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不修，贤者谓之、谓之……【手中持毫，且算规规矩矩地，在宣上誊抄《女训》，口中亦念念有词，只愈说，声儿愈低下，脑袋也一点一点，早作了昏昏模样，恨不能立刻去见周公。腕早就无意识转圜，再观纸上，横七竖八，均化作大大小小墨点，恨不能在上面画出个大乌龟。】
阿嚏——【将将入梦的最后一刻，偏有程咬金来挡：不知何时飞来的柳絮，偏落在鼻间，使得惊天地泣鬼神的一个喷嚏打出来，人也彻底清醒。再看看眼前跟鬼画符似的罚抄课业，心中愈发百感交集，苦不堪言。横竖将笔一扔，啪叽枕在小臂上，再不去管，说话也是嘟嘟囔囔的。】
额涅也真是，明知道这书——是它不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嘛！偏偏要罚抄……
【要是有这等闲工夫，还不若叫小青再多给我包两个糯叽叽的梅花圆子来，人总是要先吃饱，才有力气学习！这一桩主意打定，也准备偷偷溜出门去，到小厨房里找找还有甚么好点心吃。却不料刚唤了她来，就能听见一阵窸窣轻量的说话声……不好，是冲我这儿来的！再顾不上甚么梅花圆子冰醪糟，待得那声愈近，摁在旁侧一摞厚厚书册上的指也愈紧张，几是与人走进房门的同时，迅速翻开一页，大声朗读。】
蒹葭苍苍、白……
【书却拿倒啦！】

【渐秋的浓霜浸透了窗户的帷幕，现在是云轻月冷的初菊时分、层冰未尝褪却的时候，临水照镜，只顾在城中书屋内，点起了一香柱，倚案念读】
已是几时了？
【阳色不复如新，倒是鲜有的几份昏沉。秋菊也想学美人涂粉，却也学不成半点出尘之姿。我轻笑，环抱起书册，直往堂外走：今日却好似有人同在】谁在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