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崔饮露X燕稚楚
剧情:窗雪大约丈有两寸白头,玉池游鱼犹在。只一息层涛顿老、总误因循。崔饮露执伞立于高墙远眺,欣然同燕稚楚说起:昨日衡的捷报已从阵前送抵至她的寝殿,一切都如衡所预料的那样,在早已布好的棋局中逐步落子。燕稚楚对此也并不有何意外,大秦吞齐是必然的,她的眼中不自觉的盛出自满情绪与骄傲目光。她此生唯一的豪赌,便是为统一秦的大业自请而来。此赌、她赢得后世。而后燕稚楚便于崔饮露谈及衡的谋学,是故意请君(赩)入瓮,通过寄奴传递假情报迷惑齐国,最后不费一兵一卒降服齐王。计谋无新,但实为豪赌。在羽扇纶巾间、谈笑晏晏中。买定便要放手一搏,熟生、熟死;未知、敢知。 衡与燕稚楚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他们共同的目的是天下太平、六朝毕、四海一。至于男欢女爱,那不过是闲暇消遣,遗梦前世。 -
水仙娘子·崔饮露
寒冷从遥远的穹空开始弥散,利剪豁开雪妃纫起的女绸,风卷着皓霰,从那道口子漏下来,一片、两片,在跋涉过浓腻的灰霭后,总有未错足者落在她的扇面:从天囚到帛狱,无论是何处都是不能久留的。在寂寂冷冷的封姨还未带走一出孤芳,水仙娘子便轻轻地呵挽,将牠化成水、强锁在绢花间,而后惬意逌尔地笑了,“昨日也有这样一片雪花来寻我,牠说今年的冷是很稳定的,雪会逐渐落在每一方土,齐国也将有一场大雪,所以我放牠走了。”
燕姬·燕稚楚
以雪论雪时、颊畔总报写着三分未尽的雨楼风,而那分轻透、净透的白意在诗笔下被任意地写作絮,以飘摇的姿态昭示谋计的一角。在冷扇跹翻中望向昏沉的云边,柄边穗宿在指掌之间,缄默、轻淡与决绝于其中不断地转圜,零落地睡没十七章深绪。至于面前人送来的一盏东风,它指使一只梅辗转过眼尾、最后栖停在肩上那佻骨线,眉锋这才凌厉地微挑了。扇宕拂至怀心那片衣,扫去满襟凉霜,“覆雪几尺、已然作数了吗?…”沉息半刻,仿若抬手能剖开重重白雾,等见至一线光后松缓作笑,“他很明智。也只有这般的人值得我持剑跪待。”
水仙娘子·崔饮露
总有一册书是晦涩难懂的,当雪痕作为牠的脚注后,忽然又极容易句读了。字河从九遐云表中淌下,血煞与腥肃是毁字的暗礁,权谋和思忖是引其驻足的漩涡,行过千苦百难后,终卷是一简合不拢的词,亘古等待着缘人的巧解。俟过百年,牠笃定史的力量,允他翻动、合拢,她是这样想的。于是掀扇,风自宿处行路,拂起的鬓、细微的声做牠的韵尾,冷冽的香是馈赠。玄睑被凄风携起,落柄遮住了两瓣朱胭檀唇,也不去看,“你剑上的利刃可没有沾血,”她仅是忺然地瞥去了一目,“像是在雪绸里绘梅,这样绝艳,倒和他的明智很相称了。”
燕姬·燕稚楚
天光化作一盅血与泪熬成的苦酒,纷慢地淋撒在肩头、颈侧。其实不必读懂谁人难翻的心册,如是雨吟后将万事看成笺字薄落的文纸:每一句都应有未知的答案。红衣、而白雪为衬,轻缓地放下手,别目看到她的簪与坠饰,收起扬轻的弧度、将声宿进千秋万载的鸿业里,“我与他,如诗人与月亮般,不必情系、仅仅以赌注的颂文相连。”长廊的遗风今日也拂过眉目大病,以喜讯抒解一次又一次的颦疾,“他替我拭血,我替他掌灯。一如这次。…”扇再摇过枯竭的尘粒,大道在上、裙摆和脂粉全然要拜伏在伪诗篇下,“赩自以为能救齐国,其实她也不过是环环相扣中最可笑的一节罢了,到头来都要为统一大业铺路。”
水仙娘子·崔饮露
在罡风拂掉一层冷絮时,崔女顺着燕姬的泠音抬眸:飘零过几十年的混沌,多少个春去秋来,日与月仅是俯吻千丈红尘,全然不肯闻说这洪流乱烟的俗事。所以她将这场长久的雪,拆分理解为涤血的终末,是一场天公与君王的盟约,当太阳再升起时,所有的露水都散去,垂首是叶无声的委身。她将手搁在女墙粗糙的土骨上,融珠是雪赠的胭脂,不如血的艳,却更纯粹。执扇轻抬,竹骨一点琼鼻,轻盈地抖落鸦枝疏小的素尘,渌目才肯望去。两泓铅水忺然地含着半分笑,分明是淡漠孤傲的语气,遣词造句却是用很无邪的口吻,“不好么?”她很笃定他一定会赢,她们也是,“等她太迟的醒悟,绝望与苦厄一起涌去,痛楚才清晰。所以现在、她臆想的幻梦再多一点,捅向她的刀刃就更添一柄,不是很好么?”
燕姬·燕稚楚
漂泊的一枚叶身系在琴丝七寸,旧时半轮好月早已陷进尺深,绿字、荷笔疏疏地描到谁人的黛上:过眼皆空,总成渺茫的齐女梦。扇柄的穗丝摊成一页史书,目中远望的雾山、朦城落定在肩,此时的每一篇絮词不过赘述,“很好,这场故事执笔人要停下了,因此、”长睫低眯至看清雪的棱角,顿字有量地,“不得有任何差池。”不知不觉间只露片潮已静然漫过两屏骨印,灰影残缺地漏出半卷语声,背对兰竹三丈的同时悬出重判,“你看紧些。”之后两刀山眉在扑面的淋吹里剥成细匕,裳摆漾成烽烟的尾诉,不紧不慢地溜进诗物之冰雪,凡有所相:虚实相织。渐以余衣代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