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了天了!苍了天了!鼓擂戛然而止,连厅外那乌英哇也止了声息,我惶然抬起头,耳畔却是一阵又一阵的轰鸣,叫我想起二丫头未出阁的妄言来,那日,那日噢——我晕过去了。此刻是晕不了,我心一横,颤颤巍巍跪伏在地。除却殿上跪君主,哪有这个时候)
王爷——
(张张嘴,此刻都哑了声,息了火,涕泗横流。桩桩件件我无从辩驳,一想着小儿易拿捏,二又想着往日他来府上来得勤,就算二人没有情意,总有情分,如此保我二丫头一辈子平安富贵,还能堵了外头的说嘴,什么妖魔鬼怪的,都是他们配不上我白禅二姑娘。真是裕王厚待,我又将心收回了肚,赶明儿也该带进棺材里头去,只是兀地翻了出来,着实让人惊慌。)
老臣是糊涂油蒙了心啊——父母爱子则为之深远,千错万错错在老臣,福晋她不敢忤逆我这做阿玛的,若王爷真不愿相见,恳请王爷保她一份体面,叫她不许出院子,老臣——老臣——愿以死谢罪!
(我自认从未有以权谋私,也敢言臣心如水,这偏在这事上忍不住为二丫头谋了一次前程,放在令怡前,我怎么嗤笑她神叨,没想半截到底栽这上头,找了钦天监,改了批命,眼见裕王好赖也全乎,那半真半假的谶言,我只当是真的,或许二丫头就真是那个富贵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