了,一而又叫家人飞星回府,速请公子到此议话。家人答应领命去了。
           裴爷又向宣爷道:“宝珠虽是我做主许婚与你家令郎,到底柯年兄是他亲父,怎肯使他父女不认?但柯老直拙,若明向他说,又费一番唇舌,我自有道理,不怕不入我彀中。”宣爷听说,十分感激裴爷。正要回答,早见他儿子登鳌从外面进来,见了裴爷,很不好意思。没奈何,向前尊声:“年伯在上,小侄宣登鳌外日狂妄无知,误犯虎威,小侄该死。今日知罪不容逭,特来请罪,望年伯看家父分上,高抬贵手,恕了小侄罢。”说着,跪将下去。裴爷一把拉住道:“贤侄,你是不懊悔再来求人的,何必行此大礼?”宣公子道:“小侄的罪,擢发难数,不过信口乱言,望年伯海涵。大人不记小人之过罢。”裴爷也不叫他坐,只叫声:“住口!当着你令尊在此,你说信口乱言,如何又写下绝据与我么?”宣公子也狡赖道:“小侄何曾写什么绝据与年伯的?”裴爷道:“你亲笔写的绝据,你家尊方才看过,难道冤赖你不成?你拿去看来!”说着,把绝据掼与宣公子。宣公子拾起绝据,也不去看,一阵乱撕,撕得粉碎,捺于嘴内,只叫:“年伯呀,小侄何尝写什么绝据,不要冤赖小侄呀!”引得裴爷哈哈大笑道:“好个狡猾儿郎!亲事便许了,你听你尊翁择日下聘过来。你须依我两件吩咐:你若要是洞房花烛夜,须等你金榜挂名时。”宣爷道:“这也是自然之理。”又叫儿子过来拜谢裴爷成全之恩。宣公子依言要大拜八拜,裴爷只受了四礼,道:“贤侄从此可以无所忧虑了,去发奋读书要紧。”宣公子连声答应。宣爷道:“裴年兄还请何人为媒?”裴爷道:“仍用柯老。”宣爷笑道:“年兄用的好机关。”说罢,父子告别裴爷,上轿而去。(请注意划线部分,再去比较《天雨花》原著第十七回,即可知《天雨花》的作者其构思精巧,驾驭文字能力卓越。腹藏锦绣,手中妙笔生花,掌控全局,并且绝对是位深谙详略得当,草蛇灰线,伏笔千里的高手。而这位作者,则差得太远了!


        IP属地:上海4楼2021-07-02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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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我们不妨先来看看《听月楼》的:
          且表柯爷一肚子热血,火焰焰的。到了家中,秀林问:“你到宣家怎么样了?”柯爷也不回言。夫人还坐在那张椅子上发怔,宝珠也伏在椅子上哭啼啼。见柯爷回来不动声色,以为前去一定追问没有此事,解了锦笺之疑,大家略放些心。只是秀林见柯爷这般光景,好生诧异。哪知柯爷于黄昏后,暗命家人备了三乘小轿,在后园门口伺候。假意着人向小姐说:“夫人听得老爷于三更要弄死小姐,特备下轿在后门等候。小姐速往宣府躲难要紧。并带如媚、如钩。”宝珠不知是计,唬得魂飞天外,急急带了两个丫环出房,赶至后园门上轿,一路赶奔御河下来。柯爷后面亲身押着三乘轿子,由御河边走了几里下来,将近大江不远,对岸尽是芦洲,喝令轿子住着。轿夫答应,把三乘轿子歇下。宝珠在轿内听见是他父亲的声音,唬一大跳,暗想:“不好了,我今日是没命的了。”心下正在悲切,又听见柯爷喝叫:“宝珠与两个***快些出轿!”宝珠主仆三人只得出轿,向外一望,但见一派江水滔滔,免不得魂不附体。又见柯爷叫三乘轿子先回,不知是何意思。宝珠忍不住向前叫声:“爹爹!此刻天已黄昏,将女儿与两个丫环带至此地做什么事情?”柯爷见问,冷笑两声道:“你做的事情,你岂不知!我实对你说罢,你这忘廉丧耻的**,败坏为父的清白家声。若将你处死于家内,免不得入殓殡葬,惊动外人耳目,亦复不雅。赶此昏夜无人,将你带到此处,你看,一派江水即是你葬身之地。你一时失着,做错了事,非怪为父狠心。你之闺门不谨,总由这两个***勾诱,亦祸之魁首。等你死后将两个***另卖,岂不又要贻害人家!不如将这两个***随你到江心去,做伴好往龙宫去的。你听见我的吩咐,速速自裁罢,免得为父的亲自动手。”柯爷说这一番话,倒把两个丫环唬得浑身乱抖,哭哭啼啼。转是宝珠听见此话,并无悲恨之色便道:“爹爹既要女儿身赴江心,女儿倒也情愿留此清白之躯。何不就在家中向女儿说明,也让女儿告别母亲,答谢生身养育之恩,女儿虽死于憾。爹爹定要做此诡计,使我母女不能一别,爹爹好狠心也!女儿死不惜命,只可怜两个丫环也受此不白之冤,随女儿毕命。爹爹还宜法外施仁。”柯爷喝声:“**住口!你主仆三人一条心肠做的事,怎能宽宥这两个***!你也不必延挨时刻,天色已不早了,快快办你事罢。”宝珠道:“女儿自然要上这条路的。但女儿一死,只放心不下我的母亲。女儿死后,只求爹爹不要听信别人的谗言,遭踏我母亲。女儿死在九泉,感恩不尽。”柯爷听说,很不耐烦道:“我都知晓。你速赴波心去罢。”宝珠见他父亲并无一点怜惜之意,他也不拜别柯爷,把心一横,圆睁杏眼,倒竖柳眉,叫声:“如媚,如钩,快随我来。”可怜两个丫环,战兢兢被宝珠左手拉一个,右手拉一个,一气拉至江滩上。虽是天黑下来,星月照着看得清楚,哭叫:“宝珠啊!你生有绝世之容,死无葬身之地。红颜薄命一至于斯!奴与宣郎亲虽姨表,从无一言之涉私,只不过以才怜才,两相爱慕,遂蒙千古垢污之恨。宣郎呀!可知姨妹今晚为你四首《玉人来》诗,在此江心毕命呢?”又叫声:“母亲呀!女儿不能面别母亲,只好梦中相会吧。”宝珠在江滩暗自悲想,又听见柯爷远远喊叫:“还不快快上路!我就来亲自动手了。”宝珠也不睬他这些话,两手用力将两个丫环一拖,拖至滩边,两手一松,一边一个推将下去,然后哈哈大笑,自己将身一纵,随入波流。正是:
          白玉波翻埋粉骨,水晶帘卷葬香魂。
             柯爷听见“拍通”几声,已知女儿主仆三人自尽江心了,仍放心不下,又走至江滩四处一望,并无一人,方叹息不已道:“非为父下此毒招,只为声名要紧。你在阴曹休怨为父的。”说罢,转身大踏步独自而回。免不得次日夫人知道女儿被柯爷逼死江心,哭闹几场,又闹不过柯爷。思女伤心,气成一病,不得起床。只有秀林见宝珠已死,夫人又病了,不出房门,无人碍眼,心下大喜。只等柯爷不在家中,便到花园去会蒋公子,任意狂为。家中人等也有些风声知道,只不敢向柯爷说出,怕的又起风波,且自慢表。
          再看《天雨花》第十二回中相同情节的描写:
          按下夫人家内苦,再言出外一行人。映着月光行得快,御河早在面前存。老黄立马松荫下,着家人歇轿岸边存:快快着她投下水,切莫迟挨少暂停!黄福黄寿无可奈,只得河滩把轿停。
          两人开了轿门,叫声:“小姐,奉老爷之命,着小姐出轿自裁。此间就是御河了!”
          小姐悠悠苏醒转,果是河滩把轿停。当下欠身来步出,抬头拭目看分明:一轮明月清如鉴,照映波光亮似银!苍烟满目无人迹,此地原来我丧身。回头便语家人道:“吾心尚有一言论,传语花奴与侍月,小心伏侍老夫人;保得夫人身无恙,黄泉地府感她们。”佳人说罢移莲步,河滩立住把身停。回头一望家何在?绣阁香闺哪里存?但觉哭声犹在耳,娘亲不见影和形。长叹一声双泪落,从今永诀一家人!叫声:“我母儿别了,十九载深恩报不成。”提起罗衫蒙粉面,腾身一纵下波心,花残月缺红颜女,玉碎香消美貌人。可惜了远山眉画文君黛;可惜了小口樱桃樊素唇;可惜了梨花粉面乌云髻;可惜了袅娜腰肢杨柳身!虚度青春年十九,琼姿瑶质化为尘。霎时间天愁地惨乌云起,月色无光泣鬼神!两个家人齐洒泪,可怜连叫两三声,只得抬起空轿子,树林复命老爷身。
          持正道:“知道了,眼看她跳入河中,料然必死。我还道她必要哭哭啼啼,求生乞命;谁这妮子如此轻生,死得这般爽快!罢了,此事已毕,如今回去罢。”
          言罢勒马回旧路,家童随侍尽行程。再把御河回首望,忽然一阵觉酸心:“咳!静英我儿啊!你皆因自已行差事,算来难怪父亲身!”言罢了时忙忙走,一程走到自家门,匆匆回入中堂上,此时谯楼已三更。听夫人房中悲啼哭,老黄亦觉暗伤心,眼中落下三点泪,巧莲请去睡安身。
          综上所述,无论是塑造人物个性,还是情节安排,还是文采水准,还是作品所要表现的思想内涵等等各方面来看,《天雨花》都要比《听月楼》胜出多矣!
                此外,据我分析:这位《听月楼》的作者估计不是什么上流社会的人物吧!其文笔粗劣,礼数不通之处不少。我只看了一遍,便可挑出几点大的症结出来:(注:我在上篇中,即叙述故事情节时,指摘的那些败笔破绽处,这里也就不重复例举了。)
          败笔一:情节设定秀林与国銮一见面就青天白日公然在花园中鬼混,又被宝珠撞破。(我看了那么多古典名著,很少见千金小姐遇到这种尴尬场面的,搞得跟《金瓶梅》似的,哪象是写大家闺秀啊!作者如果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上流社会读书人,未必会设定这类情节吧?毕竟太贻羞女主人公了!)
          二:裴公吩咐两个女儿去探探宝珠的口气,到底对宣公子有没有意思,肯不肯嫁他。(这种事是叫两个大家闺秀做的吗?这符合裴长卿的身份和当时的礼教吗?)
          三:三位小姐登上“听月楼”。趴在窗口往外张望风景,这成何体统?这还象是大家闺秀所为吗?读者看到这里,会不会有这种感觉:这三位小姐的举止,哪里顾及一丝一毫的身份、家教、礼法,其所作所为和前面妓女出身的奸妾秀林坐在万花台上面朝外东张西望,两者间的举动有什么大的区别?试想作者如果出身上层,也必然会意识到这样的情节未必合适吧!)(我们不妨比较一下《天雨花》,第二十六回中,王礼乾隔墙偷窥到月仙、巫娥两个妓女,他当时就感觉到:以这两个女子这样的举止,大抵不是良家了。(其实当时那两个妓女不过就是带着丫环在花园中走动走动,玩累了坐在亭子上弹唱一曲,消遣一会儿罢了。根本没做其他什么出格的事呢!就这样,还是被见多识广的王礼乾一眼看出,眉目神情不太象大家闺秀,多半这两人是娼妓出身了。)再比如说《天雨花》第二十五回中,仪贞等六位小姐去东院探望周夫人。周夫人因见天气炎热,便带领小姐们一同在院子里玩耍。小姐们当时也不过就是在花前树下散一回步,或是看看池塘里的鱼罢了。唯有婉贞一人爬上假山石,在山上摘花扑蝶,任意玩耍。(请注意:此处对婉贞行为举止的描述,《天雨花》的作者明显带有批判式的口吻。)可见大家闺秀的举止是受到严格约束的。岂能如《听月楼》的作者所描述的那般。他笔下的大家闺秀符合大家闺秀的身份教养吗?)
          四:当写到:“宝珠看着秋天一派野景,甚舒胸怀。先还与裴家姊妹并肩站着,看后因越看越痴,竟把他姊妹拐在背后,他独自伏在洞口呆望。裴家姊妹将身退后,让宝珠在雪洞口畅意观望。绮霞眼尖,远远见两个戴方巾的后生从楼下来了,一步近一步,认得前面是宣生,后面是乃兄以松诱他来了。他把妹子绮云手上一担,努一努嘴,绮云点头会意,同乃姐把身子轻轻退在椅子上,坐了喝茶,暗笑宝珠。宝珠也不知就里,只顾出神朝下面望,身子露着半截,他也不知下面有人看他。”(想那绮霞小姐与宣公子非亲非故,她一个刑部侍郎家的千金小姐,又从哪里去“认得什么宣生”?怎么会“认得什么宣生”?真是又一个大大的破绽!)
          五:柯直夫这种人对夫人女儿尚且如此严厉,照此推断,于奴才们的家法门规更是不会容许半些疏忽的。怎么就会有家人忘记锁后园门的事件发生?(蒋国銮第一次入柯府后园行奸,园门是虚掩的。)可见情理不通!
          六:同是柯家女儿,无艳好歹也是出身名门,容貌与先天有关,不如宝珠,倒无可厚非,怎么?品德上竟会与同是柯门之女的表姐柯宝珠差距那么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难道这位柯直夫,只会管自己的女儿?侄女这个丑态,以他的个性,竟会不闻不问?(虽说是侄女,不是亲女,但总是事关柯家门风啊!想来他再不干已事,也不至于不闻不问,不管不教啊!)
          七:秀林奸情败露,是因其贴身丫环小翠无心泄密所致。我倒想问一句:这个小翠几岁啊?古代女子都早熟,就算十岁刚出头,也该懂些男女之事了吧?何况,能做到主人家的心腹贴身丫环,总不见得是个稚龄小婢吧!这样说来,这个小翠怎么可能傻到这种地步。再说,照常理分析,物以类聚,主人奸诈,怎么可能容得这么个**在身边,还倚为心腹?这岂不是又一个大大的破绽?
          《天雨花》原著情节丝丝入扣,滴水不漏。可是同样的情节到了这位《听月楼》作者手中,竟仿佛他手里操的不是一枝笔,而是一根针似的,一扎一个窟隆,一部书写完,大破绽小纰漏不胜枚举。原本好端端的一匹“锦缎”,经他之手一加工,竟成了破布!此时的我,不得不又一次长叹:这两位作者的水平真是差得太远了!《听月楼》自问世起,便堙没无名,想来也是必然的结果了!


          IP属地:上海6楼2021-07-02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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