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独驻于悬崖边,风掀不起那匹目纱。不过是那样一匹纱支的带子,亦可以阻挡尘嚣。侵骨的悲凉早已不再能打动我¬——只是尚一抬手,落叶便被我拉入手中。
低头看着那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枯叶,却只是笑着将它碾碎——因为,不过是嘴角一弯易尔。
那样支离的碎叶受到了风的邀请,去赴那一场死亡的盛宴。究竟是魔的邀请,还是道不挽留?
在这乱世中,道和魔的界限已被人忘却••••••
回头视却,身后,是那样扑朔迷离的一大片森林。叶在飘,凋。
那飘荡的可是我的生命?不,生命还在,飞扬的是我不羁的灵魂。当年燕国,就是在这样的一片密林所对的方向灭亡的。而今,那片土地上的人们,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如同在尘世间游荡。疲惫消极时随安而遇,漂泊无踪。
是当我还是孩童,事实就如此。
我曾是最不嫡系的燕国华丽的贵族;而今,则空守着一成玄妙的阴阳大殿。我的命,是一首哀婉、断续的歌,不曾结束。我不想也不曾听到旁人感叹我的命运无奈。燕国已亡,而又有谁会记得区区一个燕国半贵族兮?
身为秦国护国法师,我才尚明白这样的世态炎凉。身为占星师,我却总也琢磨不透自己的星宿所指。或许,这就是阴阳术修炼者的悲哀。
琤瑽的铃声响起。摩步用转头,便已知是那个紫眸沉默的下属在等我。
“走吧。”我空虚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蛊惑。可以蛊惑任何人,包括自己。或许,音如其人;或许,我在诱惑别人的同时,自己又何尝不是被迷惑的一个?音中自有人,而我不在音中。
穿过阴阳大殿那条曼妙而令人迷醉的通道,四周漂浮而来的傀儡与我擦肩而过,他们不过是些许没有生命的木偶罢了。
一直走到半路,脚下星移斗转的路面才微微有所浮动。很,有人来了。我却又不转身,只待那人到我跟前——
“月神大人。”那个红衣服的妖娆女子来到我身边。恭敬地说道。目光随着她的身影往下走,那双鲜红如血的纤纤之手,想必已经把她的身份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