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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御街|公主府|棹云禅絮]—福国令宪公主(赵饮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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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
书称厘降。诗美秾华。爰思浚哲之朝。已重肃雍之德。咨十六公主饮福。昭妃沈氏所出。袭兰茝以腾芳。奉苹蘩而中节。珩璜播美。脂泽推恩。可封福国令宪公主。
【角色封顶时间:2022年1月15日】


1楼2022-01-16 00:22回复

    [ 她如今只剩一抔土和些许美谈 ]
    至秋尾时,天地色为鸾华,见之不免觉此枯凋,而今时甫逢盛日,新景初落,便又以银红娇饰着沈园,唯欲迎与小沈妃省亲的嘉仪。秋息本浓,却仍就季夏的余威,激宕一阵淋漓的霏落,众宾已夕入阁中,天地便只我一人,淌着雨色,捻提着裙,孤身观摩起她的生长之地。捨阶,往之愈深,自横纵的纤径处向望,一片细斜雨色的朦朦中,我眺至院中一棵楸木延生的粗枝下,那里悬吊着,一座小小的秋千。
    淌过沾湿风露的青青草,小心翼翼地踩过,抵至此前,我自木下饶有兴致地仰观。
    它已经很旧了。指尖轻抚,也尽是潮漉漉的雨。
    饶有兴致的低眸,我听起它的故事。那些横木错生的年纹开始讲述,讲述它曾是一棵年轻的新木,经人伐落,受人打磨,历经许多年精心的呵护,成长为一座不再那么年轻,却又永远年轻的“磨旦秋”。
    诶,正是呢,我笑一笑,方自雨水的余韵中察觉,此时也正是一个“秋”。
    再抚一抚,雨滴坠入绸伞、坠滴秋千、坠湿我的指尖。我很欲探寻它已陈旧的原因,猜度它从前的主人,熟稔的手笔,像是一位远去的故人,刹时微止,是因自风露中,望见孤孑的一道影子。
    她——像秋日,为求一夜圆满,便总在亏折的那弯月亮。
    “松娘子,”我自伞下轻抬杏眸,向她轻声问好,因并不合于礼节而觉羞赧,颊现莺色,霎便收回指尖,即背于身后,轻挲一挲,也在湿漉漉的落着雨。
    “你怎么,也是孤身一人呢?”
    我未望她,只又垂下眸,却怔怔地,不知为何地,轻问起了这句不合时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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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2楼2022-01-29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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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变成摇动的树,变成十万年前的云,变成鲸鱼的歌声。”
      -
      《原初》:https://tieba.baidu.com/p/7678342598


      IP属地:山东3楼2022-02-14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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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一个湿润的春天里,原谅迷路的盗窃犯。】
        一团秋色中,四壁高着枝檠,明似仲夏之昼,圆爿月,瘦角星,此刻尽已朦胧。
        指尖轻拨耳垂,此中方已勾缀莹润浦珠,轻抖纤腕,明光投轉,金玉并此同呈辉彩,业垂翼睫,置坐檀几之后,怠慵般折软着身,依蜷于阿姊身侧,是以连连同坐模样。于光下抬腕,恣光忽流,引见钏内空处所镶琉璃彩珠,甫透翩跹萤影,盈盈弯眸,欢愉已是溢及眼睫、唇畔,亦已牵向未安分的心。恰时,桃颊着得小沈妃轻轻一拧,偏一双弯眸,极力抿平勾了大半日的笑,强为正色,认真提醒。
        “不要不要,今日可大不同呢,是一定要等哥哥们一道才行,”实则,我已昵在华鉴,哄走阿眠小半日的乳茶。闻及后言,借阿姊腕力,站定,菟丝花般赘跟于她的臂侧,探半个脑袋,于空中轻嗅一嗅,又叮嘱道,“阿娘,你也不要偷吃喔!我是可以闻得到的——”
        收回脑袋,矜持的重新抱握起阿姊的小臂,扬一扬颌,“才不会,像阿姊已经是大沅沅,我也是大阿福啦!”
        https://tieba.baidu.com/p/7671066456
        https://tieba.baidu.com/p/7632612873 https://tieba.baidu.com/p/7654630152
        https://tieba.baidu.com/p/7675614110 https://tieba.baidu.com/p/7678342598

        这样多的人曾来过,她们又走啦。
        可我的大哥哥没有来,我的阿瑛哥哥也没有来,我的掌中,是枯瘦的、冰凉的玉掌,鼻尖是冰冷的苦药气。欢愉的景致过去,冷寂愈发寒凉,我在心中埋怨起他们,埋怨着来了又走,已经长大的我们。指尖传来轻飘飘的力道,微一怔,我抬眸愣愣的望着她,又觉自生的、这样可陋的鄙夷,一时很觉热哂。
        可她的目光仍很轻柔,流失着的脉脉的生机,灵秀的双目像枯竭的泉眼。胸中、喉间、眸内,古怪的躁动抓攫,我抓不住——怎么抓不住?我一向是不懂的!这稍纵即逝的预谶!便在心中愈发焦急——驱动我的却照旧是自然的、不知何处见喜的,弯弯的眉眼。
        “我知道啦,”我一向很乖,很听阿娘的话,脾气也很好,很少同她置气、同她争吵,我生之于庇护,不知痛苦是什么模样,“阿姊喜欢玉兰花,同杏花一样皎白。”
        一边讲,我便自她的怀中急匆匆地起身。急什么呢?我想着,指间却匆匆插下花枝,步履也很忙乱。“最漂亮的一枝杏花送给阿娘,最漂亮的白玉兰,送给阿姊——”彼岁中秋,阖家正当团圆,我同阿姊一道去迎两位兄长,记得折眸叮嘱跃跃欲试的阿娘,如今也是照旧。
        “我闻过啦,阿娘刚饮过苦药,我去折花,阿姊在来途,等我们的时候,可以吃一点蜜饯,“绿裙迟翩,踏着匆匆的碎步,负手背行,我笑着叮嘱道,“要好好等我们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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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4楼2022-02-14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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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由内心撷出一篮火焰,独自穿越整个冬天。】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讨厌起金明池。
          入冬的汴梁,已呈镀银似的皑茫,金明池高罥的枝头积起白雪,折做恹恹耷颈般的弧,穿过十二阶的南水边阁,一片幽邃,肃雅之地,是浸透檀香气的,永在诵经的禅房,我隔一道屏,一帏帘,听木击之音,枕过一场无端的,关之于夜雪的梦,直至梦境领会及铁衾的冰冷,颈间亦觉堂皇的寒意,渗作细细密密的冰露,划入厚绒的衣衫。甫自梦中醒来,鼻尖环萦,不是阿姊的茉莉香,亦非禅院幽静的佛檀,而是一剂如高良姜般的合香。冷寒的雪砌在颈肩,我对见顽稚笑意的眼睛。
          这一年,我讨厌起爹爹赐予的,随驾的荣耀,也讨厌起幽邃的禅院,而最最讨厌的,则是这位随父面圣的陶小郎君。
          而我却又应如何向阿娘、爹爹讲呢?陶君醴说,倘若我四处告密,便要成为世人所最不耻的小人了。
          我不想当小人——
          指尖触向半散的髻发,相较之下,残剪稍短的一处,不必端镜自视,便已格外明显,我真的、真的是超讨厌陶君醴——辇侧,悬中的铃正敲风,阿苑细小的声,自帏纨下轻入。由风露的罅隙处,我望见宫道近处,峻拔的影子。已难闻阿苑的劝声,驻下缓行的花辇,犹记得提一提冗长的裙,向遥遥处跑去。
          “大哥哥!”是响亮的击撞声。——额头以太快的速度,嗑向过分挺拔的脊背,是会这样疼痛的,“大哥哥……”
          https://tieba.baidu.com/p/7632612873

          【 我曾看见一个时间旅人,从身上拍落两场大雪。】
          我已经设想过一百次了,无论是在人间,或者去月亮。假若我的人生是岁星降临于世的预谶,勿用明月与星辰装点,亦不必四季与光阴的轮转,沉湎于同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刻,已是最纯粹与快乐的时间。我又想起小真的故事,虔诚问道,山河百代之后,究竟是谁的山河。
          “那,阿娘、哥哥和阿姊,你们都不想离开汴梁,去更远的地方看一看吗?”
          看江南春夜反弹的琵琶,听名士风流的狂琴。窥猿声与轻舟,枯荷与晚夏雨,瞧,延福宫中的荷,也要如此精心的植栽,由天子统御着四季。
          “你们也想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的。如果只我一个人的话,好像也变得没什么趣味起来……”
          https://tieba.baidu.com/p/7531663519?pn=4,105-114L
          廊外未融的雪,汴梁十二月的冬,还有掌心触摸的柔软,我仰目端详着他的神情,慈悲而温怀的眉眼,像山水卷中的江南,每一句对白,也像春日淙淙而流的小溪,缓缓的、静静的,我的哥哥,大抵是比雪兔更为温软的存在。
          他与大哥哥可太不相同啦,大哥哥是十二月的风,吹散照夜的雪,呵护回廊的灯,他分明很冷,存在却又那么轻。昆玉殿的两对双生子,背道而驰,而又如此中和着。
          “我知道呀,你肯定也最喜欢我们的,”弯眸笑,仍在乐此不疲的进行着并不有趣的拍手游戏。短暂的寂静,我停一停动作,示意他向我靠近,半将小兔抱在臂间,掌心微曲,环做悄悄话的宝地。
          “唉,但是,阿瑛哥哥,你知不知道呢?我觉得好幸福。”
          https://tieba.baidu.com/p/7638079087?pn=1,19-34L

          【 你承诺的月亮,还是没有出现。】
          试探着,将指缝点点放大,使模糊的光团如此缓慢而温顺地走入我的角落。杏眸半遮半露,恐惧与未知已被遗忘,歪一歪首,梏于恰宜的角度,聆听着心脏的鼓点,我以目光描摹起她的轮廓。人自诞生的那一刻起,便是孤独的。血液独身奔流过青色的脉络,游走过胸腔、四肢、百骸,可相连的血脉却仁慈地眷顾着我们。于同源之外,又赐予我们如此相像的面容。
          眨一眨眸,褪去专注的酸涩,照旧埋入温暖的掌心。
          “月亮上的花不会败,一定是因为那里的时间太过缓慢的缘故,当它败落的时候,我们只是不知道啦。”
          那倘若有一天,我很早很早的,很年轻的去了月亮,阿娘、大哥哥、阿瑛哥哥、姐姐,等他们再见到我的时候,会不会已经很老了?
          https://tieba.baidu.com/p/7548094812?pn=2,56-65

          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体悟月亮的美丽,溶溶月,半爿月,又或瘦瘦的弯刀月,虬枝时常将它簇拥,将它抱紧,而纯色的白中,也总有阴翳的存在,故而白也不再纯粹。但是没关系,如今我已懂啦,天下的许多事物,的确不是全然纯净、无暇的。
          任由疏松的发蓬蓬流淌,月华勾勒着银缎似的光,我侧背着阿姊,长久地凝望着月亮,却在回想某一个白日。
          趙宋最为精巧的指节掠过我的身体,丈量着每一处尺寸,精雕细刻的绣娘,为我刺下一个又一个细密的针脚,滚针的排线勾过鸳鸯交颈,落过凤纹成祥,尔筑为帝姬饱含祝愿的婚服。
          徐徐娓娓的问声,我转过身,将发笼后,望向她沉静如月的眼睛。
          “是的,我已经不怕黑啦,姐姐,”我开始尝试着爱上黑夜,阒静的、深沉的夜色,“这已经是陈年旧账了。”
          “我只是,”我无意隐瞒。“在惧怕我们的昏礼,也惧怕那件,美丽的婚服。”
          https://tieba.baidu.com/p/7675614110


          IP属地:山东5楼2022-02-14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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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朵试图落尽另一朵蕊里,用去了短暂的春天。】
            风卷过延福宫,像路过湖泊,也像走过秋日的木林,湖水与枯叶,皆在寂静中觳觫起来,我看见细碎的光洒向裙摆,那里的菖蒲花也一页一页绽开。齿间留下淡淡的桂香,原来不知不觉,我也沾染上秋的气息了。其实,我并没有同她讲,我并不喜欢太过盛大、庄重的祭典,因在彼时,人们祈祷或是祝愿,都像是设定的面壳。
            不急不忙地同她分享起来,徐徐地,踏着缓慢的碎伐。我企图避开不愿知晓的,已意味着长大的回答。
            “我也知道的呀,可是,如果连愿望和祈祷都没有了,那我们就是真的长大了呢。”
            “哦……我晓得了,阿眠姐姐,你是没有甚么想要讲给海神听的,对吗?”阿姊也是愿望很少的人,我同她笑起来,“你不是去陪伴神的,而是来,陪伴我的。”
            https://tieba.baidu.com/p/7575792541,16-35L

            夜在下雨,牖外有淋漓的风吹。
            借着烛火的光,我向外望去,只见蓬白的杏簇一下又一下的叩向窗扉,每一下,都携着渴入的风,像群玉不愿迎接的新客,正沉闷地馈以低沉的嘶鸣。复将视线收回,执握竹蓖,照旧缓缓梳理冗长的墨团,如勾陈、修整着云絮,使他呈现一派可爱的模样。隐在云中的,是我所挑的一对小南珠,莹莹缀在耳垂,像两颗幼小的星星。
            “一梳梳到发尾,”我的声音竟是这样稚嫩吗?于诡异的违和中,猝生出许多不满,便压一压声,稚拙的续下,“二梳白发齐眉……”
            同是跪坐的影子投于隐秘的光下,映上绣榻繁琐的帘纨,瞒过傅母的监督,同她只着亵衣,暗中进行着秘密的装扮游戏。
            “三梳,子孙满堂,”松松的发落在蝶骨,悄悄凑至她的耳边,“阿眠姐姐,礼成啦!”
            认认真真地结尾。
            “最后,我还要祝你成亲快乐喔!”
            “你的小小歌鸟,现在要远行啦。”https://tieba.baidu.com/p/7675739413


            IP属地:山东6楼2022-02-14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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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山川是不卷收的文章,日月为你掌灯伴读。】
              “然后、然后,然后是什么呢?”
              在诞生之初,人心曾是纯粹的,大抵只是一两岁的时间,此后堕入世俗,接收着饱含爱意的馈赠,走过人生的七情与六欲,如久渴干涸的花,饱饮四季的雨露,生长、异化,最终成为人之本身。我想,这世间有什么东西,是最为纯粹的呢?不是金玉珠宝,不是乔木花叶,亦不是人。我望着小真,见纤指间饱受摧残的纸鹤,亦见游回不定的目光。喔,这可真是个爱撒谎的小真,就像,玫瑰园中那朵永不讲真话的月亮花。
              “伏生哥哥呀伏生哥哥,”谑笑着弯起眸,“你曾为小真讲过故事的结局吗?”
              世间谁又不会老去呢,若非故事中的天神,便该是人世的游魂,莫非,人在死去之后,不去天涯,也不至海角,仍在人间望不见的荫处,窥探着与她无干的、永不停止的故事吗?
              “我想,他或许是说,”轻轻将她的指自残翼的纸鹤上挪开。我仍在听着故事,却又并非在听她的故事。“铁匠呀铁匠,你已经赠予了这只铁杖世间最为纯粹之物。”
              “那便是,你的时间。”无端的,我想起文集扉页,刘梦得所遗的旧诗。“你回头望一望,流徙多年后的山河,还是你在的山河吗?”
              https://tieba.baidu.com/p/7531653227?pn=2,46-55L

              纷繁也缭乱,恭跪的女侍皆随而起,白雪骤且无声,交辗过葱白的纤指间,嵌满白珠与宝砾的花冠已被谨严的叩入帝姬的髮鬟,一刹相合的指尖暖意,顷刻又为仪制之行而分离,虚握着指,眸光余视处,灵动的影子也化为枯槁无波的木雕,敛低着眉目,一板一眼地,以华美的昏服将她包裹。帝姬本是天子掌中珠,恩赐降下时,便成普天之下最为珍潢的大礼。
              “我的‘喜’已经送给别人啦,”他们庄严地认可这桩昏仪,为驸马祝酒,为帝姬点妆,“我也很想送给你。”可这竟是一桩难事。
              扑硕地雀翅缓散,晷针行入吉时,有人叩门,有人闭牖,她尚未收待披的动作。近一近前,微踮一踮足尖,小心避开已成的簪坠,一双藕臂轻轻环过少女秀颀的纤颈。光点凝聚在眸中,攒集星魄的碎影,剥落剔透的珠滴,我拍一拍她单薄的脊背。
              我们曾贪享过数载的快乐戛然即止,被迫推向汴梁的风雨,同一位陌生人白头、偕老。喃喃低语,“才十几岁呢,小真。结局尚有很远,再过十年,二十年,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想了?”
              “我什么都想不通,只能盼望你、我,还有她们,都会有一个好的结局,”永泰十三载,花蕊、杏木,刀戟,诗篇,延福宫的草木,汴梁的石楠,渐已老态、不复壮年雄心的帝王,终如沉水般的宫廷,微闭起眸,我轻声问。
              “可是,吉时怎么就,已经到了呢。”
              “尾篇正到这里。” https://tieba.baidu.com/p/7713535577


              IP属地:山东7楼2022-02-14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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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与人接壤,能诉说的仅是片面辰光。】
                穿过延福循与浓香的纤径,走过燕宁阔敞而明亮的长廊,檐瓦落下几道尚未灼烫的光,珠履下循,北侧长短径交处,是帝王明珠的香阁,彼处的陈设,因之天子的宠爱与恩准,改殿移徙时,除却仪制,葺同群玉殿并无分别,便也如渴水的旅人,从中不断觅及丝缕的熟悉,只当一切并不曾有更变。列入小石杌,裙裳扫过亭玠,曾藏下几朵晚谢的栀子。
                我并不再答她,只垂眸笑一笑,接她递来的甜饴,“那业已是永泰十年时的事情啦,自我同阿姊出降,阿娘竟也爱念起旧事,”葱指点玩饴糖,指尖也是清甜的香,“如今——如今觉得,饴糖留在年关时,也是很好的。”
                “人嘛,不得不讲,总是很奇怪的,”弯眸笑着,“受拘时,要偷偷的藏,不再设限,却又少于渴慕。”
                https://tieba.baidu.com/p/7701658297

                【 曾有十二只白鹭鸶飞过秋天的湖泊。】
                目光中不是那朵嫩白的花,蕊瓣斑驳向风中,渐也随之游离,细小的愁绪甫正攫击着我,丝丝缕缕地扣之将满,于淤塞的窄细瓶口,终而寻觅一处隐秘的罅隙,却也无法如奔洪涌进。是呀,昆玉空了,燕宁空了,引面着宫闱与前朝的攻讦,唯有阿眠,仍在小小的华鉴中负隅顽抗着。
                这涉隐秘的情事,悖于伦理,坠向口诛笔伐的天平。我不可再泄露半分。
                而她太敏锐了,一弯水目分明很轻,投向我的目光却又如此沉重,且自檀唇微启的转瞬,似已洞察我之所思。我晓得,从前便是这样,她们总是会看穿我的。我此生也只有好好地保守唯一一个秘密而已,一个并不独属于我的,秘密。
                “爹爹承认,世间承认的姻亲,”我望着她的眼睛,慢吞吞地,轻飘飘地承认起来,“并不总是让人快乐的,妙微,”细致的叮嘱起来,语气仍是温而迟地。
                “因为我知道,在成婚之后,人们总是要在不快乐中寻找快乐的,”短促地笑起来,不知所云般续声,“并没有什么让我不如意,让我不欣悦,这只是一个不合时宜的过失。”
                https://tieba.baidu.com/p/7723272048

                【 月亮不知道她的恬静皎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月亮。】
                我的世界是很狭窄的。曾经由一堵高高的垣墙拟定,尔后是四方的城池,如今,又变作不愿企及的远方。我总在缓慢而郑重的接受谁的进入,唯有在我也愿意的时候,才允许谁被接纳。
                我望着她,像望着一只秋天的小鹿。这样的比喻,在我尚不曾理解时,已是很自然的出现。秋日,昆玉殿前的丹桂新绽,延福渐而斥满浅橘色的芳香,却只是一刹的,短暂的,独属于汴梁的秋,再过几日,枫叶熟透,叶却要开始落了。光秃秃的、虬结的枝干,南飞的鸿鴈,即将抵达的冬天,万物与灵禽共同在慌张。
                他必然是很好的。延福宫中的雀鸟夸赞,汴梁两族亦在期许,沉溺于其中的才子、佳人,路过花灯,行过人间,合该走向老格林笔撰的结局。可我今时也遗憾,我并非神祇,无法预料未来甜蜜或痛苦的结局。
                “那也是很普通,很正常的事情呀,人都是会害怕的吧?”轻轻拍一拍她的脊背,只如安慰似的,“这个世界上,通向未来的可能实在太多啦,——可,无论将来如何,你知道了爱,并已了解它将通往哪里,这也已经足够了。”
                “但是,什么都没关系,你要知道,我也期望你总是幸福的。永远。”
                https://tieba.baidu.com/p/7667891843


                IP属地:山东8楼2022-02-14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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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间正一刻不停地吞没我,犹如大雪吞没一具冻僵的尸体。】
                  耳珰如明月,盈一阙圆满的弧光,坠髻挽金钗,落将绫罗浅覆,良春里,我向她偎靠过去,聆听她谆谆授言。
                  我的命运,为何总是需要与某位陌生人,——某位,将被称作为福国公主驸马都尉的陌生人,牵系在一处呢?像是同枝的花与叶,要一同繁荣,也要一同枯萎。指节微微蜷起,就着虚虚的握力,指尖轻而缓地勾划着她温热的掌心,垂弯翅睫,不去望遥远的月亮,亦不看一枚小小的铜币,耳中尚留余音,扁一扁唇,却同她驳斥起来。
                  “假如有一天,真的会这样,我情愿是我自己犯了错,”循而答,“也不要将我的未来、我的命理,同哪一位驸马捆绑在一起。”
                  我的命运属于星星,它曾为我降临谶语。便也冥冥注定,我终将不愿再属于谁,成为谁并不甘愿的拥附。
                  目光浅浅游离,我思索起她的问题,我该去体谅谁?应如一位真正的、慈悲的帝姬,温怀的宽恕与体谅爹爹的子民吗?如昔日,牖外是闲宜的春光,逆影中的松先生,授问着我有关此趙宋天下的问题。
                  -
                  目光攀越她的肩头,我望皎镜中投落的数道灵动纤影,或躬、或跪,神色未有相同,溶溶淡淡中,犹窥眉间所现的肃敏与难掩喜色,而正临其前的,正是我与她的影子,拘于一片酇白之色。并无由来地,我想起永泰某岁春夜,我的指尖握携着一枚方而正的铜钱,于无向的风中,她同我絮絮轻谈。
                  可今日,我们同桎于一张女侍所捧的华镜,同她们,同所有的影子一起,永恒地困在其中了。
                  https://tieba.baidu.com/p/7690108955


                  IP属地:山东9楼2022-02-14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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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星子在窗口,倒扣的光阴溢出了瓦盆。】




                    IP属地:山东10楼2022-02-14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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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终章》https://tieba.baidu.com/p/7696427483


                      IP属地:山东12楼2022-02-14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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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阶一夜留明月,金殿三春满落花 ·福国卷》
                        帝女福,母昆玉昭妃沈氏,兄穆王羲、卫王仪,孪姊魏国主沅。
                        主生孪枝,杏目肖妃,容似银盘,幼意尚残雪腮,族时有道能,夜见夤旻,眩光遗位,同生而异命甚遥,遂阴告妃与主命兆,是非永寿之格。福本娇善,非敏慧,虽勉而习之,却未窍通于诗文,偶得金明词客,指《夜雪》名篇,即知一而难明全貌,多现朦朦之意,然本性通达,仍笑曰:“今我敬陪末座,亦同有荣耶!”
                        永泰四年,主入讲筵,堂时引梦留枕,御史觉怫然,授缮礼法三百回,同月,帝偶见案卷三百,未有怫郁,然以旨降昆玉,分拟姬“宪”、“和”为封。
                        十月,讲筵设词析之卷,兼授诸姬拟作僖宗悼文,主虽不敏,撰稿稚拙而怀忱,虽多疏漏,圈批不才,沈妃夜乞幼女善号于帝,终赐美号“令”,称“令宪”。
                        永泰五年,上元夜,王仪设月灯于昆玉廊,尔至渺踪,八月,丽妃款宴,贺双姝诞岁,宴月有缺,福夜询与王羲,未有果,日与父祈上元之至,帝难堪主扰,慰曰祈必有应,礼官寻县“上元”,即以朱笔恩擢。
                        八年,宋当战辽北境,王羲嶷率中路,破虏伐贼,时取灵、蔚,沈将珩殒身合围之战,昆玉恸声未绝,主随圣驾入金明,雪霁霄明,红裳雪颊,罥祷愿于虬枝,祈“国朝无战,天下无争,”故称“遂宁公主”。
                        九年岁末,妃抬徙昆玉正殿,授封“昭”,并惠昭主检肃六宫风气,福见观于风扆,心有慨思,时得清河主谆教,苦阅议文《金错刀》,竟有所得,见奇于闱中,因逢元日,帝擢“遂宁令宪”。
                        十一年,主慕朝云禅絮,喜闻达典,偶见论于郎溪,至传于闱内,尔逾三月,擢福国,及至仲秋日,帝降赐嘉礼,命候春息。永泰十二年春,礼成于沈园,夜知少有佳期约盟,尔为天成,设府小御街,辟棹云禅絮,阴而分足成眠,然未使人知。
                        十三年,与夫和离,瓜瓞未延,独居小御街。十四年失母,寡言少出,至秋涉野郊,失溺于湖。


                        IP属地:山东13楼2022-02-14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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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ma来接福福回家啦。


                          IP属地:山东14楼2022-02-14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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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福子的前世今生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2-02-14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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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我出来!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2-02-14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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