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使天下无有孤吧 关注:33贴子:2,232
  • 10回复贴,共1

勋子part3,你们在干什么!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4-07-14 01:29回复
    (架空西四所期间)

    札兰泰!【疾步快走,两个呼吸间已到了鹤梁轩门前。我有两日没见过他了,懋勤殿他早已告病,太医把过脉,只说受了风寒,宜静养,额娘发了话,不叫旁人叨扰】

    【我便规规矩矩等了他几日,若非昨日甘珠尔拿着张算数题来问我,我也不必一大早冒着不见五指的晨曦来找他】

    【后半夜起了一场看不见的寒雾,人一说话,便是哈气成霜。时值三冬,天地间一片清寒,我裹紧了貂皮夹马褂,将头上滚了一圈貂绒的如意帽往下压了压,以抵凛冽朔风】

    【我抬头看了眼参差灰白的阴云,将过平明,天并不怎么亮,各处檐下尚点着灯,照着发白的石板路。我喊了一声札兰泰,见门里无人应声,抬臂正要敲门,哪成想却扑了个空,一巴掌好悬扇到应门的人脸上,堪堪停住】你……

    【开门的是个女子,廊下熹微的灯,映照出她的杏脸桃腮,乘着雪色,娇娇媚媚越显红白】

    【我一时哑了口,只见她一把拢住松垮的领口,朝我福了福身,擦过一条道儿,没入了风雪里。僵着步子迈进门里,好半天才找回了声音,看向正披着袍子,靠坐在在罗汉床上的札兰泰,我一张脸或青或沉,难看得精彩纷呈】你在做什么?刚出去的是谁?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4-07-14 02:16
    回复
      【禁城连着三日大雪,牖外冲寒翦风,霓节飞琼,疏疏一树雪絮吹落阶前。我靠在暖炕头,用指掌抹了抹玻璃上的湿雾,才勉强瞧清额枋外的铅灰天色,檐下倒还掌着灯。鹤梁内寝青砖地的正中,錾胎珐琅缠枝熏炉已燃了一整个昼夜,因叫梁忠又添了些安神香去,是以浓香斗帐,凝酥深坞,尽在此间天地】

      【暖阁里地龙烧的极旺,荒唐过一宿,这会子说不上神思清明,却也毫无困意,只是一夜燥气蒸腾,叫人口渴的很,便让女人去接碗水来润嗓,才又披着袍子坐回罗汉床上】

      【本想着再让她使使那一手按摩功夫,好睡个囫囵觉,倒给一声疾呼惊回了神,仔细听岂不是费扬古的声儿。女人怯怯地折过身来,乌溜溜的眼珠儿向我讨着主意,抬着脖颈笑她不经事儿,让她开了门就自个儿先回屋,也省的招架不住外头那位阎罗爷】

      【费扬古迈进里屋时,正是见了这样一幅景儿,揉了揉额角,垂着眉眼搭着他话】大清早的,你不困么?【用脚踢了只圆杌给他,他肩头的雪霰已然化透了,显得貂绒湿漉漉的一遭】什么谁?我屋里伺候的宫女,你迷糊眼了吧。


      IP属地:北京3楼2024-07-23 16:09
      回复
        【他屋里没个哈哈珠子伺候,梁忠也不见半个人影儿,只得劳烦我自个儿解了貂皮夹马褂,哐当一扔,砸在他脚边】

        【我狐疑朝他看了一眼,就着圆杌坐下,伸手在面前烧得正旺的珐琅火盆上一烤,暖意渐通四肢百骸,脸色刚好看两分,听了他的话却犯起了嘀咕】你屋里伺候的宫女儿?上大夜不叫梁忠伺候着,一个宫女儿能顶什么用。

        【说罢扭脸张望四下,却仍不见梁忠的身影,不由斥道】好个狗奴才,是不是见你在病中不大管事儿,上哪吃酒赌钱去了?

        【我不过十一二的年纪,镇日里虽唬得住甘珠尔与德格类两个,偏不怎么摸得透札兰泰的心思。怪道了,我同他双枝如荫,很该灵犀一点通,却实在有些兄不知弟、弟不知兄,亏是自幼一齐长大,才有了几分的心照不宣】

        【我像是信了他的话,点了点头】昨儿甘珠尔在我那儿歇下的,一道算数题算到后半夜,直嚷着要来问你。

        你……【忽地凑近他,见他面色不像有病气,不免纳罕】好了么?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4-07-30 00:27
        回复
          【脚边不轻不重一声儿,概因寝殿内铺着厚毯,甚有“大音希声”的意味。方才二人一出一进,棉帘乍掀,槛外霜风侵帷,才知外间廖天寒籁。掌心里托着碗茶,目光在他周身上下梭巡过,也没想起这一出儿发得是什么难】

          这奴才是该训了,一擎早儿就没见着人!【好赖诿到梁忠头上,讷讷应着费扬古的话,见他并未起疑,索性也敞亮着继续诓下去】真瞧不出高无庸还有这本事?连那些个琐碎事儿都能伺候明白,回头叫他教教梁忠好了。

          【一把又揽紧了披风,约莫能遮住些荒唐的痕迹。这样的晦明天色,费扬古不请自来,很有些让人觉察的意思,只旋踵他又抛出甘珠尔来,才略略松了口气】你别是为着自个儿睡个好觉,特特给他留道难题,好叫他一宿抓心挠肝吧?

          【才以为翻过这篇儿,怎知费扬古偏又要提起这壶,一时竟不知再拿什么遮掩。只一把推开他,倒往窗前站去,隔着窗棂似也能闻谡谡松涛,两臂撑在窗下,仍面不改色道】

          早好了,不过是点小风寒,定是额娘又往大里说了,好叫你俩少来折腾我。【亟又折身向他,抱臂倚在窗棂前,似笑非笑地问】你这是来探病的?我怎么瞧着可不像。

          【到底是让他撞见了,原本还踅摸着用什么由头应付费扬古,他虽与我同胞而出,又像不经事儿似的只知收集些人偶器物,文玩摆件,好在箭亭的筹码也已一早给问愚送去,省下我许多口舌】

          【只消撇过话头,一手又摸着粒未系的领扣暗自系上】甘珠尔什么时候那么爱算学了?竟能一宿不睡,真是奇了。


          IP属地:北京5楼2024-07-30 17:10
          收起回复
            【一错不错地瞧着他将领口系上,方一咳嗓子,笑谈】甘珠尔同德格类两个不知怎么就闹起了别扭,往日里总厮混在一处的,这两日竟也不去了,镇日往我那儿钻,安静待着倒也还好,【缓缓叹气,耷着脑袋一松肩,浑身透着股无可奈何的懒劲儿】就是隔半盏茶的功夫一问你,实在给我闹烦了,翻出从前你落我那儿的几页算数题让他回去做。

            我说——【眨了眨眼,露出诓骗甘珠尔的笑来】等全做出来你就好了。只是没成想还没消停多少会儿呢,夜里他就来找我,说是做不出。

            【两掌一摊,当真是无计可施了】

            【我见他面色无虞,许是真大好了,正迎着光朝他看去。札兰泰的下颌教光影勾出一道介于青涩与沉稳之间的暧昧线条,天色太过晦暗,屋里灯火一闪一跃,从他脸上掠过,我分辨不清他的神色。默了有一瞬,继而扶着炕桌沿儿站起来,掸了掸袍摆】那我走了,上书房还有早课。

            他俩啊,【刚走出去两步,忽想起两个不那么教人省心的弟弟来】八成是德格类蹿得太快,甘珠尔这个做哥哥的面儿上挂不住,你说也是奇了,他怎么生得跟个小牛犊子似的。

            【原就是几句闲磕牙儿,自顾边说边走着,掀帘子正要出去。又记挂他在窗边站久了,难免缝儿里透风,一个回身即要说话,却好巧不巧,就在方才进门撞着人的同一处,看见个落地的荷包】

            【弯腰去拾,电光石火之间,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猛地一步跨进屋中,将门扉狠狠摔上,再把手中的东西往他怀里一扔】甘珠尔日日念着你的病,你却躲在这里摆弄个宫女?!她爬主子的床,求着你梳拢她,你也自甘暴弃,学汉成帝“吾老是乡矣”?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4-08-06 00:18
            收起回复
              【地龙烧的热旺,叫我脸上也镀了一层薄红。我知瞒不过费扬古,索性也不着意再掩,只全拿甘珠尔作筏子,他那傻小子终究抵不得几时。屋内屋外的寒温相间让玻璃窗浮起一层水雾,朦朦胧胧,似窥似破,指尖点在水雾上,一笔勾画出几个字来「云在青天水在瓶」】

              你倒是没少诓他,你说甘珠尔这辈子还能知道他淋的不是什么“学识的雨露”吗?

              【彼此倒很了然一笑,自然,我也没同甘珠尔说破此事,大抵是源自做兄长的默契,总喜欢在这样的年纪里存上些秘密。至于德格类,眼见着他一日日长,虽同甘珠尔年岁相差无几,却壮健如山,如今已能压甘珠尔一头】

              也不知裕妃母拿什么喂养他的,合该同膳房说说,好叫四所里的弟弟们都试上一试,特别是甘珠尔。

              【炭笼内又哔剥一声,是火星子燃到尽头的动静,暖阁里一时无言,静的有些气闷,直到他似走还留,才真真现了此来的心思。我捏着那荷包,不算工整的线脚绣着我的名字,再瞧费扬古气急的模样,却释怀地笑了】

              一进门就知道你来兴师问罪的,难为铺排了这么久。甘珠尔那儿我会同他说,至于你定的“罪状”,不过是个宫女么,也值得?

              【指尖弹在玻璃窗上,清脆一声响,方才抹的几个大字已顺着水痕模糊了行迹】左不过是夜来败败火的用处,你倒比成赵合德了,我又没那个社稷与她戏弄,怎么能叫自甘暴弃?


              IP属地:北京8楼2024-08-07 11:26
              回复
                【紧紧拧着眉,为他这一派毫不在意而恼,暴怒极了,人反倒是静了下来,迈前两步,掉转手指对着自己,气极反笑】我兴师问罪?要不是你自己不留心,落了个玩意儿,我会瞧见?

                【猛地一推他胳膊,刻意将人往窗棂上撞,那扇窗上不知被他写了什么字儿,此刻都化作了水,被他背后一撞,都顺着震动往下淌,窗棂发出了一声“嗡”的闷响——疼一疼或就清醒了,我恶劣的如是想。继而与他擦肩而过,一弯腰,捡起落在榻上的貂绒如意帽】

                【我不急着往脑袋上戴,只端在掌上,转身看他】嗯,是不值当。

                【我与札兰泰曾经漫天漫地谈过的汉女也好、蒙古格格也罢,在我眼里尚不及一套布面甲,又哪里懂得他说的什么败火】

                【十余岁的浅薄人生,并不能教我如何处置我的火气,更听不进札兰泰一句半句的托辞。却在这一句“不值当”里,定了一人生死,只是这事儿还需回去了暗中谋划】

                是我多心了,【勾了勾嘴角,一扬手】你歇着吧,真走了。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4-08-07 22:49
                回复
                  【四所陈旧的木门“吱呀”开阖,厚重的棉帘扑了些风雪进来,热烘烘的堂屋霎时清冷几分,指腹摩挲着粗针荷包上歪扭的绣字,兀自嗤哼一声,这样的糙布烂线,当真是扎手极了】

                  【一个抛手远掷,荷包吞没在炭盆中,火舌蚕噬着凌乱的绣线,直到「存勋」二字再也看不分明。实则我仍不知这为何是一场不欢而散,自费扬古跨入门槛的那一刻,再到闷痛的后背与模糊的窗字】

                  【棉布烧焦的气味并不好闻,四下飘飞的灰烬充斥在暖阁,我推开窗,外间已然鹅雪萦缠,冷冽的霜风贯堂而来,不由也打了个寒战,湿寒之气浸着骨,也浇灭了布帛灼烧的焦糊】

                  【手指又沾了些牖外新雪,在玻璃朦胧的雾痕上勾画着】“何方圜之能周,何离心之可同”


                  IP属地:北京10楼2024-08-07 23:4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