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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文重提】《相同不同》(柯哀,GS,短)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hi 好久不见 回家瞅瞅
几个月前偶然间读到雅言回复,答应来重发,一拖拖到10月
拖延症犯是一方面,期间找稿修改也是一方面
太久没来不知道有没有新的格式要求啥的,有奇怪的地方提醒我下 谢谢
现在正式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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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主柯哀,有GS以及一闪而过的新志
注意:有修改!不过走向不变
还是老样子,阅读时请自动开启错别字屏蔽功能~~
老楼指路:https://tieba.baidu.com/p/4528876767?pn=1(不是引导挖坟,就是有很多老评论,怪舍不得的。)


1楼2021-10-17 17:50回复
    01、
    他同她爱过的那个男人不太一样。
    02、
    灰原哀发现自己变得有所不同,是在周五下午第二节课的睡梦中。
    倒不是说突然惊觉的,只是在小憩沉思中,慢慢确定了近段时间以来的这样一个发现。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被一下子惊醒,小心脏噗噗地就跳了起来——因为整个教室响起了清脆的朗读声,内容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学起来了的新课文。
    邻座的声音有些怪,即使被极力压抑着,她仍旧是听出了满满地满满的幸灾乐祸的笑意。
    「江户川。」
    她转头,轻轻叫出他的姓氏。
    被叫的人即刻换上一张声情并茂的标准朗读脸,念出一个个抑扬顿挫的字节,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叫唤,也仿佛刚才的笑声是来自别处。
    她也不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故作乖巧的模样,看他镜片反射的光芒,看他时不时悄悄送来的目光,一边如此,一边思索着刚才的那个想法。
    一边如此,一边思索着刚才的那个想法。
    她说不上来自己有什么变化,但她知道一定不只是从一年级升上了五年级这么简单。
    灰原哀不再说话,也跟着赶上了朗读的进度。
    蝉鸣已经不知不觉得地持续了几天,一转眼夏天便又到了。
    每说到夏天她总会想起毛利兰,。
    会想起某个盛夏的海边她穿着泳衣轻盈雀跃的样子,想起她如海水湛蓝纯净的眼眸,还有她的笑容。
    在灰原哀的记忆里,连明美都少有那样的笑容。
    那也是她曾经最最无法理解的表情,仿佛她过往的十八年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件事一个人,能让她也拥有这样的笑容。
    她不太习惯,却很喜欢看见毛利那样的笑容。
    见她迟迟没有下文,江户川终于忍不住看了过来,刚好课文朗读已经结束,他压低声音轻轻叫了她一声。
    「喂,你该不会真被吓傻了?」
    他边说着边戳了戳她的肩膀。
    「江户川。」
    「嗯?」
    「夏天到了。」
    「所以呢?」
    「暑假一起去海边怎么样?」
    她的眼里升起了光辉,轻轻地笑着来回应江户川一时错愕的目光。
    「呃...可以啊不过...怎么突然说这个?」
    江户川原本只当她会对他的幸灾乐祸施以报复,为此还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呢。
    「还有海边的蓝莓苏打冰,去年因为胃病没能吃上......」
    她兀自承接着话语,丝毫没有被他的疑问打断。
    「......」
    「步美他们也会开心的,博士一定也乐意,不过这回博士的车子一定得提前检查检查了......」
    「......」
    他一时竟也忘了回应。
    知道她最近总爱计划着假期的行程,他也总是对她说的那些林林总总时而有意时而无心地附和着,但此刻看着她略微兴奋的模样,他似乎也有些心动了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灰原哀好像开始对一些还未发生的事情抱起了隐隐的期待?
    不知从什么时候,这些江户川从前只在像毛利兰一样的普通女孩身上才能看见的特质,慢慢地在灰原哀的身上显现出来。
    而他除了有趣以外,也莫名觉得有趣有些欣慰,毕竟这才是一个女孩在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啊。
    「对了,要不要叫上毛利她们?」
    她突然停顿,转头淡淡地看向他。
    「什么?」
    他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我说去海边的事,要不要叫上毛利她们?」她重复,「你们也很久没有见面了吧。」
    江户川在几个月前便搬回了工藤宅,「工藤家远方亲戚」这一个名头确实好用,让他避过了各方的猜疑。
    原本也是打算过一天算一天的,可组织覆灭已经过去两年,眼见着自己的长相越来越像当年的工藤新一,解药也却迟迟没有成效。
    他不愿把灰原逼得太紧,那么对于毛利兰,他只能选择避开。
    「她在准备出国研修的事,假期会先出国过去修点学分。」
    他悠悠地开了口,目光散了些许。
    灰原哀哦了一声便没再继续。
    她从不敢轻易触及关于他和毛利兰的话题,毕竟她才正好是将这对恋人两相分离的祸首,谁都有资格为他们叹息,只有她不配。
    可是她从没受到来自于他的半点责怪,她虽为此庆幸,却更多地为此愧责。
    灰原哀没有再看江户川柯南。
    听着气流从忽然的沉默中穿梭,她的思绪茫茫然飘向了远处。
    她记得,曾经也有那么一个男人。
    不知是虚情是假意,但无论她做了什么,任性也好妄为也罢,那个男人也从不会责怪于她。
    那个男人与江户川不同。
    带着像杜松子一般浓烈而迷醉的气息.。
    03、
    从真正意义上说,灰原哀十八岁以前的记忆生命里,男人只有一个——并不是她的父亲。
    并不是她的父亲。
    那个男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掺着杜松子的酒香和后劲。
    她第一次看着那个男人,叫出他的名字时,像隐隐闻到了一些苦涩的气息,让人迷醉却也深知其中危险。
    不过对在宫野志保而言心里,她确信那个男人对她自己是有几分不同的。
    她对他的下属颐指气使而他却视若无睹,
    她像对待千万人那样对他冷嘲热讽而他也只低头浅笑,
    她发现过他曾在暗地里铲除了组织里一些反对她的势力。
    每当这些时候,她的这种确信就会更深几许。
    然而也是这份确信,让她忘了保持一贯的警惕。
    每个女人难免在某个青涩的年龄偶遇一场莫名其妙但不容回避的初恋,即使她是宫野志保,即使她向来习惯把感情作废,容不得任何杂碎念想占据她脑子里只属于生化或医理的位置。
    但十七岁的她,还是不可否认地不可避免地,喜欢上了Gin。
    这喜欢倒是没让倒也算不上多起过多少波澜惊天动地,但着实害惨了
    那个男人在组织里无人不知。他的种种都有意无意地像可以一句话改变某个成员的生死,他能得到「那位先生」的直接命令,他有时甚至不需要经过应允酒能决定一切,他燃起一根烟的时间都足以让旁人心颤胆寒,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男人,对那时的她百般纵容。
    她有时候想,她那半死不活糟糕透顶的性格,除了源于从小不见天日练就的孤僻,会不会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被那个男人给惯出来的呢?
    因为这个男人的庇护,她从不把谁放在眼里,仗着出色的头脑,用女王般的口吻吩咐着本所有人,她甚至从不理会任何指责和反对——谁又会在意一只只蟑螂的叫嚣?
    这糟糕的性格,在变小后的最初几年,也让周身多出来的各色人们吃尽了苦头,尤其是江户川柯南。
    ——「你这人还真是不可爱。」
    ——「你以为你是女王吗?」
    ——「那个目光冷淡的哈欠女。」
    ......
    是啊,她就是这么糟糕的人。


    2楼2021-10-17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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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灰原哀是个冷漠的人。
      毋庸置疑。
      从她淡然说出几乎无人在自己发明的可怕药物之下生还的那一天,江户川就知道。
      那时她藐视一切,目中无人,也极其讨厌与任何人扯上半点人情关系。
      她与其他孩子不同,执意用姓氏称呼着旁人。
      她讨厌毛利兰和吉田步美叫她的名字,
      她在人多的时候总是沉默不语置身事外。
      她在毛利兰端来表示关怀的滑蛋粥时装睡。
      她小小的身体里集聚着着一切跟温暖绝缘的特质。
      灰原哀是个带刺的人。这一点江户川柯南最有发言权。
      她把所有关怀拒于千里的同时,在自己身上挂起了闲人勿近的幌子。
      她似乎从不知道什么叫温柔,那双精巧好看的嘴里装了一副伶牙俐齿。即便
      江户川柯南自认机智绝顶,也每每在这女人轻飘飘的一句揶揄里甘拜下风。
      她从不会让自己在嘴皮子上吃亏,在他面前也永远居于上位,即便有求于他,也能被生生说成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她就这样总是给自己留足余地但从不给人一点台阶。
      灰原哀也是个不太可爱的人。
      她不爱哭不爱笑不爱闹甚至连女生最基本的撒娇都不会。
      她总是她总说天命岁月、人性善恶这些高深莫测的东西,
      却不说一句关于她自己的喜好或渴求。
      她把世态人情看得透彻无比,
      却从不给人机会把她给看懂。
      她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却不知道安慰和体贴该怎样措辞。
      她用「是不是即使戴上这么土的眼镜我也还是很可爱」来代替简单的「谢谢」
      用「那我要这样大的一个芙莎绘的包包」来回应他拜托的小麻烦。
      她分明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却能用虚假的眼泪骗过所有人甚至骗过他江户川柯南。
      分明万般珍惜眼下平静无波的生活却装得一副无所谓的洒脱模样。
      综上所述,灰原哀果然是个颜值高性格烂的家伙她用「是不是即使戴上这么土的眼镜我也还是很可爱」来代替简单的「谢谢」;用「那我要这样大的一个芙莎绘的包包」来回应他拜托的小麻烦。
      她分明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却能用虚假的眼泪骗过所有人甚至骗过他江户川柯南;分明珍惜极了眼下平静无波的生活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洒脱模样。
      综上所述,灰原哀就是个颜值高性格烂的家伙。
      江户川柯南再一次狠狠地肯定了这一结果,同时咬了一口手中的三明治。
      「柯南君,只吃三明治会会饿的哦!」
      正是午餐时间,大家都三三两两的地把自己的课桌拼凑成临时餐桌。
      在一堆吃着美味的母爱便当的小学生中当中,江户川柯南默默啃着三明治的样子简直算「遗世独立」。。惹得步美一阵心疼、
      江户川瘪瘪嘴,谁让他的母上是个大半年都不见人影的任性少女呢?
      正要回话,却察觉对面的眼睛看了过来,江户川反应极快,立刻进入言语防御状态——不用多想,他已经能想象到她灰原那家伙说「哟,我们的大侦探离开女友就不能自理了吗」时的语气了。
      这世上能对彼此如此了解知根知底的人想必并不多,一个眼神表情便能知道对方下一个动作的人更是寥寥,可他和她偏偏就是这样,虽然有时候江户川倒宁可不要完全不愿意。
      然而料想中的戏谑没有来,反倒是......
      「我早餐的柠檬派还没有吃,你要不要?」
      灰原哀如是说道。
      鬼使神差,江户川的心跳突然停了一下,大脑也随之空白。
      她说什么?
      惊愕之间,灰原哀已然递来了什么东西,他连反应都来不及就怔怔接过。
      以灰原的食量,作为早餐的柠檬派分量不会多,可江户川却觉得,手里小小的袋子竟有些沉甸甸的。
      「谢...谢了。」他涩涩挤出两个字,表情有些尴尬,心里却莫名其妙泛起了热。
      步美放下心来,继续与灰原哀谈论起距离学校两条街外那家新开的酸奶店。
      元太和光彦也掺和了进来,几人约定起放学后一定要去尝尝鲜。
      江户川却恍如呆滞,浸在「柠檬派」里抽不出神,三个小鬼兴奋地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时他也只下意识敷衍了一个「好」。
      灰原哀这个人,冷漠带刺又不可爱。
      可她做的柠檬派味道真不错!


      3楼2021-10-17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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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灰原哀似乎和从前有些不同。
        江户川这么想着的时候,灰原哀那女人正踩在小木梯上帮他清理着工藤宅书房里巨大的书架。
        这是她执意要求的。
        作为解药无果的补偿。
        最初江户川也客气过几回,推辞说什么别太在意你已经尽力了之类没半点说服力的废话。
        可是可这个女人偏偏强硬得不容拒绝,分明是要来帮忙,态度倒像是来讨债的一样。
        说完全不责怪于她那都是假的。
        平白无故被夺走十年的时光,遮遮掩掩地生活着,在两个身份之间往复切换,换了谁都没法洒脱地说无所谓,
        可即便这种境况带来种种麻烦,他也不愿她被愧疚和自责吞噬压得太累。
        对自己来说,这些麻烦再怎样也不过是在坦白与隐瞒的间来回周旋,可对于灰原来说,却像是一种无可挽回的罪过。
        江户川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为这份罪责感付出了多少。
        她那段时间积累的黑眼圈,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愈发沉默的性格,都是最好的证据。更何况他再清楚不过,这段失而复得的虚假童年,对她来说却真切得宝贵得不得了。
        原本她最蔑视于全力以赴,做任何事向来都习惯保留余力,可唯独在这件事上,她用尽了所有心力。
        原本她最蔑视于全力以赴,做任何事向来都习惯保留一份余力。
        可唯独在这件事上,她却是用尽了所有心力、江户川曾经对来自黑暗的势力和一切有悖于正义的事物深恶痛疾,却给这个所谓的罪魁祸首开了道名为“不忍心”的后门。
        其实,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生活里的不明女子防备万分。可如今这个人却成了自己为数不多能够全然信赖的人之一。甚至在深交后逐渐认识到,灰原哀尖锐的性格或许正是在承受太多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痛苦东西后练就到的产物。
        至此他未免有那么一点心疼。
        「江户川。」
        灰原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成了打扫,站在地板上仰着小小的脑袋望着坐在爬梯梯架顶上的他。
        「干嘛?」
        他随手抽出书架最上层的一本积灰的书籍翻阅起来,假装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左手边好像有一本《万物简史》。」
        「所以呢?」
        他朝她说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一本《万物简史》,只不过出版日期早在上世纪,想必已经绝版,难怪能让她在意也不足为奇。
        「拿给我一下。」
        她从不与他拐弯抹角,言语里没有让人回绝的余地,即使有求于人。
        「切...又来了」江户川嘴上忿忿,身体却自然而然地朝那头倾了过去,不服输地嘴里还随意地冒出一句:「不如你求我试试?」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凭什么她总能像个女王一样差使他?难得有个机会报复,他哪里有不抓住的道理?
        想到这他暗暗得意起来,甚至开始盘算起要趁机敲诈一些什么才比较划算——是下个月东京对大阪的那场球赛门票?还是一个月的午餐便当?
        「江户川......」
        她的目光一柔,轻轻念出他的姓氏,乍一听平稳如常,可偏偏回味起来似乎带着点绵长的尾音,加上难得温润的音色不由得,害得他差点呼吸凝滞。
        江户川低头,对上灰原哀的双眼。
        新奇地看见那双静海般的眼睛里,不慎泄露出几分期待。
        这莫非是......撒娇?
        江户川被这一想法吓了一跳!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灰原哀私下对他的称呼从「工藤」变成了「江户川」。恼怒时、戏谑时,惊惶不安时或自然而然随口一提时。
        现在她不过是平平淡淡地叫了他一声,好像一如往常,江户川却觉得,又不那么寻常。
        毕竟平时听她叫自己时,心跳不会像现在这么快。她总是这么称呼他,恼怒地、戏谑地,惊惶不安地或自然而然随口一说地。
        她不过是念了一句他听过千万遍的称呼,可此时此刻对上她澄澈的双目,他竟觉得她撒起了娇来。
        开玩笑,这可是灰原哀。讽刺挖苦信手拈来的灰原哀,几年间让他抗击打抗打击能力飞速提升的傲娇病加死鱼眼病晚期患者灰原哀!
        她竟然也会撒娇么?
        该死,怎么连撒娇时也是这么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可是偏偏,江户川竟隐隐觉得有些......可爱?
        真是该死!
        他咬咬牙,伸手取下她说的那本书。想要敲她一笔的念头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甚至爬下爬梯的动作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他咬咬牙,伸手取下她说的那本书。捉弄的念头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甚至爬下梯架的动作都变得轻快起来。
        直到灰原哀接过那本书,江户川如梦初醒,对自己的言听计从开始了新一轮的恒铁不成钢,更暗暗骂起这不可爱的家伙到底从哪学的这么个神技能。
        可当看见她道谢时嘴角的浅弧。
        ,看见她纤细的的指尖翻过纸张,
        ,看见她低头阅读时茶发轻垂。他突然觉得,窗外刺眼的烈阳和房间内不速的强光也温柔了下来。
        灰原哀最近似乎变得有些不同。
        但是但到底是怎样的不同,又是从哪一个瞬间开始的不同。
        江户川柯南也不知从何说起。


        4楼2021-10-17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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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传来组织覆灭的消息,是在变小后的第三年。
          那时灰原哀守在博士家,屏幕上和耳机里是来自工藤新一那头嘈杂的现场对讲,他们互为对方的另一副耳目,和以往每次一样,分别在枪林弹雨和远程画面里应对飞快,在前后两方配合得天衣无缝。
          可是直到最后嘈杂声散去,他们却等来那个人和APTX4869资料一同下落不明消息开始。
          紧绷的神经轰然断开,一时间大脑恍若失真,她觉得耳机里只剩便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心情,很奇怪。她尝试从众多情绪里多翻出些如释重负的喜悦开来,却很快被后涌的不安和悲哀堵住了胸口。
          下落不明的背后有太多可能,而这些可能的背后始终是同一个问题在混淆着她的悲喜:
          她想要他死。
          可她想要他死吗?
          更悲哀的是她终于发现,即便有恐惧和仇恨铺在前头,却还是没能挡全那一点点漏网的余情。
          她不该是这样的人。
          工藤新一回来时,看到灰原哀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满杯凉透的咖啡,眼角和嘴唇有些干涩。
          「灰原......」
          灰原哀在悲喜模糊的挣扎里,失去了回应。
          「江户川。」
          过了许久,灰原哀抬起头,却也没有任何下文。,只是轻轻念着她他的姓氏。
          「嗯?」
          他仿佛能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
          「江户川。」
          「灰原。」
          「江户川。」
          「......」
          「江户川,江户川......」
          她一遍遍念他的姓氏,在几个字符里反反复复地地寻求心安。
          江户川不再回答,也并不阻止。尽管旁人看起来莫名其妙,但只有他知道,这是一场袒露无遗的情绪泄底。
          灰原哀就是这样一个捉摸不透的人啊。
          只有他能听得见,只有他能听得懂。
          灰原哀想,他总是这样了解她。
          这一点,跟那个人又有些像。
          只不过不同的是,那个人就是凭着对她的了解,让她彻底沦为了他掌心的囚徒。
          那个男人便是太了解她,
          才恰如其分地拿捏着宫野明美的生死,。
          也因为了解他,
          才会看着她,才会冷眼旁观她在组织里嚣张的做派,不惜放任由着她得罪众人,再帮她暗地铲除掉那些炮灰,并且不动声色地让让她发现,好让她有这份产生自觉,知道除了他以外,自己没有任何后路。
          而她也乖巧的地如他所愿,正中他的下怀。
          她本以为全仰仗着父母留下的项目以及她过人的头脑,才会连那样的男人都不敢动她分毫,是以她才敢明目张胆地与他对抗,对他的吩咐左耳进右耳出,还提出要与明美定期会面来作为项目进行继续实验的条件
          殊不知自己早已一步步跳入了他布下的圈套,甚至在不知不觉间将她难能可贵的感情也一并付出。
          可是不容置否的,那个男人确实有十足的魅力。
          可是不容置否的。
          那个男人确实有十足的魅力。
          他曾在无数个夜晚等在她工作的实验室门口。
          他掐灭烟头的动作会在她出现时自然而然地发生。
          然后他会不容她拒绝便将她拉进车里,带她穿过灯火通明的后半夜,将她安全地妥帖地送回住处。
          偶尔他也会询问几句项目的近况实验的进展,但总不会多过问她有没有吃饭的次数。
          她的回答总是不咸不淡,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也不恼,只会吐着甜甜的烟草气息默默开口说:「还想见到那个女人你姐姐的话,就别让自己先死。」
          灰原哀想,自己许多言语上的坏习惯,或许都是从那个男人身上学来的也说不定。
          但与此同时,她也又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不止一次地觉得自己愈发变得有些像那个男人。
          可偏偏那个男人,是让她姐姐毙命丧命的元凶
          每当想到明美的死,想到她死前的执念只是带自己一并逃离,想到她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依旧牵挂着自己的安危,想到她一定在最无助惊恐的瞬间依然说着「对不起,志保」。
          灰原哀对那个男人的爱便裂了开来,滚滚的恨意从裂缝里猛然窜出。
          是啊,那个男人对她那样纵容,却也对她那样残忍。
          残忍地将一切泯灭,将她的希望碾碎。
          残忍地,让她惊觉一切不过是虚情假意。
          残忍地,让她与唯一的至亲也生死相离。
          当初爱那个人时多少带着些初恋的青涩,要真说有多么深刻,也只是因为这份爱意参杂了太多太多的恨。
          当爱情混入了恨意,便成了一段铭心往事。
          如此想来,她对那个男人,与对江户川柯南,终究还是不同的。


          5楼2021-10-17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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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放弃解药的制作是在去年的盛夏到来之前。
            那是灰原哀这一辈子都难不会忘记的一天,难忘程度仅次于晕倒在工藤宅前的那个雨夜。
            巧合的是,那天同样也是在工藤宅前。
            时间是下午两点,日光明媚但不刺眼,偶尔还有微热的风从安静的住宅区街道上穿行而过。
            一切和煦而静好,与往常所有的初夏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两人却难得的大吵了一架。
            他们都不是容易激动的人,而这场分歧在持续几日的冷战之后终于还是孕育出了火花。
            争端只有一个,她进行了大半年的解药实验,在那几日明显走到了绝境,尽管她从不抱怨于此,但连续的劳累加上进展的不利,还是让她莫名的烦躁了起来,她免不了心烦气躁,于是她干脆生了一场大病,脾气也差了许多。
            江户川并不知晓她的反常是因为解药研究的事,只当女生总有难对付的时候,恰巧那天三个孩子约他们去海洋乐园,他本想借此机会解除冷战危机。不想她却在中途突然胃病复发,只得留下步美他们便先行离开。
            只是他坚持带她去医院检查时,她却执意要回家。
            连续几日的坚冰终于破裂,却是以爆炸的方式。
            江户川终于看不下去她一反常态的任性,拉着她便是一通刨根究底地询问。
            ——为什么组织覆灭后本该安稳度日的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为什么原本愈渐可爱起来的她又突然变本加厉了回来?
            为什么只是偶尔提及那份失踪的解药资料她便竖起了一身的针刺?
            「工藤新一!」
            她最后她忍无可忍地叫出他的名字,不再喊他江户川,她叫他工藤新一,叫他那个真实的却又陌生的姓名,仿佛在提醒他不要忘记自己是关东名侦探是平成福尔摩斯是天之骄子是警界救世主这个事实,提醒他看似平常的这几年间他们经历了多少场危难和变数。
            也提醒她自己,关于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的时光不过是逆境中求全的伪装,可要命的是她竟然如此太过贪恋着这虚假的身份和不属于她的日常。
            这不禁让她想起在那个男人身边的时日,同样也是这般虚假,同样的她也是这样没出息地又义无反顾的地窜了进去,宁愿泥足深陷,也不肯让自己正视这场无力的现实。
            她一生中铭刻于心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冰冷莫测的深海,一个是难以企及的天空,一个身处黑暗,一个来自光明,一个危险却但让她心安理得,一个温暖却由不得她触碰。
            然而可悲的是他们都不是属于她的人,更可笑的是,与他们相关的牵连,都是因为那项该死的药物研究!
            她留在他们身边唯一的价值,似乎也都只是一个研究成功与否的结果。
            到底该说他们相同还是不同?
            灰原哀用力扯出一丝笑容,那笑容细微安静,印刻在她精致的脸庞,也狠狠扎进江户川柯南的双眼。
            「灰原...」
            她的双眼冰凉凌冽,江户川透过那双眼睛,却像是目睹了一场溃堤的汹涌。
            他有些慌了。
            「灰原...我...」
            「够了,工藤。」
            她用颤抖的声音堵得他喉头干涸。
            她突然想起毛利兰,那个本该与他共度青春的人,那个享尽他温柔呵护的女人。
            她大概永远也无法像毛利兰那样,挂上一副明媚的笑容便毫无保留地去面对一片碧海蓝天,面对一场场生死危机,只因为身后,有着至亲至近的父母,有肝胆相照的朋友,更有一个默默守护、无所不能的他。
            她还曾奢望着其实有过小心思,以为只要像毛利一样笑着爱笑一些,温柔着一些,或许也能体会到这些种种。
            细细想来,有这种念头的她才是最最可笑的,不是么?
            她就该是宫野志保,是Sherry,是十六岁获得双博士学位的天才,是没有亲人朋友的孤独、无亲无故的问题少女,是跨国犯-罪组织的危险人物,是、发明逆生长药物的罪人。
            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留恋,也终不可能变成像毛利兰那样的女子女孩子。
            所以她也累了,她有时候她会很累。
            她发现越把自己当成灰原哀,越把他叫作江户川,便就会离事实越远。
            她最害怕和厌恶的虚假,便就会再次离她越近。
            「工藤。」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
            「解药,大概是没戏了。」她的声音比以往轻了许多,却说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吃力。
            她低着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如她所料,对方也再没有任何声响。
            她轻轻沉了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将初夏的艳阳与他一同隔绝在背后,一步步走回博士家。
            分明是从邻居家门口回到自己家的几步距离,她却像是走了几年一样漫长
            以后或许都难有再面对他的勇气了吧。
            灰原哀想,是不是他江户川也会像那个男人一样,从此在她的生命里下落不明了呢?
            08、
            那个夜晚格外的难熬。
            倒不是因为初夏的天气有多燥热。只是那件事摊开讲明了之后,毛利侦探事务所和阿笠宅的两人都失眠了。
            灰原哀想了许多许多,有关于今后的打算,也有关于过往这四年的回味。
            她想她最好的选择大抵便是或许还是离开这个地方,去到另一座城市或者国家。可她随即又想到凭着这副孩童的躯体要谋生想必不是什么易事。
            或许她该找赤井秀一帮这个忙,可毕竟明美已经离开了这么久,她实在没有必要再成为他的负担拖着那人的后腿。
            更多的时候,她还是想到了江户川柯南。
            她想起最初来到他身边时他警惕却十足有趣的目光。
            想起正义感使然的他大言不惭地说着会保护她的话。
            想起他抱着她冲出快爆炸的公车,他在人流涌动的地下铁大声呼喊她的名字。
            他不喜欢她总是不给毛利兰以好脸色,却也不会为心爱的青梅竹马责怪她半分。
            丝毫。他不止一次抱怨她总是把人使唤来去,却也没有一次拒绝过她提出的各种要求。
            与那个男人不同。
            她记得那个男人的各种表情。冷漠的、魅惑的、危险的和戏谑的,虽没有一个是与温柔相关的,但也从没让她看清过每种表情后到底藏着怎样的居心。
            她也看过江户川柯南的千百种各种表情,沉思的、自信的、诚实的和装可爱的,相较于那个男人,他无疑更多了几分圆滑,但她总能从他脸上的细微变化猜到他的想法,甚至预料他接下来该会有如何的动作。
            她想,她往后的余生里,或许再也不会遇见像江户川柯南这样的人了,这样能让她充分相信又对她万般信任的人,这辈子能让她遇上也实属不易。
            眼皮正沉重了下来,一楼的大门却突然砰砰砰地响了起来。那力道可一点也不温柔,震得偌大的阿笠宅回声不断。
            她眉头一蹙,思量着这么晚会是哪来的不速之客。
            博士先前分明说过还有一周才会回来的。
            她缓缓地爬下了床,走下楼梯。
            敲门声似乎没有丝毫作罢的意思,一直持续着响个不停,甚至越来越猛烈。
            她踱到了玄关前,似乎已经明了了来者何人。
            果不其然,门刚被拉开一条缝,江户川柯南便就霸道地闯挤了进来,顺便带进了一阵初夏夜里的凉风温热的风。
            「灰原。」
            他还在喘着粗气,像想必是跑着过来的。背对着光线站在未来得及关上的门前,远远的路灯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她怔怔地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够了,灰原。」
            他也说「够了」,与白天的她措辞一致,只是截然不同的语气让她接收到的意思也与她一气之下说出的意思相去甚远。
            「这样就够了,接下来的就都由我来做交给我。」
            他没有在意她的沉默,他知道在她无措时便该由他来把一切继续,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你就是灰原哀,我就是江户川柯南,你不必再有什么需要肩负,要解释也好,要沉默隐瞒也罢,都由我来承担。」,什么都不用你做,什么都不需要你负责,你给我...好好待着就好!」
            她看着他,他没有带戴眼镜,是以她能直接明了地看清他眼里的神色。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一定又想得极端了,!在想什么我只是想从你手里拿到解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啊?」
            那是一种,即使在漆黑深夜也明亮如初的神色神色里有认真和坚定,在夜色里闪闪发光,比当年他说「我会保护你」时更甚。
            「我告诉你啊吧,我就是看你这点不爽很久了,!你想知道什么,你倒是开口问我啊,瞎猜有意思么,啊?」
            她竟不知道,他也会这般喋喋不休。
            「还有啊,你该不会打算好明天开始就不出现了吧啊?我说你这家伙,未免也太......」
            「江户川。」
            她突然打断了她。
            「啊?」
            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
            「我们去医院吧。」
            「哈?」
            他险些以为她是大半夜的睁着眼便开始梦游了,可当看见她眉头挤出了一层浅浅的皱褶,她才突然想起,白天时她曾胃疼得被他背出海洋乐园这件事。
            「你...你先忍着点,我背你!」
            他当即便蹲下了身,让她趴在自己背上。
            09、
            六月里微凉的后半夜,他背着她大步走在无人的街道,时而小跑时而大步地走,累得喘个不停,月光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灰原哀蹙紧了眉头,忍着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心里却慢慢的被罩上了一层暖意。
            她微微颔首看着他的侧脸,像他背着她离开杯户饭店的酒窖时一样,像他护着他跳出公车厚重的玻璃时一样。像过往无数次他带着她走出危难和困境时一样。
            她才幡然醒悟,是啊,他和那个男人果然还是不同的。
            那个男人就像是海底的深渊,让她一步步沉溺、沦陷、万劫不复。
            而眼前这个人,在渊沿向她伸出了手不说,还带她逃离了整片汪洋,带她来到光天化日,看这光怪陆离却真实明了的世界,带她晒她从未感知未曾感受的暖阳,即便最初她会被这陌生的光热灼伤,他也能从她沉默的瞳孔里看清她的惊惶,无声无息的将他护在自己构筑的温室里。
            若说那个男人造就了骄纵的她,
            那么一定是江户川柯南这份无意的保护,夺去了她一贯的骄傲又亲手剥去了她逆长的针刺。
            门诊室里的人不多,他陪着她坐在输液大厅里,日光灯明晃晃的照的她眼睛生疼。
            经过一番折腾,灰原哀终于禁不住睡意袭来,江户川柯南反倒越来越精神了起来,一直念念叨叨的吵得她睡不着。
            门诊室里的人不多,他陪着她坐在输液大厅里,日光灯明晃晃的照得她眼睛生疼。
            经过一番折腾,灰原哀终于禁不住睡意袭来,江户川柯南反倒越来越精神了,一直念念叨叨地吵得她睡不着。
            「所以我就说,身体还是最重要的吧。」
            「怎么说?」
            「光彦他们说海边新开了一家苏打冰,只在夏天出售,本想作为赔礼请你去尝尝。」
            「光彦他们说海边新开了一家苏打冰,只在夏天营业,本想作为赔礼请你去尝尝。」
            她想起很久以前那个男人说的话,
            ——「要是想见那个女人想见到你姐姐,就别让自己先死。」
            果然,他们还真是不一样。
            「江户川。」
            「嗯?」
            「明年吧。」
            「什么啊?」
            「明年一定要请我吃苏打冰。」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好像与寻常这个年纪的女生没什么两样,
            「蓝莓味的。」她补充。
            「嗯,好。」
            他们都沉默了一会儿。
            直到灰原哀即将合上双眼,江户川缓缓开口。
            「灰原。」
            「嗯?」
            「解药...」
            他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平日里指出凶手是谁时他总是娓娓道来话语连珠,此刻他却有些结巴得不知如何措辞。
            「别再继续了。」
            他这么说。
            别再继续研制那该死的解药。
            别再继续把所有种种都往自己身上揽。
            别再继续竭力压抑自己。
            想笑的时候大可去笑,不乐意时大可闹闹小别扭也罢,一般来说我都乐于承受。
            偶尔可以多和步美讨论讨论关于那些无聊的言情剧或者小说,当然,如果能借此机会学到一些撒娇卖乖的技巧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也别总说我土我傻,我知道全世界就你最洋气就你最聪明行了吧?
            只要你别继续和我冷战。
            「嗯,好。」
            她终于能睡下去了。


            6楼2021-10-17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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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最热的天气就要已经到了,暑假也将近过去了一半。
              这个夏天的灰原哀好像格外可爱,虽然她仍旧总是表情淡淡的。
              然而,她吃到蓝莓苏打冰时的欣喜,任凭海风吹乱发丝时的愉悦,在盘山公路上与孩子们聊天时的安然,都从她淡淡的表情里显露无遗。
              她终于也学会了坦诚,学会了回馈他人想要探求她内心的愿望。
              她这一变化让江户川柯南有些高兴。
              至少如今极很少再有被这个女人看得透透的却完全不知道她所思所想的无力感。
              从前任凭他再聪颖,再怎么了解灰原哀,很多时候也总是读不懂她的心思,原本他也从没有在意过这一细节,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越来越希望能从她的眼神里再多掘出一些东西。而这种希望,在他搬回工藤宅后显得更甚。
              他深知觉得一定是时间在作祟,让他越来越在意这个强韧又脆弱的女人,但他并没有不打算从这份在意中抽离的打算。
              八月初有一场盛大酒会,是铃木园子堂姐的订婚宴。
              响彻东部的大财团要嫁出大千金,前来的各界名流自然不在少数。也是因这铃木园子的这层关系,阿笠博士与侦探团也一同出席。
              时隔几个月,江户川柯南与毛利兰终于再次又见上了一面。
              他们的身份还并未对任何人讲明,因此他难免还要卖乖地叫一声「兰姐姐,好久不见呢。」
              毛利兰还是那样,温柔的笑容像是清晨沾满露水的花朵。微微屈身摸了摸孩子们的脑袋,开始了嘘寒问暖。
              不过让她有些惊讶的是,许久不见的灰原哀也温和地唤叫了她一声「兰姐姐」,本就精致的小小小面容,如今更多终于有了几分可爱。
              酒会可谓热闹非凡很热闹,孩子们遇上了不少同龄人,便自顾自地相当自来熟地玩开了。铃木园子似乎是有些醉了,不停的用胳膊肘推推毛利兰揶揄着几时能等到她与工藤新一的订婚宴,毛利兰不出所料的红了脸,连忙用糕点点心堵住了她好友的嘴。
              江户川柯南静静地听着,嘴角抽搐了几下,真恨不得拿麻醉枪一针扎晕这个话唠。
              灰原哀就而灰原哀始终像看热闹似的,注视着几人的动静,并向身边的人投去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目光,像是在说着「我看你怎么办」。
              谁知某人竟干脆硬着头皮跳下了座位,默默向着洗手间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说什么不要逃避,你倒是解释解释你这不是逃避是什么?
              她知道,他一直隐瞒至今实在有太多苦衷,虽然也想过帮他一把为他助个攻将一切摊牌,但谁让这是他们人家小两口之间的事,她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好插手的?
              更何况,是某人自己非大言不惭地说接下来的事都由他来做的。
              她轻声叹了口气,继续喝着桌上的饮料。
              也不知是怎么的,或许是宴会厅里的冷气猛了一些,她隐隐的头晕起来。
              看着铃木园子一杯又一杯的更换着手中的饮品,一面混合酒,一边还拉着毛利兰胡言乱语,灰原哀竟觉得自己似乎也醉了几分。
              直到离席的江户川久久未归,她才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想必是长久以来的安逸生活让她原本紧绷的神经松弛了几分,此刻她终于发现了事态的异常。
              收到江户川柯南发来的短信时,她也已经走出了会场。身体某处各处传来阵阵疼痛隐隐的撕裂感,随着她行走的动作越发的剧烈。
              该死,她居然没发现又是什么坑小孩的混合酒饮料里特殊的酒精。?
              艰难地滑开手机屏幕,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化妆间」。
              灰原哀咬咬牙,朝着会场附近的新娘化妆间走去。
              想到他一定一边忍着剧痛,一面找着一边又找好了可以供他们藏身的地点,一面还赶在她的身体发生变化前通知她,她突然觉得,有他真好。
              似乎只要有他在,许多麻烦真的都不需要她再操心,只要有他在,她便就能松下一口气任由他安排一切。
              难怪她和毛利兰都如此依恋于他。
              她知道在这一点上他对自己与对许多人大概都不尽相同,但她也知道,自己对他确实是其实依赖得不同寻常。
              11、
              走到化妆间门口,灰原哀也终于再难忍住剧痛,狠狠地朝着紧闭的朝大门跌了过去,小小的身体撞在门上,双手下意识拍了上去上了门,在安静的走廊里也算是制造出了不小的动静。
              门随即打开,工藤新一像是已经等了许久,看见地上蜷缩着不断冒着冷汗的她,连忙蹲下身将她抱进里间的更衣室。
              等她的空隙,他门随即打开,工藤新一像是已经等了许久,看见地上蜷缩着不断冒着冷汗的她,连忙蹲下身将她抱进里间的更衣室。顺便从一旁的衣架上随意扯下一套准新娘的备选服装递了进去。
              此时门缝里伸出来的手显然已经不属于一个五年级的孩童。
              「接下来怎么办,?这个样子恐怕不太好让他们看见。......不如先回去回?」
              宫野志保走出里间,看着眼前的男人。
              「嗯,也只有这样了。」
              工藤新一同样也看着宫野,他们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以这样的面貌面对彼此,一句「好久不见」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宫野志保说的没错,这副面貌要是与毛利兰面对面如她所言,他们现在的样子但凡被会场上的人撞见,免不了又是一番谎言和解释,尤其是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于是他们低调地选择了打道回府。
              可是如果一切都能如人所愿,那还叫什么生活?
              就在又是等着电梯的时候,毛利兰正巧从他们身后经过。
              「新一?」
              距离隔得有些远,毛利兰其实并没看得太清那道背影。
              只不过他们相识十几年,他的站姿、动作、甚至等待电梯时仰头注视变化的楼层数时的样子,她都再熟悉不过。
              工藤新一愣愣的回头,脚底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开半步。
              「真的是你?」
              毛利兰加快脚步朝着她他们走来,眼底泛出一丝丝欣喜的光芒。
              宫野志保有时觉得自己是个极好的演员的在演技上天赋异禀,就像现在,知道已经被抓包,她还是神态自若地自顾自走进电梯,熟练地把自己当做是碰巧伪装成蓬巧一起等待等电梯的陌生人一般。
              恰逢电梯门打开,她没有犹豫,也没再回头看一眼身旁有些局促的男人,步入了电梯。
              然后干脆利落地抛下了某人。在他们紧紧相拥的瞬间重逢的拥抱中摁下了电梯的关门钮。
              事已至此,如果她继续留在那个男人身边现场,以她与灰原哀的「相似度」说不定会引起怀疑。
              更何况毛利也曾经见过她,虽然已经时隔几年,可一旦被记起她就是当初跟在工藤身边的女人「绘理」,想必又会造成不必要的误解。
              是以她只好装成陌生人一般。
              本就是该他们二人久别重逢恩爱缠绵的时间,她实在不愿意做这个。谁爱做电灯泡。谁做!
              电梯的四壁照出宫野志保的脸庞,她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自己,不免觉得有些仓皇逃离的嫌疑。


              7楼2021-10-17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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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走出订婚宴所在的酒店,已经快到下午三点。
                宫野志保独自走在热闹的街道,以作为小学生时体会不到的高度和视角看着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物。
                从前每次还原到这副身体,她都是担惊受怕躲躲藏藏的,像如今这般安然地以最真实的面貌挤进人流,已经是好几年都没有过了的事情,甚至在变小以前,她也不曾这样自由自在地行走在明媚的日光天光之下。
                那时候她的生活阴暗,身边还有那个男人时刻盯着,是体会不到任何与自由相关的感受的
                只是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心思去细想自由是什么,甚至有时候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明美会执意带她离开组织。
                她只觉得,能一直在那个男人注视的目光下仿佛也不错。
                而后来遇到的那个心里只有案件和青梅竹马的侦探,想必是不会有那样注视着她的时刻的。
                虽不知道Gin对她的照顾究竟有多少分真心,又有几许假意,但好歹Gin也只在她一人身上浪费这些心思,这让她多少是有些满足的。
                工藤新一却不同,他的正义感可以让他对千万人施以保护,而他心里永远都好好地住着那么一个唯一不同于别人的女人。那个人女人并不是她。

                宫野志保掏出手机,思忖着是否应该难得地来个自拍,毕竟解药已经无果,他们的身体对于酒精的免疫也正一点点加强,下一次能看见这样的自己,不知道又会是在什么时候或许真的得等重新长大了,
                她从前几乎不太拍照,以至于连一张能让她回想起自己真实容貌的照片都没有。如今想来,留一张这样的照片还是非常有必要有点意义的。
                只是刚点开相机的那一瞬,手机便就响起了来电提醒。
                显示的是江户川柯南。
                「喂。」?」
                再三犹豫之下,她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这家伙,跑什么,去哪?哪去了?」
                那边是属于工藤新一的声音,她有些陌生,却莫名心动。
                「走到二丁目了。」
                她一边回答,一边等马路对面的信号灯转绿。
                「你就不能具体一点?」他追问着。
                此刻她已经在人行横道上迈开了腿,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博士上周带我们去过的那家海鲜料理,记得吗?」
                她环顾四周,找到了一个他能辨别的地点。
                「知道了,你就在那里的公车站等......」
                「吱」的一声巨响,猛然打断了他的后话。
                工藤新一听见一串长长的轮胎摩擦地面划出的刺耳声音,随后电话那头一阵慌乱,对方的手机似乎飞出去老远,但隐约的还能听见猛烈碰撞的声响。
                他的脑子轰然炸裂开来,刚迈出酒店大门的双腿瞬间有些瘫软无力。
                「灰原!」
                一阵短暂的茫然,他忽然对着电话大吼起她的名字,麻木的双腿已经自顾自地奋力跑了起来。
                二丁目,二丁目......
                她刚刚说是哪里来着?
                对了,上周去过的海鲜料理!
                他难得的失去了理智,甚至忽视了没想起来那一带分明是车流鲜少的区域这一事实少有车辆。
                跑过方才她只身穿过的人流,匆忙的脚步让他与来往的人时不时碰撞着,而他显然已经没有心情去一一道歉。只想着今后绝对不能再让她独自一人,绝对不能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只要她好好的。
                只要她好好的,只要她好好的。
                他不介意她偶尔耍起的性子,他一定可以如她所愿每年都陪她光临海边的那家苏打冰,他会帮在课堂上打瞌睡的她做好掩护绝不恶作剧举报,也会在适当的时机告诉她她真的很可爱好可爱超级可爱的,只要她好好的!
                灰原哀,你给我好好的!


                8楼2021-10-17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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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最终)、
                  宫野志保坐在二丁目某个公车站的长椅上,盯着面前的车祸现场久久的地回不了神。
                  将他从车祸中适时拉走的交警确认她完好没有受伤后,还来不及给她道谢的时间便跑向了出事的两辆车辆旁边,拿着对讲机说了些什么。
                  宫野志保看着那两辆已经支离破碎的事故车辆,眼中的惊恐不断溢出,一双美目直直瞪着前方。一颗心猛烈跳动着,双腿无力却又不住地颤抖。
                  不是简单的来自于死里逃生的后怕,而是她清楚地记得看见了,就在刚才向她疯狂扑来的那辆车里,有一双熟悉的眼睛。
                  ——那是一双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眼睛。
                  曾经无数回,她久久地注视着那一双眼睛不舍转移冷冽、狠绝、又不可置否的迷人,像杜松子酒。
                  在遇见江户川柯南以前,她也曾甘愿在那一双那双眼睛里沉溺得忘了呼吸。
                  那个男人的眼睛,还真是要将她置于死地的毒药。
                  他想她死?一场刻意而拙劣的车祸......
                  他...想她死?
                  好吧......
                  自明美的事以后,她第一次有了流泪的冲动。不为别的,只为了早已老去的她第一次付出的爱情,为了那场快要被她抹尽又在刚才那一瞬间死于非命的初恋。
                  她的眼皮好重好痛又重又疼,而她酝酿了许久的泪水,就像是被这燥热的天气干涸了一般,依旧流不出半星半点。
                  正在他最惊措最无助最苦涩难言的时刻。
                  时候。一双大手用力搭上她的肩膀,猛地将她从长椅上硬生生拉扯起来。
                  对上工藤新一那双同样满是惊惶的眼。
                  宫野志保狂跳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好似一双大手握住她肩膀的同时,将她的心也一并牢牢抓紧。
                  是了,每当这种时候,每当她崩溃决堤的时候,每当她需要一双手的时候,他总是及时出现,伸出了那双手。
                  「工......」
                  她还来不及叫完他的名字,便被他狠狠揽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坚硬而生涩,却让她完全安下了心。
                  她曾无数次梦见与他吵架、与他嬉笑、与他有意无意地谈论着无关痛痒的琐事,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梦见,与他拥抱的样子。
                  「......毛利呢?」
                  此刻她想说尽有千言万语可以说,然而话到嘴边却还是生生吞了回去,只得慌忙挑了个话题打破沉默。
                  工藤新一放开她,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腕。
                  「她把我甩了。」
                  他像是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仿佛在以为她出事的那一瞬间开始,他便就已经忘了自己是个刚刚失恋的人。
                  他没有没敢告诉她任何一句关于刚才他听到电话那头的事故时自己几近抓狂这件事,也没有,也没敢告诉她毛利兰与他分手的理由是那个一个叫做「绘理」的女人。
                  他怕被笑话......
                  「你向她坦白了?」
                  「没有。」
                  「没...」
                  她不再询问,既然不是因为表明了身份,便说明两人之间还有许多她这个外人不该插手的问题。
                  她看着他握住自己的那只大手,感觉到他掌心细细的汗珠,回想起她方才找到自己时的眼神里带着狂烈的欣喜。
                  她几分钟前才赴死的心底有一股暖流油然而生。
                  不远处传来了救护车急促的鸣叫,向着车祸现场和那个男人赶去,而她却充耳不闻。
                  那个她曾深深迷恋的男人,想必终于要离她远去了。
                  「江户川。」
                  她又念起他的姓氏,同曾经的无数次没有什么分别。
                  「嗯?」
                  他回头看着她的目光已经由炽热转换成了平静和满足。
                  「谢谢你。」
                  她听见风从行道树的两边呼啸而过,留下树叶唏嘘不绝于耳。他的黑发微乱,攀上嘴边的浅笑在树荫下却愈发透亮起来。
                  「我还什么都没干,你这么客气做什么?怪吓人的......」
                  他硬着嘴轻轻回应。
                  也没有放开她的打算,就这样假装自然而然地牵着她,从车辆鲜少的街区到人流涌动的闹市,在盛夏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缓缓前行。
                  就像从前无数次牵着她走出一场场生死关头那样。
                  她的脚步快了一些些,与他并肩。
                  谢谢你。
                  谢谢你赶到我的身边。
                  谢谢你明知我来自黑暗深渊却依旧伸出了手。
                  谢谢你在面临危难的时刻从不从没放弃我。
                  谢谢你原谅将你与所爱生生分离的我
                  谢谢你说到做到的保护。
                  谢谢你共行共知的陪伴。
                  谢谢你毫无保留的信赖。
                  谢谢你让我变得不一样。
                  也谢谢你,同他不一样。
                  自明美的事以后,她第二次有了流泪的冲动,与上一次相隔不过几分钟。
                  她闭上眼,忍住终于泛出的泪花眼泪,再睁开时,眼眸明亮得像这夏日里娇艳的烈阳。
                  ——我,爱你啊。
                  静静地在他身旁走着,她终于还是抑制住想要大声呐喊的冲动。
                  —The End—


                  9楼2021-10-17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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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osh?!哀爵大佬竟然还在呜呜呜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1-10-20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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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几年没回这个吧了,居然还是脸熟的楼主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1-10-21 15:23
                      收起回复
                        楼楼回归了呀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1-10-31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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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有时间看一下私信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1-12-08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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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爵大大呜呜呜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2-08-24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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