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吐蕃第一次交锋腿受重伤,后仰承皇恩得封郡王,我深知与其他兄弟间差距与已然拉开,储位已是无望,遂蛰居在府,甚少见人。听闻六郎自吐蕃大胜,与潘娘大婚,谪出长安复归,最后的最后却是落一个叛逆被擒。圣人是天子,天都要庇佑他,自然是能无恙,可对于皇子来说如何不是不详之地?我笑出声,笑我的不甘,笑六郎傻,笑到弯了腰乱了气。
“你说陈留王傻不傻?放着李洛克不顾,去鲨李怀民,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呛咳几声,摆摆手示意无碍“听人说最后为了陈留王妃,弃了剑。即已选择这条路怎可为了儿女情长轻易弃了武器,痴人。若换了是我,哼。”
六郎被擒的消息入府时,我正着笔练字,一撇一横,波澜无惊,怪只怪他被人蒙了心,没能多留个心眼,可却是一夜无眠。虽已入春,暖意也被雨水带走,外界的冷折磨着身体,府中独我一人,偶尔会有已不在世间的错觉,唯有此时的疼痛和摩尔的言语尚有存活的实感。疼痛并非钻心,而是隐隐的缓慢的蚕食,握着木杖的掌背青筋显露,在以全身的意志对抗着,而面上还是无碍。
"不冷。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没什么大碍,也不用叫道长送药了。时运不济啊,我若是没有受伤,今日东宫是谁还真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