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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vine’虹丶且试天下][转]悲白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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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东窗凝月,月华如霜,夜莺长鸣于雾气之中徘徊彷徨,明月皓洁,少年倚着桑树,怀中抱着长虹;白潋为他凝携上绝美的光晕,他半垂着眼,细长浓密的长睫如同淋浴一般浇上了勾魂夺魄的色彩;纤细修长的身体在月光下显得如同天作,对方呐呐不语,深庭之中也只有蟋蟀的低鸣,夏息就更加浓烈了。
他果然适合月夜。菱蓝坐在后院的石阶上,望着他,如是想。
少年似乎在沉思,那微微蹙起的眉头诚实地告诉着菱蓝,她不受控制地握起了自己柔软的裙角,站起的身体敏感地感觉到了这夜露带来的寒气,一双手就拉住了她,她慌张地抬起琥珀色的眸子看向那双手的主人,月里自己奇特的眸色幻化出点点的莹白。
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的身边,相握的手带来久违的依存温度,她愣愣地望着他,忽然傻乎乎地笑了。
虽说是为了紫叙。少年的嗓音很温柔,一直软到了她的心底,但也不要委屈自己。
热滚滚的液体划开深夜里冰凉的空气,颤颤的虫鸣带着花开的香气,那泪水就融化於他的手心。
我可能有事,少年的眼睛里完完全全地映着她一个人的影子,也许,我会不在。
半晌对方没有回应,只是从一开始就抓紧自己的手褪去了几分珍贵的温度。
他顿了顿,对不起,在这种关键的时候。
不…她忽然迎着月色——迎着那少年绽放了笑魇,我会应付好的,但你…是要去哪里呢…在这种时候…
菱蓝低下了头,泪水瞬间决堤了,两个人抱在一起感觉让她稍微睁大了眼,少年微凉的脸埋入少女的衣襟里,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会很快回来的…
月色淋漓地宣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月宫里的桂树似乎也在抖披着凝固起白霜,是此去经年里的寒气千里,相守的迢迢汉女只在天河一侧,孤注而望。
是谁给你写信了吗?她第一次这样地追问,少年搂着她腰的手又紧了紧,只有一次,不能告诉你…但我会很快回来…真的。
菱蓝唔了一声,好…那你什么时候走?后天?明天?还是……现在。
是陈述句的低落,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无法控制……留住这个人,连着他的心。
少年笑了笑,温热的气息让两个人都很心安,孩子气的话语缓和了这离别的伤感,能迟点就迟点吧,我才不管。
嗯!她咧开嘴笑呵呵的,月白光亮如昼,她抬起头望向那紧闭的门扉,若有如无的雾气散漫开去,门缓慢地就敞开了。
去看看。菱蓝拉起他的手往那里走,柳扶苏一张脸探出了门框,挥了挥手,呀,娘子。
菱蓝未搭理他,琥珀色的眸子搜索着紫叙的身影,最终在锦床上发现了熟睡的她,沉郁在旁边瞌睡连连。
少年换了个姿势倚在门口,逗逗走了出来,灰色道袍翻飞着雾气,让世人恍惚如烟火。
他在少年的身边停下了脚步,是低低的耳语,跟我来。
少年勾起一丝浅笑,很礼貌地朝柳扶苏点了点头,失陪了。
深庭桑树下,一霎时也许就是火树银花,逗逗袖手而立,你真的不会在意这个条件吗?
少年望着月色中的宫厦,看它晶莹孤寂的轮廓和恩施怜悯的光华,正好有事,可以避一避,不过,麻烦你们看好柳扶苏。
好。逗逗重重地应了下来,不过这个节骨眼,你去哪里?
少年微微闭上了眼,斜鎏的光点束缚住腰身,一个朋友的,很急,不过在西海峰林,来回应该很快,明天…就走吧。
逗逗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35楼2011-08-22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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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窗未白,菱蓝早早地起了身,打了水,洗净了一夜的疲惫,搓揉着浸在水中的细白双手,她的眼角微微有些黑晕——那是昨夜无法安睡而留下的。
    柳扶苏的声音依旧回响在她的耳边。
    今日一早,阳光甚好。
    菱蓝梳洗完毕,走出了房门,一张脸不偏不巧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敛了敛神色,出口温度如寒霜,柳公子。
    柳扶苏伸了一个懒腰,笑道,真疏离…娘子,昨晚我与你说的话,未曾忘记?
    菱蓝的杏眼中带着几丝怒火,是。
    柳扶苏走进她的房间,到了床边,慵懒地躺下来,惬意地闭上眼睛,娘子,来服侍我起床吧。
    菱蓝的背影被晨阳踱上一层亮金,轻水蓝色的外短衫,整个身形高挑而美丽。
    她垂了垂眼睫毛,想起了紫叙那张苍白瘦弱的脸。
    她走了过去,取来银盆取来漱水,然后将毛巾整整齐齐地叠好,摊在银盆的边上,棱角可见。
    这个女孩子做事一丝不苟,当她的爱人,会很幸福的吧。
    菱蓝靠近了床边,扶起了柳扶苏,请起。
    柳扶苏靠在床边,菱蓝拧干毛巾为他擦拭着脸庞,他就着少女的手喝了几口水,然后菱蓝帮他理好衣衫。
    门外忽然传来逗逗的声音,唉?卿虹?
    菱蓝的心咯噔一声,她急忙地往外看去。少年站在阳光下,离这里还有一段不远的距离,声音清透而平静,逗逗。
    菱蓝冷淡地收拾好东西,想走出门,柳扶苏却拉住了她,语气低沉而得逞,别忘记。
    菱蓝琥珀色的瞳孔放大了,然后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他今天就要走了…自己还要那样…那样地对他…
    


    36楼2011-08-22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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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正午,菱蓝坐在柳扶苏的身边望着少年
      他那一袭雪白的衣衫在风中漫漫舒卷,墨色的流海衬着眼眸如水琉璃,澄澈清寒。
      他还没走,因为昨天晚上他说的,能迟点就迟点。
      菱蓝的眼眶涌上一阵水汽,…他就是想多陪她一会儿,才耽搁着万急的事情,都是为了她。
      菱蓝抓住裙角的手又紧了紧,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她说卿虹。
      少年倚在门框上的身形微微一顿,然后目光就送了过来,带着几不可见的不解和诧异。
      菱蓝从来不会喊他的全名,从来不会——所以她一出口全屋都静了。
      柳扶苏半个身子赖在她的身上,搂着玉腰的手分外扎人眼。
      菱蓝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如你所见,我已是柳扶苏的人。她哗地站起来走到少年的面前,对方的瞳底闪烁着什么,然后忽然就覆没了,接着平静无波。
      菱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七侠满目惊讶中冷淡地开口,从此你我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再以任何理由来接近我!
      她说的煞有介事,逗逗放下医书大声责骂,菱蓝!你疯了吗?!
      菱蓝没有理逗逗,琥珀色的瞳孔带着决绝的光芒直直地探入少年的心底。
      莎丽上去拉住她,菱蓝?!
      她没有理,少年出奇地静,静到不发出任何的字音,静到让菱蓝听不见他的心跳。
      ——你忘了吗,你已经失去过他一次。
      半晌无声,菱蓝刚想转身拉起柳扶苏离去的时候,少年的声音却清澈地响起来,平静无澜,仿佛说着一些事不关己的话语,让菱蓝狠狠地一惊。
      是这样。
      菱蓝一咬牙,扬起手来作势要给他一记耳光,却被大奔握住了手腕。
      少年移开了视线,就在那个瞬间,……大奔,放开她……
      阳光中一个小七的身影扑扇着翅膀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少年伸手,它就三下两下爬到了他的指尖,拆下带来的书信,少年扫完一行字,然后自顾自地往外离开。
      逗逗追出门,卿虹!
      少年的身影连着声音都那么模糊。
      和昨天说好的那样,先走了。
      菱蓝飞快地跑出了房间,泪水流满了她的脸,阳光里闪着夺目的光。
      ——你想做什么?
      ——娘子,不抛开旧情,我可是没办法救紫小姐哦。
      ——你……?!
      那个少年越走越远了,越来越。
      虹……
      少年走了以后下起了很大的雨。
      菱蓝披上了一件外衫,站在庭院里望着雨帘。她的眼睛哭的肿肿的,红红的。
      他要去西海峰林,一路上很远,而且很不好走,而且逗逗说事情很急,那他…会不会淋着雨去……
      况且他心情很不好。
      别人看不出来。当她对他说那些恶毒的话语时,他虽然表情那么安然,但是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受伤再明显不过。
      是她伤害了他…分明他的伤还没好,分明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她无法想象如果大奔不拦他,她就要像和柳扶苏约定的那样给少年一记耳光,对方白皙的脸上一片红彤彤的样子。
      她想都不敢想!
      菱蓝望着雨幕,伸出了手,大滴的雨珠砸进她的手心,疼得她立刻缩回了手。
      好大的雨……
      心忽然颤抖了起来,猛然袭来的一阵寒冷包裹了她的全身,她看着少年给她注入自己意识的手,不知道这是他从遥远的地方送来的牵绊,还是自己身处的环境所带来的感觉…
      他会不会很伤心……他会不会知道其实自己别有用意…
      但是以伤害他为条件,这么惨重的,代价。
      泪珠滚进了口中,猩咸,难喝,可是还有更多的,源源不断。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37楼2011-08-22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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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的把湿透的手放在石门上,随着轰隆隆的声音,西海峰林后山里开启出了一个精小的密室。
        里面是通明的光线,一个女子的忽然抬起头,眼眸中闪烁着泪光,少主!七浮他……少年一个手势打住了她的话势,径自往前走。
        里面有一座玻璃棺材,晶莹剔透;躺在其中的青年面容无血,双目紧闭,以蔷薇为被,袅袅的花香裹挟清秀,他的神情温柔如水。白棠。少年一只手扶住棺材旁,身上略热的温度让他不经意间散乱了视线,上个月我不在,没能及时回来,很抱歉…现在你把他扶起来。
        名唤为白棠的女子点了点头,扶起了白柒浮,手指擦过少年的手背时才微讶着出声,少主…你怎么冒着雨就来了?你身上都湿透了……
        少年冷淡地笑了笑,你先出去,我马上给他疗伤。
        白棠愣了愣,神情就僵在了那里,然后行了一礼,往密室深处去。
        少年微微吸了一口气,脑海中的画面停留住了那个人的脸,还有那双将下未下的手。一路上来,身上淋着雨,这些记忆不停的回放,像是走马灯一般变幻而斑斓,几乎将他置于窒息的地步。
        他很快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眼睫上沾着不少的雨珠,从经脉里渗透出来的长虹真气窜着弥漫上指尖,刹那间整个密室烟雾缭绕,白柒浮的身周已经笼罩起光华,如同流水一样更替波动着。
        谢谢你,给我这个原本不该有灵魂的人一个再看看世界的机会。
        他卿虹根本就不应该活下来。
        当年既已入土,就应该留下一个背影,离他们越来越远。
        可是他终究是睁开了眼睛,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抛弃,后来遇到了他们。
        卿虹没有长虹世家的血脉,他就是个外人。但是他不离开,因为有人爱他。
        


        38楼2011-08-22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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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霞光染红整个厢房,檀木的桌椅淋漓地渲染上极光,次第渐浣,美轮美奂得犹如天物。
          她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晶莹剔透的泪水染满云色,囊括进天地的琉璃反射着碎波,鹧鸪清啼,停栖在枝头,抖索着翅膀,不时偏头理一理羽翼。
          这么说这根本不是你的意愿?!大奔怒吼的声音惊飞栖鸟数数,他的大手握成了拳,猛的砸向了桌案。
          莎丽走到了少女的身旁,对方抬起一双泪水盈盈的杏眼,然后靠住了莎丽的肩膀,身子不停的颤抖。
          莎丽轻抚她的背脊,没有关系的,卿虹不会不理解…
          不。半晌不出声的沉郁忽然开口,连我们都被骗了…
          怎…怎么办…菱蓝哭着抬起头,少年那个冷淡疏离而受伤的背影闯进了她的脑海里,烙印在心底的名字就像是初识一般崭新无暇,但紧接而来的酸苦就像是大梦初醒一样铺天盖地得涌来。
          她难受。
          事不宜迟。跳跳猛然挺起了腰板,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他是有事情去西海峰林了对吧?
          菱蓝顿了许久才终于点了点头,双唇哭的都有些苍白,可我…
          放心。竹林居士的安抚总是带着不变的儒雅和及时,卿虹不会生气。
          达达看出来了,虽然说当时那个少年的表情掩藏得那么深匿,但那一丝丝的受伤和理解逃不出他的眼睛。
          他没怎么生气,取而代之的是有点孤单,他似乎有那种被抛弃的经历,所以往事和现实渐渐的重合,让他再也逃不出这个命轮。
          莎丽道,找到了卿虹,如果他的事情办完了就喊他快点回来。
          跳跳应了一声,逗逗、大奔和我一起去,沉兄……你也来?
          沉郁的双眼亮了亮,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是兄弟之间的誓言,而个少年的肩膀上背负了太多,多到了离谱,多到了令人咋舌。
          


          39楼2011-08-22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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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经深了,下过雨的天空特别澄澈。星光疏落地摆布在苍穹,那只是无光的固体,却折射出了璀璨的柔华。
            他倚着树木站在月光下,白色的衣袂随风飘扬,黑色的流海也微微漂浮,白净的脸上踱上一层星辰,他澄澈细长的双眸敛藏了一丝深邃,修长的双腿轻轻相叠,任凭月色勾勒出那完美的身材,他闭上了眼睛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动作优雅而诱人。白棠轻轻地走近,加了一件厚衣在少年的身上,少主,你的衣服还没干吧……
            少年看了看她,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还好。
            不会发烧吗?白棠蹙起了柳叶眉,少主还是保重身体为好,回房休息吧。
            月光下的少年摇了摇头,模糊在夜雾里的声音低沉又心伤。
            ……我不想去。
            少主!白棠的音量陡然提高了,为柒浮疗过伤之后你很虚弱,为什么不照顾自己?!
            月光很爱那个少年,倾尽了笔墨去描绘那抹落寞而孤单的神色,挥毫尽心神去诠释这种惊艳。
            少年的身体慢慢靠着树干滑下来,直到坐到地上,然后他自己抱住了膝盖。
            白棠担忧地蹲了下来拨了拨他的流海,少主…你果然有些不舒服…对吗?而且有心事…是七侠那里吗…?吵架了?
            少年笑着摇了摇头。
            白棠又问,那又是什么烦心事?
            少年不回答,靠着树干,冷风嗖嗖地往衣领里灌,身体敏感地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凉。
            他微微垂下眼,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逗逗在树干上系好了马的缰绳。
            炽热的火焰从湿柴中蹿起,映的沉郁的脸上一阵灰暗一阵火光,他百无聊赖用粗树枝挑拨着火堆,噼里啪啦的火柴炸裂之声不绝于耳。
            跳跳和大奔坐在一旁,他们此时正在通往西海峰林的林荫小道上,周遭没有人家,处在半山腰的小道,夜晚白雾弥漫,颇有仙风道骨的韵味。
            大奔脱了外衣放在火边烤,赶了一路,身上大汗淋漓,衣服上的湿气遇到了热便蒸发了起来,发出一股难闻又奇妙的味道…大奔!沉郁用长袖掩着鼻子,你做什么?!
            大奔眨了眨眼睛,声音很沙哑,晒衣服…沉郁作势要挪开位子,逗逗却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好了好了,早点休息吧,就睡两个时辰,然后咱们连夜继续赶路。
            


            40楼2011-08-22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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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微微一动,便睁开了眼睛。
              身体滚滚的烫,深深地陷在柔软的被单中,他吃力地伸出藏在衣袖里的手,捂了捂额头,烫到离奇的温度使他条件反射地缩了缩。
              ……少主。白棠的声音忽然温温软软地传来,那双眼睛里的神韵焦急又无措,她拧干了在水盆里漂着的白毛巾,然后走了过来坐到床边,细心的给少年擦擦汗水,道,你病的不轻。
              少年笑了笑,再去探一探温度,没什么大事。
              那个…白棠的脸上闪过几抹红晕,你的衣服我帮你换了…对不起,我逾越了,但…你如果还捂着湿衣服,会烧得更厉害…你身上的白衣服,是柒浮的…对你来说,还太大了,少主,好好养病才是根本。
              少年拎起衣领来看了看,连扣子都没有给他扣完,松松垮垮的衣服裹在身上,不过质料很软,他微微一侧身就缩在了一起,窗子嗖嗖地往里灌着寒风。
              他觉得好热又好冷,长长的流海大约零零散散地遮在眼前,一双手伸过来帮他理了理,白棠一直温柔地嘱咐他,少主,不舒服要跟我说。
              少年的气息渐渐地弱了下去,眼睛也慢慢闭上,深深地睡沉了。
              少主,少主…我也可以照顾你。
              #
              几匹马刹住了来势,逗逗潇洒地一挥汗珠。
              眼前已置身于云海,天也渐渐破晓,温暖的晨阳即将把这阴霾一扫而光。
              西海峰林,到了。
              


              41楼2011-08-22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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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月继续转了。。。辛苦。


                44楼2011-08-28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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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45楼2011-08-28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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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阴雨绵绵,时不时伴着从远方而来的雷鸣声,西海峰林下起雨来很有诗意,方圆百里寒烟四起,不时伴着仙鹤理羽的声音和簌簌飞翔的动静;明湖之中叮咚作响,漂出来的睡莲被细雨滋养,天中微黝的浮云卷了又舒,舒了又卷。
                    大奔淋着小雨,一拳捶在桑树上,震得掉了几片叶子下来,他胡乱地把脸上的水抹了一把,卿虹到底在哪里啊?他有没来西海峰林!
                    跳跳按了按他的肩膀,摸着下巴,说不定,卿虹只是打个幌子,避开菱蓝……我们都找遍了西海峰林了!
                    他还未分析完就被沉郁一个手势死死地打住,沉郁似乎有些激动,华贵的衣袍也沾了不少泥水,不可能的!阿虹我最清楚了,他再怎么样也绝对不会拿西海峰林来撒谎……
                    众人叹了一口气,逗逗拧了拧被浸湿的衣袍,那么,我们再找一遍。
                    #
                    柳扶苏一针完毕之时,西海峰林那里的雨下得更大了。
                    菱蓝站在他和紫叙的旁边,垂着眼递上了手绢为他擦汗,紫叙躺在床上,内疚地望着她,菱蓝抱之一笑,她的眼眶红通通的,为柳扶苏擦完汗就匆匆地转过脸去。
                    娘子每夜都以泪洗面,这是做什么哟?柳扶苏冷不丁的发问,菱蓝微微一愣,轻轻笑了笑,没什么。
                    ——她其实就是担心那个少年。
                    ——他为她注入自己意识的那个手心每天都在疼,昨天深夜疼的更是尤为厉害。
                    是他出什么大事了……
                    


                    46楼2011-09-13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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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棠皱着眉看外面逐渐停息的雨,转身走到床边抚了抚少年滚烫的额,他的气息越来越稀薄,白棠给他把了脉,愕然发现血元越来越少,这如火一般的温度不仅夺走了他的意识。也连着血液一并灼烧,他体内的血液循环愈来愈慢,最终凝滞。
                      白棠决定去采药,西海峰林后山有一片很隐秘的药谷,但没有暗径直达,她只能绕路。但半路上,她遇到了一群人。
                      对方为首的是一个身体挺壮实的青年,一个灰衣道袍的从后面上来朝她拱了拱手,问她为何在西海峰林。有传言曰,西海峰林是历代长虹剑主才会留滞的地方,一般设有结界,不经过允许是不可以入内的——除了佩戴七剑的七侠,剑佩可以相互感应解开结界。
                      白棠顿了顿,我自幼住在这里,也许在结界之前。这几个人没怎么为难她,灰衣又问她,有没有看见一个白衣少年来过这里。
                      白棠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短暂地思索了一会,望着尚远的路,开口道,你们,可是七侠?一行人惊愕了一下,半晌点了点头。白棠扯出一丝浅笑,请随我来。
                      #大奔他们跟着白棠左拐右拐,转进了一道石门前,他们四处打量着这四周陌生的景物,她以前和柒浮都藏在这里,卿虹给他们安排了这里,他有时不在西海峰林,所以所有的事情都是白棠自己料理。
                      打开石门,撩起竹帘,开了房门,白棠侧身向后,哪位是神医?只能让他进去。
                      壮汉上前一步吼问,卿虹怎么了?!
                      白棠垂下眼睫未理,先前的灰衣走了上来,我是。他说着拔出雨花剑示意。
                      白棠点了点头,请进。
                      


                      47楼2011-09-13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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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衫轻轻浮动,一如漂浮的流云,空气翻卷之中气流惨动。
                        门扉紧闭,少年的脉动太过于细微,逗逗只好远远的悬线诊脉。少年才醒来,脸色非常不好,变幻多测的脉象让逗逗深深地锁起了眉,门外大奔不耐烦地抬起胳膊肘撞门,嚷嚷着喧闹。
                        沉郁按住了他,脸色担忧而苍白,心中的预感蠢蠢欲动,让他的心跳愈来愈快,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一定是……少顷门打开了,开门之后是逗逗一张无比忧愁的脸。
                        大奔率先疾步奔了进去,卿虹慢慢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他敏感地觉得血液的流速越来越慢,身上也越来越凉。
                        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绑在手腕上的银丝还没有扯去,揉着揉着忽然就被一股力量握住了手腕,他勉强睁开眼睛就看见大奔一张放大的脸。
                        他很着急,松开他的手腕就把少年的肩膀握的严严实实的,双目闪着光晃了晃他,卿虹,你是出什么事情了?!
                        少年还未来得及消化他的问题,大奔的手就被人扒开了,少年的视线一阵模糊一阵清晰,伴随着如同潮浪一样的剧烈眩晕。沉郁扶住了他,哥哥那个宽广的胸膛让他想依靠,但是被生生地克制了。
                        


                        48楼2011-09-13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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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逗逗的问题在天色加深的时候方为休止。
                          他不停地询问细节,直到那少年不再回答,靠在沉郁怀里睡着的时候,逗逗再接再厉地扭头开始问白棠。
                          山上的风凉飕飕的,山脚下人家的炊烟袅袅升起,青色的山峦连绵起伏,鹧鸪长鸣,丹鹤飞舞,热烈的喧嚣开始蒸腾,寒宵巡起,有灯火依次亮起,朦胧的雾气中酝酿出清离的气韵。
                          有一双眼睛躲在丛密的枝叶中,闪着月光。
                          少年睡沉了会糊里糊涂地把沉郁或者是大奔当做是苏未零,他烧的越来越厉害,气血也耗得越来越快,大奔不断地供给给他真气,但是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就会前功尽弃。
                          白棠借着采药的名义下山去找苏未零,却了无音讯,一种难免的焦虑便油然而生。
                          此时夜已经深了。
                          高大男子的背上承载着细密的月光。
                          他握着少年的手腕随时随刻地掌握他的脉象。
                          照理说奔雷剑主本与医术世家毫无关系;但此人终究不是,他抱起沉睡的少年,少年还残留了几许意识,头靠在他胳膊上任他敞开衣襟,借着月色,那个所谓的大奔凝视着苏未零在他肩上留下的封印。
                          他掏出了一颗药,隐忍着些什么,将它给少年喂了下去,睁着双眼,看那药性吞并他的意识——连着那些扑朔迷离的记忆。
                          


                          49楼2011-09-17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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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阶雨又漏个没停,人家屋檐笼罩在蒙蒙薄烟之中,从纸窗里飘出来的青苔绿混着野菜熟透的清香,远畔渔火高歌里新捕上的鲤鱼涣散着水汽,引起行人一片辘辘饥肠。
                            他伸出手压了压斗笠,衣衫在风中飞扬,拨开墨色的发丝,眼前的道路一样悠长;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那个少年身上的灼热,他肩上印记的鲜血流淌,和那颗心被悬在半空中的颤抖。
                            苏未零已经心急如焚了。
                            ——阿虹……等着我。
                            #
                            它警惕地在草丛中观望,有一缕光束从房间里射出来,暖暖地印进它的瞳孔里。
                            它吱吱了两声,炸起毛猛的扑了进去——
                            ……啊嗷!跳跳忽然怪叫一声整个人仰面倒地,大奔皱着眉捂住了少年的耳朵怕吵到他,逗逗放下了医书往这边看来,跳跳的脸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盖得面目全非。
                            跳跳的身线在不停地抖,那团毛绒凶神恶煞地抬起了爪子,对方脸上已经被划得惨不忍睹。
                            它还没怎么嚣张就被逗逗单手拽住颈上的毛提了起来,……清藜?!
                            它眼泪汪汪地看了看逗逗,又眼泪汪汪的看昏睡的少年,动了动爪子,脑袋就垂了下去。
                            逗逗晃了晃它但没有收到反应,大概地把它的狐狸脸捧起来看了看,逗逗言简意赅地解释着把它放在少年的枕边,……它累了吧。继而转开话锋,沉公子,麻烦书封信,通知菱蓝这里的情况。
                            那男子应了一声,径自走了出去。
                            


                            50楼2011-10-07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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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虹虹怎么了


                              52楼2011-11-12 19:0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