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同卢杉提起不见了裴期的人影，待到打下手的小厨奉上了片好的羊肉，又正见其人已坐在席间。】裴兄方才去哪儿了？我与卢七郎刚惦记你呢。

谢谢你的惦记，不过裴兄是开小灶去了，哈哈。
⠀
【一时心情怪好的，边跟他说边喜滋滋的伸手等肉，想起之前闹的误会，忙又问。】
⠀
那卢兄怎么说，他不是说你要外放，你问他是怎么回事没有？

开小灶——整了些什么？【才说要顺我和卢杉的猎物，可见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并没闲着守株待兔。这不，一圈吃回来，我们的份也没落下，照吃不误。】
⠀
【说起外放的传闻，又是啼笑皆非。】问也问了，但总归是空穴来风，问不出什么名堂来。倒是又说起裴兄你，年纪轻轻便官至大理寺卿，前途无量，可有意去外头瞧瞧呢？

与你这些没什么分别，都是猎来的胜利果实。【接过肉打量一阵，不知道怎么吃能显得不那么大刺刺的没形象。】我是想去，可是你瞧我这路子，怎么走？你这一说，我倒是又意动了。

你从文，我从武，怎么走我是一窍不通啊裴兄。【摆烂得理直气壮，烤肉在前，很难让人静下心来思索这些正事。】外头是很好，只是说天下锦绣繁华，长安都城是第一等，无有哪处州府能出其右。裴兄当真舍得？

那倒也是。长安锦绣繁华，我舍不得。【舍不得的又哪里只是长安？】我若要外调，恐怕出去就不好回来了，唉。

这怎么会？这样年青的三品大员说这话，传出去可要惹人眼红的。【也就是我和卢杉没心没肺，否则人比人，哪还能热络地与他称兄道弟。】

出去一趟，少不得也要三五年时光，我家中幼妹无人照拂，总是悬心。
⠀
【回来总归是能回来，只是时程太长，总不是一桩坚稳之事。况且时移世易，若我几年后复归长安，我又该在哪处任职？三年五载光阴过去，户部还有没有我一隅之地？都是事啊。】
⠀
唉，林兄，你是不知我多羡慕你啊。

裴兄不愧是个好兄长。【很巧地，我背井离乡，但我妹妹比我更早地背井离乡，然后在长安城中聚首——也不完全，她仍在宫中伴读，同我还是聚少离多。】
⠀
【正感慨，听闻裴期这话，更是疑惑。】羡慕我什么？

【自由身啊。一则周遭没有牵绊，二则武官外放或许更好建业。我若外调，反是离了权力中心，那是毫无疑问的为私欲误前程。】
⠀
你来去怎么都方便些，不比我，腾挪间左右难为。哎呀，要不我请个病假，再捎上卢杉，咱仨一齐出去看看再火速回来算了！

【也是，若不方便，我又怎会千里迢迢进长安城，可若说方便，金吾卫也不算是来去自由的地方。我与长安贵族门阀之间的鸿沟，并非范阳卢氏表亲的身份能够填补的。】裴兄刚去大理寺，就敢放手？
⠀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不立规矩，保不齐底下人要各怀心思。】我看七郎干不了这事儿，他一门心思都在巡防上，上回——就七月初七，还主动替我们一位同僚顶班呢。

【我这一步升在了大理寺，自己也有些吃惊。本以为大理寺卿定是卢颁，毕竟他尚了公主又有皇恩，领了大理寺少卿的官衔，谁不说一句炙手可热？所以这位置对他来说，岂不如探囊取物一般？谁知他竟再无寸进了。也不知是想冷冷情势，还是旁的什么，到底是在京中沉寂下来了。】
⠀
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还不让人想想了？
⠀
【但有此共识的不止我一个，大理寺中就有不少人也这么以为。我走马上任，大家面上一团和气，令行差事办下去却有些不够润滑。但是没关系，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我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又会是什么软柿子好让他们捏了？真是可笑。】
⠀
卢兄如此团结向上，这个态度很积极嘛，我瞧着卢兄未来可期啊！
⠀
【话锋一转，嘿嘿笑。】
⠀
那林兄那日在做什么？

【乞巧节对我来说不过寻常，让人苦恼的唯有街市上过于拥挤的人潮，教本就闷得慌的伏暑天更难熬，夜巡也就成了烫手山芋。】不巧，我是他没人顶班的，另一位同僚。
⠀
【说曹操曹操到，卢杉又提着一只烤鸡还不烤鸭的出现了。】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