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时剧本第十四幕】
【朝中已有风传西北的禹尔氏贪贿待拘，承王又特地登门请助，话里话外的意思也自心领神会。甘陕修驿事小，油水平平，流至郑王府的所谓心意，至多化作几颗金粟玉珠，供数月开销。不过该案总权归给新任参议，兵部大权仍分握于尚书扬佳，二皆不假。如何甩掉残尾，便是今日需知。】
【五月末最后一个休沐，令下仆掩去行踪递话张府，约至别苑池前水榭。临栏负手观鱼，而因开春以后湖中藻荇蠢蠢繁茂，水面青绿，不复澄澈。】
将杂草除尽。
【王谕淡下，随后转身平眺，目光锁向步声所指，眼前渐近来人。继而缓道】也是时候，该换一池新水。

张道均：（也听闻了朝中在查的西北官道消息，闻言会意。这是要甩掉攀附的麻烦了。不过对郑王还不算特别熟悉，试探一下）郑王说得对。但新水换起来可能没有那么快。池中的鱼该怎么办？
郑王：（意味深长）当然是保全一点看得顺眼，有价值的的。剩下那种灰不溜秋的管他去死。
张道均：了解。（开始谈正题）那工部官员来主动找我，有意结交郑王在前，现在被押入牢里的禹尔也是他安排的。但工部的口风还算严，后者肯定不知道具体是帮谁捞钱。
郑王：那工部堂官又算个什么？承王还是比较聪明，之后不会再插手干预太多。为防万一，在这段期间里，需要将消息切断。
张道均：可以。既然事情没成，而且承王没说哪儿听来的合作项目，说明传消息这个人并不想暴露，这种谨慎性格的必然主动检举也难。不如就搞工部A吧。‘
郑王：不错。工部A一口咬定是自己贪污，没向小张行贿，就算隐藏的人之情也拿不出证据。这件事还是由你去办。
张道均：好的。但一个人行贿似乎作案条件有点不充分。加个吏部C吧
郑王：（十分欣赏小张干脆）可以。（随口安慰一下）这次出事也不是你的锅，下次继续合作愉快。
张道均：OKOK

【与这新任的兵部主事虽偶借官道之事结交，不过寻利各取所需，离熟悉还差得远。是故才用隐喻作比，一试对方反应。聆其回话迅捷，且算机敏，心中亦稍减了几分对他举荐吏部朽木不满。令近从为客备茶，面孔上兼似掠过聊有些意味地一哂。】
倘若它还有些价值，当然会被趁早捞到缸中。如果没有，城门失火——
【奴才很快奉盏归来，扬颔示意对方可先取用，答说尤直白不讳。既持刀俎，处置起鱼肉，正如在商言商，无须曰仁。】
相濡也罢，悲泣也罢。谁会在意池鱼？

【能待在身边的奴才未必聪慧超群，本事中却必有一项名叫“察言观色”。及见情势隐晦，立刻俯身告退，悄无声息地离去。而我究竟看轻如草芥的是江鲫泛滥，园林珍鲤，还是另外什么，彼此皆不必继续挑破。待视线内身形消没，另侧汇报详情的出言接踵压下短暂蝉鸣。】
那是该做份内。岂值冒功。
【显然未被口风紧守的评价打动。区区一介堂部，让他闭嘴，永不留患，有得是更直接，更奏效的手腕。】
让之后消息全部止于刑狱。负责查案的承王年纪虽小，知道怎么和光同尘。【瞥人一眼，定论语气轻浮，如同漂在水面上的标饵。藏钩在下，伺机刺透好事者连串唇舌】你只管放手去办。

不错。
【他建议、分析的看法自与心中盘算不谋而合。原三四品副职，在尚书侍郎的遮掩下不值一提，但恰可给偏远西北，同样微不足道的寒酸修路顶罪。颔首道。】
若工部断然咬定是自己狐假虎威贪墨，从没向哪个上官、阿哥牵扯，就算和禹尔证词略悖，也拿不出证据。
【情形渐趋坦白，数番交谈，对斯人脾性也略得进一步感知。至少不必再用含蓄】罪臣在本王门庭仅识主事一人。这件事，便还由阁下经手收束。如何？

【西北之事亦与兵部联系不小，相识不久的汉人倒没有一句推辞，答得干脆，并主动补足逻辑微缺，推了另一方替身。颇有几分欣赏胆色，对给自己增益的条件，更无拒绝理由。】
可以。
【于是一事告落。檐角金乌已从西降，湖面波光粼粼，眯起了眼，有意无意般随口慰说。】
禹尔引咎猖狂，工部查人不清。此次趁早摒除劣材，未必不是好事。与你无关。主事用心办差——【重音不置可否地点掠过所谓“用心”】叔公和本王都看在眼里。

1
【进来朝中消息来的纷杂，但其中尤以西北官道之事最为显眼——此前工部小官找来，为的不就是这件事。心中已有思忖——如今便是要甩掉这些攀附的麻烦事了。彼时五月中了，已有浅薄的热意，散朝过后，背后竟沁出了薄汗。】
【只不过是眼下事情之中独独对郑王殿下不算了解，此番还需得试探一下。】
“郑王殿下此言甚是在理。”【每一个时代都在企图清理一潭死水的污浊，只可惜有些人实在是不明白何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只不过这新水换起来，可没有那么快——若是立时就把水抽干了，水中的鱼怎么办？”
2
【我看向郑王，少年成器——说的话倒是颇有深意。】“明白了。”【露出个笑来，颇具深意。我看着他意味深长，心中已有了分寸。】
【茶杯捧在手里，初现热意的五月里茶还是温的，倒也不觉得燥热，却能闻听早夏春末的蝉鸣——还太过稚嫩，一声、一声，算是微弱。我听着郑王殿下的话徐徐点头，片刻过后方才提及。】
“那工部官员主动来找下官，有意结交殿下在前，现如今他被押入大牢，也有禹尔的手笔。”【掀了掀茶盖做样子，却也不算口渴，旋即放了回去。】“但如今工部口风还算严实，他也不知道实在帮谁。”
3
【我不急先开口，等着郑王殿下的决策，立时便显得沉默了许多。到底此事由他手来做，我若是多言倒像是显得越俎代庖。】“殿下所言在理，此事消息需得切断，绝不能再往下传。”【点了点头，对此提议尤为同意。】
“既然此事未成，且承王也没说起是哪儿来的合作项目。”【沉思片刻，思索着近来听到的消息，于心中规整。】“说明这个传递消息之人，并不像暴露。如此紧身的性格，若想让他主动检举也很难。”
【稍顿，才续言。】“不如就拿这个工部堂官开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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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渐晚了下来，午后的闷热也散去了许多，换成了晚风的清凉，到底还不至于溽暑时节，午后的那点点闷热烦躁也都被这小风吹散了去。彼时手边茶也凉了下来，听着郑王殿下的话，若有所思。】
“下官明白，殿下。”【点了点头，此事还得是我来作才更为放心——莫说郑王殿下这般想，就连是我自己也如此认为。】
“但一个人行贿——似乎说服力实在太小了些——这一个人又怎么做成呢？不如再加个吏部堂官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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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王的宽慰倒是出乎我预料，随之笑了笑。】“殿下所言下官明白，此事各个关节之间盘根错节，谁也不愿意出这样的疏漏。”
【到底也是我不大小心，以为是此时轻而易举。是以此事我也并非全无错处，是以接下来的事情更需得小心谨慎，至少不能再被人拿住把柄去。】
“时候不早，下官先告退了，待此事了结，下官再禀殿下。”
【已有灯火上檐，目视连串灯火远去离开，隐入了昏沉地半夜色之中，成就了星星点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