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提还好,可他一提雨露,我就嘴角一耷拉。那日淋雨一遭,惯是费扬古嘴上扬言什么“往后学识大有进益”,我也还是忍气吞声地并不老高兴:这其一,往日里他没少啜哄我,也就愣欺我从前不记事,又没人敢揭他堂堂二十一爷的短儿,硬当不存在;其二嘛……说穿了,谁肯莫名吃那被浇了一身水的苦?大夏天儿的也耐不住湿得难受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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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提那日我透湿大半晌,几次问“行不行了?”几次没人应,终于逮着机会回过神儿来让人去找,才发现费扬古不知何时早跑了!气得我回去就跟额娘告了一状,惹得额娘万般爱哄,发狠道回头势必要教训一下费扬古,磨磨他的性子让他吃点儿苦头。但这时,我却抱着擦脑袋的巾子迟疑了,支吾一会儿,小声说倒也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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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又同大哥求证,非得是大哥讲明费扬古所言所行皆可考,我才真正放下心来。只是碍于自尊,心里头那一小块儿不痛快久久挥之不去,这才满不防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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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个雨——嗳?嗳?嗳??大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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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风驰电掣般掠过一句“你功夫如何了”,我甚不及捉住这句话仔细琢磨,怎奈下一息已整个人翻起,原本顺势屈折的小臂叫人强行推着肘部抻开,从臀到腿先腾空,又连着背部一齐重重落地,便是这地铺尽细沙伤不到人,我也仍是摔得一个头脑发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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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及至神思归位,先满腹委屈地张口,字里行间都是半大小子的愤愤】你怎么二话不说就摔人啊!我又不跟你们同岁,也不像你们已经结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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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并不肯轻易认输,遂边说边拿手肘一撑地,略略支起上半身,龇牙咧嘴、满脸幽怨地喋喋不休】额娘都说我还在长身体,行,今儿你摔我是吧,我回去我跟额娘说去,让咱额娘好好儿教教你,教你什么叫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