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落吧 关注:538贴子:37,869

【原创】疏影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度娘
然后我很想说,那天听吧的事情让我很失望,有些话我不会再重复第二遍。
以后先在这里发,听吧的~【挥手】随它去
听吧里失踪的那两段 也就一并弄上来好了~废话不多说
……小生无才无德 ,诸位别嫌弃我就是……
上文!


1楼2011-06-19 12:06回复
    江湖,正寂寂,叹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白楼寒意。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序
    【原谅我,信手拈了姜兄的词】
    倚楼西风夜已昏
    洛阳,朱雀大道,听雪楼
    已是入秋,细密的雨丝如粘腻的蛛网,一层层迭将开来,银灰色的雨幕织出一片空明,在暗紫色的天际里耀着迷蒙悠远的光芒,泛着一丝淡淡的寂然,苍冷。
    听雪楼主凭栏而立,一袭白衣似雪,瘦削的身形中带着几分病态,然而身处这亭台之中,竟隐隐透出些许霸气,清冷。亭内,雕花琉璃灯盏透着温暖的金芒,在那白衣公子俊秀的侧颜上流转,忽明忽灭,暗影浮动。
    “参见楼主!”有冷漠而不失干练的女音响起,带着一丝骄傲的气息。
    白衣公子蓦然回身,在那女子单膝点地之时将她轻轻扶起:“咳咳……何必客气……阿靖……”
    被称作阿靖的绯衣女子眸中闪过几许复杂的神色,犹豫了片刻,终是递过手中的大氅:“阴雨夜寒,楼主还是小心身子罢。”
    接过大氅,白衣公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笑意,“咳咳……多谢了……阿靖……”
    自叶风砂死后,她便再不曾与他多说一句话甚至一个字,而如今,是不是意味着……她能够……原谅他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再不曾言语,只是凝视着栏杆外的雨丝,目光冷定,各存心事。
    “眼下,风雨倒是平静了不少,可先前被天理会所灭的江左梅家,毒蝎帮,天道盟【一定要原谅我,篡改无罪……忘川我承认我米有好好看过……】相继崛起,倒也有些好戏了……咳咳”萧忆情看着夜雨连绵,忽然淡淡,好似不经意般道。
    “江城五月落梅花?”舒靖容冷冷地笑了笑,那笑中带着一丝淡不可闻的嘲讽:“萧楼主是平静太久,不甘心了?竟然将江左梅家这等小角色也列入了好戏之中?”
    萧忆情对于这嘲讽竟也不以为忤,只微微一笑,纤长的手指轻叩栏杆,若有若无地击打着,眸中却闪过一丝深冷,转瞬即逝。
    “江左梅家的梅子苏,倒也是个人才……咳咳……”他微微咳嗽着,淡淡敛眉,看向身侧的绯衣女子,唇角带起了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正要说什么,却被剧烈的咳嗽打断:“咳咳……咳咳……!”
    暗红的血迹不断从掩着口的指间渗出,阿靖忙从怀中取出药粉,和着药茶助他服下,左手当机立断地握住他的右手尺关穴,源源不断的度过自己柔和的内力,助他化开药力。
    萧忆情却蓦地反握住她的左手,渐渐平息了喘息之意,苍白的面容上带着些许诡异的潮红:“……阿靖……多谢……”
    “谢倒不必了。”舒靖容冷冷道,“若是楼主肯顾惜自己的身体,让属下少劳些心神,我便感激不尽了……”听雪楼女领主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看着他握住自己的左手,下意识般轻轻挣开。
    “你……!”听雪楼主的眼中带起一丝苦笑,却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明亮冷淡的眸子,看着面前的女子,意味深长:“阿靖,我们……咳咳……不妨打个赌罢?”
    “赌什么?”
    “赌这一次,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好戏。”
    “不”绯衣女子淡淡拒绝。
    “为什么?”
    “因为……若是你如此说,一定,是早已有了万全的把握……”
    秋夜,微雨如斯,凭栏醉醒闻空颓。
                                             -------楔子   BY鱼枯
    


    2楼2011-06-19 12:06
    回复

      星汉西流夜未央
      残昏,微雨,听雪楼。
      “楼主。”紫陌温婉的声音轻轻响起,“近日,天道盟在江南一带活动甚是频繁,而为首的那个人,是曾经长安谢家的公子,谢庄。江左梅家的梅子苏,也已于昨日来到洛阳。”
      白衣的听雪楼主似是没有丝毫的异样,提笔似乎在写着什么,恍若未闻。身侧的绯衣女子接过手中的文牒,眸中微微有了一丝起伏。
      而阶下立着的碧落护法却蓦然抬头:“梅子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诧之意。
      绯衣女子目光略闪,望了一眼犹似未闻的萧楼主,却终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这梅子苏也无碍,静观其变就是了。且散了吧。”白衣公子淡淡答道,搁下手中上好的狼毫。
      “是。”
      待得诸人散去,萧忆情方才微微勾出了一丝笑意,“阿靖,你怎么看?”
      “梅家早已被灭,区区梅子苏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而这天道盟,倒是连岚雪阁也尚未查清,未免有些奇怪了。”绯衣女子淡淡道,不动声色。
      萧忆情望向窗外,目光深冷:“好戏,就要开场了,不是么?”
      “一切,不早在楼主的把握之中了么?”她不知为何,语气中竟带出了一丝激动,还有几分莫名的复杂情绪,嘲讽的看着他。
      听雪楼主的唇角带过一丝苦笑,“阿靖,我……”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是不会信任我的,不是么?
      那个唯一能够让你信任的人,早已随着那漫天的劫灰永闭地底了……如今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取得你的信任呢?
      阴雨缠绵,淡如空明。
      绯衣楼中,蔷薇已渐破败,暮雨潇潇。
      想起那一日未成的赌约,她眼中没过一丝淡淡的苦笑,那人,倒也当真是料事如神,而自己,也不过是他的棋局中的一粒棋子罢了……
      她思及此,眸中的光芒逐渐凌厉。
      “谁!”有黑影飘忽划过窗外,形同鬼魅般迷离,转瞬而逝。
      血薇轻动,未及思量,绯衣女子便已跃窗而出。
      那“人”回头一顾,便转首迅速离开,再不做停留。
      “青岚……青岚哥哥……”朦胧中,阿靖微微一震,下意识的跟了上去,眼前浮现出那人的温和笑容,恍惚如昨。
      那张脸……断断不会错的……只是……怎么可能……
      几个起落,两人便已离开绯衣楼,那黑影在前,似无意停歇,身形飘忽迷离,几乎轻快地不似人的身影。舒靖容紧跟而上,心中的惊疑与十年的思念还有不久前方经历过的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在心中掀起惊涛阵阵,甚至让她失去了以往的决断力与判断能力。
      转过水榭,那男子忽然消失在了一从一从的修罗紫竹之中,再无声息。
      借着浅淡的水光,她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衣袂轻扬,有暗芒闪过。
      简约的楼阁,无声流水,几簇白花在水榭前风姿绰约的半开着,浅粉的花蕊轻轻探出,略有些卷曲,淡香似云,纤丽而温婉。
      周围一片寂然,能藏人之处,也便只有……
      她暗敛心神,点足向水榭而去。
      蓦然,却只觉心中一阵倦意袭来,身子微微一轻,便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
      身后有人影倏忽而来,将她揽在怀中,声音中竟有一丝惊恐与急促:“阿靖!”
      “是你……?“睁眼望向来人,看向那俊秀焦急的侧颜,她再不及想些什么,便沉沉睡去。
      见她离开而随后跟来的萧忆情本是要待追上她,却只见她蓦然昏倒,眸中闪过一丝惊疑,莫非……
      阿靖绝不是轻易便会上当的女子,除非……
      顾不得再多想,他身形一转,向白楼掠去。
      月亮是暂时不会出来了,黑翳如月下残影,渐渐逝去……
                                                             -------鱼枯的同桌


      3楼2011-06-19 12:06
      回复
        不插楼不是寒水


        4楼2011-06-19 12:08
        回复
          同插。


          IP属地:江苏5楼2011-06-19 12:14
          回复
            三日后,绯衣楼内;
            绯衣女子悠悠醒转,看见榻旁守着的紫陌红尘二人,微微诧然:“你们……怎么会守在这里?”
            “靖姑娘,你醒了?”红尘的语气中,竟带着一分淡淡的惊喜:“看来那方子也却管用,只是……”她眉目间忽然透出了一丝担忧,还有几分淡淡的叹息。
            然而那绯衣女子却目光游离在二人身侧,眸中惊疑不定,先前的记忆如潮水般相继涌来,逼得她略略有些头痛,几分忧郁,终是问了出口去:“楼主现下在何处,我还有要事问他。”
            “楼主,他……”紫陌顿了顿,语意微肃,才要脱口的话语却不知为何梗在了喉间,一双如水妙目兀自盈盈,却多了几分无奈和痛惜之意。
            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告诉她这个不啻于雷滚九天的消息。
            “怎么?”绯衣女子双眉略蹙,眸中有极不稳定而复杂的光芒闪过。
            “楼主他,为了救你,伤了心脉,只怕……”红尘定了定神,强自平静道:“只怕已经失忆了。”
            失忆?
            居然……他居然为了她,失忆了?
            她忽然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可笑,心似乎狠狠的痛了起来,仿佛有人用那绣花针轻轻刺入心中,纵是看不到伤口,却是钻心之痛。
            而紫陌红尘却只看到,靖姑娘向来淡漠的眸中闪过一丝震惊,复杂的目光中竟看不出悲喜神情。
            白楼,密室内;
            “靖姑娘。”坐在榻旁几上的墨大夫起身相迎方才进来的绯衣女子,目光却是悲悯而复杂的。
            绯衣女子走到那人榻前,坐了下来,冰冷的眸子里竟有几分怆然的神色,复杂莫名。
            “楼主之事,紫陌红尘已向我解释清楚了。”阿靖淡淡道,握住萧忆情的右手尺关穴,源源不断地度过自己柔和的内力然而目光却是微寒:“传我命令,除四位护法与三领主,墨大夫,婉词外,绝不能再有人知晓楼主失忆之事!任何与此事有过关联的人,都必须让他们彻底闭嘴!”
            “是!”红尘领命,转身欲离,却闻得一身冷冷的“慢!”
            她回首,却见舒靖容目光中隐有震怒闪过,骄傲凌厉恍若九天之凤:“另外,彻查那一晚听雪楼的人马子弟,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个真凶找出来!”
            “属下领命!”红衣女子领命而去,墨大夫,紫陌见状,也相继告退。
            她静静地坐在榻边,看着那榻上白衣男子苍白的面容和脸上近乎安详的神色,忽然便有泪水盈睫,却迟迟不曾落下。
            心中似有惊涛骇浪涌起,前时的记忆恍惚如昨,在心中翻涌,再不能平静。
            她记得,昏迷前,那个揽住她的人,是他。
            她亦是记得,那时,他眼中震【kill BD!】惊焦急的神色,竟带着一丝丝的恐惧。
            你爱这个病人么?你爱这个霸主么?
            心底的声音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她闭了闭眸,那泪便滑落衫上。
            她只道,她是再回答不出这问题的,然而面对他,面对他的付出与牺牲,她竟再也保持不了先前的平静,淡然。
            那个人永远都是冷定的谋划着一切,从不做亏本生意,却为她,放弃了自己的所有。
            一直以为自己是靠着自己的力量独自存在于世间,殊不知正是因了他的舍命相护,她才得以血战前行至今!
            所以,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了,千万不要!
            无关契约,这一次,无论是什么结果,无论他是否是这世间的最强者,她都不会再离开了,绝对不会!
            她静静地坐在榻前,看着榻上那人轻轻睁开双眼,清明淡漠中带着几许与生俱来的霸气,不怒而自威,在那一瞬间茫然地看向她,却转瞬平定,轻轻吐出那一句让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流泪的话语:“你……是谁?”
            她攥紧衣袂,清丽的容颜上带起一丝绝美的笑容:“舒靖容。”
            劝君莫作独醒人,酒入愁肠自伤身。
                                                    -------章结
            


            7楼2011-06-19 12:15
            回复
              未识生凉何日雨
              云销雨霁,天高地广,听雪楼似是一如既往般平静。
              绕过回廊,一青一红两道身影渐行渐近。
              “不知靖姑娘如何向楼主解释?”红尘蹙了蹙两弯秀眉,似带困惑。
              “可也只有由她向楼主说明这原委了,我想楼主现下应当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知该有何反应?”碧落暗叹了口气,眉目肃然,转过假山。
              “楼主虽已失忆,判断力当还是有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不知是何方神圣,如此厉害,借着靖姑娘算计了楼主。”红尘正为找出真凶这任务烦恼不已,“更无奈的是,我想楼主也明知这是个局,还是做了如此决定。
              “对方倒是精明,武功也不低,来去听雪楼竟能神不知而鬼不觉,想必是轻功绝佳了。”
              “会不会是梅子苏?【啊哈哈哈梅子酥你囧了】你那故人可是这关头来到洛阳了。”红尘猜测道。
              梅子苏?看来,倒是先要会会他了,来者是敌是友,总该有个交代。碧落眼中划过一丝精芒,沉默不语。
              说话间,两个人已穿过花丛,转至水榭。
              “狐尾百合?”红尘无意一瞥,蓦然大惊,似有冷芒掠过双眸,“这……花蕊……”
              青衣男子蹙眉望去,却见一丛丛白花生在水榭前,清丽优雅,却隐隐如霜华飘瞥般凄迷。而红尘已走近了那水旁白花,折下花蕊,小心翼翼地用绢帕包好。
              “倒还真是它呢!”原来如此,红衣女子眼中露出一丝玩味。
              “无事,我们走吧。”不等碧落发问,她便已抢先答道,率先走上前去。
              两人身影在楼阁中渐远,各自打定了主意。
              白楼,密室中,
              “如此说来,萧某,竟是这一楼之主?”白衣公子的面上带着些许几不可见的嘲讽,望向那绯衣女子。
              他又凭什么,去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他又有什么能力有什么资格,去相信她?
                   看着她的眉眼,他忽然觉得恍惚如昨,熟悉得仿佛前世的故友,前情难诉。
              似是许久许久以前,他们便早已相识,甚至,甚至是再难割舍开来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挥之而不去。
              他想,他是相信她的,无论如何。心底的莫名情愫似是被不经意般叩动,恍惚如箫音余袅,淡而惘然。
              “楼主忘了属下倒也无谓,总不至于连这听雪楼也忘了吧?”绯衣女子冷冷开口,眸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颤意。
              果然是……什么都忘了呵!
              而这一切的造成,又都是因了她的任性,她的错误……
              “即便如此,萧某,仍有一事相询。”不知为何,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清丽而冰冷的容颜,竟有几分拂之而不去的心痛,让他一时再难怀疑她所说出的任何一句话。
              “楼主请讲。”她望着他苍白的面色,竭力镇定地开口。
              他竟是毫不犹疑地便信了她的话……若是以往……
              心便忽然狠狠地疼了起来,宛如利刃刺搅。
              若是以往,他那样的人,又怎会轻易相信别人所说的话?
              而如今,他竟是相信了,相信得毫不犹疑……却是,因了她的错……
              “如舒姑娘所言,你我,竟是契约的关系?”他不知为什么,不由自主地问了出口来,似是冥冥之中的某种力量,逼得他明知不妥,却还是脱口问出。
              “不错,那又当如何?”舒靖容的语意中竟有一丝不可磨灭的伤痛。“我说过,我会效忠于你,直到你不再是最强者的那一天!”
              听到他那一声舒姑娘,为什么她会感到一丝淡淡的失落……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提起这件事……他究竟想问什么?
              “咳咳……如今,我也并非那最强者了罢?你……又是为何……留了下来?”
              绯衣女子微微冷笑,抬眼看向他,那眸中,竟带着几分决绝的光芒,看得他心头一颤:“莫非,萧楼主是要逐我出楼?”
              “你……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咳咳……”萧忆情的唇角泛起一丝苦笑,才要辩驳,却蓦然掩住口,重重地咳嗽了起来,指间满是暗红的血迹。
              阿靖见这情景,忙取出药粉,助他和茶服下,又抬手握住他的尺关穴,源源不断的送过自己的内力。
              他看着她,心下竟是黯然,似是这一切早已重复过千百遍,熟悉如斯。
              满室寂然。
              


              10楼2011-06-19 12:18
              回复
                洛阳城内,望湖楼上;【杜撰无罪……篡改无罪】
                身着暗紫色团龙密纹玄端的男子静静丵坐在二楼雅间,望向远处暗灰的天空,手执折扇,风度翩翩,让人总在一瞬间想起那一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而看那紫衣公子的神情,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不多时,有青衫男子步上二楼,亦是风姿怡然,疏朗清和,并不叩门,便直推而入。望着背向自己的紫裳男子,淡然一笑:“梅兄。”
                那人回头,亦是轻轻一笑:“江兄,你可来了,本当是你约我至此,却怎生到得比我这客还晚?”
                此二人,自不必赘述,正是江左梅家梅子苏【为什么总是打成梅子酥……】,与听雪楼大护法碧落,或是当年的江南第一才子江楚歌。
                “抱歉,有事耽搁了,望梅兄海涵。”说话间,楚歌已落座席间。
                “哪里,小弟一时玩笑,切莫当了真去。自那年你我切磋过后,一别也有数年之久了,不知楚歌兄一切可好?”梅子苏笑得一脸温和,目光却隐隐如芒,似是回忆起了当年二人切磋武艺时的场景。
                “承梅兄吉言,倒也还不错。只是子苏你多年都很少外出,怎的就来了洛阳?早知,我便十里相迎了。”楚歌拿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目光中有些许的玩味。
                “正是在家中太久,才出来散散心,挂念着江兄,这才到洛阳来了。哪知江兄竟先知我已到来,本欲请江兄你来此小酌,竟不想被你抢了先,呵呵!”梅子苏笑得爽朗而真挚。【梅子酥笑得爽朗……囧】
                “本来也便该我一尽地主之谊,子苏你又何必客气!”江楚歌笑道,眸中却有精芒闪过,几不可察。
                果然,是另有他图……只不知,与前时候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那便劳烦江兄了!”梅子苏执杯欲饮:“小弟敬你!”
                楚歌亦轻扣酒杯,二人对饮,别过不提。
                推杯就盏,又是一阵闲语。
                【评:清明的文笔很简练很淡然,但是……能不能别写得这么梗概?姐姐我看得都要疯了……改了将近一个小时啊啊啊……语言描写过多,人物动作描写过少,不成比例,从而会显得剧本有些话剧式,这绝不是好兆头……还是我自己的发着顺手……XD】
                


                11楼2011-06-19 12:20
                回复

                  仍看替月一天星
                  回到楼中时,已是薄暮时分,夕阳如血,映着那白楼,投下淡淡的的影子。
                  楼中一如江南别馆,亭台楼阁典雅玲珑,而不远处的蔷薇架下,竟立着那绯衣女子秀丽的清影。
                  他叹了口气,掠转身形,在那女子身后停下,微微俯身,单膝点地:“碧落参见靖姑娘!”
                  “起来罢。”舒靖容并不回头,只淡淡道:“望湖楼的酒,还不错罢?”
                  碧落心道不好,不经请命擅自出楼,免不了又要遭责,他懊恼着暗骂梅子苏不够义气【废话,你够义气么……】,竟将他留在了那楼中,直到黄昏才散。
                  然而令他不解的是,绯衣女子却并未再追他之责,只是微微怅然道:“他……还好罢?”
                  他忽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那一瞬间,他几乎可以感觉到面前女子心中强烈的悲哀,无奈:“……是。”
                  舒靖容忽然便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他,末了,清澈而淡漠的眸中掠过一丝精芒:“这几日,掌握梅子苏的行踪,给我彻查他在洛阳的一举一动!”
                  他方到洛阳,她便受人迷惑身中剧毒,这未免……也太巧了。
                  而如今,她竟连对方是怎样下毒都尚自未搞清楚!
                  而眼下,那个人,也是因了这件事付出了如斯代价……是她连累了他。
                  她忽然便狠狠攥住了袖中的血薇,眸中冰冷如雪,覆盖了原本怅然的眸光。
                  若是……若是那梅子苏的缘故,她定不会放过他!
                  “是!”碧落领命,临去之时,却忍不住问道:“靖姑娘,楼主他……”
                  “我很好,你不必担心。”淡漠高贵的声音宛若平地惊雷,震得那听雪楼大护法一震:“楼主,你……”
                  “属下参见楼主!”二人齐齐跪下,绯衣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转瞬即逝。
                  “咳咳……起来罢。”白衣公子轻轻咳嗽着,扶起了阿靖,微微侧首:“碧落护法,你且下去罢。”
                  “是!”青衣男子不易察觉地暗叹了口气,行礼离去。
                  看着碧落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萧忆情俊秀的侧颜上带过一丝玩味:“这碧落护法,倒是个人才。”
                  “可见你是真忘了。”绯衣女子的声音中有着掩不住的疲倦:“连江楚歌之名,都不记得了。”
                  萧忆情看着身侧的女子,忽然有一瞬的失神。
                  是……么?
                  那么为什么,他会觉得,她很熟悉,熟悉到仿佛是那前世的知己,前情尽在眉间心上,诉也诉不尽?
                  他闭了闭眼,再不去看她:“那个梅子苏,似乎很不简单……”见她蹙眉,他淡淡道:“是那个紫陌护法送来的卷宗,我便随手翻了翻。”
                  “不过再不简单的人,也是有弱点的。”白衣公子修长的手指抚过修罗紫竹,掠起一片窸窣的声响,“这一段时日,倒是要严防那毒蝎帮。梅子苏到洛阳来,十之八九与那石帮主石鹏飞有干系。”
                  绯衣女子低喟:“纵是失了忆,你却还是一如既往,目光犀利……”她轻轻抬首,直视向他:“这些事……交给我便好了,你如今身子愈发不好了,还是少劳些心神罢。”
                  “咳咳……多谢了……舒姑娘……”微微咳嗽着,白衣公子解下腕上系着的淡蓝色丝巾,轻轻拭去额上细密的汗珠,眸中闪着真挚的光芒。
                  听的他对自己的称呼,她的眼神黯了黯,转身欲离去,却终是回首,带出一丝纤丽的笑容,竟是堪称绝美:“叫我……阿靖便好。”
                  一声燕语人无语,万点花飞梦逐飞。
                  【半章,这是半章……人物严重扭曲,待商榷】
                  洛水,微雨如斯。
                        他静静立在洛水河畔,遥遥向远看去,清朗的面容上无喜无悲。
                        洛阳城内,遥望过去,依稀还能看到那白楼的影子,在暮雨中如烟如画。
                        “你……还是放不下她?”有玄裳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若要放得下,梅家的暗器,也早便钉入她的手臂了。”身着暗紫色团龙密纹玄端的男子微微苦笑:“当初,知道是她杀了青羽时,我便知道,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小女孩了……”
                        那玄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芒,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子苏,如今你若是动了心软的念头,我们可就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梅家公子似是陡然一惊,却什么也再不曾说,背过身去,看向洛河。暗夜的河水上,带过了几只小舟,闪着微弱的光芒。
                        良久,他从袖中取出一管玉笛,搁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原本应是悠扬的笛声在雨中竟显得有些寂寂之意。
                        “折柳?”玄衣人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却也只是低低叹了一声,再无言语。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江上静极,红尘杳渺之中恍惚无声无息,余音曳曳经久不散。
                        一曲毕,他回过头来,眸中已有了冷淡的神色:“我答应你们,但是,我的条件,你们也必须助我完成!”
                        玄衣人呵呵一笑,伸出手来,爽朗豪放:“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暗雨如银灰色的蛛丝,落在他上好的锦衣上,而他却似浑然不觉,明亮的眼睛里,生生带上了些许悲凉,如水。
                        当时相见了,犹道不如初。
                                                                                                               --------章结 BY鱼枯


                  12楼2011-06-19 12:20
                  回复
                    红叶黄花秋意晚
                    听雪楼,白楼
                          白衣男子凭窗而立,目光淡漠而飘渺,残阳投下一层暗金色的光芒,华光流转在他俊秀的侧颜上。
                          单手轻叩着窗棂,似在沉思,淡漠的笑意从唇边轻轻浅浅的晕散开来,清冷如斯。
                          这毒蝎帮与江左梅家……唇角轻轻带起一丝冷意,几不可察,看来这听雪楼主,倒还真是不好当……自嘲而茫然的光芒在那一瞬浮上双眸,却倏然散去,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咳咳……咳咳……”
                          他紧紧扣住窗棂上的紫檀木,极力克制着自己心肺间的血腥之气,脑中一闪而过的,竟是那绯衣女子熟悉而略带清冷的面容,激得他心中痛楚如潮,经久不散。
                          阿靖……?她离开前,是这样说的罢?阿靖……阿靖……
                          思及此处,他苍白的几乎不带一丝血色的面庞上,竟泛起几分淡淡的微笑。
                          每每想起她,竟似是前世相识的知己,前情尽在眉间心上,几欲开口,却终是叹息无言。而她冰冷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痛苦与疏离,竟让他心似利刃轻搅,再不能喘息。
                          他蓦然便攥紧了左手,咬牙极力克制住胸肺间淡淡的血腥气息。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想起她,他便会心痛如斯,恍惚不能自已,似是曾经的记忆汹涌而来,却终是寂寂,再不能想起分毫。
                          回头,案几上静静陈着一盏药茶,微苦淡淡,是她,替他备下的罢?
                          唇边不由得浮起一丝微弱的笑意,纤长的手指轻扣执杯,正欲饮下,却被猛烈的咳嗽激得不由得蜷下身去:“咳咳……咳咳……”
                          暗红的血不可抑制的喷涌出来,落在那一袭白衣之上,绽开几朵诡异的血花,殷红的血迹晕散开来,浸透了他原本一尘不染的衣衫。
                          “啪——”无力的手指再也扣不住杯盏,那瓷盏落地,骤然碎裂,唯留下一堆支离的碎片。
                    白楼,密室中,
                          绯衣女子的目光在那榻上的白衣公子脸淡淡拂过,心中不由的一阵一阵的惊然。那脸色苍白,已近乎毫无生气,这一次直接昏倒,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或许,因为她,他的病早已严重如斯了……
                          看着他沉静的睡容,她怎么也无法相信,一个平日里叱咤风云,指点江山,霸气凌厉如斯的人,竟会是如此的脆弱,奄奄一息。
                          她忽然感到心中痛楚如斯,逼得她不由得凝滞了呼吸,暗暗攥紧衣袂。
                          他不会有事的……她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他也会死……
                          他不会死……不会死的……
                          若是,若是他因了她而死……她蓦然闭眼,有泪意盈睫,却终是不曾落下。
                          满室寂然,竟似是连空气也早已凝滞。
                          “怎么样?”看着老者收回的手,绯衣女子轻轻开口,语意微颤。
                          “楼主的病本就不轻,再加上上次运功,强逼毒素,虽说侵蚀的大部分是记忆,但这‘绝尘散’着实厉害,亦伤及了五内,所以导致了病情的突然恶化,一发而不可收拾。”玄衣老者淡淡叹息,略略带些沉重。
                          “这……可有治法?”阿靖略一沉吟,便又开口问道。
                          “普通药茶怕是抵不过了……若是……若是……”墨大夫小心斟酌着,却终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若是能采到龙舌,或许还能缓一缓这病症。”
                          绯衣女子的眸中闪过一丝精芒,似是决定了什么,她轻启朱唇:“若我现下便去洞庭采药,十天之内,墨大夫可否保楼主平安?”
                          “若是靖姑娘可十日内取回龙舌,老夫有把握保楼主无事。”老者淡然而坚定道。
                          在旁默然了许久的碧落护法望向红尘一眼,单膝点地:“楼中事务沉重,靖姑娘,还是让属下去罢。”
                          “不必。”绯衣女子绝然开口,“我已去过一次,必然比你熟悉君山地形,楼中此时事务繁多,你留下来配合南楚一并处理了便是。我自当快去快回。‘
                          碧落应声抬头,讶然地在绯衣女子的眸中捕捉到一丝决绝的光芒,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起身。
                          她……也是爱着楼主的罢?如同他爱她一般,竟是不惜为他再度冒险,去闯那君山十二天堑……曾经的猜忌曾经的隔阂,如今,都是可以放下的罢?
                          他蓦然便叹息了一声,再无言语。
                          “这十日里,全楼戒丵严,若是有外人胆敢擅自靠近白楼,一律只杀不留!”冷冷的话语带着浓重的杀气,似是能冰封满室。
                          绯衣女子扬鞭而去,面纱在风中微微扬起,在寂夜中带着些许迷离,暗影如翳。
                          听雪楼,也已不似平常般平静了……
                          秋风萧瑟,又有谁知,是怎样一个凉秋……


                    13楼2011-06-19 12:21
                    回复
                      绯衣女子血薇轻动,冷然不语,她并不想在此耗费太多时间,只打算看准了时机,制住秋护玉,便可以脱身了。
                      “在下仍备薄礼一份,便是这洞庭仅有的珍宝----灵药龙舌。不知靖姑娘可有意取之?”玄衣男子似是看出了她眼底的冷意,兀自攥紧了左手,面上却执意带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是么?她的眸子略冷了冷,有杀意弥漫在眸中,以此胁迫,倒也不失为上策,这龙舌乃是她必得之物,任谁也不能拿去,纵是踏足龙潭虎穴,她也要去取了回来!
                      有诈,又如何?她倒要看看,这秋护玉,究竟有什丵么花招可用!
                      “好。”绯衣女子淡淡开口,迅速平定下来的眸子中再看不出一丝波动。
                      “那便请吧。”秋护玉微微一笑,那笑中确有几分苦涩的味道,掉转马头,扬鞭向前方而去。
                      绯衣女子策马随行,眸中光芒复杂莫测。那个人说的……不错……当初,救了他……究竟……是个祸患。
                      人影消失在密林之中,枝上惟余下月华如洗,淡若青芒。
                      鱼枯:
                      洛阳城外,听雪楼分坛
                      着暗色团龙密纹玄端的男子手持那细长之物,看着越来越多的听雪楼子弟,左袖骤然挥开,只见几十枚梅花状暗器映着淡淡的月色,向那些少年杀手们飞去,恍若几十道银芒自袖中飞出,竟是避无可避。为首的十几个子弟惨叫着倒了下去,叫声凄厉兀自不绝。
                      一面发出暗器,一面用那一管细长之物抵挡着楼中子弟的攻势,紫衣公子的面上带上了些许的不豫之色,若是如此拖下去,定然不是个办法!
                      只是……为什么听雪楼的救援人马还不到?石鹏飞的计划,究竟有没有成功!
                      心中愈来愈急躁,他微一失神,那楼中子弟的刀剑竟在他的右臂上斜斜划过,生生刺伤了他!
                      梅子苏眼中冷芒暴起,他扬起那一管武器,便要照着那玄裳少年的天灵盖狠狠砸下!
                      “慢!”有青色的古旧剑光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清冷的剑势古朴而沉寂,恍若回雪流风。而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红衫女子,玩弄着手上的璎珞,看着这二人,默然不语。
                      鱼肠古剑,灼灼青芒。
                      梅子苏的身形蓦然顿住,手中的细长之物借着剑光映了出来,竟是一管梅枝细笛。锦衣男子微微苦笑了起来,带着几分了然的意味:“江兄,如今,我们也有多年不比试武艺了罢?”
                      “楼主一向派最合适的人做最合适之事。”青衫男子不着痕迹地隔开玉笛,语气里透着对那人的敬佩之意,疏朗轻狂的笑容早已不复在他的面上,取而代之的,是掩之不去的落寞。
                      他早已不再是那个江南第一才子江楚歌,如今的他,是听雪楼大护法碧落。
                      梅子苏闻言,俊朗的面容上带出一分冷冷的气息,盯着面前的旧友,目光中有几许挣扎复杂的意味。
                      沉默良久,他举笛扫出一片银芒,在寂夜里熠熠如辉,向碧落刺去。
                      “来得好!”青衫男子微微一笑,鱼肠古剑转手扬起,青芒温和如许。
                      银芒青辉交错融合,华美而绚丽,带着跨越千年的寂然叹息与悠扬,如霜华晨晖,细若纤针万毫,凝滞着曾经的种种。
                      曾经的知交曾经的好友曾经的笑谈风雨曾经的亲如兄弟,终抵不过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楼中的子弟似是早已被勒令不得插手,而那一袭红衣竟也只是攥着手中的璎珞,神色中带着些许叹息。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自那个叫做小妗的女子死去之后,他便,再也不是那个疏朗轻狂,风流成性的江楚歌了罢……
                      那样的离别,于他,早已是真正的永远……
                      而毕竟是从前相熟之人,彼此的招数也都早已烂熟于心,江楚歌手腕轻转,格挡住了梅子苏的几枚暗器,鱼肠剑光芒流转,有回雪流风之美。
                      锦衣公子面色不虞,玉笛只及挡住鱼肠剑势,银芒如许,而方才右臂的伤势竟成了致命之处,高手对决,稍有差错,便会伤及性命。
                      看着梅子苏败势略显,碧落薄似剑身的双唇微微勾起一丝久违的笑容,鱼肠剑剑势愈来愈紧,逼得那锦衣公子手忙脚错,步法微微一滞,便被刺伤了右腕筋脉,他正待横剑上前,却见眼前一道银芒闪过,宛若灵蛇出洞,直向他面门打来!
                      楚歌向后一仰,鱼肠便反手刺向那银芒,不料竟被牵制住剑身,对方似是极会巧用内力,竟令他再难脱开身去。而另一条银链竟亦接踵而至,却不是缠向碧落的剑身,而是绕在那梅子苏的腰上,轻轻一带,那梅子苏竟也配合默契,双足点地,便脱了身。
                      江楚歌方才看清那来者竟是一身形瘦削的女子,墨翠色的窄身紧袖长裙更显的身形清瘦,在银链的清芒下看得分明清楚,眉眼修长平淡,并无任何挑眼之处,却让人生生感到一种清冷逼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红尘似是一惊,甩出手上的璎珞飞身上前,那女子见红尘插手,便松了鱼肠剑,虚晃一鞭,闪过那红衣女子的璎珞,银链轻收,拽起那梅子苏,便向远处掠去,来去竟是悄无声息,恍惚似鬼魅轻行。楼中子弟还欲追出去,却被碧落抬手拦下。
                      然而久行江湖的二人都很清楚,那是一种极特别的轻功,特别到两百多年前便早已失传……
                      而那个女子……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居然……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月华如练,天淡银河垂地,惟留树影婆娑,暗如翳翳。
                      


                      17楼2011-06-19 12:23
                      回复
                        绯衣女子清冷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沉思之意,抬眼看向那绝壁,怒意凝结的眸中,掩上了些许权衡的意味。
                        若是……若是强行翻过绝壁,自不是不可能,只是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十日之内,定是再难赶回去的……
                        而若是原路返回,从另一侧上山,道路自会平坦一些,只需闯过十二道天堑即可……她的余光轻轻瞟向那一侧,树影婆娑,却已有黑衣人埋伏其中,若是与之相拼,耗费了体力,便是再难上那绝顶了……
                        秋护玉定然是已经算计布置了许久的……只是如今,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
                        略一沉吟,她跃下马背,右足轻点,提起真气,消失在了那夜色苍茫之中。玄衣男子看着她轻捷秀丽的背影,目光竟是复杂如斯。
                        许久,他扬鞭打马,泄恨般扬镳而去,玄色的身影在暗夜里逐渐消失。
                        月淡翻输昨夜皎,风凉趁作后时秋
                        不妨风雨了重阳
                        白衣公子纤长的手指轻轻取开桌前的文牒,看向一旁跪着的二位护法,微微蹙眉,却并无分毫不悦之意,眸中的淡漠恍惚似不曾变过,若星沉大海般,不起一丝波澜。
                        “人……没有带回来?”平静的语气中几乎透着些许笑意,沉静莫测。
                        “回楼主,属下失职,不曾带回梅子苏。”碧落闻言,垂首静静道,似是丝毫不介意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我听闻,碧落护法与梅子苏是故交?”听雪楼主眼中笑意更深,却隐有犀利的锋芒掠过,淡淡看着那青衫男子。
                        “是。”
                        红衣女子闻言急忙抬头,轻声道:“楼主,碧落护法本已挑伤梅子苏,却因有一神秘女子出现,救走了梅子苏,并非……”
                        萧忆情看着这二人,微微咳嗽着,唇角带起一丝莫测的笑容,淡漠的眸中隐约有精芒暗敛:“红尘护法,你到岚雪阁处查出那女子究竟何方神圣,不必派人去与她交涉,只要知道她的行踪便是了。”
                        “是!”红尘领命起身。
                        “下去罢。”白衣公子似是疲倦般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红衣女子看了身旁的同僚一眼,几番欲言,却终是行礼告退。
                        青衫男子依旧沉默着,一语不发,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干系。
                        “咳咳……”萧忆情解下左腕上的淡蓝色的手巾,拭着额上细密的汗珠:“近来……天道盟在江南的活动日益频繁,你对于江南地形较为熟络,过几日便去仔细调查一番,切莫打草惊蛇。”他的语气顿了顿:“至于梅子苏之事,我让南楚与红尘护法打理便是,你也不必太上心了。”
                        碧落闻言,蓦然抬头,有惊怒一闪而过,却似又想起了什么终是领命不语:“是。”
                        萧忆情淡淡看着他,对方的神色举止尽收眼底,却仍只是微微笑了笑:“不过……这几日你就先留在楼中,与南楚打理这边的事务,待我回来后,再去不迟。”
                        “楼主,可是要出门?”青衫男子一惊,脱口问道,诧然与不解迅速浮上双眸。
                        他的病……不是已经危在旦夕了么……怎么还……
                        白衣公子缓缓从榻上起身,眸中已不复方才的淡漠平静:“阿靖去洞庭已有三日,我担心她独身一人,会有危险。毕竟……咳咳……毕竟风雨是我们的死敌……”
                        看着白衣公子寂然削瘦的身形,碧落忽然有些淡淡的叹息。
                        若是失忆之前……他又怎会,如此坦诚地说出自己的心事……那样凌厉霸气,重权嗜杀的一个人,又怎会……如此轻易地说出自己的担忧?
                        就诚如那个绯衣女子,他本以为,她不过追寻力量,而如今,他知道,他错了。
                        他们,都并非太上忘情。
                        而曾经的骄傲曾经的痛苦曾经的无奈羁绊住了他们,在他们之间,隔起了厚厚的屏障,终其一生,都再难走进对方的心中。
                        然而如今楼主的失忆,于他们来说,或许,便是放下了曾经的隔阂牵绊,重新的开始。
                        或许,亦会是一个不同的结局。
                        青衫男子微微笑了笑,眼眸中,释然如许。
                        


                        19楼2011-06-19 12:24
                        回复
                          三日后,洞庭;
                          岳阳楼的风景,是极美的。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青色的湖水恍若朦胧的轻纱,烟罗淡拢,潋滟生波。
                          而那青山绿水之间,却是一片淡淡的肃杀之意,迷蒙如雾,却似是冷彻人心。
                          有一队人马绝尘而至,由远及近,扬起大片的尘土,迷蒙间竟再看不真切。
                          为首的是一袭白衣,虽则看似瘦削病弱,清俊的面庞上却并无分毫倦然之意,淡漠迷离的眸子沉静似古井无波,带着隐隐的光芒,虽已干了几日的行程,那白衫却不染纤尘,清冷如雪。
                          那白衣公子眼眸中光芒淡漠如许,却在看到疾驰而来的翩翩两骑时,精芒大现,略蹙了蹙眉。
                          那一袭绯衣伏在马上,似是虚弱重伤至极,而她身后的玄衣人,竟是片刻不离的护着她,以防她摔落马背。
                          他忽然便感觉到一阵窒息,似乎这一幕,早已熟悉如斯。【雾雨轻挠美人背上丝竹罗衣舞纷飞……大囧】
                          而那绯衣女子却在看见他时勒住马头,挣扎着下马,步履虚浮,竟微有些踉跄之意。
                          她显然……是受了重伤那一袭绯衣,几乎成了血红色。
                          他忽然感到一阵无可抑制的痛楚,带着淡淡的心疼,无奈,逼得他心肺间,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他下意识地勒住马头,在离她还有三丈远的地方注视着她,目光凝定,却恍惚如昨,如斯熟悉。
                          “雷楚云,既然楼主已经来了,你就……先走罢。”看着他淡淡的甚至没有一丝波动的眸子,她蓦然轻声道,语中带着淡淡的颤意。
                          雷楚云?
                          他只觉心头有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再不能呼吸,窒息的感觉夹着一丝一丝的心痛,从心底漫过。
                          似乎……似乎有人用丝线束住了心肺,渐次拉紧,生生撕扯开来,痛若蚀骨。
                          那黑衣男子的目光,几乎如野兽一般,窥视着自己要噬咬的人。
                          他……是恨着自己的罢?
                          曾在紫陌呈上来的文牒中不止一次地看到“秋护玉”这个名字,而当他忆起那个人,两个名字轻轻重合时,他却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他知道,是她……放走了他,甚至……不惜与自己争执……
                          微微咳嗽了起来,空洞而清浅的咳声带着些许涩意,暗红的血迹漫过掩住口的指间,狰狞可怖,胸肺间的血腥气浓一阵淡一阵,激的他心头微颤,痛楚如斯。
                          ……
                          “秋老大,多谢。”那个时候,他脱口而出的,竟是道谢。
                          而那黑衣男子不过是冷冷大笑,扬鞭打马而去:“萧忆情,你也有谢我的一日么?”
                          而后来的事,是他再也不愿回想的,那样的痛苦,无奈。
                          他忘不却她沉默而凌厉的眼神,诚如她一直记恨着他令她当众下跪。
                          他们,都是如斯骄傲,骄傲的不惜伤人伤己。
                          勉尽气力,强自忍下心头浓重的血腥气,他纵身下马,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那一瞬间她的眼神痛苦而倔强,而那白衣公子看她的眸光却是沉默而专注的。
                          拂之不去的熟悉感再一次萦绕心间,她看着他,几欲启唇,却终是淡淡道:“这劳什子听说能治病,我便取了些来,要不要,随你。”
                          听雪楼主在那一瞬间凝滞了身形,那样沉默的表情,寂落如死。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定要这样说……为什么她一定要激的他痛楚如斯……
                          他的脸色似乎再也忍不住一般无可抑制的苍白了起来,不由得微微俯身,重重咳嗽了起来,暗红的血迹漫过指间,淅淅沥沥,看的那绯衣女子心头一惊。
                          如今……也有六七日了罢……为了找她,他竟是分毫不顾及他的身体……
                          忽然便感到有涩然的意味涌过心间,无论是当年还是如今,无论是失忆与否……他都是如此的不信任她……
                          他那样的人……从来都不会真正信任一个人的……无论如何……
                          心下微微一颤,兼之伤势反复,她脚下步子虚浮,竟是踉跄了几步。
                          而身旁忽然有剑光闪过,急遽刺向那白衣公子,出手凌厉狠辣直逼萧忆情心口!
                          听雪楼主蓦然一惊,夕影自袖中滑落至手上,却再抵不住胸肺间的痛楚,咳嗽着痉挛下身去,再顾不及那举剑刺来的玄衣男子。
                          夕影的清光如血一般弥散开来,却似无力般渐渐消逝。
                          秋护玉眸中闪过一丝喜意,更加了几分力道于那剑上,清冷而弥漫着杀意的剑光耀着刺眼的银芒,狠狠刺入对方的肩胛之中,却在看清来人时,怔怔然停住了手中的剑势。
                          绯衣女子的左肩上血流如注,浸湿了那一袭绯衣,殷殷如大朵的红梅盛绽。
                          萧忆情在那一瞬间早已做好了竭力一击的准备,却在弯下腰时惊诧的看见那一袭绯衣挡在自己面前,步履虚浮踉跄,似是早已重伤如许。
                          迅速点了女子周身几处大穴,他咳嗽着冷冷叱道:“你不要命了!咳咳……明明早已重伤在身,却还要去挡那一剑!咳咳……咳咳……”那一瞬间,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听雪楼主,语意中竟带着恐惧与震惊如斯!
                          稍稍恢复的心神在一刹那间为怒意所敛,忍下顽疾,他右手轻挥,夕影的青芒带着轻轻的低吟,寂然清冷的光芒如水,带着几分慵懒与甜意,冷冷划向秋护玉。
                          明知不敌,风雨组织的首领依然横剑上前,却被那凌厉的刀意激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喉头一甜,恍惚竟有血腥的气息弥漫
                          他知道,他的五脏六腑,都已被震伤了不少。
                          再不恋战,他虚晃一招,纵身向山上而去。
                          然而听雪楼主的眸中却闪过一丝微弱的笑意,看着秋护玉轻骑绝尘而去,低下头望了一眼怀中重伤的绯衣女子,深深的目光似是看不到底。
                          她面色苍白,惨然而毫无血色,却兀自咬紧牙关,胸口微微起伏,不让自己呕出血来。
                          萧忆情看着她,忽然轻轻抬起左手,疾点她周身大穴,逼得她一口血涌出,竟浸湿了他胸前一尘不染的白衣,诡异而寂冷。
                          “你……”她蓦地一震,想要说什么,却终是气力不支,昏了过去。
                          白衣公子静静地望着她,眼神中有郁结成铁一般深冷的复杂。
                          一世老添非我独,百端忧集谁有分。
                          


                          20楼2011-06-19 12:24
                          回复
                            树欲静兮风不止
                            初入夜时,疏星如点,浸在夜色中,苍茫清冷,耀着淡漠的光芒,居高临下地看着整个人世,滚滚红尘。
                            其实,在这些星辰看来,纵然是整个江湖,整个人世,亦不过昙花一现。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身着暗紫色团龙密纹锦衣长衫的男子立在窗前,静冷的看着遥远天际,脑中忽然,便生出这些念头来,不禁长叹了一声。
                            转过身来,看着身后关切地看着他的玄裳男子,默然许久,方才开口道:“你……决定了?”
                            “一切,按我方才虽说的计划进行。”玄裳人的眼神波澜微起,声线却是平静如斯:“其余之事,我会放手让楠明去做。”
                            梅子苏望向他暗色的眼眸,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来,却终是转首看向别处:“好。”
                            左手不由自主的攥紧成拳,他轻轻闭眼,平定了激烈的心绪,开门之前,他蓦然回首,直直看入他的双眸:“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和你一样,”石鹏飞唇角带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在他原本豪放的面庞上一带而过,快到几乎让人以为是自己眼错不见。
                            梅子苏再也不愿多说什么,转身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想了这么多年的事……如今……就要实现了……不是么……
                            他赔上了那么多……安定的生活……愉悦的笑容……恬淡的眸光……还有……愔儿……
                            她是再也不会原谅他的……他知道……
                            那样冷冽骄傲的女子,又如何容得他……这般对她……
                            夜色如水,平和安静,而他却只觉心中百味杂陈,竟是带着一丝淡淡的涩意。
                            若是……若是那个绯衣女子知晓他如今的所为,恐怕……一定也会像杀了青羽一样杀了他罢?
                            往事已如幻梦,觉今是而昨非。
                            梦非这个名字,果然起得不错,一语成谶。
                            “梅公子?”一把清凌凌而又不失甜美可爱的声音响在了耳边,他愕然回首,却看见一个年方十岁的女孩,站在阶上,看着他,眼中却带着一丝镇定平静,恍惚如一个看尽沧桑的成年人。
                            那是鹏飞的女儿,石明烟。
                            女孩儿身着一袭嫩芽黄软绢绣花鸟大袖衫子,清纯可爱,澄澈的眼眸黑白分明:“这么晚了,梅公子却前来府中,想必,是有要事了?”
                            “没有什么要事。”子苏勉强一笑,却惊讶于女孩儿的成熟冷静,不由地掩饰道:“不过闲下来讨杯茶吃。”
                            “是么?”明烟微微一笑,天真清纯的眸中染上丝丝缕缕的疑色:“爹爹房中,似乎很少备下茶叶,梅公子要诓我么?”
                            见对方怔然不语,嫩芽浅黄衫子女孩儿笑得益发纯真,却看得他心下一冷:“再有一两月,入了冬,便是要下雪了罢?”
                            “……雪下得太大了……是不是……该扫一扫了呢……”
                            “只怕,是根本无力再扫罢……”
                            身着暗紫色团龙密纹玄端的男子怔怔看着女孩儿活泼轻盈的身影,眸中,蓦地便涌出了一阵复杂与惘然。
                            那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却有着成年人,都无法匹及的心智……
                            她这样的年纪,本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她本应是一个真真正正纯真清凌的女孩儿……却生生的毁在了这个江湖中……
                            江湖永远不缺少纯净的心灵的投入,也同样用鲜血染红了所有的纯净。
                            她不过是一个牺牲品罢了。
                            褚色披风的年轻男子从自己身旁健步走过,步履稳妥,当是练了不少功夫。
                            那是……那个叫叶楠明的男子罢?也是个人才,只可惜……早已失聪……
                            他曾见石鹏飞一脸惋惜地看着这个少年,叹息若非他失聪,也不枉为一代剑客了。
                            那个少年眼眸深处……他曾经瞥见过,渐冷如寒冰玄铁。
                            彼时他只想仰天长笑,这个江湖,如一片覆了雪的荒原,掩去了多少人的热血。
                            英雄的长剑和美人的柔情……都不过是传说。
                            夜寂如死,他长叹一声,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楼宇难归风孰借,山河普照影差完。


                            21楼2011-06-19 12:2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