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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坤宁宫中女君颁令,紫禁城最热络的风便吹向五月初五。贞妃出身回部,行事明快,宜妃又是个春风般温柔体贴的性子,一场端阳宴浑不比从前襄理花朝,终日在设陷与攀援间徘徊,倒因耳畔并无风雨之声,诸事驾轻就熟。这日方自殿中出,忽闻身后娇怯怯一声唤,待得含笑望去,原是储秀宫小燕氏,神情仍似镇日烂漫。春翡并不恼这样无懈可击的天真,甚至觉得与她在一处时,不必苦思良多,因而心境宁和。便也停下脚步,正欲寒暄二三,不想她却提及近事,春山微微一弯,是不动声色地】
舒妃妹妹从来鬼灵精,任它哪般天机,也早早便参透了。【几句揶揄道罢,仍是笑吟吟答了】诸事皆有贞妃姐姐主持,她是个有主心骨的,一切尚还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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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卖姐姐个人情,好也不好?都讲事以密成,这端阳宴乐的巨细,你再别与旁人说啦。
【她望向小燕氏一双清凌凌的眼睛,与她打趣般抛去个千金之诺,只因春翡最爱看这些信誓旦旦、语意郑重的桥段。舒妃大约会做到的,可惜时过境迁,即使她依旧会因此注目,那最企盼诺言的光景,却早已是昨日黄花了。春日风光和暖,她们并肩走在宫巷之中,小燕氏的声音仍是清清脆脆,引得春翡时而生笑,却在听到娴妃与皇后间一段渊源时,无声凝固在眼底】
你是说,娴妃已去见过皇后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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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妃奉坤君凤令主事,余者不过循旨而行,得襄理之功,好似紫禁城中最讲的规矩、尊卑、情序。不过万事亦有例外,若说娴妃这一不请而见,颇有些往日春翡借昌妃为青云梯、径自主持花朝的深意,可她略略听过几句小燕氏的困扰,便已洞明此中过犹不及。皇后虽自漠北而来,数年来行事无不为满蒙宜睦、轻重恰宜,这一碗权与名的清水,又岂能于此小节上难以端平?春翡笑了笑,心中已有斟酌,和卓氏乃是中宫座下近臣,理应擅长斡旋与平衡,但在此之前,她该晓得事生何处】
舒妹妹不必忧心,应是皇后娘娘见惯蒙族歌舞,不比我们满怀新奇的缘故。此事……待我与贞妃姐姐商议一二,再请娘娘裁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