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清晨,北冥雪早早起了身,简单梳洗过后,一出帐子便看见了独自站立的南宫问天,在无人的旷野上,远远望去,竟颇有几分萧索的味道。
北冥雪摇摇头,暗自笑自己的多愁善感,但望向他的眼中,还是免不了有几分担忧,她快步走过去,犹豫了一下,故作平静地开口:“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南宫城主也会有如此不安的时候啊,啧啧,真是奇了。”
“嗯?”南宫问天闻声转过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谁说我这是在不安?”
北冥雪斜睨他一眼:“那你的属下呢?难道不是因为怕他们发现你的情绪才不让他们陪着的吗?”
南宫问天啼笑皆非:“我们不似严谨的军队,靠队形取胜,所以不必早早摆好阵势,我叫他们在帐内安心打坐调息,以迎接即将到来的这场恶战。”
北冥雪微皱眉头:“你确定,这会是一场恶战?”
南宫问天置若罔闻,许久不语,神色渐渐变得凝重,突然,他低低地说了一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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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茶香缭绕,名贵的黑檀木桌旁一名女子悠哉悠哉的品着茶,脸上挂着淡淡的调侃的笑,不时抬眼看看坐在床上一脸冰霜的俊美男子,后者一言不发,明显对她毫无善意。
终于,女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放下茶杯,道:“我说北冥庄主,本宫主好心好意来探望你,你却冷眼冷面地对着本宫主半天了,真是不领情啊。”
被下了药且封了内力的北冥雪庄庄主——北冥雷冷冷一笑,道:“不劳宫主记挂,在下消受不起。”
“哎别呀,”女子大惊小怪地叫,“我可是来取你性命的,你可不能消受不起呀!”说着女子眼中杀意顿起,一眨眼便来到了北冥雷跟前,北冥雷只觉自己被扼住了脖颈,渐渐地呼吸不能,若是平时,自己或许可以与她过上几招,但现在的自己与一个文弱书生无异,毫无反抗之力。可他依旧冷冷地看着女子,眼中不畏不惧,一片平静。
“唉,你这人又冷冰冰又假惺惺,真是无趣。”又是长长一叹,女子收回了手,“真不知道你怎么成了北冥雪庄的庄主,更不知道那些蠢货为何会对你死心塌地。”
北冥雷只觉周围杀气顿消,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冷言道:“宫主足智多谋,不似在下这般愚笨,自然有许多办法令下属们顺从,在下不才,没什么好点子,只能以德服人。”
“呵呵,是吗。”女子不怒反笑,对这明褒暗贬的话欣然接受,“多谢夸奖。”她又拿起茶杯,端详了片刻,突然低低地唤了一声:“消,多久了?”
一个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飘了进来,恭敬地立在女子身边,垂首答道:“回宫主,已经三个时辰有余了。”
北冥雷一惊,看此人的身法,别说他此刻武功尽失,就算他内力依旧,也未必会察觉到此人一直在附近,而且听声音,此等身手的人,竟与这位宫主一样是位女子!
“是吗……打了那么久了……我竟低估了南宫城的实力!”女子恨恨道,手中力道加重,仿佛把那只茶杯当做了那个与自己作对的南宫城主,“罢了,你让她去吧。”
“是。”黑影如来时一般,悄然离去。
北冥雷盯着眼前的人,不详的预感一闪而过,他有些紧张地问:“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女子重复道,然后换上一脸邪魅的笑,一字一顿地说,“我想赢啊,北、冥、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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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问天挥剑挡下袭来的攻击,紧抿嘴唇,神色紧绷,方才双方初遇时,对方的人数就已经让他大吃一惊,他不得不赞叹这位宫主是个极聪明的人,更让他吃惊的是,对方竟没有领头人,对手如果不是格外自信,便是狂妄自大,现在看来,他显然不是后者。
双方的实力仿佛没有丝毫差距,倒下一个对手,就必然会有一名南宫城弟子倒下,每一击都无法置对方于死地,所以几乎每个人都是伤痕累累。
南宫问天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虽然自己武功比他们高出很多,但也不是神仙。他一面转攻为守,奋力挡下每一次袭击,一面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手下渐渐地向一个方向靠拢,是领头人到了吗?心下这样想着,南宫问天足尖轻点,飞身而起,谁知顿时一片清香扑面而来,他大感不妙,急忙收功,但为时已晚。
恍惚间,他感到自己身体腾空而起,被人迅速点了几处大穴,然后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