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王：（原与恪王关系良好，见似乎不知如何郑王与恪王走得也挺近，乐见其成，更有意说服恪王同入郑党，便提议）回程将近，难得天公作美，晴日温煦。我们三人于许昌灞陵桥筵酒吊古，如何？
郑王：欣然同意。询问恪王意见。
恪王：没问题。走吧。
怡王：（一起设宴祭拜一番，邀请两位哥哥坐在前面。敬酒）此番还得多谢郑王，让我等能在朝鲜全身而退，再随行河南，加一桩见识。
郑王：客气了。这次我也就坐镇东北与收复汉城附近可堪称道，之后才与你等汇合，在此之前，主要还是嘉瞻和恭王、贤王远交近攻。
恪王：（提到恭贤，叹气一下）恭贤二王皆倾向与西洋建交通商，此次更与英吉利人配合剿敌，但英吉利人的野心犹如中山之狼，一望即知。且自从贸易以来虽然收入增加，他国商品亦陆续涌入口岸，长此以往，恐怕不妥。
怡王：（虽然对海禁政策略有偏颇，但恪王说得也有点道理，观察郑王神情像是还挺赞同，也就不说了反对。顺水推舟道）昔日我与贤王在江浙共事，他与母族富察间也十分互相袒护，也肯定能在东南获利。
郑王：（看起来两人都与贤王有些矛盾，了解了。沉吟道）海禁才开，上面也不太可能朝令夕改，所以此桩倒暂时恐怕无法动摇。不过，我也很赞同恪王之言。日后若有机会，定力主改之。
恪王：（步入十年，如此形势，注定各自为营。纠结一下，决定将恭王在西北走私一事告知）我因查获恭王在甘陕经营势力，为全手足棠棣，才方获守陵之行。而恭、贤关系较近，亦非一夕，东南与甘陕，郑王尽早提防。
怡王：是的大哥，恪王说得不错。这次河南首功，你也正方便立威。
郑王：（了然）行。河南正处中原，掌四方漕运，我会考虑于水路处安插人手，调四川盐务副使师文州归豫，严查河航船只，杜绝走私。另外白禅值得收为己用，也让他以后调去军营防备吧。
恪王：如果人选都是郑王信得过的话，这样布置可行。
怡王：挺好！总算解决一桩隐患。明天就要出发进京了，路途辛苦，抓紧喝酒
郑王：喝酒
恪王：喝酒

2
【凡事皆了，归程在望，也适才带着西线察书的恪王与泰阿齐聚。入城互为寒暄几句后顺着他提议抬眼稍一抬首，穹宇底色湛蓝，纤尘不染——确实是难得的好天。】
【而除了天时之外，自还需强调地利、人心。聆怡王复举三国知遇古迹旧闻为邀，对他想法多少也有猜明：为良才做局赠袍，堪用与否，于己无害。显然，他尚不知柳岸对谈，才着意再去示好已附麾下的恪王。本无需多此繁续，却一转首，风轻云淡地问向另外那位当事。】
恪王意下如何？

2
【他二人一致愿往，自己当然更无异议。进而与同行人等一同观览了眼城外不知何时立的古碑，酾酒祭奠，也便转道灞陵高台，佳宴已毕。时得怡王谦让，无论年岁、封爵早晚皆高于其他诸王，亦坦直减了推拒环节，就势往中间首席坐下。闻言摆手，只道一声过谬。】
此番我也就坐镇东北，与收复汉城两项可堪称业。
【领命之日便自知定位明确。是以就正面交火的所谓抗德援朝无何道哉，并不想多谈。】
率援军赴战的，主要还由水师提督嘉瞻，及恭、贤二王。

4
【察得恪王面色似有纠结一阵，开口作答下才算解开一件心中压存迷惑——印象中他向来乐得当个纯孝君子、善人，少谈他人是非，更不可能对先祖刻意失敬。不过刨根问底追问其守陵缘由多少冒犯，也犯不着抽丝剥茧。今日重提，原来因君父责斥下还有如此一桩隐情。】
哦？
【虽说他彼时信誓旦旦说了能为我助，于今主动道明原委，方信几分前诺。不过以为拿己身投火，就能平息他人隐患，实在也算自命不凡的一种。如实给其撇了个无言眼神，就转去朝一旁怡王颔首。】
河南正处中原，掌四方漕运。我亦正有意于调此役副将白禅驻守河道，防匪之余，严查船只往来，杜绝私利。【私利无疑指的仅关他人私利。且思及座中礼部文职的那位与白禅不熟，略作解释】副将难寻，他还算能堪一用。至于以后，也可征调去军营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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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案既解，亦相举杯】明日就待离开许都…
【说到地名时态度随便，倏忽被曹魏魂灵听闻不满，遗长风堵塞人言，使得告别之词被迫停顿。也只是从容稳持觥筹，等天地悉宁之后弯腰前倾，挑眉再接。】
确该对酒当歌。
【不及下句，兀自一哂先饮表态。三国轶事经后人杂糅，所谓英雄，也都颇显纷乱，多半名不副实：赤壁魏伤，猇亭蜀败。孙氏自号黄龙，据守天堑，安于江左，更不足霸业之相。生子何必当如仲谋？不如末朝吴帝，在晋阶囚，尚有“臣于南方，亦设此座以待陛下”的气度。涤清后世假说虚绘，其中独剩九锡汉贼的文章还可玩味。问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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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赈灾走下来，所见所闻之下，自然生出不少新念头。而今皇阿玛年岁渐长，一众兄弟愈发羽翼丰满，既然不曾放雏鸟离巢，那么上演一出鸠占鹊巢的好戏也不过是早晚之事。我本也有意那九五之尊的位子，可转念一想，与其将自己放在风口浪尖之上，倒不如另推一人，静观其变更好】
【最近见恪王行事有端倪，不知何故，似乎与郑王走得更近了些，这却是好事一桩。我本就有意游说他一同入郑王一党，他既有此意，我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了这件事】
回程将近，难得天公作美，晴日温煦。我们三人于许昌灞陵桥筵酒吊古，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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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古怀今，乃是圣人最常做的事情。古人的生平化作史书之上的寥寥数语，可其背后却是字字泣血，字字珠玑，无不蕴藏着道理。三人一同来到许昌灞陵桥，为了这场祭典，我破费了一番周折，寻了当地最有学问的夫子来主持了这场仪式，在场虽仅四人，宴席也不够盛大，不过处处蕴含细节，足够彰显心意】
【直至半个时辰后，主祭将仪式主持完毕，饮了一杯酒水聊表心意后便离开了。余下我兄弟三人，正好当着古人的面前把酒言欢，兴许还能再续一些千古之前未竟之话题。抬手作邀，请二人落座于前，举酒敬道】
此番还得多谢郑王，让我等能在朝鲜全身而退，再随行河南，加一桩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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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禁一事我有所耳闻，奈何双手不过尺寸大，即便伸得再长，也摸不到这事的边缘。再眼馋，也只能认命，隐忍不发，积蓄潜力。举杯饮尽，烧酒滚过喉头，人登时清醒了几分，稍稍驱散了一场仪式下来所带来的疲倦感】
【待头脑清醒过后，愈发觉得恪王说得也颇有道理，再观郑王神色，似也十分赞同，既然他二人态度鲜明，我倒没必要做那鹤立鸡群的人，没来由得找不自在。于是借坡下驴，顺势推了一把，说道】
昔日我与贤王在江浙共事，他与母族富察间也十分互相袒护，也肯定能在东南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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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有心不怕迟，是金子总会发光，既是英雄，又哪里会顾忌后来者居上？我搁下酒盏，心中刹那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都被我一一按下，无非是因着一句话——时机不对】
【天下之人，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我这番盘算自然也逃不过一个利字，可如今正是巴结郑王的时候，贸然提出自己的要求，未免有几分司马昭之心了。我将到了嘴边的话语一一咽下，说道】是的大哥，恪王说得不错。这次河南首功，你也正方便立威。
【世间事，有一便有二，若成全他的野心，便能周全我心中所愿，这笔买卖便稳赚不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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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王的见闻阅历较之我等更为丰富，遇事不乱，确有大将之风。他这番话匆匆数语便将此事各处关节逐一安排妥当，可见是个七窍玲珑的人。料想他有一日登顶巅峰，也必能协调各处，张弛有度。只不过人心思变，如今看定了，却不知五年后、十年后又是何种光景。他有他的经营，我自有我的，各自筹谋，互为利诱罢了】
挺好！总算解决一桩隐患。明天就要出发进京了，路途辛苦，咱们还是抓紧喝酒，莫要辜负这等良辰美景才是。
【说罢，当即举盏邀共饮，莫要辜负这一番精心的筹备才是】

1、
【豫地与京畿相去千里，三日快马未歇，也仍在河南辖内。一行人在驿站休整，不意与泰阿汇合。这几年来或是征战沙场，或是埋头于案牍，难有纵情山水的时候，遑论兄弟同行，故而听泰阿有此提议，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有二位同行，某欣然之至。
【同行路上亦不免感慨，如这般兄友弟恭的情景，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上甚为难得，反倒是在这穷乡僻壤之处，方有真心流露。概因山水璞真，人性亦复得返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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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灞陵桥只备了薄酒几杯，兄弟三人祭过便罢，熟料泰阿不知从何找来了一位夫子，煞有介事地安排了一场吊祭。这日天高云淡，郑王怡王举杯交酬所提及的腥风血雨已经恍如隔世，自斟一杯，倒有一桩心事始终萦绕心头】
朝鲜战事，多与洋人相干。恭王、贤王主张与西洋建交通商，但英吉利人的野心犹如中山之狼。【意有所指的后半句，则被隐没在缄口的沉默里。】自东南开埠以来，关税虽然有所增加，然而他国商品陆续涌入口岸，若任由其发展，恐怕洋人带来的商品会侵占市场，于民无利。
【可是之于这两位功勋卓然的弟弟，我这位所谓兄长的苦心，不过是无用之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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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抱在胸前，心神却浑然不在郑、怡二王的交谈上，一晃十年过去，兄弟们已经各自挣出一番天地，早非上书房里初出茅庐的青年。洞明世事之后，再想将他们的观念扭转过来，不啻徒手登天。我与郑王曾一起猎虎、查案，也与怡王有过生死之交，想要扭转局面，没人能比他们更合适。】
今日只有咱们兄弟三人，有一桩旧事，说出来也无妨。宣化六年，皇父命我守皇东陵，明面上是因为礼部祭文出了岔子，实则是为全手足棠棣之情。
【灞陵桥下流水悠悠，映照的并非只有作古千年的往事，亦有经年之前险些铸成的一段萧墙祸事。此事由我密奏皇父，心中常怀愧疚之情，今日说来，也刻意模糊了细节】
我与恭王在陕甘平定回民之乱时，曾查探到恭王借走私火器之道经营势力，已将此事奏报皇父。恭、贤关系较近，亦非一夕，东南与甘陕，我们应尽早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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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地处九州之中，地势平坦，水路通达，以漕运压制海运，虽然影响有限，却可以暂时遏制洋人商品侵占内陆。心中仍有愧疚，故而在郑王排兵布阵时，低头斟酒自饮，错开了二人投来的目光。】
【直到郑王话音落下，才狠下决心】
计划是可行，倘若大哥信得过这几位人选，我并无二话。
【或是因酒的缘故，此刻呼吸有些短促，胸中的宏图也迫不及待地想要铺展开来。这之间还夹杂着一点对恭王的愧疚，对兄弟分庭的不忍。】
5、
【海碗之中酒波荡漾，在斜阳中闪着粼粼的波光。扬碗一倾，清酒如江海浩荡，奔腾进干涸已久的喉关。成竹在胸、苔岑之契，都没能让我的心情再次振奋起来。碗中的酒虽然能为跌落谷底的心带来生机，可是心愈滚烫，因同室操戈所产生的不安也愈强烈。】
【所以喝到最后，只有我放下了海碗】
我酒量不佳，比不了两位英雄豪杰。我就不喝了，再喝下去，恐怕明日要耽误了行程。

泊廷补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