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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①个小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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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河南1楼2024-09-18 14:57回复
    【筵席散尽之际,值子时已过,从天井里向上望,仿佛连月亮都困倦得提不起劲头了。因为着实太晚,我并不想让阿朱和续燕再奔波回府,便提出给他们就近找个客店住下,花销无需操心。续燕好说——我瞧她今儿晚上魂不守舍的,说啥都答应,根本懒得多理会——可姐姐不同意;自然,想也知道,却还是不由多劝两句】

    【只是劝着劝着就发现:姐姐活似个锯嘴儿葫芦,还是锯完给封了口儿的那种,无论我怎么跟她细数不愿她劳累的桩桩件件道理,她就是不听。起初倒还愿意张口支应我两声,其后不知是否因为毕竟身在陌生环境里而不肯多言,就渐渐哑了火。然而她再是不张口,倒还会在我问她“回还是不回?”的时候,清晰明了、掷地有声地说一个“回”,真让人没脾气】

    【得!我也劝累了,利落闭嘴,然后转头跟一屋子的大哥等人告辞,这就要送罗岳姊妹俩回家,顺便拽了不知道盯着哪儿看、愣不大愿意挪窝儿的续燕一把,给她搡出门去】

    【我宴上吃得多,掩在衣服下的肚皮圆不留丢的难受,不想坐马被颠,就喊了姐姐和续燕同我一起走走消食儿。约莫行出一段距离,离开胡同沿着来时的街道往回走,在靴子踩雪层发出嘎吱作响的动静里,我扭头瞧了一眼,发现续燕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一副正在沉思的样子——嚯,难得——便赶个没人打扰的气氛,照旧往姐姐身边儿凑】

    你今日……

    【一张口就呵出一股白雾,停了停,还是先给她紧了紧斗篷的系带,又将领口往上拱了拱,令围了一周的茸毛好护住她的颈子。一切收拾妥当,这才续道】

    可是有什么心事?


    IP属地:河南2楼2024-09-18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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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在意锅子底的煨炭是何时偃尽橙红火光的,那太微小。恪王府花园蕴藏了崭新的又不同、细碎的秘密,在渐次昏昏的灯烛里静谧下来,亟待新一轮朝阳升起。我则从庞杂的喧喧声中抽离,将身心陷入久违的安静中,一时竟然连句话也不愿讲了。夜黑得深,淡云也无,明月亦无。冽风尤其在觥筹宴席之后,格外沁人,比一盏冷酒更令人清醒。】

      【我缓缓抻过劲儿,与甘珠尔并行这几步,两道影子掩藏在新年的黑夜里,化成稀薄的一张冰,轻飘飘地甩在裙摆、袍衫之后,我后知后觉地、迟缓地意识到:恪王府花园的秘密——或者心事——一道被吹不尽的雪赘在了尾巴后面。续燕呢?她怎么被尾巴拖得这么慢,那样心事重重。】

      【不愿令人承认的是,甘珠尔仍保有王孙贵胄的自傲,只是出于某种目的,暂时地克制住而已。他的少年心性在爱情中是灿烂又赤诚的,但无法让人忽视“太阳是会灼伤人”的本质,我常这样暗自提醒,又盲目,或者是说不自重地希冀他可以沉稳些,为了他的爱情。我任由自己的顾忌和考虑做主,无法顺他的意,像是刚才,也像是现在——毛绒的领子围一圈,由他这么一拱,都要抵到唇前来。我照旧将颈一缩,半张脸都埋进去,又侧过脸,依旧是那句】

      哪有的事,怎么这样讲?【疲惫的精神敦促不到我再向他解释什么,依旧抱着“不必说”的念头,更打量前情是那样微小又常有的事情,省事也偷懒地隐去了。还是宴席上那段话,只是此刻没有澄明的蜡烛,细微的灯笼把说出的话都照出三四道影子,我自己听了都恍惚话里的风更寒津津】

      大约是节下讲的话太多,有些累了。


      IP属地:河南3楼2024-09-20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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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立刻应声,整个人和此刻的凉夜一样,都是静悄悄的】

        【往常我同姐姐在一起时,总是盼望周遭能像今夜这样寂静,那样我便可以尽情地贴近她、拥抱她,告诉她我千千万万的心绪,不用被名声、礼节等事绊住脚步。但眼下,我又偏偏希望我们能跳出年关的桎梏,回到人声鼎沸、灯火通明、亦未达宵禁辰晌的街市里去,好像只要那样,我就能借由喧嚣的人群坦白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孑然长立,任由寒意一点点在心头盘桓、落脚,最终融入我的四肢百骸,却始终觉得难以开口,仿佛风吹一吹就能黏住我的嘴似的】

        【——可想也知道这种假设有多荒唐。自嘲地笑了笑,我心想,不过是她在家宴上的表现过于淡漠疏离,不免让我不知如何去转圜一些局面:万一她是不喜欢我的兄嫂与友人呢?万一她觉得今日随我到这儿来十分勉强、坐在席间也只想逃离呢?万一……我怕我但凡问错一个字,兴许我们就没有以后了】

        【可她看不出情绪的神色还是让我有些气恼】

        【心念电转转到最后,眼底就也铺开了一片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恚怒。我常愿她托赖于我,可她断断总有自己的主意,还爱闷在心里。我就只问她一次,就这么一次,她若不肯如我一般诚恳……】

        只是如此?【余光瞥了一眼依然远远站着的续燕,生怕她忽然过来,不禁加快语速道】你就没有,【双手掌心摊开,向上送了送,似乎在托着什么;很快,五指重新收拢、攥拳,吐出一口浊气,接上前头的吞吐】——其他想告诉我的?我瞧桌上的菜你也没怎么动,大家的闲谈你也不怎么聊……你若今日真有哪里不快,得跟我说,

        【望着她,眉间隆起一个小丘】要不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若不肯如我一般诚恳,我又该如何谅解?阿朱,告诉我吧,再小的喜怒哀乐我也都想洞悉,否则我该怎么才能把你的手牵牢啊】


        IP属地:河南4楼2024-09-21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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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微的叹息在隆冬深夜里无可遁迹,是以,甘珠尔此时的情切有了可昭彰的地方。夜正像一面镜子,照清楚此时此景下我的固执。长辈给予的教诲不多不少,恰好够人知道如何做一位长姐。应负担的责任及适时的自省是稳重的不二法门,不服软的倔犟是并发症。】

          【我一样蹙起眉心,不知他因何这样讲,又不知这如何值得他放在心上。方才宾客尽欢,又如何挂得上“不快”二字。只以为他是多心,目光朝身后的幼妹望去,用眼神催促她走得快些,再快一些。】

          只是如此【话音落了再看向他,语调淡淡的】这并不重要,甘珠尔。夜深了

          初一家里还有客到访,你也要入宫给珍妃娘娘请安吧?该回了。


          IP属地:河南5楼2024-09-23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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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于猛然惊觉中发现:打从我们相逢至今,她好像一次也没有再叫过我的字;即便最初遇见时,年少的我是那般固执又恳切地告诉她——我叫叔节。先前未觉有疑,可她目下再这么称呼,我这个稚嫩的乳名就变得如同最刺骨的寒风一样,狠狠戳破了我的焦躁】

            我的字,【盯着她,只盯着她,浑然不觉面色正在变得铁青。一字一顿道】是叔节。你明明知道,明明应该记得。

            【却也并不打算等她回答了】

            【说罢后退两步,遮掩住失望的神色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再未置一词,一个转身阔步朝续燕走去。到续燕近前,故作往昔那么混不吝地轻撩了下她小辫儿,说了句有事先回】

            你护好你姐,我让张瑞跟着你们,你们到了他就走。爷在家等信儿,你少拉着你姐往别处窜——不是你看哪儿呢?听到没有?

            【续燕还是那么心不在焉的,嘀嘀咕咕好一阵儿,我懒得理她。等吩咐了张瑞给我牵匹马来,最后深深看阿朱一眼,要紧后槽牙,紧了紧自己的斗篷,翻身上马扬鞭驰去,很快没入浓如墨的夜色里】


            IP属地:河南8楼2024-09-23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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