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的时候我开始在心底描绘自己未来的学校
它应该有宽广的校园 成片的草坪 漂亮的女生和白发的先生
应该有深不可测的图书馆
应该有用单车载着女孩子的男孩子
应该有腼腆又朦胧的情事
可是这里没有 这里统统没有
学校不大 一眼就能望尽
这里有的是许多美丽逼人的女孩和帅气逼人的男孩
可是女孩和男孩之间的故事一点也不浪漫朦胧
他们用接近光速的速度恋爱 又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分手
他们的爱情简单而直接 他们的情事清晰又平淡
我站在旁边很迷惘的看 看到后面也习以为常了
只是有时候会问自己 这真的是我一直憧憬的校园吗
只是希望 很单纯的希望
会有一个很腼腆的少年骑着单车等一个姗姗来迟的女孩
就像他曾说过的
那个我曾经那么迷恋的男孩
曾说过的
学校不大 好像说过了吧
本来是金灿灿的校门只剩下斑驳的棕影
进去 铺天盖地的梧桐
墨绿中带些许翡翠色着实养眼
然后在九月初秋的微风中
在那个很年轻很年轻的下午
遇到了
-你也是这班的？
-恩。
阳光透过梧桐的罅隙撒在他脸上
阿 他真好看
黑密的头发在暖黄的阳光中眨着碎金一样的光芒
浅淡的笑意像清晨的空气 湿湿的 有着薄荷一样的清洁
脸白白的很干净 比女孩还要漂亮
我眯着眼注视着眼前的男孩
他的瞳孔 总让我有种错觉
那是深蓝色的 比湖泊还要深
保有一点点遥远的惆怅 颇具隐士的风采 仿佛从绿草苍苍的年代走来
你懂么
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但我更知道我是欢喜他的
有时候我喜欢回头
偷偷望着他的背影
体会着这小小的甜蜜和慌乱
胸腔似乎要被炸裂一样
林荫道两旁的梧桐油绿着叶子
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的罅隙流泻下来
落了一地光斑 破碎的 晃动的
他就在这铺陈得满眼的浓绿背景下 走远 走远
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幸福
然后 然后 然后
我以为可以一直这样 这样偷偷抿着嘴享受小女生的喜悦
我不是没有表示过心意
事情就是这样
我向他表白 其实有点儿喜欢他
他也向我说好啊
这些 都是真的 却只被当成玩笑
我们就是这样怯懦 就是这样小心 再无机会澄清
然后 然后 然后
他就遇到了那个所谓的心仪的女孩
女孩成绩一般 但长得很漂亮
我很早就发现了女孩对他的欢喜
知道消息时我漠然地看着天
天上没有一朵云 只有碧空如洗的蓝
蓝得让人没有理由悲伤
当所有人都说他们如何般配时
我突然很想 很想哭
在一个寒风凛冽的日子哭
让大风把泪痕吹至皴裂
这件事情并不是今天才得知的
当时我称不上多么难过 还自以为会平静过去
原来我是如此后知后觉 多么迟钝
我迟钝成这样了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这样难过 难过
这一切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包括那个男孩 那个我欢喜的男孩
每个少年都会死去,在他们成长之日起
- [ 你好,生锈的青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