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清雪吧 关注:17贴子:708

◆◇│樱花飘落、若雪纷飞│_[小说]___灵堂课室- -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IP属地:吉林1楼2011-04-29 16:07回复
    “滴答”“滴答”门外传来两声清晰的声音。张剑锋又趴下门缝去看,门口内外交界处早已湿了一大块,同时,门缝上方还不断有零散的水珠掉下来。“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张剑锋一想就明白了,笑道:“李庄你少给我搞鬼,快出来吧,我已经猜到是你了。”一边去开门。这时,怀里突然传来一阵“嘶”的象是有东西烧着的声音,张剑锋吓了一大跳,赶忙两只手伸进内袋乱翻,却翻出一张试冤纸出来,原本是白色的,已经变成了黑色。那是他买符时老板附送给他的,说如果遇见冤鬼,这张纸就会变成黑色,非常好用。当时以为那老板是在推销生意,他只置之一笑,放进口袋里准备扔了了事。现在,它却再也真实不过的,象变魔术一样地变成了黑色。
          “啦啦啦,本大人回来了,快开门迎接啊!”陈衷信隔着老大远就在那里喊,走近看见门掩着,连忙推开道:“太好了,不用我找钥匙。”开门一看,却把他吓了一跳:“剑锋你象个木头人站在那里干什么?你的脸色好白啊,没事吧?”张剑锋定定神,勉强笑道:“我……我没事啊。”陈衷信望屋子里望望奇怪道:“咦,李庄那小子去哪了?怎么不见他?”张剑锋“恩”了一声,没有答话。陈衷信看见地上的水渍又大惊小怪道:“哇,为什么地上会这么湿?你拖地啊?”张剑锋回过头来问了一句:“心军他……他是遇车祸死亡的吗?”陈衷信奇怪道:“你怎么问这话?你当时也在场的啊,我们亲眼目睹那个无良司机冲过来的。唉,就这样心军就没了。”“不是的。”张剑锋缓缓地道:“不是这样的。我总觉得,不是那司机冲过来的。那辆车的速度那么慢,我们所处的那个路口又那么远,如果紧急刹车的话是完全可以避开的。”陈衷信愣愣地道:“你的意思是说,那辆车给人做了手脚?有人故意要害心军吗?”张剑锋正要答话,下面传来了一阵大喊大叫声:“喂!403有没有人啊?!!”张剑锋脸色一变道:“坏了,河东狮吼来了。快,你快下去赶在她发作之前接她。她不敢骂你的。”陈衷信手忙脚乱道:“但……但我不是男生负责人啊,等一下她问起你怎么办?”张剑锋已经忙不迭把他往外推:“你就随便编个借口,说我忙着呢,要不上厕所也行。总之拜托了。”
          把门关上后,张剑锋松了一口气,突然想起那家伙看见我不亲自下来,岂肯善罢甘休,留在这里毕竟不太安全,还是出外逛逛,估计着差不多人齐了再回来。一把把门拉开,却见一个清秀的面容正对着自己,原来是副班长小清,对张剑锋道:“你不用躲了,她没有上来。”张剑锋又惊又喜道:“她不来么?”小清道:“不是啊,她叫我上来让你下去,她有事要你下去单独谈一谈。”张剑锋一听,差点没晕死过去,事到如今,也只有下去挨骂了。
    同学们都上去了,小兰和张剑锋还站在下面,下来那么久小兰连句话都没有讲,张剑锋已经知道大凶了,他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到哪里得罪了她。良久,小兰才回过头来,透过月光,张剑锋这才发现小兰的脸色比纸还白,只听小兰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你去看过王心军的遗体吗?”张剑锋怔了半晌,才道:“没……没有,好象那些**们不让看,怎么?你看了?”小兰答道:“恩,没有。但是,我已经拿到了他的验尸报告。”张剑锋丈二摸不着头脑:“心军的死跟他的遗体有关系么?”小兰迟疑道:“我不知道,其实为了这个问题要不要告诉你我已经想了很久。他们说挺正常的,我还是觉得有点蹊跷。听说,你是班里唯一一个认为不是司机的错的人?”张剑锋一听这话,就知道遗体出了问题,忙忙问道:“不错,难道遗体上有什么特征?”小兰递给他一份报告道:“王心军的遗体在殡仪馆保存才三天,但是当拿出来火化时,竟然发现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了,根本无法恢复仪容。这就是我决定取消追悼会而用守灵的方式代替的真正原因。你是懂法术的,能不能解释一下?”张剑锋翻着那报告道:“肯定是殡仪馆的冰柜出了问题,在那种温度下,阎王爷也没能力腐烂得那么……”说到这里,张剑锋看见报告的总结处有一行很明显的红批:“经法医鉴定,尸体腐烂程度已经达到一周之上,初步推测正常死亡时间为1月7号,与现实死亡时间相差169个小时零36分钟。已经排除殡仪馆冰柜系统故障,建议列为疑案处理。”下面是法医的签名盖章。官方术语虽然说得婉转,但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它的意思是说:明明是一周前就应该死了的人为什么还能存在世上?张剑锋一转头就看见小兰咄咄逼人的眼光:“阎王爷也没有能力什么?”张剑锋有点难以置信:“照这样情况看来,鉴定的意思是说心军的尸体是在冰柜中发生高度腐烂的?这好象违反物理常理吧?”小兰忧郁道:“这件事非比寻常,而且我也不相信是那司机的错。”
    


    IP属地:吉林4楼2011-04-29 16:08
    回复
      清晨五点,那些守灵的同学一个个抵不住睡意,个个七歪八倒地俯在椅子上,张剑锋细心查看了一回,确认没人醒来后,轻轻开了门出去了。来到外面,深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气,张剑锋马不停蹄地来到校门外西边一条小巷的一家低矮的铁皮商店前,果然如他所料,商店刚刚开门。“老板--,老板--”张剑锋一声接一声地叫唤,不多时从柜台前转出一个佝偻的老头,笑道:“哟,贵客来了,不知道要买什么?这里的纸人很精致,要不要看看?”张剑锋道:“我就是昨天跟你买了很多纸人的那个人啊。”老头眯着眼仔细瞧了瞧,道:“是我老眼昏花了。回魂夜不是过去了么?”张剑锋见四周没人,才低声对那老头道:“我想买试冤纸。”老头忽然抬头向他看了看,才瘪着嘴道:“贵客那张是丢了还是……”张剑锋打断他的话道:“用完了,我要再买些。”老头点着头笑道:“试冤纸我是不卖的,你也用不着再买了。因为--试冤纸只用一次就够了。”张剑锋一愣,顺即恍然大悟道:“谢谢老板。”
            一个阴暗的小巷,一个鲜少人光顾的小店,一个佝偻的多病的老头,一个门类齐全的万能丧物店,一句发人深省的话,张剑锋深信不疑他肯定是个世外高人,师父曾经跟他提起过,他的一个法友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个迄今为止都不知道宝号的高人,多亏他的指点,最终力挽狂澜。这个奇怪老头的出现使张剑锋确信王心军这件事并不简单,也许短短的“腐烂”两字包含了很多令人瞠目结舌的崎岖,但反而更坚定了他调查这件事的决心。
            小兰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拖曳到门外,吓醒一看,原来是张剑锋,道:“作死么?大色狼。”张剑锋“嘘”了一声道:“低声!不要吵醒他们。你忘了今天要去殡仪馆吗?”小兰确实忘了,一想起来,顿时全身起鸡皮疙瘩,道:“太早了吧?他们个个还睡得象死猪一样。”张剑锋道:“殡仪馆早开了,正要他们不醒呢,给这么多人看到我们还用去吗?走啦。”
      


      IP属地:吉林7楼2011-04-29 16:10
      回复
        上一次也是在这圣洁的白色拱顶下,她接过了“高度腐烂,离奇死亡”的验尸报告,这一次,她就得亲身体验“腐烂”和“离奇”的含义了,话已说满,小兰只好硬着头皮去登记看尸单。站在外面等候的张剑锋百无聊赖,看见远处有一个蓝领工人在修剪草坪,计上心来,连忙跨过栏杆,故意在草坪上东游西荡。果然那工人看到了赶忙跑过来对张剑锋横眉怒眼道:“你快给我出来!这里严禁践踏草坪。”张剑锋赶紧跳出来向那工人赔笑道:“对不起,大叔,我不是故意的,我来这里开一个朋友的追悼会。”那工人怒气未息:“废话!来殡丅仪馆还能给自己开追悼会不成?难道不认识路?那也没理由走草地呀!”张剑锋道:“是是,下次不敢了。我不是不认得路,刚才是心里害怕,不敢进去,一时乱了神,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那工人狐疑地打量了张剑锋一眼道:“都长这么大了,还怕见死人?”张剑锋摇手道:“不是,不是……”四处望望见没有旁人,才神神秘秘靠近那工人耳边低声道:“听说你们这里来了个很恐怖的死人,好象说什么放在冰柜里都会腐烂的那个……”那工人立刻变了颜色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件事啊,你的消息还蛮灵通的。那个真的是好恐怖啊,我们这些人晚上都不敢提起它。”
              张剑锋见对上号了,忙道:“大叔好心,透**消息,到底那死人是怎么个恐怖法?我见那外面说的也没有大叔这么夸张。”那工人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外边知道什么?这些殡丅仪馆都不让透出去的。那具尸体一运进来的时候,我刚好瞄了一眼,就觉得不对劲了。不瞒你说,我也在这当了十几年的工了,少说也看了不下几百具遇车祸死亡的尸体,哪有一具是象他那样的?”张剑锋不解道:“大叔是说他不象遇车祸死的?”那工人道:“不是尸体不象,是流的血不象。但凡遇车祸的,车轮子突然碾过去的,那血迸射出来,还很新鲜的那种,不要说颜色是红艳艳的,还会起一大堆的气泡,那气味就象刚捞上的鱼那么腥。可是那具呢,血色是暗红的,还有一股很臭的味道涌了过来,更不用说有什么气泡了。我当时就跟一个工友打赌说,我死都不信他是被车撞死的。他不信,这不,过没两天就出事了。”张剑锋心里“咯噔”一声,想起了车祸现场,那血的颜色--似乎也是暗红色的。又笑道:“大叔果然火眼金睛。那个人跟大叔打赌简直是自讨苦吃,那么,依大叔的经验,他象因为什么死的?”那工人被他一吹捧,更加得意洋洋起来,道:“我看他什么也不象,那尸体干瘪瘪的,血又这个样,照我看来,只有死了一周以上的尸体才会这样。”一切与法医的验尸报告不谋而合,张剑锋更无半点怀疑,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道:“去!或许是什么杀人案放了一个星期以上,家人羞于公布拿来骗人的,有什么好怕的?我真是上当受骗了。”那工人涨红了脸道:“你们这些小后生知道什么厉害?杀了人放了一个星期还会有血?”朝四周围望了一望,才附耳对张剑锋道:“我们这边有些老工人看了都说了不得了,听他们上一辈的老祖先说,如果有人死得非常痛苦残忍而又不甘心的时候,他就会化身为厉鬼,并且会施妖法使自己的尸体很快腐烂,一来表明自己决不投胎转世的决心,二来是给置他于死地的人一个警告,告诉他它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复仇的机会来索命。不仅那个仇人惨,他周围的人也跟着惨,因为那厉鬼会不惜任何代价甚至杀多几个人来达到目的。那些老工人都说,怕那厉鬼报不了仇,回来找殡丅仪馆的人的晦气,都害怕得不得了呢!”张剑锋此刻已经了然于胸,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装作害怕道:“真有这么恐怖?那我要快去准备一下,带多几张黄符在身上。”
        


        IP属地:吉林8楼2011-04-29 16:10
        回复
          张剑锋来到了大厅里面,四处找了一找,小兰竟然还没出来,又等了十几分钟,才见小兰踌躇地步出登记处门口,张剑锋迎上去叫道:“小姐,你如果很喜欢这里,可以搬过来住嘛,不用在里面流连忘返吧?”小兰瞪眼道:“我也不知道有这么多麻烦的啊,那登记处的小姐说什么已经被警丵丅察局列为疑案处理,不能随便看尸体,要经过警丵丅察的批准,所以我才又去跟警丵丅察局申请,办好手续。我也很辛苦的。”说着,把手一伸道:“拿来。”张剑锋愣道:“什么?”“费用。我刚才打了好久电话给警丵丅察。”“找班费报销。”张剑锋已经快步走向了太平间。
                张剑锋做梦也没想到,太平间也有这么多名堂,果然不愧为全国首屈一指的殡仪馆,他还以为是一个大厅,然后里面摆尸体和冰柜就行了。进去之后,发现里面还有十几道小门,门上镶着一个大理石碑,上面分别刻着“福寿司”“殉难司”“屈死司”“枉情司”……刹那,张剑锋真的怀疑他不是在什么太平间,而是走在地狱的走廊上。小兰连头也不敢抬,只是低着头跟着脚步走路。那尸工带他们来到最里面一间房道:“到了。”张剑锋连忙往上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那大理石上刻着“冤厉司”。不苟言笑的尸工突然对他们道:“你们是他的同学吧?”张剑锋见小兰吓得发抖,只好代答道:“是的。”尸工面无表情道:“那么,你们最好快点把这具尸体处理掉,要不火化也行。实在已经腐烂得不成样了,都认不出是一个人……”小兰的身体抖得象筛糠一样,后面的话都听不清,只模模糊糊听那尸工呢哝道:“好久没在这间房里放过人了。”张剑锋含混道:“这个问题嘛,我们会尽快解决的。”那尸工开了门道:“里面就是了,你们进去吧。”小兰忙道:“那你呢?”那尸工冷冷道:“按照规定,尸工没有义务陪客人看尸。”张剑锋探头往冷气森森的房间里望了一望问道:“哪一具?”尸工道:“没得选择,只有一具。”
                见那尸工说得斩钉截铁,小兰只好随着张剑锋蹭进去了。果然,里面只摆放着一张床,上面用白布覆盖着一个长条形的物体。那尸工转身要走,张剑锋突然道:“且慢!那床边周围一圈黄白黄白的东西是什么?”那尸工略略望了一下道:“哦,那是尸脓,不过你们放心,已经经过处理的,没有腐蚀性了。”小兰立即尖叫一声:“不要讲了,我好怕啊--”随即躲在张剑锋身后不肯出来。张剑锋只好挥挥手对那尸工道:“没事了。”
          望着那长条形好象硕大的香蕉一样的物体,想起曾经同窗共读的音容笑貌宛然,张剑锋心情沉重地来到了那张床前,缓缓地揭开了那匹白布,一股浓郁的福尔马林混合着尸腐味冲面而来,白气氤氲中,张剑锋只看见一只枯瘦的青筋凸现的干手,上面皮肤绽开,夹杂着一道道青黑的印记,手指头已经断了很多截,松垮垮地连着皮,皮肤又白又青,象鱼泡般肿胀着。张剑锋的手掀到一半,突然又盖回去了。小兰一直躲在张剑锋身后偷看,什么都没看到张剑锋已经把白布盖回去了,不禁奇怪道:“你这么快看完了?”张剑锋苦笑道:“不是,好象挺恶心的,都不成人样了。”小兰“啊”了一声道:“连你也怕,那怎么验尸啊?干脆我们回去算了。”张剑锋道:“我们来又不是为了要得知他是怎么死的,我们要确证的只有一件事--他是不是冤死的?王心军死后,你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流言吧?”小兰点点头道:“嗯,很多人说王心军是冤死的,他化鬼之后就把尸体弄烂了。难道这是真的?”张剑锋道:“这是其中一种情况。”说着,从书包中拿出三柱香道:“这三柱香在元始天尊灵前享足了三年香火,已经具有辨别是非的灵力,点燃之后,如果烟雾倾斜,那么王心军必定是冤死的无疑了。”说完用火心符点燃了,供放到王心军的遗体前。小兰几乎是屏息静气地凝神看着,只见从三柱香的香头上缓缓升起了三缕细细的白烟,张剑锋低声叫道:“王心军啊,请将你的冤情告诉道香吧。”三缕白烟顿时起了变化,几乎是直线般向上飘着。不胜惊诧的张剑锋和小兰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失声叫道:“没有冤情?!”那么所有以前可能成立的推测在刹那间全部被推翻了。
                “谁在外面?”张剑锋警觉到外面似乎有人偷窥,赶忙收起了道香。门口闪过一张麻木不仁的脸,原来是那尸工,道:“还有谁能够进来这里?”张剑锋道:“好象时间还没到吧?”那尸工道:“是没到,可是警丵丅察局局长到了,说要见你们,所以请你们现在出来。”警丵丅察要见我们?张剑锋和小兰对望一眼,张剑锋道:“好,我们看完了就去。”那尸工坚持道:“他要你们马上就去。”小兰紧张地扯着张剑锋的衣襟道:“现在怎么办?”张剑锋无奈道:“有怎么办?你胆子大我可怕枪啊。”
                肥胖的警丵丅察局长腆着个大肚皮坐在会客室,脸上汗光闪闪,很显然是刚赶过来,此刻他正努力对坐在对面的张剑锋和小兰想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可是不知为什么张剑锋总觉得他很象阿丵丅扁。只听局长笑道:“看尸的结果怎么样啊,吓坏了这位小姑娘了吧?”小兰望望张剑锋,拘谨地“唔”了一声,倒是张剑锋接口道:“还好啦,刚想看,局长就来了,所以还没看到长什么样。”局长“呵呵”笑道:“小伙子很会讲话啊。不过,按照丧葬的规矩,一般过了忌日都不会去看尸体了,你们怎么突然一反常态了呢?是不是发现有什么不妥?有的话应该报告警丵丅察嘛。”张剑锋笑道:“尽管没法告别遗体,可是没一两个代表去看看也不是很好,近来学校课多,抽不开身,而且局长给我们的那份报告也引起了我们的兴趣。” 


          IP属地:吉林9楼2011-04-29 16:11
          回复
            局长笑道:“好,好。”突然向门外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会意,叫走门外值班的**,把门掩上。局长见人都退走了,才立起腰来俯向张剑锋和小兰两人道:“两位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我那份报告的真正意思是什么吗?”张剑锋装傻道:“你是说……”局长压低了声量道:“几乎所有的法医都这样跟我说,这个人早该死了。明白我的意思吗?就是说,被撞死的是一具死了一个星期以上的尸体,你们跟一具尸体共同生活了一个星期。而我,现在就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纸已经捅到了这一步,张剑锋不能不表态,道:“不可能吧,如果说王心军早就死了,他宿舍的人不可能发觉不到,而且人死了,怎么还能够到处走动呢?”局长道:“这些我不管,其实要证明他是不是已经死了非常简单,尸体是吃不下东西的,我想问一下王心军被车撞之前一个星期他的饮食怎么样?”饮食?张剑锋脑子里突然亮光一闪,想起了就在那个星期,他约王心军去吃麦当劳,王心军拒绝了,当时张剑锋挺奇怪的:“喂,心军,你不是很喜欢吃的吗?为什么不去了?没钱的话我请你也行啊。”王心军笑道:“真的不用了。我要回宿舍去了。”然后听见他同宿舍的人抱怨:“都不知他发什么神经,这几天居然在吃冷茶拌饭,一大碗一大碗的,是不是他家遭火灾了?”张剑锋心神一凛,抬起头来正对上局长那咄咄逼人的目光道:“怎么样?回想起什么没有?”张剑锋道:“他那个星期好象吃拌饭吃得很香,胃口也比平时好。”局长看上去有点失望,把那肥重的身体又压回椅子上,点了一只烟道:“总之,我认为这件案子非常离奇,决不是什么车祸肇事之类的,我怀疑是一件有预谋的杀人案。你们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向我报告。”张剑锋道:“一定,自然,告辞。”拉起小兰一溜烟地跑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人道:“局长,问出点什么没有?”**局长“哼”了一声道:“万万没有想到那小子这么精明,我差点就叫他牵着鼻子走路了。找几个得力的人看住他们。只要破了这件案子,我就可以升官了。”
                  一直到公车上,小兰才松了一口气:“那**局长看起来跟阎王差不多,凶神恶煞的,吓死我了。”张剑锋瞄她一眼道:“你是班长,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都是我在跟他周旋,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小兰不服气道:“他是问王心军的起居,当然是问你这个男生了,我知道什么?”张剑锋道:“闲话少说,现在王心军的线索可以说是彻底断了。对了,李庄不是说他知道什么车祸的内幕吗?”小兰道:“你信他?那次车祸,他跟人去买饮料了,人都已经撞死了,他才赶了过来,你说他有可能知道什么?”张剑锋轻轻一笑道:“不要说王心军,就李庄这小子自从那天晚上失足掉进东湖以后,也变得怪怪的,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师范大学站到了。”张剑锋进了校门以后,突然拉着小兰往西边拐去,小兰大惊道:“你去哪里?”张剑锋言简意赅道:“东湖。“小兰忙摔开他的手道:“你这条大色狼又想干什么?”张剑锋急道:“是关于王心军的事情,别闹了。”拉起她飞奔而去。
                  东湖是这所师范大学最大的湖泊,也是重点生物保护区,此刻虽然正逢枯水季节,但是东湖仍然以她一贯的秀丽风景楚楚动人荡漾在西区,波光粼粼,旁边的青竹林伴随着风声发出柔和的“沙沙”声。小兰看了一眼张剑锋,只见他正对着湖面出神,小兰奇怪道:“不是说来谈王心军的事吗?你看湖面干什么?”张剑锋指着湖泊四周围道:“你看见没有?湖泊的三面都是围着房子的,能够靠近东湖的只有这一边。而这一边围上了齐腰高的栏杆,斜坡下面还加修了一小圈坚固的白色河堤。”小兰愣愣道:“是啊,那又怎么样?”
            张剑锋突然脱下外套,从栏杆的缝隙里溜到斜坡上道:“帮帮忙,我现在要假装失足掉到湖里,你在上面留心看我动作。”小兰大惊道:“张剑锋你发什么神经,等下你真的掉下去了我可救不了你!”张剑锋稳稳地站在斜坡的草地上,道:“我正是想掉下去呢,你放心好了,我是班里有名的水鬼,这点小水能淹得死我?”说完,把脚往地上猛地一蹉,整个身子瞬间失去平衡急速向下滑去,小兰尖叫一声,却见张剑锋的脚触到了下面的河堤,被那些凸出的石头挡住了下滑的趋势。见张剑锋没有掉下去,小兰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张剑锋已经爬到斜坡上,重新再来一次向下滑,一次,两次,三次……每次张剑锋都稳稳地在河堤那里止住了,一直到第七次的时候,张剑锋才翻过栏杆,穿上外套,对已经看傻眼的小兰道:“我做了一次又一次实验,你明白我的真正含义了吗?”小兰回过神来道:“明白了,从斜坡上根本不可能失足掉进湖里,李庄他在说谎,他根本没来过东湖。”
            


            IP属地:吉林10楼2011-04-29 16:13
            回复
                    张剑锋笑道:“那么你又错了。这几天生物系的老师在搞一项科研项目,向这湖里投放了大量的海藻,那天晚上,我在李庄湿淋淋的头发中发现了这些海藻。他掉进湖里是确实无疑的了。”“但是”,小兰道:“你的意思明明就是说,根本不可能失足掉进水的。”张剑锋继续望着湖面出神道:“并非没有可能,既然不可能失足又要掉进水里,只有一个可能性。”说着他回头望着小兰缓缓说出那句惊异无比的话:“是他自己跳进去的。”
                    “开玩笑!!”小兰整张脸因为惊骇而变红了:“他为什么要跳进去?”张剑锋目光炯炯地道:“这正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那天晚上我明明叫他留守宿舍,有什么比得上重诺守信重要呢?就算他是个经常反悔的人,也不应该放下同学的灵位不管,况且东湖周围都是些生物物理的研究室,左不靠店右不靠门,李庄他来这里干什么呢?所以,我想,也许王心军之死的真正秘密可能就掌握在他的手里。”小兰反驳道:“他只不过是撒了一个谎而已,我不认为这东湖和王心军有什么关系。”张剑锋道:“话不是这么说。其实不仅他为什么跳到湖里我不明白,他是怎样上来的也令我很困惑。”小兰道:“很简单啊,爬上来……”张剑锋打断她的话道:“一点也不简单,现在是枯水季节,水位距离河堤表层足足一米,壁上攀附了很多青苔,难道你认为在游泳考丵试中靠作弊勉强通过的李庄有能力爬得上来么?他没淹死就已经是万幸了。”小兰一怔:“对哦,那他是怎么上来的?”张剑锋道:“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性。”这次小兰脱口而出:“有人拉他上来的,一定是这样!”张剑锋蓦地两眼放光道:“对,如果没有人他肯定上不来。这样一来,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清楚了。李庄之所以会这么违反常理丢下王心军的灵位不管而跑出来,是因为他要出去东湖会一个人,也许是商谈什么秘密的事情,两个人最终取得了协议,要不李庄不会赶回来。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出去见的是什么人,商谈的是什么事情,但是我们起码可以推测一点:那就是李庄跳进湖里也是跟这件事密切相关的。刚才我在车上一直在想,他跳进湖里究竟干什么?”小兰不由得听入了神:“那么你想通了没有?”张剑锋点点头道:“我想过很多的可能性,最大的可能是李庄跳进湖里是为了捞起某样东西,某样或许是那个人丢在湖里的东西。”说到这里,张剑锋转过头望着小兰道:“所以我怀疑李庄可能真的握有王心军死亡的秘密钥匙,你还是听他说一下的好。”小兰道:“但是你不觉得他的举动非常古怪吗?李庄是你的好朋友,也是王心军的好朋友,而我只跟他是一般的交情,论理,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也该跟你先说才是,为什么他会第一个找到我呢?”张剑锋想了半晌,摇摇头道:“我也想不出,目前想知道答案的话只有按照他的话去做了。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回去问问他吧。”小兰点点头道:“那么你呢?”张剑锋道:“李庄那小子刚刚收到家里寄来的钱,肯定不会不请你吃早餐,我就惨咯,如果找不到大款我就要饿死了。”小兰冷笑道:“凭你这么一个帅哥,在路上随便抛几个媚眼,就会有成千上万个红颜知己跑过来请你的,你怕什么?”张剑锋奇怪道:“咦?为什么你对我的事知道得比我还清楚?再说了,有多少个红颜知己是我的事,班长大人为何如此动怒,莫非……”话没说完,一大块带着泥土的草团迎面飞来,张剑锋“哇”的一声惨叫拔腿就跑。
              


              IP属地:吉林11楼2011-04-29 16:13
              回复
                望望四周一片幽静,鲜少人烟,小兰才回头对李庄笑道:“这里少人,你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吧。”李庄到处看看,见果然少人经过,才放下心头大石。小兰道:“你也太小心了。说吧。”李庄略一沉吟道:“这句话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我怕你会不高兴……”小兰截断道:“你说吧,至多我答应绝对不会不高兴。”李庄象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道:“好,我一直想跟你说--我喜欢你。”“什么啊?!”小兰那一瞬间简直不相信她的耳朵,“我说我喜欢……”小兰忙打断道:“但是……但是你不是说跟我讲什么关于王心军死的事吗?”李庄淡淡一笑:“那只是个幌子,你这几天都在为这件事忙着,我不拿这个话题说,恐怕你都不会答应出来的,请原谅我欺骗了你。”小兰此刻一惊一吓,整个脑子一片空白,李庄后面说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见。李庄见她望着地面只是不吭声,不禁走前一步道:“我已经跟你表白了,你的意思怎么样呢?”小兰一悚,抬起头来,刚好和李庄炽热的目光相对,不由脸上一红,讷讷道:“我……我……”李庄又进前一步道:“和我交往吧,我会好好待你的。”小兰好半晌才憋出话来:“不……你现在突然跟我说这个……我从来没想过,我……我要想想……再说……”
                      李庄等了半天,见小兰始终不吱声,突然一笑道:“你若是不想跟我在一起就明说吧,这些事不能勉强的,我早料到有这种结果了,看来谣传果然是真的,你原来真的喜欢张剑锋啊?”小兰大惊抬头叫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李庄哈哈大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喜欢一个人没有罪,同样拒绝一个人也没有罪,我只是希望我能留下点回忆而已。不知道我能吻你一下吗?”小兰大吃一惊,素日的伶牙俐齿都不见了,只有脸上的红霞顿时象火烧云似的迅速蔓延开来,头越垂越低:“我……你……”李庄轻轻走向她,慢慢俯下头。
                      旁边突然响起一阵拍掌声,一个人哈哈大笑走出来道:“这段爱情真是惊天地动鬼神,上可媲美天仙配,下可比拟白蛇传,不愧是情场圣手啊!”李庄赶紧抬起头来,小兰转头一看,叫道:“张剑锋,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张剑锋。李庄接口笑道:“我早就算准你会来英雄救美的了,怎么?我们是哥们儿,不会这么小气,连个香吻都不肯给吧?”张剑锋笑道:“如果这样想你可真是大大地错了。我跟她之间简直清白到白纸一样,不要说吻,你喜欢怎么样我都没意见。这种母夜叉,我实在是无福消受。”“你……”小兰气到想立时上去给他一脚。李庄瞄瞄小兰道:“哦?那不知道你来干什么?打扰我好事,太没义气了吧?”张剑锋突然变色道:“住口!少在那里一口一个‘义气’的,谁是你哥们?谁又讲义气了?”李庄吃了一惊道:“张剑锋,你不是这么翻脸不认人吧?”又对着小兰道:“看,你喜欢的居然是这样的人!”小兰也搞不懂张剑锋为什么突然动怒,对张剑锋道:“喂,你发神经啊?”
                      张剑锋突然从身后拿出两根稻秸道:“那么这两样东西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吧?你能否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身上呢?”李庄全身一震,脸色越发深沉了,半晌才冷冷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开玩笑了。”张剑锋上前一步道:“那么我再问你,心军头七那晚你跑到哪里去了?”李庄道:“我掉东湖里了。”“为什么你会掉东湖里?”“我捡手表……”“为什么你的手表会掉在那里?”小兰虽然知道李庄在掩饰,可是见张剑锋居然这么不留情面地步步紧逼,也非常惊讶。这次李庄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有事。”张剑锋轻轻一笑道:“我也料到你有事。看门的老头说看见你一路大呼小叫神色慌张直往外跑。只是那晚是心军头七,大家人手不够,只留了你一个看香火,你如果有事该告诉一声,一声不响就跑掉不太好吧?”李庄道:“我事先并不知道。”张剑锋点点头,换了个话题道:“你去年的游泳要补考是吧?”小兰知道点到正题了,心一阵揪紧。李庄却摸不着头脑,半晌才道:“好象……是吧。”张剑锋道:“你现在的脚又伤了,能够挣扎着从枯水的东湖爬上来,你真该做我的老师了。”此话一出,李庄的脸色顿时比金纸还白,小兰已经在一边又清又脆地接了口:“我们刚才做了个实验,那里的草坪阻力很大,根本掉不下去。你还是坦白跟谁在秘密约会,捞了什么东西上来吧。”
                


                IP属地:吉林12楼2011-04-29 16:16
                回复

                  李庄刚松了一口气,张剑锋又在那边不紧不慢地道:“是啊,我原本想应该是这样。”小兰惊异道:“原本?”张剑锋道:“假如没有那两根稻秸的话,所有的环节都可以完美无缺地组合在一起,你就可以把所有责任和注意力都引向那个莫须有的人物上,可惜啊,偏偏是这里解释不通。先是宿舍里面莫名其妙地出现一根,你又湿淋淋地带回一根,我总觉得似曾相识一样,可是我想啊想啊,总是想不起来。”说到最后一句,张剑锋近乎是自言自语了:“刚才我遇见了师兄在为他同学不明跳楼死亡的事件请丵丅愿,提及楼下有大量稻秸,我才突然想起了记忆中的稻草所在。”张剑锋的声音再平淡不过,可是李庄全身却剧烈一震,随后太阳穴酸疼不已。小兰忙问道:“是什么?”
                        张剑锋缓缓道:“你没有料到我早就对王心军之死起疑,是你的一大失误。心军死前一个星期曾有一晚也是全身湿地回来,问他怎么了,他说上厕所时不慎被坏的水龙头喷到,喷成这么湿我真是佩服他了。当时正好是我手忙脚乱地帮他拿换的衣服的,那湿衣上就黏着几根稻秸。李庄也是全身湿地回来,还有日期,终于让我恍然大悟了。验尸报告早就揭开了谜底:王心军早死了,就死在全身湿的那晚,回来陪我们玩笑的不过是具尸体而已。同理,李庄也死了,死在了掉到东湖的那晚上。这就是你玩的把戏--借尸还魂!”
                        小兰第一时间控制不住惊叫出声,连连后退,张剑锋目光紧逼着李庄道:“关于回魂夜的另外一个传说--冤魂回复,听过吗?知道为什么给冤死的人举行回魂夜形式大不相同吗?因为那一天,冤魂将会回复到冤死时的状态,由窗户进入。例如一个被火烧死的人,当它进来时,人们会闻到浓重的焦肉味,冤重的还可以发现地上有灰。王心军全身湿,李庄又全身湿,这实在太巧了,还有那些无处不在的稻秸都彻底暴露了你的面目。”
                        说到这里,张剑锋悠悠道:“我没有说错吧,李庄,不,我现在是否应该改口叫你王宏彬师兄呢?说起来我真没记性,你死的那天刚好下着大雨,我还打着伞挤了进去看见你的尸体七歪八倒地躺在杂物上。作为一个新死的枉魂,只有在头七那晚法力达到最大时才能杀人。王心军死在你的头七,李庄死在王心军的头七,然后……”
                  


                  IP属地:吉林13楼2011-04-29 16:16
                  回复
                    沉默间只听师兄娓娓道:“唉,说起来真是有点不可思议呢。那天也该我倒霉,刚好坐在他隔壁。大概九点多吧,我正看着英语,突然桌子发生了颤动,我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抬头看发生了什么事,我周围的人都没有异样。我还特别看了看他,他安安静静地坐着。我以为我是多心,继续低下头去看书。过没一会儿,桌子又颤动了,而且动得比上次更明显。我迅速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但仍然没有任何可疑。当时离我最近的是他,能够影响我这么大的也只有他,因此我很疑心是他在捣乱。接下来我存了心,表面上是在看书,实际我在不停地用眼角余光监视着他。事情终于发生了。
                          过没多久,王宏彬身子突然一阵剧烈的抽动,带动了桌子也是一阵更为猛烈的颤动,我大惊之下,忘了是在监视他,刚想抬起头来喝问他干什么,就只那么一秒的时间,他又恢复正常了,仍然是那个安安静静的王宏彬。我因为跟他不熟,不敢吱声,只是继续观察下去。果然,每过一段时间之后,王宏彬的身体就会抽动一阵子,而且有愈来愈烈的趋势。我大怵之下,想起儿时唱的童谣:‘羊癫疯,羊癫疯,手脚乱抖象中风。’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抱起书想换个位子,谁知已经来不及了。
                          王宏彬突然抬起头,两个眼珠大大地凸出,充满了无比惊惧的神色,四处茫然望了望,我正要问他,他却突然举起双手大叫一声:‘不要追我啊--!’全班都被他吓到了,一瞬间所有目光都齐唰唰射到他身上。可他好象丝毫没感觉,暴躁地把桌上的书全部扫到地上后,煞有介事指着后面,声音颤抖道:‘你不要过来啊?我本来不想来的!!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放我回去!!’我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大声道:‘快叫救护车,他羊癫疯发作了。’王宏彬攸而转过身来直直地指着我,泪流满面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看我??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我呆呆立在当地,不知道他胡说些什么。有两个健壮的男生走上来扳住他臂膊将他硬拖出课室,王宏彬一路脚在拼命地乱踢一通,嘴里还哭喊着不愿离开,看上去十分可怖,整个班一片大乱。刚刚拖出门,王宏彬奋力挣脱了两个男生,同时快速爬上了阳台,我们都大惊失色,只听得他哭诉了一声:‘放过我吧--!’从此就阴阳相隔了。我们怕得要命,王宏彬太过反常了,警丵丅察未必肯相信我们的话,有可能反而以为我们谋杀了他,推卸责任这种事学校是做惯了的,所以我们大家约定,向学校报告说王宏彬是自杀的。”
                    小兰颤声道:“算了吧,班里已经死了两个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难道真要我们全班死光吗?”小清缓声道:“不行啊,如果王宏彬说的没错的话,不止是我们全班,恐怕全校……”
                          小兰一怔道:“我们可以通知全校逃出去啊!”小清忍不住一笑,拉起她的手道:“小兰你太傻了,你以为校长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小兰默然,久久才道:“既是这样,也没有办法了,我身为班长,的确难以抛下班里同学,只是这件事还是要保密。”小清笑道:“那是自然。”
                          七天后第二节课,张剑锋以受伤休养为辞没来,小兰说要请假整理全班成绩册,小清见实在没借口,只好装肚子痛,终于成功地逃出了教室。二人一路躲躲闪闪来到张剑锋的宿舍,张剑锋已经打点好一切了。
                          小清好奇地环目四望,只见中央摆着一张大桌,桌上放着一个圆形的盒子,饰以银边,盒盖上用金线绣着“终南山密授法器”,左边摆了一个香案。墙壁上贴了两张红纸,却因为烟雾弥漫看不清供的是什么神,只听小兰对张剑锋笑道:“你受的什么伤?回来拿请假条我是要查医生批文的。”张剑锋道:“额头上被你粉笔擦打出一个大包,不用验伤都可以请假了。”小清已经坐下道:“你们不要斗嘴了,快开始吧。”
                    


                    IP属地:吉林14楼2011-04-29 16:19
                    回复
                            “灯笼里的烛光忽明忽灭,照在我的脸上……不知怎的,想起朋友刚才的表情是那么自然,丝毫没有做作的躲闪,难道真的没看见我?但我就在他的正对面啊!我蓦地想到:为什么出殡队伍可以在这里大张旗鼓畅通无阻?上次出殡,这次怎么又出殡?为什么--没有了她?我仰起头望向七楼自修的课室,立刻找到了窗边一个自己的身影,还端端正正坐在那儿看书。而与此同时,我也看清了那两个灯笼上斗大的隶书‘引魂灯’!
                            “我恐怖的大喊一声,掉头就跑,前方却再也不是熟悉的长走廊。而是一面陡峭的石壁,上面有一扇紧闭的石门,我吓得要命,忙叫道:“不要追我啊!不要啊!”那两个人仍然不言不语地向我逼近,一股无形沉默的的压力向我压来,我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了,哭喊道:‘是谁?是谁带我来石门这里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缥缈的声音,似有若无却十分清晰:‘……借尸还魂……在第七个人头七之夜前回来这里……打开石门……取回你的另一半魂魄……否则你永不超生……去!’我背后顿时被人推了一下,我哭叫了一声,就失去了知觉。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下面是自己满是鲜血的尸体。
                            “迷迷糊糊中,我来到了奈何桥,桥上立着一个人不让我过去,斥道:‘我们阴间不收你这样的半魂鬼!去!把你的另一半魂魄找回来再说!’我蓦然醒起了那扇石门的事,忙请教他道:‘请问什么是半魂鬼?那人用极其轻蔑的眼神瞄了我一眼道:‘人死后有两个精神体,一个是魂,一个是魄,当其中一个失去之后,就成了半魂鬼,永远处于鬼界的最底层,永远不被阎罗收留,也永远不得超生!’我吓得全身抖个不停,马上转身去找那扇石门。
                            “正在这时,在我身边有一个女子柔悦的声音响起:‘不要去--石门一开,全校浩劫--回来啊--不要打开石门!--’我一愣,霎时满腔委屈都化成了忿怒,声嘶力竭地向四周围哭喊:‘你滚开!假惺惺的家伙!既然叫我不要去开什么烂石门,为什么要引我到那里?!我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都是你害的!你出来,给我说清楚!’耳边的声音依然在不断地响着,不过却慢慢远去:‘不要打开它啊--全校浩劫……全校浩劫--一定会有人死……切记切记--!’我彷徨着,四周却没有任何动静,我最终痛哭失声。
                            “自己连投胎的资格都没有,还顾什么浩劫不浩劫呢!我不顾一切的上了王心军的身,摸遍学校的每一个角落,踏完后山的所有土地,不要说石门,连石壁都没找到。王心军的头七到了,于是我转移到李庄身上,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让你识破了。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再不打开那扇石门,我会永远卑微地存在在鬼界里。”
                            碟子越转越快,要不是张剑锋对八卦盘异常熟悉,根本来不及临摹下这一大段话。可小兰、小清两人已经累到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张剑锋见她们快支持不住了,忙道:“知道了,你先归位吧。”碟子忽然疯狂地移动起来:“我是冤死的,我是冤死的!”指来指去就这么几个字,小兰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手指渐渐有脱离碟子的趋势。张剑锋知道手一离碟,碟仙就会上身,到时候要请下来就麻烦了。张剑锋再无犹豫,用香挑起张定鬼符狠狠拍向罗盘中央,喝道:“恶灵归位!”
                            “嘭”的一声巨响,碟子猛地撞飞在墙壁上,罗盘中央有两股白气袅袅升起,小清尚且还支撑得住,见小兰呼吸急促,忙扶她上床休息,转头见张剑锋正对着那一大段叙述若有所思,便道:“我可以去查一下这些天有什么学生伤亡的事故。”张剑锋摇摇头道:“根本不用查,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那些出殡的不是人,而是地缚灵。”见她们茫然不解,又解释道:“简而言之就是鬼,不过又不是一般的鬼。”又放缓了语气道:“如果王宏彬没有看错的话,引魂灯的出现远比那些地缚灵让我吃惊。据我终南山道学史卷记载,引魂灯早在清初就失传了。”小兰怔怔地问了一句:“引魂灯是拿来干什么的?”张剑锋眉头一皱道:“一种很邪恶的法器,我也知道得不多。看来事情挺严重的,我正想着该不该上终南山问问师父。”说着,张剑锋在房间里急躁地转了两个圈,小清正要答话,张剑锋已经下定决心道:“出殡的是十多年积怨的宿鬼,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小兰你留在学校想办法问问师兄师姐以前有没有关于一课的校园传说,小清和我一起上终南山问引魂灯的来历。小清吃了一惊:“为什么要我去?”张剑锋道:“我一个人无端端跑出去肯定惹人生疑,找个人说出去开会就比较掩人耳目,小兰现在跟我有私奔嫌疑,而且她在学校人面广,认识的人多,她留下来再好不过了。还有异议吗?”小清委屈道:“我可不可以不去?”“不可以!”


                      IP属地:吉林17楼2011-04-29 16:25
                      回复

                        二人爬上岸后,在校道旁的小树林中藏了起来。东湖边开始出现尖叫,想是有人发现尸体了。悟真大师竟然还带了第三套衣服,气得张剑锋几乎晕倒。待他换好衣服,二人便赶紧逃离东湖。到了一个安全而又隐秘的角落后,张剑锋才开口问道:“为何没有见到鬼大师就回去了?”悟真大师道:“那条红色丝带就是啊,那么大一条,谁说没看到?”张剑锋奇怪道:“但是鬼都是有形体的啊,怎么会只有一条丝带呢?”悟真大师赞许地点点头道:“不错,凡鬼都有一个形体,至于为什么这个例外,找个时间你不妨去问问那条丝带。”张剑锋先前还恭恭敬敬的聆听,听到后面一句顿时哭笑不得,只得再问道:“那大师的罗盘乱转又是怎么回事?”悟真大师肃容答道:“你没瞧出来吗?有一股冤气飘到这岛上来,跟丝带的冤气碰撞,并且剧烈摩擦,我的罗盘才会失灵,不知指向哪边好。”张剑锋忙问道:“那股冤气从哪里来的?”“灵堂课室那边!”张剑锋大吃一惊:“难道说……两大传说之间有联系?不可能啊,传说……”悟真大师骂道:“传说完全可信吗?它有时是胡扯八道,跟事实真相完全不符,想我当年平息冤鬼路时……”说到这里,突然闭口。张剑锋正听得有味,忙追问道:“冤什么?”悟真大师摆摆手道:“自己想!什么都我说得明明白白,你们这些后辈小生还磨练什么?好好努力,不要败了你师父的名声,他象你这般大时,可是号称‘道家第一弟子’呢!”师父这个响亮的名头张剑锋是听过的,忙笑道:“是,弟子怎么比得上师父?那么大师就是‘佛家第一弟子’咯?”悟真大师呆了一下,哈哈大笑道:“好好!果然还是后生可畏!好!好!”说着,将身一纵,已然远去。张剑锋急道:“这么好玩大师不留下来么?”远处传来悟真大师的声音:“太麻烦了,老衲没那么多时间和你玩,你好自为之吧!”
                              张剑锋正发愣,一阵风吹过,全身禁不住直打哆嗦,于是连忙爬回宿舍换了干衣服。这是东方已经发白,他估摸着睡不着觉了,索性坐在床上细细回想今天晚上的经历。
                              “今年的白雪比什么时候都圣洁,今年的圣洁比什么时候都红艳。”--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应该是这两句。按照瞬间现场的理论,不难解释这是她临死前的话语,但再以逻辑推论下去就疑点迭出了。这两句显然讲的是一种死亡的境况,如果她真的是自杀,重复的不应是杀人的场景,如果是先杀人后自杀,也不应该只重复杀人情节--总而言之,为何独独漏了她自杀的一段?难道其中另有隐情?还是她根本没有自杀? 


                        IP属地:吉林23楼2011-04-29 16:34
                        回复
                                张剑锋笑吟吟的跨进办公室,等小兰进来后又顺手把们一关,“砰”的一声吓得局长浑身一颤。又听张剑锋对他笑道:“自上次杀人案一别,数十日不见,大人风采胜昔,可喜可贺!”局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小孩子年轻气盛,锋芒毕露,也是难怪的。不过鹿死谁手,这里面的利害你们晓得么?”张剑锋拉过一张椅子让小兰坐了,自己才缓缓的坐下道:“晓得晓得,所以这只肥鹿我们也不敢要,就让给局长大人好了。只不过--我们两手空空也不大好,起码得有只小白兔吧?”小兰见他们突然打起禅语,一头雾水,不禁转头看着张剑锋。
                                局长两只小眼睛翻了几翻,黠笑道:“不知我这局里是否有这样的小白兔?”张剑锋接口道:“有的,有的。你们局在几十年前好像很喜欢到处抄家,我们学校也被抄过一回吧?”局长脸色大变,一双冷眼紧紧地盯着张剑锋和小兰两人,一字一句道:“两位是狮子张大口啊,这只兔子太肥了,只怕一头鹿也抵不过呢!”张剑锋心中暗暗诧异,这件事已经过去许多年了,为什么一提起它,那些知道内情的人都会神情剧变?莫非这件事当年太过轰动离奇?
                                他望了望在旁边惊异不语的小兰,沉吟了一会儿,气定神闲道:“可它毕竟只是只兔子,不是鹿。我们不敢强人所难,兔子与鹿不可兼得,孰取孰弃,大人您自己掂量吧。”
                                局长心中一跳,自己心中最着紧的当然是头上乌纱,这毛头小伙子想是揪准了这一点,而且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搞不好就翻在这条小阴沟里了。想着想着,他又满脸堆下笑来道:“那倒是,鹿毕竟比兔子值。但是……”他突然把声音压低到极其微弱的程度,凑前对二人道:“这是本局一号绝密档案,如果不小心泄露出去,不要说兔子,连人头也飞掉啦。”小兰也低语道:“一号绝密档案是关于……”局长接口道:“经议会讨论决定永不揭露的疑案惨丵案,用金箔盒子装好,上面有总统的亲笔封印,。”张剑锋道:“那我们怎么打开?”局长道:“当然不是从封印处下手,我们撬没有封印的另一面,然后再悄悄地小心地恢复原状就行了。”
                          看着警丵丅察局长那娴熟的动作,张剑锋真怀疑这位大人究竟是小偷还是警丵丅察。随着盒子发出轻微的一响,终于大功告成了。局长擦擦汗,却用手紧紧的压住那盒子,注视着二人道:“你们信鬼吗?”张剑锋没防备他突兀的问出这句话来,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那局长仍然用手压住盒子,认真地望着二人,又问道:“你们信鬼吗?”见张剑锋和小兰只是面面相觑,继续道:“我是信的,关于只流传在警丵丅察界的一个秘密传说:这金箔盒子里,共装有三个秘案,情节均是惨不忍睹;不仅如此,传说这些档案很邪,看了的人轻则从此疯疯癫癫,重则自杀他杀的都有。所以不要说动这个盒子,平时连这个房间都没人敢进来的。”张剑锋觉得好笑道:“你们这个传说有没有根据的?”“有的,”局长严肃的点头道,“不信你可以去问你们学校的老教授,当年有份参与记载此事的学生会干事和老师以及当时局里的人,除了几个还在精神病院隔离治疗外,没有一个活得过五年。那几个发疯口里还只嚷嚷着一句话--什么‘今天,让你重温你当年种下的恶果’--怪可怕的。”
                                张剑锋身体微微一颤,马上又恢复了镇定,走上去按住盒子道:“行了,你出去吧,这只兔子我们自己逮。”局长听到这句话,象获赦一般忙不迭的溜了出去。小兰语音发颤道:“看他说得活灵活现的,这个传说要是真的,你还打不打开呢?”张剑锋道:“当然打开,不尽快找出源头,灵堂课室和孤岛红衣的噩梦就不会停止,说不定他们下一个猎物就是你我。我身为道家弟子,深受师父教诲,驱邪降妖,本分之事。我是不会逃的,你呢?”一席话说得小兰低下了头,幽幽道:“你要怎样,我就怎样罢。”张剑锋却先不打开盒子,拿起来左右端详一番,末了又放在耳边仔细倾听了一会儿,才对旁边看得莫名其妙的小兰道:“你是处女么?”小兰霎时羞得满面通红,狠狠地盯了张剑锋一眼:“色狼,管你什么事?”张剑锋道;“看你这保守的母夜叉应该是,借你一只手来。”不由分说抓起小兰的左手,一口含住食指。“呀!”小兰一声惊叫,原来张剑锋用牙齿咬破了她的食指。她又惊又怒,正想扬掌打去,张剑锋忙格住正色道:“那局长说的是真的,你听--”遂把盒子贴近小兰耳朵,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咿咿呜呜”的痛苦呻吟。张剑锋又拿开盒子道:“这盒子之所以具有致人疯癫和死亡的魔丵力,是因为里面附有怨灵。盒子一开,怨灵就会吸取人的精血。我现在正准备用处男处女之血镇住怨灵,才能打开盒子。”说完也咬破自己食指,挤出豆大一滴血来,和小兰的那一滴慢慢融在一起,形成晶莹圆润的血珠,透过印记处渗入盒内。盒子里蓦地传来“呀哇”一声怪叫,白烟从边际缝隙处袅袅升起。小兰无比惊异地看向张剑锋道:“你会是处……”话未说完,早被张剑锋猛敲一记响头:“我若破戒,早被师父一脚踢出终南山山门了!”
                          


                          IP属地:吉林25楼2011-04-29 16:42
                          回复
                            “我当然会明示!”方玮冷冷的眼光扫过整个大堂,沉声道:“出事的当天,有好几个仆人守候在琴房外,外来人根本就进不了,我看凶手就在你们这些之中!”方玮突然把声音提高了八度,指着前排一个仆人吼道:“就是你,金发,丧心病狂地杀死了小丵丅姐!”
                                  那个叫做金发的青年先是吓得目瞪口呆,继而“扑通”跪下去叫道:“我没有,冤枉啊,我一直都没有接近小丵丅姐,我真的没有啊,请少爷明察!”方韬颤颤巍巍的开口道:“你……玮儿,你可有证据?”方玮冷冷一笑:“我当然有证据,金发,你是第一个向老爷报告噩耗的人,你敢不敢当众把当日对老爷说的话重复一遍?”
                                  金发挺胸大声说道:“有何不敢?出事后,我就急忙跑去跟老爷说:‘坏事了!小丵丅姐被火烧死了!……”“打住!”方玮疾言厉色道:“练琴房着火,但滢儿未必就当场烧死了,你当时怎么知道小丵丅姐已经死了的?说啊?!根本就是你做贼心虚,露出口风,还不承认?!”金发一呆,半晌不作声。
                                  正在这时,老管家上前道:“少爷,这是你却怪错了金发,当时如果换作是我,也会这么说的。”方玮一惊道:“这话怎么说?”管家泣道:“是我擅作主张叫他们瞒住老爷的,哪里有什么真凶,小丵丅姐是自己愿意烧死的……”方韬听得须发倒竖,把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拄,颤抖着声音道:“你们胡……胡说!滢儿怎么会……愿意??”
                                  管家老泪纵横道:“老爷,这件事我也一直思想不明白啊。当日练琴房着火时,我也在场,一边招呼人救火,一边准备亲自带人冲进去救小丵丅姐出来。谁知就在那个时候,我们看见小丵丅姐穿着一身稀奇古怪的衣服,手上捧着一个长条形的东西慢慢走向那着火的房子,我当时大喜过望,也没想到小丵丅姐怎么会在外边,只是喊着让小丵丅姐快些过桥到安全的地方去。可是小丵丅姐充耳不闻,竟就这样走进着火的大门里,一会儿不见了踪影。我和其他人都大吃一惊,正想抢进去,房子却正好在这时候塌了下来,小丵丅姐自然没有活下来了。”
                                  方玮怒斥道:“你胡说!滢妹怎么会想不开,什么稀奇古怪的衣服?分明是你们这些人乱编了来糊弄我们的!”管家忙跪前一步道:“我对方家忠心耿耿,不信少爷可以盘问当日的仆人,他们都是看见的,如有半点不合,我甘受任何处罚。”方韬木然道:“什么样的衣服?”管家回想道:“周围的飞灰很大,又有浓烟,只依稀可见小丵丅姐穿的是一间下摆很宽很长的拖地长裙,头上还梳着高高的发髻,好像还插着簪子。”方玮刚想驳斥,方韬摆摆手制止了,对管家道:“你们记住,今天所说的话不可再对第二个人提起。玮儿,你替我应付那些烦人的警丵丅察记者。你们都退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方玮虽然不服,但见方韬面色凝重,也只好闭口退出去了。
                                  方滢死于意外火灾自然成为各大报纸的头条新闻,方家上下对此事一律保持缄默,方韬更是一个人自锁在书房里,没有出过一步房门,除了吩咐人小心收集方滢的骨灰之外,大部分除了睡觉就是望着红木书柜里的书发呆。五个月之后,又一条消息轰动了媒体,深受丧女之痛的方韬竟反常地毅然接下了承建规划这所大学第一课室大楼的工程,并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其中。
                                  方玮得知这个消息吓了一跳,赶忙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到方韬书房时,却见管家在一旁侍立,而方韬正在细细量度着书桌上一张图纸。他见方玮进来,点点头道:“正好,玮儿,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先把门关上。”方玮依言关门,走过去。方韬道:“玮儿,你在英国也学了几年,过来看看这张一课设计图怎样?”方玮笑道:“儿子哪里敢评点父亲呢?”一边接过来看,不多时,脸色却已开始发白,半晌放下图纸,以一种惊惧的眼神望着父亲讷讷道:“这个……”方韬淡淡道:“但说无妨。”方玮道:“儿子才疏学浅,不过这栋楼的设计好象不太符合课室布局,反而象……”方韬微笑道:“象什么?”方玮见父亲没有怒意,才鼓起勇气道:“象灵堂。”话一出口,,管家不禁惊叫出声。
                            


                            IP属地:吉林27楼2011-04-29 16:44
                            回复

                              张剑锋看看小兰:“你懂这意思吗?”小兰摇摇头。张剑锋道:“‘世人皆道须先传金龟于探花’诗句的意思是这样啊。‘反其道而行之’,怎么反?把探花传给金龟?”小兰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不要乱猜,既然有画我想是针对跑马地上的具体事物来说的。你不妨先看看最后一页说什么再来发你的议论不迟。”张剑锋依言翻开最后一页,却是一幅大彩照。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一双眼睛流露出刚毅的眼神,瓜子脸儿稍稍向下俯着,一个清新俏丽的女孩形象凸显在照片上。
                                    见张剑锋只是望着照片发呆,小兰毫不留情地狠狠捅了一下道:“请不要在别的女生面前过分暴露你的本性,幸亏是我,别人早给吓跑了。不过,我个人意见来说,方滢要比梁花漂亮一万倍,怎么没见你发呆?”张剑锋痛得“哎哟”一声,方才醒悟过来,忙解释道:“不是,我看她的眼神特别熟识,好象在那里见过似的。”小兰嘲道:“喜欢她就喜欢她,男子汉大丈夫,这样也不敢说出来吗?”一面看那盒子里还有最后一份卷宗,上面写的是“孙氏一家十二口灭门案”,小兰刚想伸手去拿,张剑锋手腕一转,架住她的手道:“那份不关我们的事,你去拿它干什么?”小兰道:“盒子好辛苦才打开,不看白不看,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张剑锋沉声道:“不要动它,我所说的盒子里的怨灵就是藏身在这个卷宗里。”小兰悚然缩手,畏惧地看着这最后一份卷宗,封面上铺满了厚厚的细细的灰尘,静静地躺在盒子的最底部,唯有那“孙氏一家十二口灭门案”几个字不知为什么还显得特别清晰,仿佛在昭告着这是一份世人莫解的难雪沉冤。
                                    小兰突然一把紧紧抓住了张剑锋的手,张剑锋一惊叫道:“你做什么?”小兰的眼睛紧紧盯着盒子里,颤声说道:“我--我好象听到了卷宗里有人在--说话。”张剑锋几乎难以置信:“什么?你听得见怨灵的话?它说什么?”小兰茫然地摇摇头:“它说了好多好多,可是很多我听不懂,它好象在说它存在很痛苦,付出的代价太巨大--”“啪哒”一声张剑锋已经猛然把盒子关上了。小兰吓了一跳,随后惊异地望向张剑锋。张剑锋将螺丝推入关节,平静地说道:“所有的冤鬼都是自愿留在世上的,没有人强逼它,同样的道理,要想超度进入轮回也必须靠它自己,别人帮不了它。痛苦是对它心中仇恨不消的代价,不值得去怜悯。你刚才被怨灵迷惑了。”
                                    小兰吓得不敢再看那盒子,回头却见“灵堂课室”和“孤岛红衣”两卷仍然放在桌面上,忙拉住张剑锋道:“弄错了弄错了,这两卷还没有放进去呢。”张剑锋道:“没有弄错,这两卷我要带出去。这么多资料你记得了?”小兰惊疑道:“你不怕那局长发现?”张剑锋笑道:“他连这个房间都不敢进,怎么会发现得了?待会儿装进你的书包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
                                    警丵丅察局长见他们二人出来,总算松了一口气,问道:“如何?”小兰刚想答话,张剑锋忙抢着道:“还好,只略看了些,后来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跑出来了,幸亏我们眼明手快先一步把盒子盖上,已经恢复原貌放在那里。”局长听了,搓搓手道:“恢复就好,恢复就好。”看他的样子,一辈子也不想进那种鬼地方去了。
                              回到学校,小清在张剑锋的宿舍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见二人回来,忙迎上去问道:“怎样?有什么新的进展吗?”小兰从书包里掏出那两卷资料给小清看:“背死我了,他倒狡猾,两手空空而来,空空而去。“张剑锋努着嘴道:“男孩子背书包不好看。”小兰不客气地回道:“女孩子背书包就很好看吗?”
                                    正在两人斗嘴之间,小清匆匆看完了两份档案,摇摇头叹道:“又是两出‘红颜薄命’的故事,你们怎么看呢?”小兰遂把发现的疑点一一说了。小清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笑道:“这些固然重要,但据我看来,最根本的疑点你们还未抓到。”张剑锋不服气道:“是什么?我倒要听听。”小清道:“‘灵堂课室’和‘孤岛红衣’同时复活,是一个巧合;两股怨气一起产生并且在孤岛上发生剧烈摩擦,这又是一个巧合;还有,卷入‘灵堂课室’的人却为‘孤岛红衣’所杀。太多的巧合碰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了。你们难道不觉得,‘灵堂课室’和‘孤岛红衣’两者之间不应该毫无关联吗?”
                                    “对了”,张剑锋“霍”的一声站起来,在宿舍里烦躁地走了两圈道:“经你这么一提,我又想起来了。还记得我去拜访的那个师兄吗?又一次我去他那里玩,不经意凭窗远眺,才发现他这间宿舍正处夹角,从教学楼和实验楼的缝隙中恰好看得到一课的顶部。”小兰不解道:“这又说明什么?”小清代答道:“说明晚上‘灵堂课室’作祟时,他那间宿舍是处于怨气范围内的。”张剑锋把玩着手上的资料,叹道:“事实早就清楚啦。没有‘灵堂课室’就没有‘孤岛红衣’,‘孤岛红衣’是‘灵堂课室’衍生的悲剧,是由‘灵堂课室’启动的,两代传说其实是一回事。早在二十多年前,梁花就已经发现‘灵堂课室’的秘密了。”辗辗转转数天,竟得出这么一个惊人的结论,三人面对的局势比任何一个传说兴旺的时代还要严峻还要血腥。一瞬间,整个宿舍陷入了一片死沉的寂静中。


                              IP属地:吉林30楼2011-04-29 16:4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