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敲响晨间七点,这是总统夫妇固定起床时间。总统阁下萧瞐寒需主持八时三十分的内阁会议。主卧室门外依次站立端着各种的盥洗用具者,皆是微笑适宜、举止得体。
夫人阁下嫁到总统府三年,是当之无愧的T国第一内助。她每日与丈夫同时起床并一同享用早餐,雷打不动;对外发言、安排国宴皆是面面俱到。
用餐毕,归幼菁亲送丈夫出门,夫妻临别拥吻羡煞旁人。归幼菁嘴角一直挂着的那抹微笑,直至转身才慢慢消失不见。
归幼菁一面向里走一面向一旁总统府管家戴琳道:“今天下午安排车队将莉莉夫人和亲王殿下接回总统府,我们将一同前去华恩莎城堡赴宴。”戴琳躬身应答:“好的,夫人。”莉莉夫人——盛攸宁,老总统妻子。按规矩应称老夫人,但莉莉夫人觉得这样的称呼不适合自己,众人便依照她的英文名Lily,称她为莉莉夫人。莉莉夫人自老总统逝世后便搬出总统府,携幼子萧以桁安居在隶属萧氏的爱德堡。
归幼菁并不清闲,上午参加完一个慈善捐赠会归家,侍者便通报说归太太来问候夫人。
谢舜华,归幼菁的母亲,出身寒微。离异后,带着四岁大的女儿再嫁T国首富——归闵淮。舜华,是木槿花的别称,象征着不依附、不攀援;代表着贞洁、独立。可笑的是,谢舜华是一个只会依附男人而活的女人。
不可否认的是,谢舜华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丽。至少高居总统夫人之位的归幼菁,见过各国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未曾遇到过比她母亲更耀眼的存在。相反,身为谢舜华亲生女儿的她,长相平庸。
母女相拥,共享午茶。“今晚华恩莎政商联谊,您怎么还有空到这儿来?”半年一次的联谊宴会皆由归氏操办。
谢舜华笑答:“就算再忙,我来拜访夫人阁下的时间总是抽得出来的。”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也难怪这么多年来归闵淮从未传出过花边新闻。
归幼菁不置可否,“说说您来的真正目的吧。”“莉莉夫人已经淡出交际圈好几年了,可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参加这次聚会吗?”归幼菁不语。看着女儿无所谓的样子,谢舜华无奈道:“妈妈也不卖关子了,这次莉莉夫人极可能是为了亲王殿下的婚事,而议婚的对象十有八九是阑梦。”归幼菁轻轻启唇:“那不是很好吗,姐姐嫁给总统哥哥,妹妹嫁给亲王弟弟,归家三生有幸啊。”“傻话!十根手指尚有长短,何况莉莉夫人和总统阁下一向不亲,等归阑梦嫁到萧家,你婆婆定会厚此薄彼。”
归幼菁挑眉揶揄道:“你平时不是最疼阑梦吗?”谢舜华直言不讳:“小梦有她爸爸无微不至的呵护着,可我就你这么一个亲生女儿,我不替你着想,还有谁替你着想?”归幼菁心道,她母亲还是这么爱做戏,可坐在谢舜华面前的是她归幼菁,这样的亲情戏码她看得够多,也就漠然了。
“我知道了。您还是回去筹备晚宴吧,届时政商界上层名流都会参加,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归家和您呢。”谢舜华优雅起身,“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不在这讨人嫌了。”
送走谢舜华后,归幼菁就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藤椅上。一个影子无声无息的站在她的身前,遮挡了大片暖融融的阳光。
归幼菁缓缓睁开眼,目光并未投向来人。“夫人,您真的要放任归二小姐当选亲王妃吗?”归幼菁嘴角含着一抹笑,“听到了?”归幼菁明明在笑,眼前那人的头却低得更低了。“染澈,你说咱们善良温和的亲王殿下是个会任人摆布的人吗?”仇染澈微弯身子,恭谨答道:“染澈对亲王殿下不甚了解。”归幼菁闻言却笑了,可惜这笑未达眼底。“了解?恐怕就连他的亲哥哥都不知道他这个好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