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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色藏胭: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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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04-04 20:34回复
    如果梦觉太晚,她是今宵寂静的山澜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04-04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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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梦
      风灯迟暮了二月的雪瘦,将孤独的寸迹影在壁援上,也许经年里塑诸彼身的那道沉疴太深,形如两段痕伤覆在她年青的眉页上,为之写下与年岁并不相融的疏别。于是当她看向他,以如此平淡的眉色从伞缘下看去:她的眼睛和他之间永也隔着今宵这场多情的雨帘,可逝水太轻、回忆却太过哀惘,从来不许她承住方寸间悖序错节的怀抱。所以,梦只是静静地没有回拥,任由他鬓角吹落的雨水沾湿蝉衫,却未肯湿润她干涸的眼湖,于这样动情的剖白中,从来寂长的眉字刻不出恨致的碑文,也就写不下咏爱的诗陵,是以她所给予的回答只剩叹息了:“哥哥,你醉了…”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4-04-11 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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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梦
        分明是雪消山寂的冬末,却已然错过了伞中相见的诗意,雨从不似雪的愁痕,拂过太轻的鬓发也只能沾湿,未曾与谁凭此相捱了却痴嗔的白头,于是在今宵,花影写落一笔经年旧梦的哀章,梦却不该是惜词中的文字,甚至经不住两行诗间一生捱不过的亘隔。伞下相吻的鬓峨,已然越过平生命暂的丈量,就这样勾缠又徐徐松开,像极了他们。梦终于决意顺从地拾起一双女眉,平淡如秋窗下亦如寻常的烟水,空荡着吹散了,凝不住任何一页他想要得到思情,所以她看向他时,已然泪眼轻别,是如此坦然地、静寂的回望,只有无声而细微的目水将词句外的彼心昭然若揭,却要以蜚蜚恨字来叙,不许他读懂:“倘若你须要我这样看着你说,那么哥哥,我说、那样荒唐的心愫,我从未有过。”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4-14 0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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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梦
          倘若宵中风悲水楚的愁笔会使雨灯弭惘的斑驳写落世间一痕难解的宿命,那么他之于她,仿佛书致枯章十二字中最憾然的叹息,再难以爱与恨诠释的眼睛就憔悴了江南,将零落的黄昏秋诗顷刻写下注脚:没有一只无家可归的孤鸟会在原地徘徊、驻足,等待一场也许终会憾然落空的誓说。可当止抱住她,那柄亘隔已久的釉伞忽然倾下,打落青石板岩的声音太厚、太重了,如同好轻暂的露水滴进她平静的心湖,却分明不只是波澜的形痕,而是太多日夜自以为释然的伤悟终于清晰起来:“我怎么敢等呢…”会否须以一生的苦恸去等待那个遥不可及的背影,她不知道,于是那样期愿却仍旧辞绝的尾声被风花吹去了暮钟渺然的远方,缄口的词章让一切渌悲的哀惋都在此时销尽雨页,塑作净怯的泪泉淌进他的眼中,梦的心字也不再写下褐山凋零的蘋絮那样忧愁的痕迹,最终将两段苦绿的眉色埋进他的肩山。
          她想,雨太大了,就这样躲一会吧。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04-21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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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梦
            最终梦还是推开了他的怀抱,好似拂去檀台上一页秋败的梧桐那样轻易地,又仿佛只是在遗笔写下的俳句中,聆悟着那句关于露水的生命般短暂地相拥了片刻。而她、独她是一行写意转折的瘦词,将疏美而痕淡的眉页譬喻作憾然的「然而」:然而,如果梦觉太晚,她是今宵寂静的山澜,你见或不见她,爱都在心底昭然若揭。于是,又一次高筑的悲眉会为他亘隔在从来走不进的心山,却让轻笑真挚起来,只有那双好释然的眼睛看向他时,将所有未肯言说遗憾写尽,分明是连愁泪都不能再潮湿的湖,却饱含着晚灯吹了就会错别的身影。她就这样离去了,夜雨打落一柄钏旧的遗簪,但她没有去拾,而今夜的止不会知道,这是她所能给予的全部了,又或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口中的天下只是相府里这一片随之生长的山水,哥哥——可这世间好大、山高水远,你应宿心十三洲府之外,不必牵绊一段旧事了。”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4-05-02 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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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梦
              窗下是一片月,窗内是难写的诗行,她就此让太多不敢思忆的世事遗忘在梦觉潸然的宵露中,将旧词读成了今夜的月光。梦或许有些醉了,于是当她朦胧地看见了无数个夜晚里为之泪尽的身影,仿佛停驻在庭深寂寥的秋声里,如此愁怅的、哀惋的眉词,终于蘋作一页不甘的弱笔:故旧里的诗经难懂,而此刻静寂的回望时,梦的衫衣太瘦、秋鬓太轻,那样深刻而坦陈的情切错别在她眼中,终于将过往尽数封箴的心山解注,她仰首去追,如同一只蝉絮轻轻投入湖泊的怀中,彼时两丛睫水痴缠的方寸中,近乎要吻上他的唇畔:“如何赔偿,哥哥…我都听你的。”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4-06-19 0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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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梦
                如果逝水轻易别离了书写故梦十二章的彼刻,那么凭谁还能在方生方死中,不须一寸苦泪便能潮湿两页与她太过相似的眉行。梦就这样注视着他,将疏落的秋絮望成眼湖里无声的以往,旧舸载着回忆驶过,却把心事遗忘在眼睫上,好似又在今夜,抒以如此深彻地、爱致地将生离或死别的一生匆匆续写。其实她与他之间,相拥从不能真正憾慰转瞬平生的春秋,谁也无法陈述以经年的载笔,那些情惧倘若为世人读悟,也许是一首比古侘的庭落更孤寂、比过往的距离更久远的苦诗。她捧起他的掌心,决心要让这滴泪作忏悔的笔,然后吻遍他的掌纹:“可我想要听你说,哥哥,我想要枕在你的声音里。”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4-07-09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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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梦
                  其实秋是一段悲伤的故事,树影总是斑驳而又哀美的,仿佛在宿病里沉疴太久,憔悴了名为年岁的伤痕,它的衫衣不再承住書史工笔的脉河里所有无疾而终的结局,当然也有关于他们最轻描淡写的一笔,于是潦草的露迹就在此时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吻。他的吻好像晚风,梦如是想着——因为无数个风花与诗书寥落的夜晚,因苦灯而落的泪,都是温柔的风絮不经意替她拂去。这一刻,天真的少女好似成为了眼泪的载体,当她听到不要落泪,泪水就像忧郁的泉心,分明要将彼此拓印在感悟着写尽半生遗憾的尘埃里,谁都不要成为命运的洪流中如芥草般胆小到不敢回眸的过客,“我应该去爱春天吗?”她轻轻问,今宵的月亮愈来愈淡,她好像天地间一滴最脆弱、最短暂的露珠,从漫山的苇河中快要醒来了:“可是春天太远了…”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4-07-09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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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梦
                    仿佛合上了一页抒以分离的水经,亦或是关住梧桐在窗中疏疏而落的痕迹,一切都是那样轻暂地、又永远地离开了拥不住过去与未来的怀抱。她与他回到经以宿命才能丈量出爱誓的深重,那是山与山不相见的距离,那是夜雨呢喃着他名字的遥远,那是令几十年岁月也缄寂的一生的尽头:她看向他,眼睛成为一个人的心声。“可是哥哥…”梦忽然沉默了。需要比从一场遥遥无期、不会成真的梦中醒来的更长久的时间里,找回不必哽咽的声音——那是明天,她永也到不了明天。于是今夜的梦只能闭上眼睛,将他忘在咫尺、又拒之千里:“可是哥哥,我们谁都不能越过枯槁的冬去寻找春天,也本不该越过的。”终于又一次离别在他的注视里,其实她还想要告诉他:可是哥哥,不要一生留在孤独的春天里了。但她最终没有回头,没有让眼泪汇入他的湖。
                    算了,晚风聆听了这么久,会告诉他的。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4-07-10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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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梦
                      秋庭中的水蝉总是睡在那篇诗悟的字里行间,她坐在窗下静静地望,永安十一年九月的这个夜晚,忽然泪湿了薄衫:垂花的影子仿佛永远地朦胧起来,她探出手腕去折,却只空待了一首故园里临摹错别的秋词「在那处,迢迢影我,如是与花有误」。好在这样的支离只是一行露水逝去时的短暂,而憾然的回音太重、钗声也随之落地,将孤静的晚宵衬托得更缄寂了。她的瀑发散落在一片花影中,低垂时长到足以拂去裙尾的斑驳,却并未轻轻拾起一同吹落的泪疴,为何要执眉上罗黛呢?她想,那样疏淡的烟青经淌过此时夜幕,也只能在天地间感悟出一个叹息的重量,远不如叩开门扉时、绰绰灯影下,她在他眼睛中流淌的缓慢,然后真正地看见了她自己——是爱让回望拥有了名字,所以她唤他:“危止…”黄昏忽地又黄昏。梦知道这不是旧病的倾晕,于是在青檐下踮起脚尖吻他,比经年里无数次故梦更深的、与唇畔厮磨出在心上思迁却始终不肯言说的字句:“哥哥,我是你的。”她轻轻倒在他怀中,无须去读,这本就是一页单薄的诗。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4-07-29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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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梦
                        仿佛如此短暂的半生总在聆听寂静的夜,从青涩的水芽生长至闲描一树诗文中浅薄的苦青柳,读过窗伤词写下沾湿的芭蕉,又周而复始地遗忘在深庭寂寥的冬…也许自年深日久的岁月中走过许多更迭的春秋,唯一永恒地、沉默地留在她惆怅的眼睛里:是那个雨夜,一页素笔工词的遮伞下轻轻离别的背影。彼时梦躲在窗下凝看着直至消失仍旧深怅的身影,如同聆听过一条河流哀伤地流淌,自此与她的每一个孤宥的静夜重叠,却与此刻很是分别。她的泪忽而落下,连绵在彼此的唇边,共度时已然尝见苦涩而又深刻的味道,梦如是想,原来她的眼泪与他很像。世间在这一刻静谧了。秋灯将两个交叠不休的影子托得很长,她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喑哑、他的眼睫不经意扫过颈间的湿痒,就像又读悟了一行伤句时,梦与梦都潸然而过。“危止,是否从前我总让你伤情,所以此刻站在你面前,你却疑犹是梦了。”她又去追吻他的唇角,只是轻点,经流过眉河的叹息便泛起心湖上烟波一纹纹,又呢喃起他的名字,那些拂在掌中太过细瘦的鬓发散落两岸,于是仰首、她想要追寻他的眼睛,那是她一生的故乡:“危止…夜还这样长,你确定要捧着我的发到天明吗?”


                        IP属地:意大利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4-08-14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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