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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争霸》(台译《星海争霸》)英文名称为StarCraft,是由暴雪公司于1998年正式发行的一款即时战略类游戏,主设计师为James Phinney 和Chris Metzen,由Shane Dibiri担纲策划。《星际争霸》设置在一个科幻的故事背景里,围绕三个假想的银河种族展开,它们是:Protoss(一个纯精神、纯能量的种族),Zerg(一个纯肉体、纯生物的种族)和Terran(原版中来自地球的流放试验品——罪犯,资料片中UED为地球的人类殖民者)。这款游戏最初在Windows平台发布,后被移植到Macintosh和任天堂64平台。2010年7月27日《星际争霸Ⅱ》发售。


1楼2011-08-03 18:28回复
     几千万年前,有个科技极为发达的种族赛而那加(Xel'Naga)在宇宙中流浪,他们在所到达的星球造新的生命,他们试着创造出纯粹的生物形体,其中最成功的作品就是神族(protoss)和虫族(zerg)。但野心使得神族和虫族陷入大规模的战争中而无法自拔。赛而那加给了虫族同化寄生主的本领,结果虫族却最终毁灭了赛而那加。在这些种族的的战斗中,哈斯(Khas)取得了暂时的统一,他们以银河低等种族的保护者自居,但他们始终害怕神族和虫族的挑战。在虫族开始将目标转向神族的时候,人(Terran)族加入了战争。人族是来自地球的流浪者。在地球第三次世界大战后,地球出现了联合政府,控制了大部分人口。然而地球联合政府却是个专制而恐怖的政府,他们摧毁宗教及不同的语言,并将异己流放到星际中,这就是人族的由来。被流放的地球人从冷冻睡眠后醒来,发现自己正遭到异星力量的威胁,只有选择战斗。虫族为了霸占整个星系,也将目标放在拥有智慧潜力的人族身上。


    2楼2011-08-03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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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秒速5厘米


      3楼2011-08-03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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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好像雪一样呢!”明里这样说道。
        那是十七年前,我们刚刚成为小学六年级学生时候的事。我们两个人背着双背带书包,走在放学后的林荫小路上。春季,道路两旁开满了数也数不清的樱树,漫天的樱色花瓣无声飘落,地面也全都被樱花覆盖染成一片淡淡的白色。温暖的天气,天空好似被蓝色的水彩浸透过一样显得清澈而空灵。虽然不远处便是新干线与小田高速路,但那边的喧嚣却完全传不到我们的所在,围绕在我们身边的只有报春鸟儿那优美的鸣叫。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之外便再没有任何人。
        那是好似图画一样的春季瞬间。
        是的,至少在我的记忆之中,对那一天的回忆好似画面一样。或者说是像电影一样。每当我回忆起以前事情的时候,我都会把那个时候的我们两个人单独拿出来,仔细品位一番。当时只有十一岁的少年以及与少年身高相差无几的十一岁少女。两个人的背影被完全包容在那充满光明的世界之中。画面中的二人,永远都是那样的背影。而且总是少女先一步向前跑去。直到现在我依然无法忘记在那一瞬间少年心中激荡起来的寂寞,即便在已经长大成人的今天仍然能够感觉到一丝悲寂。
        就是在那时,站在漫天飘落的樱花之中,明里说樱花好似飞雪一样。
        但是我却并不那么想。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樱花就是樱花,雪就是雪。
        “看,好像雪一样呢!”
        “哎,是吗?也许是吧……”
        “嗯……好吧。”明里淡淡地说道,然后快步向前跑了两步之后转过身来。明里栗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出华丽的光芒,接着说出了更加让我迷惑的话语。
        “那,你知道秒速五厘米吗?”
        “哎?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至少你自己也要思考一下吧,贵树。
        可是即便她这么说我依然找不到任何答案,于是只好坦白说实在不知道。
        “是樱花飘落的速度哟。秒速五厘米。”
        秒速五厘米。真是不可思议的话语,我真心地感慨道:“嗯……明里知道的还满多的嘛。
        呵呵,明里似乎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还有好多呢。雨的速度是秒速五米,云是秒速一厘米。”
        “云?是说天上的云吗?”
        “天上的云。”
        “云也会掉落下来吗?云不是在天上浮着的吗?”
        “云也是会落下来的呀。不是浮着的。云是很多小雨滴的**体,因为云太大了而且又在很高很远的空中,所以看起来好像是浮着的一样。云滴是在渐渐下落的并且在下落的过程中逐渐变大,最后成为雨或者雪降落到地面上。”
        “……嗯?”我不由得感慨着向天空望去,接着便看到满天的樱花。看似平凡的事情由明里那可爱的少女声音说出来之后,对我来说竟然成为了宇宙真理。秒速五厘米。
        “……嗯?”明里忽然重复了一次我的话,然后继续跑到前面去了。
        “啊,等等我,明里!”我慌忙从后面追了上去。
        X X X X X
        那个时候,在放学的路上互相交换从书中或者电视之中得到的在当时的我们看来非常重要的知识——比如说花瓣飘落的速度、宇宙的年龄、还有银的熔点什么的——是我和明里最常做的一件事情,渐渐成为了习愤。我们两个好似准备冬眠的松鼠在拼命收集食物一样,或者说像准备远洋的航海家牢记星座的位置一样,努力积攒着散落在世界之中的各种各样的知识。当时的我们很认真地把这些知识当作未来人生中所必须的东西而努力地记着。
        是的,那个时候的我和明里,真的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不但知道每个季节星座的位置,还知道木星从哪个位置哪个时间才能够看到。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地球为什么有季节的变换,尼安德特人灭绝的时期,甚至寒武纪中捎失的物种的名字我们都知道。我们憧憬一切与我们相隔遥远的东西。虽然那些东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基本都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是我依然记得,当年的自己清楚地知道这些事情。


        4楼2011-08-03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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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里一定也在新的地方、新的学校里过着同样忙碌的日子吧。希望她能够在那样的生活之中逐渐忘记我的事情。
          我也应该忘记她,我和明里都是有过转学经验的人,所以应该学会遗忘。
          接着就在夏天的炎热逐渐开始的时候,我收到了明里的来信。
          当我在公寓的公共邮箱之中发现那封薄薄的粉色信封,知道它是明里的来信的时候,在感到欣喜之前却先感觉到更多的困惑。为什么现在才给我来信,我想道。在这半年间,我明明拼命地使自己适应在没有明里的世界之中生活。可是现在却收到了她的来信—失去明里的寂寞感,再次向我袭来。
          是的。结果,我越是想要忘记明里,却对明里越发思念起来。我越是结交很多的朋友,越是发觉到明里对于我来说的重要性。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复地、无数次地阅读着明里的来信。即便在上课时也悄悄地把她的信夹在教科书中偷偷地看着。反复的阅读,甚至能够背下其中的每一个句子。
          “远野贵树君”——明里的信是以这样的敬语开始的。令人怀念,明里那整齐的笔迹。
          “好久没有联系了,你还好吗?我这边的夏天虽然也很热,但是和东京比起来就要好得多了。不过现在说起来,我还是更加喜欢东京那炎热的夏天。那好似热得要融化掉的柏油路,炽热阳光下的高层大楼,还有百货公司与地下铁站里的冷气空调。”
          好像在很有大人样的文章之中画上了小小的图画一样(太阳、蝉还有大楼什么的),我不由得想象起还是少女的明里渐渐成为大人的样子。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近况的简短来信。搭乘公车去公立中学念书,为了锻炼身体血加人了篮球部,出人意料地剪短头发露出了耳朵。在她的信中并没有提起因为与我的分别而感到寂寞,而且从信中所提到的事情也能够看出她对新生活也渐渐地适应下来。但是,我却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明里想要与我见面,想要与我聊天的寂寞心情。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便不会给我写这封信了。因为,我也有和她几乎一样的感觉。
          从那之后,我和明里以每月一封的频率互相通信。有了与明里的书信往来,我明显感觉到生活更加快乐了。比如说无聊的课程,现在我终于能够很清楚地告诉自己那很无聊了。而且自从和明里分别之后所参加的辛苦的足球训练,以及前辈们过分的要求,还有很多痛苦的事情,现在也都可以坦白地认识到那些痛苦。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我越是这样想越是发现这些痛苦的事情反倒更加容易去面对了。我们虽然没有在写给对方的信中发泄对这些日常生活的不满与牢骚,但是知道在这个世界之中有另外一个人能够理解自己,使我们都变得更加坚强起来。
          就这样,中学一年级的夏天过去,秋天过去,冬天来临了。我十三岁,这几个月来身高增长了七厘米,体格也比以前健壮,不那么容易感冒了。
          我能够感觉到自己和世界的距离,正在逐渐贴近。明里应该也已经十三岁了。我时常望着身着学院制服的女同学,想象着明里现在的样子,她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呢。那时明里的来信之中还像小学时候一样写道,想和我一起去看樱花。信中说,在她家的附近,有一棵很大的樱花树。“春天的时候,树上的花瓣大概也会以秒速五厘米的速度向地面飘落吧。”
          在升入三年级的时候,我决定转学。
          春假时搬家,目的地是九州的鹿儿岛县,据说是距离九州本岛很遥远的一个小岛。
          从羽田机场起飞大约要经过两小时左右的路程。我当时认为那里也许就是这个世界的尽头。但是那个时候的我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的变迁,所以完全没有感觉到过多的困惑。问题只是与明里之间的距离。虽然自从升人中学之后我们两人就完全没有过联系,但是仔细想来实际上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并不算太远。明里所在的北关东小镇和我所住的东京小区,乘坐电车的话应该只有三小时左右的车程。我们完全可能在星期六的
          时候见一面。但是,在这之前我却一次都没有考虑过从这里到明里所在的小镇见面的可行性。
          


          7楼2011-08-03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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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在写给明里的信中写到,在搬家前希望能够再见一面。并且在信中写了对地点和时间的一些提议。明里很快便给我回信了。因为我们都面临期末考试,我还要进行搬家的准备,明里也需要参加社团的活动,所以我们两个人都方便的时间就是学期期末放学后的晚上。我查了一下列车时刻表,于是决定在那天晚上的七点钟在明里家附近的车站见面。那样的话,我在放学后推掉足球部的活动直接出发,时间应该来得及,和明里能够在一起见面两小时左右,之后再乘末班车回到东京都的家中。总之能够在当天便返回家里的话,家人便不会有什么意见了。小田急线和崎京线,接着是宇都宫线和两毛线,虽然需要进行多次换乘,但只是乘坐普通电车的话,来回的车票只要三千五百日元便足够了。虽然这对当时的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是与能够和明里见面相比,这些钱实在是不算什么。
            距离我们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三周,我在这段时间内给明里写了很长的一封信。这是我从出生以来第一次写这么长的东西,大概这就是情书吧。我所憧憬的未来,我喜欢的书和音乐,还有,明里对于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虽然那也许只是幼稚而且拙劣的感情表现—总之都毫无掩饰地写在了其中。虽然具体的内容现在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但是至少写了八张信纸。当时的我想,如果这封信被明里读过的话,我在鹿儿岛的生活即使再艰苦也能很好地坚持下来。这是我想让明里知道的,当时我的片段。
            在给明里写那封长信的日子里,有好几晚都在梦中见到了明里。
            在梦中,我变成了一只灵巧的小鸟。穿梭于被电线覆盖着的都市夜空,拍打着翅膀高高地盘旋在大楼之上。以比自己在操场上奔跑的速度还快几百倍的速度,向着这个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人的身边飞去。在鸟儿那小小的体内,充斥着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快感,渐渐地向高空飞去。都市之中密集的灯光好似星星一样闪烁着,列车的灯线好似都市的脉搏一样跳动着。很快,我的身体穿越云霄,冲过洒满皎洁月光的云海。月亮散发着通透的蓝色光芒照耀在云峰之上,简直好似在其他星球上一样。那种获得通往自己希望之地的力量的喜悦,使自己覆盖着羽毛的身体激动地颤抖起来。
            只一转眼上天便接近了自己的目的地,找欣喜地降落下去,远远眺望起她所居住的这片土地。一望无尽的田园,人们居住着的屋舍,茂密的森林之中穿过一条光线,是电车。我一定就是坐在那辆电车之上。接着,我的目光看到了在车站上独自等待着电车到来的她的身影。剪了短发露出耳朵的少女,一个人坐在站台的长椅上,在她的身旁伫立着一棵巨大的樱花树。
            虽然樱花还没有开放,但是我依然能够从那坚硬的树皮之中感觉到春天的艳丽气息。忽然少女感觉到我的存在,抬头向天空望去。很快我们就会见面了,很快—


            8楼2011-08-03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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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明里约定好见面的当天,从早上开始便一直下着雨。天空好象被湿谁滚的灰色盖子盖住了一样,细密而寒冷的雨滴不停地从空中落下。即将来临的春季似乎改变主意而回去了,周围依旧充斥着寒冬的气息。我在校服外面套上了一件深茶色的厚呢子外套,将写给明里的信收到书包的最深处然后向学校走去。因为按照计划回到家的时候应该是深夜了,于是我给家人留下字条说晚上要回来得晚一些,请家里人不要担心。家里人并不知道我和明里的事情,所以即便把我要去和明里见面的事情事先和他们说了,他们也不会答应,索性不告诉他们好了。
              那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的风景,完全无法静下心来上课。老师所讲的内容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脑海里只是不停地想象着穿着校服的明里的身影、应该和她所说的话题,以及明里那听起来让人感觉到很舒服的声音。是的,虽然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但是现在想来,我其实是非常喜欢明里的声音的。
              我最喜欢听到明里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这对于我的耳朵来说,永远是一种温柔的享受。很快我就能够听到那个声音了。一想到这里我便难以抑制体内的激动,为了能够使自己冷静下来,我便向窗外望去。
              雨。
              秒速五米。从教室向外望去,天空一片昏暗。即便是白天,外面的大楼和公寓也都点着灯光。非常遥远处的大楼上面,霓虹灯一闪一闪地亮着。
              外面的雨水在我的注视下越下越大,到了放学的时候,雨变成了雪。
              放学后,确认周围没有其他的同班同学之后,我从书包中拿出了信和笔记。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把信放进了外套的口袋。这是无论如何也要交给明里的信,放在一个随时能够用手碰触到的地方,心里会感觉到比较安心。笔记上记载着我事先调查好的换车地点和换车时间,虽然我已经反复看过几十遍了,但还是最后再确认一下比较好。


              9楼2011-08-03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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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乘坐豪德寺车站下午三点五十四分发车的小田急线到新宿车站。在那里换乘崎京线到大宫车站,然后换乘宇都宫线,到达小山站。在那里还要继续换乘两毛线,最后在六点四十五的时候到达目的地岩舟站。与明里约定好晚上七点时在岩舟车站见面,这样的话时间刚刚好。虽然这是第一次独自一人坐这么长时间的列车,不过应该没有关系吧,我自己鼓励自己道。没有问题的,应该没有任何困难的!
                我从学校那昏暗的楼梯上跑下去,打开玄关前的鞋箱。空无一人的大厅里顿时回响起打开铁门时的沉重回响。我把早上带来的雨伞放在一边,走出玄关抬起头望向天空。早晨时还充满雨水味道的空气到了晚上便变成雪的味道了。那是比雨更加透明清澈,更加浸人心脾的味道。灰蒙蒙的天空中无数白色的雪片飞舞着飘落,一直盯着看的话似乎自己也要被吸人到天空之中去了一样。我慌忙带上帽子,快步向车站赶去。
                X X X X X
                一个人来到新宿车站还是第一次。虽然对于我的生活圈来说这是非常陌生的地方,不过几个月以前还和朋友为了看电影而来过这里一次。
                那个时候是同两个朋友一起乘坐小田急线到新宿车站的,在JR的东出口出来之后便完全迷路了。与电影的内容比起来,倒是这个车站的复杂与混乱给我留下了更加深刻的印象。
                我从小田急线下车之后,为了不至于再次迷路于是先认真地阅读起站内的导游板,找到“JR线车票售票点”的位置之后,便顺着指示的方向走去。在这矗立着无数立柱的巨大空间之内,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摆放着数十台售票机的地方,每台机器前都站着长长的等待买票的队伍。从排在我前面的OL女性身上飘来一阵浓重的香水味道,不知为什么使我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旁边的队伍动了起来,这时过来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子,从他的外套上圆传米一阵更加浓重的卫生球的味道,这种气味立刻引起了我对搬家时的不安情绪。很步人一起发出的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形成一阵杂乱无章的噪首回响在这地下的空间之中。被雪打湿了的鞋子前面渐渐变得寒冷起采。脑袋也感觉到一件眩晕。而轮到我购买时候,忽然发现售票机上面没有投钮而一下子变得困惑起来(那个时候大部分车站的售票机都还是按钮式的)。偷偷看了一下旁边的人,发现别人都是直接在画面上按目的地的标志,于是自己也跟着按了一下。
                穿过自动检票的进站口,我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上面记载有乘车位置的公告板,一边穿过拥挤的人群向崎京线的乘车站台走去。“山手线外线”
                “总武线中野方向前进”“山手线内线”“总武线千叶方向前进”“中央线快速”“中央本线特快”………


                10楼2011-08-03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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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过了无数个乘车站台,途中一直留意着车站内的结构示意图。崎京线的站台在车站的最深处。我从口袋里拿出笔记,然后看了一下手表(为了庆祝中学入学而买的黑奋G shock)的时间。新宿站发车时间是四点二十六分。手表上面的液晶数字显示现在是四点十五分。好,还有十分钟,时间完全来得及。
                  路上忽然看到有厕所,为了预防万一还是先去一趟比较好。崎京线要行驶至少四十分钟,在那之前最好把一切都准备好比较好。洗手的时候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有些肮脏的镜面之中映出了在白色的日光灯下自己的样子。这半年来,自己的身高一直在增加,我应该也变得更加成熟一些了。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兴奋,脸颊显得红红的,稍微有些感到难为情。我,就要去与明里相会了。
                  崎京线的车上挤满了下班回家的人,完全找不到座位。我靠在车厢的最后面,时而看看贴在车厢上的广告和放在书架上的周刊志,时而望向窗外的景色,时而偷偷地观察一下周围乘客们的样子。我的视线和心情一样无法冷静下来,甚至连放在书包里面的科幻小说都没有心情拿出来翻看。
                  坐在座位上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和站在她面前的似乎是她朋友另外一个女孩子互相说着什么。我站在一边断断续续听到了部分内容。她们两人都穿着短裙,下面也只穿着套腿袜。


                  11楼2011-08-03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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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下一个换乘站点小山车站的路程本来应该在一小时左右,但是在大雪之中的电车越行越慢。而且车站与车站之间的距离和都内比起来也变得令人无法相信的遥远,在每一站电车停下的时间也变得令人无法
                    相信的漫长。而且每当这个时候,车内的广播都会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内容“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实在非常抱歉,因为后续列车延误,本列车在此车站临时停车。有紧急事情的乘客实在是非常抱歉,请稍微等待一下……”
                    我不停地看着手表,在心里拼命地祈祷着千万不要到七点。但即便如此,在距离没有任何缩短的同时,时间却在确实的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我顿时感觉到周围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不停地敲打着我,使我的全身都隐隐作痛。就好像在我的周围有一个看不见的围栏正在逐渐缩紧。
                    我已经确实来不及按时赶到了。
                    在我们约定的七点到来的时候,电车甚至还没有抵达小山车站,而是在距离小山车站还有两站的一个叫做野木的车站停了下来。
                    明里所在的岩舟车站,需要从小山车站换乘之后再经过二十分钟的车程。从大宫车站出发的这两小时之中,我的内心被逐渐强烈起来的焦急与绝望不停地煎熬着。如此漫长的难耐的时间,对于当时年幼的我来说还是第一次经历。我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现在车内究竟是冷还是热了。我所能够感觉到的只有漂浮在车辆之内的深夜的气味,以及从中午到现在一直什么都没有吃的空腹感。当我注意到的时候,车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没有任何人了,站在车厢里的只有我一个人。我走到旁边没有任何人的包厢里坐下。站得已经麻痹的脚部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全身的疲劳感顿时一齐向我袭来。我想要放松一下僵硬的身体,发现甚至连这点动作都做不出来。我从外套的口袋里面拿出给明里的信,直直地凝视起来。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明里现在已经开始着急了吧。我忽然想起与明里最后所通的那次电话。为什么总是会变成这样!
                    在野木车站大概停了十五分钟之后,电车终于再次缓慢地移动起来。
                    X X X X X电车终于抵达小山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四十多了。我从电车上下来,向准备换乘的两毛线站台走去。半路把完全没有起到半点作用的笔记揉成一团扔进了站台的垃圾箱。
                    小山车站只是站台显得很大,人却非常少。我穿过车站的时候,只能在好似广场一样空旷的空间内偶尔看到一两个人坐在候车的椅子上。对许是在这里等待着家里人开车来接吧。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自然地融人到了这里的风景之中。只有我一个人焦急地前进着。


                    14楼2011-08-03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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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毛线的站台需要从这里走下楼梯穿过一段好似地下通道的地方才能够到达。支撑着整个建筑的无数钢筋混凝土的立柱等距离地间隔着,天花板上好多的管子纵横交错。被立柱分隔开的空间之内,充满了从站台两边吹进来的风雪的声音。苍白色的灯光将这好似隧道一样的空间照得一片朦胧。站台书报亭的自动门关得严严实实。就在我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时,忽然发现前面的站台上有几名乘客正在等车。虽然旁边推车卖荞麦面的小贩和并排在一起的两个自动贩卖机的淡黄色光芒使这里稍微显得有一些温暖,但整体感觉起来这里还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场所。
                      “现在两毛线因为大雪,列车正在晚点运行。给各位旅客带来麻烦实在是非常抱歉。请在列车到达之前耐心等待。”完全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广播在站台上回响着。我为了稍微保持一下温度,把外套的帽子拉下来戴在头上,然后靠在背风的柱子上一边躲避寒冷风雪一边等待着列车进站。
                      彻骨的寒冷从冰冷的地面向我的身上袭来。让明里等待的焦急感与持续夺走我的体温的寒冷还有胃中刺痛的空腹感交织在一起,使我的身体逐渐变的僵硬起来。卖荞麦面的推车旁坐着两名好似工薪族的人正在吃着面条。虽然我也想去吃一碗荞麦面,但是一想到明里也许一样饿着肚子等待着我,只有我一个人吃饱是不公平的。于是为了稍微使自己暖和一下,我走向了自动贩卖机。就在我从外套口袋里取出钱包的时候,我写给明里的信也一同掉了出来。


                      15楼2011-08-03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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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回想起来,即便当时没有发生那件事,那封信到底会不会交到明里的手上我也不能确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到最后都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们的人生充满了无数巨大的不幸,那封信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组成罢了。最后,不管多么强烈的思念也好都会在漫长的时间之中逐渐地变淡变得消失。不管那封信交给了她也好,还是没交给她也好。
                        随着我拿出钱包从口袋里掉出来的信,在那一瞬间便随着不停吹过的强风,转眼便穿过站台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之中了。当时的我,真的很想大哭一场。我站在原地深深地低下头去紧紧地咬住嘴唇,强忍住不让自己的泪水掉落下来。结果最后连热咖啡也没有买。
                        X X X X X
                        我乘坐的两毛线,在即将抵达目的地的途中完全停车。“由于降雪的缘故使车轮出现故障,暂时停车”车内的广播说道,“给各位旅客造成如此不便实在是非常抱歉,现在的情况无法进行修复工作”。窗外是一片昏暗的白雪覆盖的原野。暴风雪不停地打在窗户上发出令人绝望的声音。为什么非要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车呢?我完全不知道原因。看了一下手表,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今天一天之内,我大概看了几百次这个手表吧。厌烦了继续盯着不断流逝的时间,我摘下手表把它放在窗边的小桌子上。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不停地祈祷电车早一点重新启动起来。
                        —贵树君还好吗?明里在来信中这样写道。“因为社团活动比较早,所以我是在电车上写的这封信。”
                        从信中所读到的明里,为什么总是给人一种独自一人的感觉呢?于是我想到,事实上我也是一样一直一个人。虽然在学校里面也结交了很多的朋友,但是像现在这样用帽子盖住脸独自一人坐在空无一人的车厢之中的我,才是我的本来样子吧。虽然电车之中依然开着空调,但是在这空荡荡的车厢之中依然显得非常寒冷。该怎么说才好呢—如此残酷的时间,我以前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我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坐席之上,把整个身体团在一起咬紧牙关,拼命地忍住眼泪,和充满了恶意的时间做着最后的抗争。我越是想起明里独自一人在寒冷的车站内等待着我,想起她那温柔的表情,我的心情便越发焦急起来。明里不要再等下去了,回家去吧,我开始真心地这样希望起来。
                        但是明里一定会一直在那里等下去吧。
                        我非常清楚这一点,于是我变得更加的悲伤并且痛苦起来。
                        窗外的大雪还在不停地从空中飘落下来。


                        16楼2011-08-03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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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一样。但是明里的妈妈一定会很担心的。”,“嗯……不过一定没关系的。在我做便当的时候,妈妈问过‘这是要给谁的?’我当时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妈妈也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她一定都知道的。”
                          虽然我很想问她心里的答案,但是我却依然只是沉默地吃着手中的饭团。因为饭团实在太大,所以虽然只吃了两个但是却已经吃得很饱了,我感觉到一阵幸福的满足感。
                          小小的候车室被温馨的淡黄色光芒笼罩着,火炉烤得双腿暖暖的。我们两个人已经完全忘记了时间,只是一边喝着茶一边开心地聊着天。两个人都完全把回家的事扔在了脑后。虽然两个人都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但是在各自的心里一定都非常清楚。我们两个人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所想要说的话,以及自己所感受到的孤独,从这些没有直接表述出来的话语之中,通过其他的方式向对方倾诉着。
                          砰砰。车站的工作人员敲打着候车室的窗户提醒我们时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车站马上就要关门了,已经没有电车了。”
                          给我检票的那位稍微有些上了年纪的站员说道。本来我以为他会对我们发脾气,但没想到的是,他却微笑着对我们说道“看你们两个聊得很开心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打扰你们。”站员用带着地方口音的语调温柔地说道,“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必须关门了。外面下这么大的雪,请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我们向站员道谢之后走出了车站。
                          岩舟车站被完全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中。虽然雪还是不停地从空中降落下来,但是这满是白雪的深夜世界,竟然出人意料地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我们两个都开心地在雪地上面并排向前面走去。我的身高现在比明里要高出几公分,这一点使我非常骄傲。苍白的街灯好似聚光灯一样把眼前的雪地照亮。明里很开心地向前面跑去,我看到了比我记忆之中长大了许多的明里的背影。


                          19楼2011-08-03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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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里带着我来到她以前的信中提到过的那棵大樱花树前。虽然距离车站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但是却走到了一片没有人家的宽阔田野之上。在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人工照明,所能够依赖的只有雪地反射出来的朦胧光芒,使整个背景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光之内。简直就好像由巧手的工匠所制作出来的一样,那样美丽的风景。
                            这棵樱树孤独地伫立在田间小道之上。又粗又高,真是一棵挺拔的树木。我们两人就站在这棵樱树下面,抬头向上面仰望着。天空一片昏暗,雪花穿过樱树交错的树枝无声地飘落下来。
                            “看,好像雪一样呢。”明里说道。
                            “是啊。”我回答。我似乎又再次看到了在盛开的樱花树下微笑着望着我的明里的样子。
                            那一夜,在那棵樱花树下,我与明里初次接吻了。似乎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就在我与她的嘴唇相接触的一刹那,我忽然意识到永远、心以及灵魂这些东西究竟都是什么概念。我忽然明白了这十三年来我一直所追求的一切,紧接着,在下一个瞬间,无边的悲伤忽然向我袭来。
                            明里的这种温暖,这种温柔的灵魂,究竟我该带到哪里去呢?究竟我该如何面对呢?我完全都不知道。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明里明明就在这里,明明就在这里,我却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我所知道的,只是我们两个人从今往后永远都不能再在一起了。在我们两个人的面前,横亘着对于我们来说过于巨大的人生以及茫然的时间。


                            20楼2011-08-03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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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在那一瞬间所感觉到的不安很快便被明里的温柔所融化,在我的意识之中只留下明里的嘴唇的触感。明里嘴唇的柔软与温暖,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拟的。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吻。即便现在回忆起来,在我的人生之中,那样纯粹而切实的喜悦是绝无仅有的。
                              X X X X X
                              我们两个人在田边的小库房里过了一夜。在那所木造的小屋子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农具,我和明里将那里面的旧毛毯拽了出来,脱掉被雪打湿了的外套和靴子,两个人裹在一条毛毯里面一直聊了1很久。外套里面明里穿着水手服,我穿着校服。在这里的我们两个人谁都不是孤独的,真是让我们感觉到太开心了。
                              裹在毛毯里面聊天的我们,时不时的肩膀都会碰在一起,明里柔软的分稍经常会刮到我的脸颊和脖子。那种温柔的感触和香甜的味道使我兴备不已。能够感觉到明里的体温更是使我精神抖擞。明里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息扫动着我前额的头发,我的呼吸也吹动了明里的发梢。窗外的云逐渐变得淡薄下去,穿过云层射过来的月光透过毛玻璃将小屋之内照耀的充满幻想般的光芒。我们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了,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我们两个把仍有余温的茶全部喝掉之后,穿好外套动身向车站走去。
                              天空变的一片晴朗起来,从山后冉冉升起的朝阳把田园雪景照耀得闪闪发光。世界中到处都充满了眩目的光芒。
                              星期天早上的车站上空无一人,乘客只有我一个。被涂成橘红与绿两色相间的列车迎着朝阳驶人站台。电车的门打开,我走了进去之后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站在站台上面的明里。匹着白色外套没有系扣子,露出里面穿着的水手服的,十三岁的明里。
                              ——是的,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两个就将要这样再次成为一个人,不得不回到各自的地方去了。
                              明明直到刚才为止还一直在交谈着很多的事情,还感觉到那样的亲近,为什么现在竟然要如此唐突地分别了呢。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才好的我只能低着头沉默不语,还是明里率先打破了沉默。
                              “贵树君……”
                              我甚至连回应一下的声音都发不出。
                              “贵树君……”明里重复了一遍,稍微低了下头,明里身后的朝阳将那一片雪原照耀的好似湖面一样泛起粼粼的光芒,在背后如此美景的衬托之下,明里显得异常美丽。
                              终于明里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抬起头来,注视着我继续说道。
                              “贵树君,今后一定也没问题的!一定!”
                              “谢谢……”我终于开口回答,就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车门也开始关闭了——这样下去的话不行。我还有必须要对明里说清楚的话。为了能够使隔在车门外面的明里听清楚我的声音,我大声的喊道。
                              “明里你也要保重!我会给你写信的!也会打电话!”


                              21楼2011-08-03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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