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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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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黑龙江1楼2023-12-25 19:14回复
    (墙角的钟摆响过三声,日光不曾如同正午一般强烈,棠花经过昨夜的风,近半都被吹落在地,倘无风声作怪,今日本应很好——)
    (自然,也并不都因为它。)
    (金盏端上的葡萄是新分来的例份,颗颗晶莹,看起来饱满得很,水珠还结在上头。但刻下,一颗剥好了皮的菩提子被主人无情丢下,指尖还残余着不小心掐出的汁水及果香,但却丝毫没有要拭净的打算。禁城是极新鲜,可也确实令人生厌——在某些时刻,我讨厌透了这里出现的一些人,就譬如,刚在他嘴里出现的这一位。)
    “所以,这次您又是从永寿宫过来的,是么?”
    (少见的却笑,也不再顺应他的心意,稍直起身来,认真的打量着眼前人:我喜欢看他的眼睛,也乐见他笑,圣驾到储秀宫时,几乎没有怠慢的时候。只是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从他嘴里出现的人越来越多,哪怕现在只有我们两个独处,也不曾减少。)
    (我又一次讨厌起这里的生活,但这回,是在他的面前。)
    “那想必,您也不惦记我了。”


    IP属地:黑龙江3楼2023-12-25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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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槅窗上花影纷乱。像懒梳妆的闺妮,恹恹欲睡,瞧着可怜。我过路雍妃的妆阁下,还未弄清这芳草的名目,便信手折去。窗格上最爱出头的花影消失了,它蜷在我的手心里,是一枚秋海棠,和晨起临别时,我兴起采来簪在惠妃发上的那朵十分肖似。 】
      【 我将这花连同寒露与秋意一齐带进了雍妃的寝阁,本想着也给她戴一戴,可扶起这人来打眼一看,真个是花光夺目,妆饰齐整,我这借来的花,搁哪都多余,无从于佛前现眼了。 】
      【 遂坐到炕头,将花随手丢在她半盏剩茶里浮着。 】还真个是南吃甜北吃咸,今秋才培的海棠花儿,在永寿宫那是登堂入室,名花彩瓷,人家喜欢得跟甚么似的。跟你这儿就是步寒梅后尘,墙边儿挨吹呢。【 苏拉就着落座的姿势,就把软枕递到身后。挨着枕头就往后靠,咂摸她这很不是话头,反唇便回敬。 】今大内改由你当家了,还是起居注归你掌笔啊。有没有这么个说法,朕打哪儿进哪儿出,须向雍妃娘娘呈报啊?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1-19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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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正酣,煦濡被泽而唯漏筛一枝,偃兰芽靡凋、似茕怀吊眠,是而渺虑之苦若狂浪凌潮相漫心府,于是孤舟覆水,仅余枯叶飘零悠悠,宛若孤者行舟,伶仃逐流。刻下,佛爷在榻边儿一靠,脸上是老大的不乐意,与之相觑时,倒像是一面镜,却正都正映出对照的毛躁与不平来了。——罢了,人家也不看我一看。】
        您这话说得轻巧,【打嘴边溜出来的,也是酸溜溜的一句话】四海天下,都是圣人的臣民,更甭提我这么个微不足道的人,又哪儿敢置喙您的来去呢。
        【这要放在从前,打别人嘴里听见,要笑一句净比醋缸里的味儿都纯些,可有朝一日轮转到自己身上,便见山之悬,见海也枯,就连前一秒还搁在手指头尖儿,随后就弃如敝履的葡萄,也恼恨它来的不巧,偏结出个酸果子来,酸的、不,酸的甜的,都不是它。】
        【犟劲儿一来,也不顺他了,要往西边儿的矮凳一坐,是背着他的,活像两个各据都城藩土,偏以中间一张圆案作界限,老死不相往来的王将。刻意忽略了金瓶投来的,无助又慌张的眼神。别开脸,余光也明晃晃瞧见,飘来的一片云,有遮日之行。】
        永寿宫与储秀宫院儿里栽的花不一样,海棠在这有,在那却亏,惠妃要是觉得喜庆乐见,大不了,明儿也通挪过去,人家笑脸儿一多,您瞧着也更喜欢。
        【说这话时候,紧抿着唇,人也不曾低头,只留下乌髻翘尾钿子背儿一应给他的目光,可稍刻,又垂下眼来,瞧着浮在茶上的一朵花,更不痛快了。花是断肠花,茶也是残茶。】


        IP属地:黑龙江6楼2024-01-27 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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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头,码住。今夜我必回,握拳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4-02-14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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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双桂堂的海棠长势不好,桂树却名副其实。我记得,就在我枕后的这扇小轩窗外,便凭窗侍立着一株银桂。春华秋实,四时更迭,白露后,风气乃肃,正是它的时令。虽不开窗,伴随枝桠叩槅的一道道声响,馥郁清芬悄然渡过屋舍间来。这一口秋气采纳自然,焚香已是见绌。我在殿阁间辗转终日,看似耗不尽的精力,适才沾着枕头,嗅了这清香才知困倦,若非这人两片嘴皮子一碰,没了的聒噪,此处光昏褥暖,倒是个好眠的所在。 】
            【 眉头渐而拧出川纹,听到此节,神思回拢,又撑开眼,冁然发笑,直拍着茶桌。】好啊!新稿寄予风雅客,好花相赠惜英人嘛,你有此美意,朕就替惠妃收了这份礼了。
            【 专赶着她那起拿腔作调赌气的话,还要添彩,叫好,不怕蜩螗沸羹、再烧起火。 】
            好事总要成双,朕将体和殿制那对黄釉长花盆一并给了你,缇红金黄,好配色!事不宜迟,明儿就差人移了,风风光光给送过去,怎样?也算撑足你面子了。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4-02-15 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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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富裕的一张榻,除却倦怠半卧的身形,正能空下一人。炉里熏着的香莫知是天成,抑或青衣还是主人的有意为之,腾起的烟结成了莲花形状,云正挡上,可架不住还有日光透过来,斜落在窗格上,刻下桂花未开,只留下棠影映在秋香烟罗上错开,倘有闲情,便是教人来磨一磨墨,跟眼前儿这位主子爷闲作半画,也是逸情一桩。】
              【只是这会儿,鬟女黄门都远远躲到了外间去,内室留下的贴身丫头也是动都不敢动,枝如姊姊好几回瞅我,都只当不见她的眼色。在主子爷应了声后,身形不可避免地一颤,尾指的护甲也被摘去扔在一边,话赶话这几句,倒让人更沉默下来,却也不过稍瞬,点了几下头。】
              好,好哇!【蒙古的王女果真不一样,事事都要高旁人一头:今儿我才发现这话说错了,她能高人一头,也得有人乐意捧着。】照妾身看,还有更风光的事情!
              【转身过来,两人面对面站着,小簪坠下的流苏微晃,可身板儿仍是挺直的,摆出了寸毫不让的架势。左手攥成拳,抿紧了唇,稍抬起下颌,一点儿不见服软,右手往后一挥,摆明了是教他看室中陈设,怒极反笑】
              您要把花盆和海棠一块儿送去,岂不是还要添些古董花瓶儿,和田翡翠更显得气派,有诚心?不若明儿搬去永寿,后搬去景仁,更是妙哉。哦对——也教人把储秀宫的代印一并送去永寿,院子也打通,教惠妃娘娘,好好儿住一会大院子,也作主人!
              【心里是压不住火气的,委屈大半夜不往肚子里咽,只管别人听得是心惊肉跳,说出去时候更是像淬火的钉子往地上砸,半点余地都不留。枝如姊姊忙上前来拉我,又冲圣人说着打圆场的话:「万岁爷,娘娘无心,您——」】


              IP属地:黑龙江11楼2024-02-18 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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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秋木惶惶,在一阵急噪的,女人的说话声中,虫鸣变得很微弱。香炉嘴喷吐灰青色的稠雾,一蓬一蓬升起,见稀,罩在喜塔腊氏面目上唯余一拢薄烟。风一到,这残喘的烟气将尽,留在周遭的香味很湿重,一切有股死气。顶着光,我又看清她的脸,怒态不禁人瞧。说着话,那旗头珠翠,鬓边流苏,还有往日里得我钟爱的山眉水眼,无一处不在动。 】
                【 我的那点倦意,在闻说“景仁”之时如骤歇陵雨,顿然扫清了。眉峰疾聚,手扶炕桌借力坐直了身,定睛看她,却没立刻接话。 】
                【 阒静下,满屋子奴才皆埋着颈,似要将己身也融入花梨木隔、绸帘软帐的幕景里去,仅有枝如一个,胆敢劝解。我不曾分她一眼,斜颔示她退下,起身踱下滚凳。喜塔腊不错目地迎着我,竟而在我陡然抬手时亦纹丝不动。她有过这样刚烈不露怯的时候嚒,倒像个犯颜直谏的御史了,可惜这般风雨危摧,不过为几个妇人的龃龉,拈酸吃醋的无聊事。 】
                【 我的手掠过那耳挖簪头点翠。这簪子原是一对,另一枚教我掷色子赢去了,不记得放在养心殿何处。 】
                越畔之思,三思后言——【 略顿。】这样的话朕不想对你讲,雍妃。
                【 声愈抑,这个称谓说得缓而凝重。又拨了拨耳垂下的滴珠,来到她一侧脸颊,却欲碰不碰的。 】
                永寿宫,景仁宫,这话朕今天且不问你了。听好,把你的手、耳朵、眼睛统统收回来,好好儿摆在你的储秀宫里,别想着凿开旁人的院子。
                【 终于摸着她这柄能战的唇枪,搓开一指胭红。 】朕是为你好。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4-02-21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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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朵鼻子眼睛——这些寻常的、长在一张脸上,用以辨别每人相貌的标志,在这一刻通通变成了肺腑之中,用以疑心、表明窥探的工具:在他的嘴里,却并非我的心里。于是在那一刻,我竟也有些恍惚起来,在喜塔腊氏被选中的一瞬间,在禁宫中的这五六年间,所见所想,甚至同眠的主子爷,到底又有几副我不得见、旁人可观之,甚至能顷刻抚平的心事或面孔呢?】
                  怪陌生的。
                  【枝如的劝慰,双桂堂的小件儿,任何能消其心火,顺之心意的言行或玩意儿通通都不顶用了。在圣人的指拂过珠簪、耳坠时轻错过脸去,极细微的动作,却也在当下将我的态度表明清楚,业已不曾避忌的轻语出声,未着护甲,垂在身侧的手勾了勾,认命,又倔强的伸平;母族这一支人丁单薄,无论是喜塔腊,还是纳兰氏,每代主君于姻缘上都是一般的,从未有过纳妾之举。】
                  【偏我不一样,只有我不一样。】
                  【唇边晕开的一抹胭脂红挂在精致的妆面上,如同一柄剖开心府的刃,再不由分说的将这些年累筑起的信念,自成的心墙,迷茫的、自欺欺人的,又或者是一心一意,全都乱劈乱砍一通,留作垂危即要化作齑尘的废墟,再自以为是的扬长而去,只留下我,束手无策。】
                  是吗?您真是这样以为的?
                  【声音不像刚才一样大,懒与他争辩一般,莫说景仁宫,永寿宫的主人同我积怨至今,我做了什么,她做了什么,不都是隔三差五的就能传到对方耳朵里去?】在您心中,我便是这样一个妇人。【又点点头。】禁宫中的响动,从来不是只有一人可以听闻——我从不这样做,无论您信与不信,便如此罢。
                  【轻淡又冷硬,眼眶一刹那的酸涩姑且算是我的错觉,有几次——屈指可数(甚至几乎没有)的,连一声屈称也不言,而是这样说「我」?仆婢四下里散出去,也仍是抬首,大有一种决心。】
                  时辰晚些了,想是您还有政务要处理,这并非喜塔腊氏能过问的。


                  IP属地:黑龙江16楼2024-02-27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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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捞上来,让我构思一番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4-03-19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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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手掌抚离她靥边的瞬刻,也可探知鼻息的加促。摩挲过女人燕支的手已鲜红,粘腻,似沾了血,并指搓摸。她涂这样灼艳的口脂,铅华所敷,原本极善无暇。我了悟:喜塔腊不一直是这个心性?争领魁衔,不落人后。是我偏要扒开她的严妆,令凝睇的神情有了裂痕。 】
                      【 炉菸已熄,残气濯红那双眼眶,默峙之下,满腹恣情的贪嗔已分毫毕现,这近水楼台的真容我探了个空。颜色仍是上乘,可惜心绪不大明朗。我罢了手,没有再次触碰的打算了。 】
                      止你最无聊!【 䀹目,付之一哂。】若无此心,早已自清。既知与人夺攘,也该生全了一副心肠。祸发齿牙,须得朕教你?
                      【 紫宸十二院,我长到今,往何处不是銮驾随幸,直来直去?受逐客令,这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好!新鲜。倒仿佛泰然,从善如流拔腿即走。庭院向晚,棠馧桂馥趁着西风,共赴两袖。草木生灵,以及默不作声斗胆跟来的这个宫娥,皆知道留人却步,主人昏昧,反而好赖不识。 】
                      【 一前一后直走到垂花门下,我没回头,抬手示枝如不必多言。 】跟着朕做甚么?回罢。【 又叫停她。】你主子浮躁,近日不要出门去了。让她沉着心,好好儿想一想。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4-03-19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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