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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客谈瀛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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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天津1楼2023-04-05 21:28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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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春风骀荡,细柳垂金缕,柔条新绿,嫩芽经连绵润苏雨珠濯润,愈发空翠,落珠的皪似露,得闻青草气息。叆叇终散,雨霁初晴,随椿萱祭祖后,芳景如屏,尽寻胜而去。蔚然深秀,葳蕤叠叠,任谁皆不忍就此舍那葱蔚洇润,弥目翠色,归那朱户绮楼。片绣点重茵。,近绿水、台榭映秋千,斗草聚、双双游女,而瑛的心里却念着别的乐趣。)
    (燕子重归,而瑛掌中的纸鸢,亦该乘风而起,扶摇九霄。纸鸢上的,是瑛央萱堂所绘的,绘的是玉姝近来最喜欢的白玉兰。绀缕堆云,清腮润玉,真恣凝澹,虽非华美夺目,却亦为她所重的。)
    (背倚葱郁林木,柔荑理着缠绕的丝团。纸鸢只待清风起劲之际,翱翔碧霄。)
    :今岁的风正好,想来纸鸢能较去岁飞得再远些。


    IP属地:广东2楼2023-04-06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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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园春色填满府邸,偏生一枝不安分的红杏悄然跃上墙头,似乎踏出岳察府半步,它便不属于我自称的蓬莱仙境,它愿回归外界泥土的芬芳。还真是“很、不、听、话”。我的花儿,自当乖巧栽种在我的园子里过它庸碌无趣的人生,不该生出逃离的心思。无奈喟叹,只得以它身献祭飞逝而过的暖春,权当上贡给漠视凡间俗子的神仙。他们假慈悲,我便赠他们假仁假义之物,若能品尝背叛的滋味,再好不过。】
      【平息微小的祸端后,我施施然去见那位早许下约定的武聂格格。她温婉地笑着,眼波与金晷相衬,折射出神采,她怀揣淡色玉兰,人比花娇,眉宇掩饰不住兴致,相比之下,我怀中画得颇为清奇的鹰,显得黯淡无光。】
      当然。
      【我并非毫无少女的热烈,府邸中人常常道岳察瀛洲最知礼数进退,即便寄人篱下,倒是讨得供养者的欢心。待的时间过于漫长,久而久之好像习惯了那副面孔,永远不骄不躁,如沐春风,可我想,我也会为一只纸鸢生出顽笑之意。】
      你可要跑快些,否则它要掉下来了。
      【就在二人停滞步子谈笑间,我堪堪抬眼,纸鸢好比翱翔碧蓝苍穹的鹰遭受捕猎者的袭击,在徐徐清风中摇摇欲坠,它不再复写方才的雄姿,充斥一派可怜神色,但它又是不可怜的,它抟扶摇而上,借微薄风力挣扎,倒是比那些个受伤的鸟禽强上数倍。脸颊仍挂着温和的笑意,稍加提醒武聂格格。】


      IP属地:天津3楼2023-04-09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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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空澹净,纤云舒卷。山屏醉缬,玉蕊吐萼,嫣然迥出凡尘。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林木翳翳,葱郁葳蕤,花木浮疏,灼灼偏宜,落英缤纷,芳霭浮。)
        (春风吹度,瑛探步出绿荫下,素纤扬,清风如可托,终共白云飞。纸鸢终是在碧霄中摇曳沉浮着。柔荑紧握轴纶,缓缓转动。纸鸢身畔还随着岳察格格那目光锋利,栩栩如生的雄鹰,亦在云霄上徘徊。)
        (话入耳畔,绛唇一抿,娇嗔道):你说什么呢!我的纸鸢儿可托着东风正扶摇直上,才不会掉下来呢。
        (杏眸一瞥伊人鸢上的鹰,兴味盎然,颇有意趣。从来玉姝娇娥皆喜锦簇花蕊,伊人园中,亦栽满姹紫嫣红,繁花似锦。若是有感绘馨芳毫无新念,绘上如意云纹的黑燕儿或是凤鸢也甚不俗为何从来温婉知礼的伊人,却选了桀骜的鹰?)
        (恬淡一笑,一探究竟。):原以为你手中的鸢也会是春燕儿或是绘上暄妍芳菲的,怎么选了鹰呢?鹰本便该翱翔天际的,岳察格格可是心存鸿浩之志?


        IP属地:广东4楼2023-04-11 0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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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瞳循伊的葱指一看,纸鸢确实在长空中沉浮,跌跌撞撞的,似乎一不留神便要掉落。本是对自身放纸鸢的技巧颇为得意的,但观眼下情状,只余叹息。素纤连忙转动着线轮,逆风亟亟奔走,气喘吁吁。鸢既已登九霄,便莫要教它坠落才是。)
          (纸鸢乘风而上,幸保不失,遂露出璀璨笑容。眸光流转,思绪翩跹,雀跃欢忭地跟伊人闲话相询,声若风铃清脆。):你说,这放风筝会不会也有什么绝窍?
          (雄鹰易画?伊实在是会说笑的。绘芳菲暄妍,瑛尚敢称是得心应手的。但霜白的翎羽,目光炯炯,爪牙锋利的鹰,兼之桀骜的神态,却是非常难绘画的。何况鸢上的鹰刻画得这般细腻。于瑛而言,恐是连临摹亦不甚相像。)
          (闻螓首抬望,凝着碧霄上的鹰,若是她心之所喜,自是在心间镌刻多遍,笔下的它,自是栩栩如生的,微叹):原是你喜欢,自然画得惟肖惟妙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喜欢它什么呢?喜欢它的雄神勇与野性么?


          IP属地:广东5楼2023-04-11 0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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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友高昂玉颌,绝不认输,这一点倒有几分风采,她的脸庞在柔和的金光闪烁下,显得神韵飞扬。可是啊,那翩飞在蔚蓝晴空下已经软了身子的纸鸢做不得假,我指了指完全被风摆弄、不受地面上娇娥指使的白璧玉兰,它摇晃着嘲讽,似乎在试图欣赏她的手足无措,随即神色揶揄。】
            瞧瞧,趁你不注意偷偷下来咯。
            【岳察瀛洲给人的印象从来不会与“烈性”二字有分毫关系,更不提所谓鸿浩之志,好像注定我与平淡恬静相衬。世人只愿相信他们自己看到的刻板印象,而非我本人,本身。难得小友询问,微微一怔,继而淡淡笑道。】
            其实只是觉得好画而已。
            【纸鸢已逐渐平稳,缓缓向前走着。这样的答案或许不会让小友心存理解,可这恰恰代表着岳察瀛洲当时的心境。我在反复摩挲中哀叹,在落笔着墨处布满不耐,最终寥寥几笔,完成似鸟飞鸟的外壳。万幸的是,海东青两颗利目是点缀,我偏生画得惟妙惟肖,把它的神韵尽数展现出来,那锐利宛若刀锋的目光紧盯众人,足以蔑视群芳,把世间万物比作它的猎物。】
            【我读过许多充满野性的小传及山村野史,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翱翔着松昆罗,能得此殊荣,那是马背上人人得以称赞的勇士。满人凭借血性占据九州大陆,它便是最好的助手。我想,我喜欢它的特性。】
            不过,我也很喜欢鹰,算是投己所好吧。


            IP属地:天津6楼2023-04-11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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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了。
              【手艺人的智慧岂有凡人可比拟,若通晓上下,俗世奇人繁多,妙不可言。我不过窥得一角,已然为之惊叹,却不免惋惜。王公贵族玩乐的把戏成为技艺,这是何等的幸运又是何等的悲哀?这便是造化弄人罢了。不过既然讲到此处,我倒愿意与她分享这则笑谈,权当劝慰自己不擅纸鸢理所当然。只需证实这是一门可精通的手艺即可,由此便可心安理得,毕竟人无完人,不是吗。】
              南宋时杭州一带有专门放风筝的手艺人,竞技斗巧,被人们称为赶趁人。估摸着他们与你我二人不同,我们尚且在这担忧纸鸢的行踪,殊不知纸鸢在他们手中犹如方丈把玩的核桃,规规矩矩,不生异心。
              【世居白山黑水地域的满族先世传言,女萨满由海东青驮至东方,拯救魂灵,缔造了一曲昌盛之歌。】
              或许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主张,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甚至难以被我们驯服,若想驯服他们大抵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谈及那些人们口口相颂的枭雄,搏击长空,他们自诩神主,令一向眼高于顶的鹰隼臣服于他们,为他们所用——那可能也并非臣服,不过歃血为盟,各取所需。无论臣仆亦或盟友,它们的确为不错的选择,半开玩笑的口吻答着,其中透露出几分真心,她不知罢了。】
              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试试驯服一只鹰。
              【我想驯服这个世界上一切不为我所得之物,甚至人类。】


              IP属地:天津7楼2023-04-11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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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艺人嘛,都是讨饭吃的本领,与我们现在放纸鸢自然不同。
                【现在的两位格格只需跳动着她们鲜活的身躯,迎风展翅固然欣喜,当纸鸢真切掉落时,也是几句顽笑话可以愉悦搪塞过去,她们在春色中肆意奔跑,那是父辈留下的微小馈赠,如若用一句俗话来描述,大概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那些为生计奔波的人不同,他们谨小慎微地活着,容不得一点差错。漠然的眼珠子动着,生不出一丝同情。】
                草原那边熬鹰,七天七夜都不曾合眼,确实很难。
                【但熬尽以后呢,那便是漫无目的地相互纠缠。过程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并不在意,它结出来的果实必须丰满,必须——令我满意。】
                但他们极为忠诚,对伴侣是,对主人也是。
                【在我幼年敏感缜密的心思里,我见证了养父母一切不合,他们那段极为复杂的关系中,谁是真情实意,谁是虚情假意,我已无暇探究真伪。如若佛祖菩萨能够实现心中所想,我想我不需要一位忠诚的伴侣,我更希望有一位虔诚的部下,我准他驰骋,也准他收敛锋芒,立在我的肩头。】
                我倒是想,也要寻得机会,咱们平日哪有机会见到这些野物。
                【岳察瀛洲想微笑地告诉好友,她欲驯服鹰,亦欲驯服一切拥有自我意识的事物,她愿意享受这样充满挑战性的过程,毕竟凡事来得太过轻而易举,就没意思了不是?驯鹰难,那驯服人心呢?】


                IP属地:天津8楼2023-04-11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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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穗绿波,湖光潋滟,轻若青羽的黄金缕。温柔水乡,自南宋便有之的赶趁人,如今亦应得以传承的。只是遠在江南,倒是須机缘才能得见。眉眸弯若新弦月,波光粼粼,熠熠溢彩。):真的么?我倒想见识见识。但是我放风筝不过是喜欢这份惬意而已,可不想当手艺去学。平素里琴棋书画、茶道还有女红都学不过来。
                  (瑛在想,若能得习此艺,大展身手,纸鸢定必能扶摇直上九万里的。但学艺不从来易,须投入不少心力,怕是慵懒的格格尚未领略些许便已累得想却步了。若弗能潜心于此,不过是虚掷良辰,索性作罢。)
                  (性烈狠厉的鹰,似乎与温婉柔淑的伊人毫不相称,亦或是瑛未曾透彻的了解身畔的友人。)
                  (泓澄清眸潋滟,酿深邃笑意。):海东青身披霜翎,目光如炬,劲如千钧。只怕即便是男儿,也很难寻服它。(樱唇微翘,打趣她)你要是有心尝试,倒是挑一只漂亮明丽的来驯服,成了记得让我抚摸它。
                  (羽色清丽的鹰,既甚好奇亦有些惊惧,若是被驯服后,即便不若狸奴般亲昵可爱,抚摸一二应不会抗拒罢。)


                  IP属地:广东9楼2023-04-11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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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蕙风如薰,细熏锦袖,幽姿淑态,春色正酣。越过花影重重,碧色苍穹上,鸢正翱翔纵游。)
                    (布衣汲汲为一顿温饱奔走,放风筝于手艺人更是赖以谋生的工具,自然弗像眼下惬意翛然,逍遥自在。而玉姝贵胄,又被门阀规矩所困。又有谁人能得真正的自由呢?)
                    :自然。你看,纸鸢在空中,看似自由,却也被线牵着。自由从来都是极难得的。
                    (闻言,杏眸圆睁掠过讶然神色,更是钦佩草原上的儿郎。七天七夜不曾合眼,实在是无法想象有多么的艰辛,若是不幸被鹰抓所伤,更是疼痛难忍的。):忠诚……若是费尽心力去驯服后却换不来忠诚,那也太吃亏了些。
                    (熬鹰之事也曾阅芸编,有言熬鹰后,人所得的不过是屈服,但它既已愿为人所用,目的既已达到,是真心臣服或是迫不得已的屈膝,也无须细辫。)
                    (伊人既有要驯服猎鹰的勇,对那可得闻的血色危险自有了解,不必劝阻,更是要出谋划策,助她一臂之力。榴齿轻绽,慧黠一笑。):这也是,倒是要寻得良机往蒙古草原去,才能亲眼得见鹰到底有多么的桀骜不驯。我觉得,你大可趁你族兄去时,趁机提出同游啊。


                    IP属地:广东10楼2023-04-11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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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何尝不渴望自由,世人被蒙蔽,假象遍布在每一个角落,偏偏我想挣脱开来。我反复地告诉自己,快了,快了,仰头望见被细线牵扯的纸鸢,低声道。】
                      是啊,真正的自由——
                      【可怜的小家伙,付出当然不一定会有回报,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熬鹰七日,很有可能换来的是偷偷放走你猎物的鹰,这可是没准的事儿呢。我曾幻想过遭到背叛该如何,答案很简单,又很令人难以痛下杀手,当一个人学会心软,她就有了软肋,这种东西很讨厌,能把最硬的骨头泡软。眸光一紧,它不应该是岳察瀛洲所具备的。莞尔道。】
                      那可不一定,有忠诚的动物,必然有不忠者,否则,哪来的“狼心狗肺”一说?
                      【我玩味似的看着她,又恐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煞好友——她是我为数不多的伙伴,单纯无瑕,怎忍心把虚假的人心剖开给她看个清楚,敛起笑容,无谓道。】
                      随便说说。
                      【自小养在寿武公主府,好似在外人眼中,我们真为她所出一般,哪有那么简单。无论榜样亦或燕照,谁人不生活在寿武帝姬喜怒无常的性子下如履薄冰,我这位伯母,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儿呢?我极度想无端猜忌她未出阁前的日子,重温一边那将人逼疯的爱情神话,以至于应答敷衍,全然无深思。】
                      族兄······倒不失一个好法子,或者,我······
                      【尾音一顿,虽冠以养父之名,论族中伦理,实则为伯父。他对小辈不甚亲近,对我而言,他更像一位无关痛痒的陌生人。我终究没法子坦然称他一句父亲,不愿在好友面前失态,只恍惚一瞬。】
                      阿玛乃武官,我也可随他一同前去。


                      IP属地:天津11楼2023-04-11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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