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血princee吧 关注:258贴子:22,713

【转载,RW-DM】Archipelago BY Mad Maudlin, Kelly译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由于这篇电子书我怎么放都不行
我很干脆的放到这来了不然看不了


1楼2011-09-11 18:16回复
    不打算整理排版了


    2楼2011-09-11 18:16
    回复
      Archipelago BY Mad Maudlin, Kelly译 (转载)(完) 配对RW/DM 等级(请也手动加在标题)NC-17
      简介孤独与独身是有区别的。Draco Malfoy是独身。Ron Weasley多半是个疯子。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John Donne


      3楼2011-09-11 18:17
      回复
        这倒不是说真的会有人来登门拜访。自从他的阻碍重重的赦免之后,几乎就没有人再踏入过庄园的大门了。甚至连他的搭档和股东都不愿去他家找他,而他也没有作出任何努力来鼓励他们。战争结束之后的几个月以及接下来他的审判期间,庄园的高墙是他躲避公众视线的避难所,更别说在一次拙劣的暗杀行动中救了他的性命。渐渐地,他喜欢上了这样的孤独生活。毕竟,巫师的家是他的城堡,然而城堡的作用不就是将来客和其他令人厌恶的东西阻隔在外吗? 他照例移行至花园中固定的地点,然后向厨房走去—这些日子里,他不再特地去正式的客厅用餐,那要等到他将客厅里的座椅全部更换成带软垫的那种。Nibblet,与往常一样,从不知名的角落里跳出来,她的茶巾边缘带着一抹无法辨认的污迹。“主人不该这个时候就回家!”她不满地尖着嗓子向他叫道。“主人告诉Nibblet今天他会去外面吃饭!” “主人改主意了,”他说着,将自己的斗篷抛给她收藏。简短的一刹那间,斗篷淹没了精灵的整个身体,但随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想你多半没有为我准备午餐?” “Nibblet就知道主人会回来,”她嘀咕着,一盘覆盖着牛肉片的鲜菜色拉出现在Draco肘边的料理台上。里面没有蟑螂的踪影。“但现在这个钟点,主人已经没有时间好好地吃上一顿饭!哦,主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Draco拨弄眼前的色拉—蓝纹奶酪香醋汁—然后将它推开。“我改变主意了,”他宣布。“我不饿。” Nibblet发出一声可以烧开水壶媲美的尖叫。“主人一定要吃午饭!”她宣布。“主人已经瘦得不像样了!” Draco没有理会这句话,相反,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愤慨的精灵。蓝纹奶酪香醋汁。“Nibblet,”他问,“为了买烹饪的材料,你自己跑去集市了,对不对?” Nibblet的耳朵忽然耷拉下来,泄气地趴在她的头骨上,她高分贝的声音也开始有些发颤。“如果Nibblet真的跑去集市,那也是为了主人好!”她抗议道。“主人吃得太少了!Nibblet会做所有主人最喜欢吃的菜—” Draco猛得做了个手势,将她的话截断,然后俯身降到精灵视平线的范围内。“Nibblet,关于离开庄园领地,我是怎么告诉你的?” Nibblet的下巴倔强地颤抖了半响。“主人告诉我不要离开,”她最终承认。 “这就对了,”Draco厉声说。“有没有人看见你买奶酪?或者其他东西?” “没-没-没有,主人!”Nibblet说着,开始打嗝。“Nibblet是-打嗝!-是很小心的-打嗝!Nibblet不会让任何人看见她!不会让麻瓜或者—打嗝!打嗝!” Draco直起身,含糊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很好。去,呃,去打自己几下什么的。” “Nibblet会把自己的手指和脚趾都烫焦!”她尖叫。 “好极了。随便你。” 在Nibblet飞奔着退出厨房之后,Draco又开始拨弄盘里的色拉,然后强迫自己吃了一点。Nibblet在被发现违背了他的意愿之后,根本无法加以安慰,所以没有必要浪费这样一顿美食,再将她折磨到崩溃的地步。再说,他的确很喜欢蓝纹奶酪香醋汁。 而且,至少现在他解开了心中的疑团—Nibblet,不管她有多么谨慎,准是在麻瓜商店里被人看见了。有人必定向魔法部报告了一个未经登记的家养精灵的存在,很可能魔法部手上的情报仅仅暗示了她在为他工作,却不足以令家养精灵服务部真正有所动作。但眼下整个服务部都归Granger那个泼妇管辖,她知道些什么,Weasley自然也不会被蒙在鼓里,就算她不能合法地采取行动。要解释Weasley的预知能力,根本没有必要动用‘看见未来’这个词;那不过是流言碎语。完全不值得担心。 此外,没有人想杀他。自从几年之前,一个自以为是在替天行道的傻瓜,带着毒药企图翻越庄园的围墙,结果却摔断了脖子,Draco的生命就再没有受到真正的威胁。当然,他有的是敌人—半数的扫帚业,以及阿兹卡班里三成的囚犯,这还只是冰山一角。但前者中没有人愿意冒谋杀这个险,而后者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再伤害他了。没什么可担心的。他非常安全。 Draco朝时钟瞥了一眼,然后拍了拍手。“Nibblet,我的斗篷!”他叫道。他又吃了几口色拉。他下午的日程被会议挤得满满的,比起Ronald Weasley的胡言乱语,扫帚的重量和地精更令他担心。Weasley的话多半毫无意义,Draco决计不会因为它们就去捕风捉影,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他有他的自尊,他的事业,还有庄园;其他一切都无足轻重。 特别是Ron Weasley。 *又是一篇Ron保护Draco的文章(谁让小D老那么不老实呢。)不过这篇的基调比起Tinker轻喜剧的味道要沉重一点,但也不失幽默。本来是想翻另外一篇学校时代的D/R,但Ron的POV很难翻,译出来的文口气从6岁小男孩到60岁的老先生不等,所以暂时放弃。 Weasley再次找到他,那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天上下着瓢泼大雨,Draco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将原来的事件从大脑里整个儿剔除。他正在前往古灵阁的路上,去参加一个讨论他公司厂房扩建贷款事宜的会议—乏味的工作,没有Draco的介入,他的任何一个手下都照样能够将诸事安排妥当。


        6楼2011-09-11 18:21
        回复

          “如你所说。”Draco想问为什么这一切单单‘就这么发生’在他身上,但不肯定自己还想转进另一条伦理-哲学的死胡同。于是,他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预言能力是从谁那里‘继承’来的。”
          Weasley啜了一口茶,然后将它放在一边;尽管Nibblet已经在炉台中生了一堆熊熊的火焰,他仍然用手臂搂住自己,仿佛忽然感到了刺骨的寒意。他对着地毯凝视良久,然后轻轻地说,“Trelawney。”
          Draco嗤笑。“你开玩笑吧。”
          但Weasley的脸上浮现出惊恐的阴影,他说话时,肩头畏缩起来。“我…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你那时还在医院里,或者已经躲起来了,但…他们抓到了我。你知道是谁。当他们占领霍格沃兹的时候。”
          Draco推开茶杯,将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以此来掩饰一阵突如其来的颤栗。他忽然不感到渴了。“原来如此。”
          “他们把我们关在地窖里,”Weasley继续道,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几近耳语。“任何懂魔法,有能力反抗的人。可是牢房已经不够用了…他们当时早就把Filch给杀了,又不知道去哪里找新的牢房。所以他们把我和Trelawney,还有Flitwick关在一起,不过Filtwick那时候已经死了,他们还没来得及把他抬走。”
          他停顿下来,Draco艰难地咽了一下,这才催促他。“Tre…Trelawney后来怎么样了?”
          “她病得很厉害…可能也有点疯了,”Ron轻声嘟哝。“地窖里的每个人都差不多快疯了。她不停地告诉我,可惜,她没有孩子,说这是个错误,因为她预言的能力就这么失传了。她说如果这个能力和她一起死去就太遗憾了。她说她可以把预言的能力传给我,如果我想要的话,这样,它就可以流传下去。”
          Ron沉默了半响,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Draco的镀银茶具,但他眼中的神色暗示他看到并不是奶油和糖。
          “我说我不要,”他的声音细不可闻,他咽了一口。“但她还是照样传给了我。”
          他陷入沉默,Draco过了很长时间,才有能力强迫自己说点什么。他竭力想吐出几句喻意深沉,尖刻辛辣的惊人之语,将屋里骤然凝聚的,阴霾的回忆和沉重的情绪一扫而空;然而当大脑保持一片空白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很抱歉。”
          Ron猛地回过神来,他用力甩了甩脑袋,但没有松开紧搂身体的胳膊。“不—别这样。不是你的错。别人起的头,你不过是被夹在中间了。”
          Draco讶然地朝他眨了眨眼,张开嘴,随即又将它闭上。这其实倒是个非常恰当的总结。
          Nibblet蹑足走进屋内,拨弄着手指上的绷带。“Wheezy先生病了吗?”她悄悄地询问Draco。“Nibblet可以为Wheezy先生煮些热汤—”
          “我想Whee—Weasley先生不过是需要歇息片刻,”Draco回答。“领他去卧室。”
          “哪一间,主人?”
          “哦,哪一间都一样,不是吗?”
          Nibblet扯了扯Ron的衣袖,他猛得一惊,就同Draco第一次在大街上搭他胳膊时的反应一样。“Wheezy先生应该躺下睡一觉,”她坚决地说。
          Ron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他最终将瘦骨伶仃的肢体一一展开,站立起来。Nibblet拉着他的手,犹如牵引一个孩童,尽管这个孩童比她本身足足高出三倍,Draco注视着他们一起走出房间。
          当然,他对霍格沃兹被占领期间发生的事并不陌生—毕竟,占领的组织者恰巧是他亲爱的叔叔Rodolphus。魔法部与包围学校势力之间的拉锯战漫无休止,最后这一切都以大屠杀告终。他自己因为在摧毁一个特别棘手的魂器中受伤,当时正在医院里疗养,但之后的每一年,他都会听到各种各样的故事。年幼的学生干脆被堵在自己的宿舍里,活活饿死。余下的—年长的学生,老师,甚至于一些家养精灵—要么被拷打折磨,要么被处死;等到傲罗最终攻陷那个地方的时候,尸体已经如木材般高高堆起。具体的细节太过血腥,连预言者日报都不敢登载,但它们仍然在酒吧的后堂与黑暗的夜色中流传着:肮脏,或许,夹带一点混乱含糊,但不夸大。永不夸大。故事的蓝本已经悚然到了极至,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夸大的余地。
          


          10楼2011-09-11 18:23
          回复

            Draco听过那些故事,这里一点,那里一点。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它们与他无关。失去了Dumbledore的霍格沃兹不比以往,这是实情,但这次食死徒并没有使用消失柜,而且教员都得到了充足的警告。他尽了自己的本分,对得起光明的力量,美好的世界,等等等等,他已经与干出这些恶行的人对抗过了,现在,正在由于这些对抗,不得不卧床休养。他一无所知。这不是他的问题。这和他毫无干系。
            当然,他永远不会胆敢在当年的幸存者面前试验这一长串逻辑。
            “主人的脸色很不好,”Nibblet在他背后以责备的语调说,他如梦初醒的表情只令她蹙起的眉头锁得更深。“主人也要躺下睡一觉吗?”
            “不,”Draco敏捷地回答。“不,当然不用。”
            Nibblet坚决地站在他的脚边,双手抱胸。“主人说得是实话吗?”
            “当然,你这个连门砖都不如的东西!”
            “啊,”她说。“主人一定是感觉好多了,不然主人不会咒骂Nibblet。”
            不过,她仍然将茶具收走,当Draco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发现写字台上多了一瓶波旁酒。他为自己倒了一杯,但在反复思量之后,他没有去喝。因为,他决定,正如Ron所说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某个人一手挑起的,Draco不过是迫不得已得在为他善后罢了。
            *呵呵,其实我都有看其他配对的,但大多是冷门(记得有看过一篇教授/Hagrid,大家别晕),大部分时候,只要是幽默的,我就满足了。但Draco和Ron两个也太可爱了。一个蛮不讲理,一个又傻乎乎的,简直是绝陪。
            3.
            Nibblet断然拒绝将晚餐送去Draco的书房,当走进厨房的时候,他发现Weasley正在不顾一切地埋首大啃羊奶芝士馅饼。他看上去没有先前那么憔悴,脸颊上的巨大枕头印子证明他酣然睡去了整个下午。“你还在这里做什么?”Draco问,以此作为打招呼的方式。
            Ron响亮地咽了一下,打了个小小的饱嗝。“螺旋花纹。”
            “抱歉,我没意识到这里正在进行随意挑词的游戏。”
            Nibblet以颇为可观的劲力和音量,将Draco的盘子甩到他面前。“主人应该注意自己的礼仪,”她说。“主人已经三年没接待过客人了。”
            “Nibblet,”Draco以漫不经心的语调说。“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住嘴是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主人。”
            “那你为什么还在讲话?”
            Ron抬起眉毛。“三年?”
            当Draco没有做声,Nibblet替他回答。“三年啦,Wheezy先生,只有可怜的Nibblet陪着脾气暴躁的主人,”她感伤地一边说,一边打开烤箱,检查下一道菜。“主人不出门,主人也不带朋友回来,主人孤零零地,只有Nibblet一个来照顾他。这是个非常悲哀的故事。”
            “精灵,”Draco低吼。“给-我-闭-嘴。”
            “对不起,Malfoy,我想她不说混球的语言,”Weasley说。
            Draco将叉子放在桌面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就是我不带客人回来的原因,Nibblet,”他说。“有时候我真忍不住想要诅咒你。”
            “主人不能诅咒Nibblet,”她高高兴兴地说。“主人得先捉住她!”
            Ron嗤鼻而笑,随即被嘴里的食物噎到,他抓过酒杯,将杯中的酒—一种极其昂贵的白葡萄酒,Draco注意到。Nibblet在集市上的时间要比他预计得更多—一股脑地灌入喉咙中。“你上哪儿找到她的?”Ron问道。“我是说,起初—”
            


            11楼2011-09-11 18:23
            回复

              “Granger没有意识到英国精灵的传统观念是多么浓厚,”Draco回答。“拒绝在她那些宝贵名册上登记的精灵要比自愿注册的多得多,它们宁可穿衣服,也不要什么魔法部的官僚份子为它们‘争取权益’。”
              “不成体统!”Nibblet恶狠狠地同意。
              Ron耸了耸肩。“这个,呃,不管这是什么,味道还真不错。这道菜是什么做的?”
              “我看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Draco说。
              这句话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食欲;他吃完了两块馅饼,然后又如抽风机般卷走了下面的一道炖猪腰肉。直到肯定他不会造成任何窒息的危险,Draco这才开口发问。“对了,你说的‘螺旋花纹’,算是什么意思?”
              “恩?”
              “你先前提到了‘螺旋花纹’。”
              “啊。”Ron用餐巾摸了摸嘴。“螺旋花纹。对了。我看见的。”
              “我家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你别胡说八道。”
              “不。我‘看见’的。”
              “哦。”Draco抿着杯中的酒。“你是说,我将会被一个缺乏时尚品味的杀手杀死,对吗?”
              Nibblet手中的打蛋器跌落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主人要死了?”她问,脸上流露出无所适从的表情。
              “当然不是,”Draco高声说道。“这是—呃—是个私人的玩笑。告诉她,Weasley。”
              Ron眨了眨眼睛,然后蹙起眉头。“呃…”
              “主人不开玩笑的,”Nibblet说,将手中紧攥着的茶巾揽在胸口。“主人没有幽默感。”
              “我的幽默感非常健全,”Draco喃喃地说,他在桌面下用膝盖捅了捅Ron。“对不对?”
              Ron重重地吞了一口。“Nibblet,”他郑重其事地说,“我向你发誓Malfoy决不会被人谋杀。”
              Nibblet的耳朵竖起了一寸。“Wheezy先生发誓?”
              “以我作为Gryffindor的荣誉,”Ron说道,将手放在胸前。
              “大家都知道,只有一样东西比Gryffindor的荣誉更有分量,那就是Gryffindor的愚笨,”Draco补充道,“所以这是个可靠的保证,Nibblet。”
              “主人太没礼貌了,”她抽了抽鼻子。
              “哪里,”Ron说。“因为大家都知道比Slytherin的礼貌更有分量的东西只有…哦,等等,什么都比Slytherin的礼貌有分量-”
              “注意‘你的’礼貌,Weasley,不然我会把你扔出去,”Draco说。
              Nibblet冲他扬起鼻尖。“主人才不会那么做呢!”她说,语调比所需要的更加尖锐。“Wheezy先生,你真的会保护他?”
              “尽我所有的力量,”Ron严肃地说。
              Draco清了清喉咙。“Nibblet。甜点?”
              他们在晚餐结束之前都再没有谈起谋杀的事,但用罢晚餐,Draco忽然意识到他饭后的习惯(坐在书房里,一杯酒,一本庸俗的流行小说)用来娱宾只怕会遭到嫌弃,就算眼前的宾客不过是一个Weasley。Ron尾随着他走进书房,但正当Draco迟疑着权衡他的各种选择,Ron已经毫不犹豫地走向火炉边的地毯,在炉前摊开手足,躺了下来。虽然此时炉中还没有生火。Draco注视着他,等待了片刻,但在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下,他决定现在应该可以在自己躺椅的老位置上安顿下来,至少拾起那本正在阅读的小说。或许Ron会睡着—毕竟,后者的肚子已经明显得为他的皮带造成了负担。
              


              12楼2011-09-11 18:23
              回复

                “那他今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Potter问道。
                “我…不肯定,”Draco承认。“七点之前吧。”
                “他哥哥凌晨四点的时候,发现他在对角街上漫无目标地徘徊,”Potter说。“他不停地提起你的名字。”
                Draco耸了耸肩。“我看不出这有什么令人不安的。”
                “他自称可以看见未来!”
                “我知道,”Draco说。“他正在为我将至的死期提供忠告。”
                Potter镜片后面的眼珠仿佛快要夺眶而出。“他什么?”
                “为我提供忠告,”Draco重复。“你要不要去检查一下听力?”
                “哦,不,”Potter说。“我听得清清楚楚。我现在懂你意思了。”
                Draco很高兴至少有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在纵容他,”Potter指住Draco,高声宣布。“这就是为什么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回到你身边的原因,你利用了这种…这种幻觉。”
                “你认为那是幻觉?”
                Draco询问的语气十分缓和,但当注意到Potter太阳穴上的青筋开始抽搐,他无法否认,他的心头的确涌起一阵得意。或许,曾经是他们的那两个男孩并没有完全消失;或许他们仍然如同灵魂般四处游荡,下颚愤怒地高高扬起。Potter的肩膀僵直了,他问道,“怎么,你相信他?”
                Draco耸了耸肩。“我接受所有的可能性,”他回答,虽然他和Ron昨晚已经因为这个问题而争论过了。“特别当他预言的准确性与我生死有密切关联。”
                Potter哼笑。“你的确把他的话当真了。”
                “我制定计划时总是将所有的偶然性全都考虑在内。”
                “Malfoy,看在我对Ron了解之深的份上,你听我一句劝告,”Potter说。“他根本不知道谁要或者不要杀你。他有一半的时间甚至搞不清楚当天是星期几。”
                Draco耸肩。“没有一个预言家会在他的家乡受到崇敬。”
                这仿佛是最后的一剂催化药。Potter跳起来,拳头重重地砸在桌面上,这次,杯里的杜松子酒尽数飞溅出来。“你给我听好了,Malfoy,”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想我无法把话说得比这更清楚了。离Ron远一点。别跟他讲话,别把他带回你那间该死的庄园,而且,看在梅林的份上,别纵容他。你不过是将现在的状况搞得更糟。”
                “如果他果真病得那么严重,Potter,或许你应该在跑来这里冲我大发脾气之前考虑一下如何好好地看住他。”Draco说道。
                “你离他远一点,”Potter冷冰冰地说。“你给我…离他远远的。这件事与你无关。”
                “告诉他离‘我’远一点,”Draco说,但这时Potter已经重重甩上门板。
                4.
                第二天是一个星期六,Draco决定将全天都消磨在赛场上。燕尾狗赛已不再是往日的那项光荣传统,但Draco却仍然对它情有独钟,或许是因为这年头,以往的光荣传统早已所剩无几。那天,他不需要人催促,便自动出门了;在和Potter的谈话之后,他总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他将此归罪于忽然变得阳光明媚,温暖宜人的天气。
                当然,Draco选择去赛场的是一个湿冷晦暗的阴天。他在上午十点到达,恰巧是天气还没来得及转暖的时间,然后依照惯例下了赌注。他高高扬起下巴,刻意不去理会自己的招致的不屑的睨视和好奇的目光。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然是巫术界里最劣迹昭著的谋杀者和最闻名遐迩的叛徒。不过,除了几个卖节目单的矮人,去自己坐位的路上他并没有受到骚扰。他用拐杖敲开挡路的矮人,然后在裁判席边挑了一个位置,这里他可以同时清楚地看到起跑线和终点。第一批燕尾狗被人牵了出来;它们看来一副灰不溜秋,半饥不饱的样子,有几只不得不被人扯到起跑线上,口中还不断咆哮着。
                


                16楼2011-09-11 20:11
                回复

                  就在这个时候,当他注视着一只过分活跃的母狗咬中了训练员的手指,一个紧贴在Draco耳边的声音清晰无比地说道,“依顿。”
                  Draco是否发出惊呼,答案并不明确,但他绝对跳了起来,扭身,同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根魔杖。但他身后坐着的不过是Ron,Draco可以发誓他占据的那个位置在片刻之前还空无一人。Ron看来同样是灰不溜秋,半饥不饱的样子。他的头发肮脏油腻,他的眼睛下多了一圈阴影,凹陷的双颊上覆盖着一层快接近络腮胡的赤褐色毛发。Ron佝偻着背,探出脑袋,交叠的手臂抱住膝盖,瞪视前方;他的眼睛虽然对着Draco的方向,但Draco不敢肯定他是不是真的看见了自己。
                  对Potter的激烈言辞心有余悸,Draco放下魔杖,整了整自己的长袍。“Weasley,”他说。“请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依顿,”Ron又仓卒地重复了一遍,但他的眼神的确集中了少许,他眨了眨眼睛。“我一定得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确切地说?”
                  “我…”Ron忽然低头注视着自己双手,他的手看起来苍白而冰冷。他心不在焉地将它们合在一起搓了搓。“我不知道。”
                  “这样的话,多谢你和我分享。”Draco重新坐下来,用斗篷将自己围得密不透风。
                  Ron隔着椅背探出身子,凑到他耳边。“是你说要更多细节的,”他说道。“而且我已经下了保证。”
                  “你保证的对象是一个官方纪录上并不存在的家养精灵,”Draco回答,“而且我明确地向你提到,我要的是‘有用’的细节。”
                  “对不起。”
                  号角响起,栅栏‘砰’的一声被打开,燕尾狗们如同离弦疾矢,朝一只被施下咒语,能够在空中飞行的长毛兔撒腿狂奔。整场比赛在短短几秒钟之后便结束了,Draco发现自己哪方获胜并不关心。
                  “我…”Ron揉了揉眼睛。“依顿在荷兰,对吗?”
                  “不错,但我没有要去旅行的打算,所以你尽可以高枕无忧。”
                  “我已经很努力了,Malfoy,”Ron大声说道。“而且这都是为了你好,所以如果你不想帮忙的话,那就给我闭嘴。”
                  Draco叹了口气,注视着下一轮参赛的燕尾狗阅兵般地绕场而过。“我根本不该跟你说话的,”他说。“Potter说不定会跑来逮捕我。”
                  “你和Harry谈过话?”Ron问道,他的声音尖锐起来。
                  “更像是他冲我大喊大叫,”Draco说。他用眼角的余光小心地审视Ron的表情。“他似乎认为你的精神状态不大稳定。”
                  Ron垂下脑袋,凝视着自己的双手。“Harry…有些事,Harry不明白。”
                  “的确。”
                  他们注视着下一轮燕尾狗飞驰而过,分叉的尾巴划破天空。Ron忽然翻过长凳的靠背,在Draco的身旁坐了下来。早晨寒风凛冽,他不断地搓着自己的双手。“我,呃。”他清了清喉咙。“我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你。”
                  “我没想到会在任何地方找到你。”
                  Ron沉着脸瞪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Nibblet说你三年都没有过一个朋友。”
                  事实上,Draco觉得那远远不止三年时间,但他并无意对这个话题多作解释。“当创立雄鹰的时候,我邀请了所有的股东一起共进晚餐。这就是最初我雇佣Nibblet的原因。”
                  “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吗?”
                  Draco耸了耸肩。“除非我将你也计算在内。”
                  


                  17楼2011-09-11 20:11
                  回复

                    这句话似乎令Ron怔了怔;他歪着脑袋,又摆出那副倾听的姿势,然后被下一阵燕尾狗起跑的声音惊得浑身一颤。“哦,”他说。“恩。你为什么做起了扫帚的买卖?”
                    Draco抬起一道眉毛。“你怎么忽然对我的私生活兴趣大发起来了,Weasley?”
                    “我是在调查,”Ron垂着肩头,倔强地说。“也许是你的股东中的一个。他们里面有从荷兰来的吗?”
                    “Weasley,”Draco说,“从碎玻璃,螺旋花纹和依顿中,你是找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的。这不可能。”
                    “可是我们现在掌握的东西要比以前多得多。”
                    “你和我从什么时候起忽然变成‘我们’了?”
                    “我想,是从你请我喝茶那刻起吧。”
                    Draco叹了口气。他自Nibblet之后就应当吸取教训—当他带奇怪的生物回家,它们就赖着不走了。“很好,”他说。“只要你别指望我做什么,你爱怎么想都可以。”
                    Ron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膝盖上,他猛得眨眨眼,然后甩了甩脑袋,仿佛耳朵里进了水一样。栅栏门‘吱嘎’一声被打开,燕尾狗吠叫着,Ron浑身一震。
                    “Weasley?”
                    “呃。没什么,”他说着,又甩了甩头。他朝着透出莹润珠光的灰色天空眯起眼睛。“我想我该走了。”
                    “等等,”Draco叫道。他并没有将Potter的威胁置之脑后,只是事情到这个地步,损害也已经造成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呃?哦。”Ron耸了耸肩膀,盯着自己垂在膝盖中间的双手。“说吧。”
                    Draco沉吟片刻,思索着应该先问什么,哪个问题又会真正得到解答。最后,他决定先从最学术,最不具有威胁性的问题下手。“你说你从来都看不见自己,”他说。“为什么?”
                    Ron的脑袋垂得更低了,Draco几乎看不见他的脸颊。“不知道,”他回答,然后,“不。我想…你知道,我不是疯子。”
                    “你不是?”
                    “我想不是。”Ron吞咽了一下。“因为如果是疯子的话,你会看见不存在的东西。我只看见存在的东西。所有存在的东西。还有一些可能存在的东西。但我从来不会看见不存在,或者将来不会存在的东西。”
                    Draco听懂似地点了点头;当Ron没有在开口,他催促道。“所以,你看不见自己是因为…?”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Ron回答,然后站起来。“依顿。我不知道那跟螺旋花纹的玻璃有什么关系,不过依顿。”
                    “我恐怕不是很明白—”
                    “我一定得走了!”Ron陡然冒出一句。“只是我—我很抱歉—别去荷兰,听到没有,千万别去,因为我不想你死—但我一定要走了—”
                    “Weasley,等等—”Draco伸出手,去拉Ron的衣袖—今天这样的天气,他倒又穿得太厚实了,一件笨重的长大衣,两只袖口上都有磨损—Ron舞蹈般侧身避开。“Weasley,
                    让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Ron驻足站在走道中间,紧紧地闭上眼睛。他的身子不断地左右摇晃,仿佛脚下的露天看台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他用胳膊抱住自己。“最后一个,”他轻轻地说。
                    Draco对他注视了片刻,回想起Potter所说的话。“今天是星期几?”他问道。
                    Ron的眼睛霍然打开。他停止摇晃。他盯着Draco看了一会。“这是我听过的最愚蠢的问题,”他宣布。然后,佝偻着背脊,他迈着大步,走向出口,将Draco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了赛场里。
                    


                    18楼2011-09-11 20:11
                    回复

                      就此打住,他叱责自己。他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起来?一定是天气的关系;回暖的气候和日渐灿烂的阳光会使任何一个人变得阴郁,爱内省。他实在应该多待在家里才对。
                      如同彩排好的一样,Nibblet‘卜’得一声出现在他面前,眼珠比平时鼓得更加凸出。“主人!”她尖叫。“主人有访客!”
                      “什么?”
                      “大门前面有一位访客!”Nibblet用手绞着茶巾的边缘。“主人出事了吗?”
                      “除非你又跑到村里的集市上去,惹出一身麻烦,”Draco回答,朝屋子的门廊走去。听到Nibblet在后面惊恐地哭嚎,他又加了一句,“哦,别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我肯定这不过是…不足挂齿的…呃…”
                      “主人六年没有过意外的访客了,”Nibblet轻轻地说。“Nibblet在报纸上读到的。”
                      “多半没什么大事,”Draco厌烦地说。“给我去酒窖里躲着。”
                      直到他看见Harry
                      Potter站在庄园门口,Draco还以为来者是深谷下面哪个迷了路的麻瓜。当看见Harry
                      Potter站在门前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暗中摸出自己的魔杖。Potter看上去倒不是一副怒不可抑的样子;他的面色严峻,但手臂却交叉着叠在胸前,手中攥着的也不过是一张揉皱的纸片。Draco在门前几尺的地方驻足,这给了他足够避闪的空间,算是以防万一吧。“午安,Potter。”他叫道。“我希望你不是又来拘捕我的。”
                      “哦,别担心,”Potter以令人好奇的,忍让的音调回答。“我是为家里的私事而来。”他向Draco挥了挥手中的纸片,Draco终于认出那是自己给他发去的信。Potter必定是一接到信,就立刻移行来庄园了。
                      “啊,对了,”Draco说。“我容许你亲爱的连襟与我谈话,想必你又要训斥我一顿了吧。”
                      Potter轻轻一笑。Draco从来不喜欢那个笑容。“不,事实上,”Potter回答。“我是来带你去看他的。”
                      “看他?”Draco说。“Potter,我不过是要他的地址—”
                      “我认为你最好还是亲自去见一见他,”Potter说。“或许你会明白。”
                      Draco叉起胳膊。“我对暧昧晦涩缺乏耐性,Potter。要么你坦白说明,要么你留下他的地址,然后安安静静地走开。”
                      Potter倚在铁门之前,却将他的手臂环绕在弧形的铁栏杆上。“你靠一个自称是预言家的人的忠告来维持自己的安全,居然还说自己不喜欢暧昧晦涩。”他反问。
                      “Ron并不暧昧晦涩,”Draco回答。“事实上,他细致具体到了毫无用处的地步。”
                      “对你来说,”Potter问道,“他什么时候也成了‘Ron’?”
                      处于某种不知名的理由,Draco被这句话刺痛了。“如果你不愿意帮忙的话,Potter,我也不会再为你浪费时间了。午安。”
                      “Malfoy,”Potter说,“相信我。你一定要亲眼去看一看。”
                      Draco顿住了脚步。第一次,他听到Potter说相信我的时候,这句话救了他的性命。第二次,这句话多半挽救了整个巫术世界。他朝身后望了一眼;Potter仍然倚在铁门前,他的手攥成拳头。
                      Draco得出结论,如果Potter要杀他的话,一定有比这更加直接了当的方法。“好吧,”他僵硬地说。“我们去哪里?”
                      Potter伸出一条胳膊。“我们移行,我带你去,”他说。
                      “我完全有能力独自移行,”Draco抗议。
                      


                      20楼2011-09-11 20:11
                      回复
                        床上铺着一条棉被。旁边小小的床头柜上摆着鲜花和几幅照片。但后面的墙上画着好多歪歪扭扭的蓝星星,看来是用蜡笔画的—足有几打。下面用黑墨水东倒西歪地写了几个词。
                        依顿
                        螺旋花纹
                        玻璃
                        Draco退开一步,“呃,”是他所能够发出的唯一声响。
                        Ron忽然跳起来,两大步跨到Draco面前。“蓝色的星星,”他又恶狠狠地重复了一遍。
                        “我想我应该—”
                        “蓝色的星星!”Ron一把抓住Draco长袍的前襟,现在他几乎是在尖叫了;唾星从他的口中飞溅出来,落在Draco的脸上。“蓝色的星星,白色的花!你是尝不到的,所以根本不要去试。他惯用左边,但你一定要记住,‘你’一定要记住,因为我不在这里。蓝色的星星,螺旋花纹和玻璃—”
                        Potter将胳膊插在他们两个之间,试图将Ron推开;Draco绊了一下,很戏剧化地一头栽进屏风里。倒在地面上,他只能一边喘气,一边眼睁睁地望着另外两个扭成一团,Ron的嘴里仍然神智不清地嚷着花和星星。医师冲过来,以令人惊异的,运动员般的敏捷越过Draco,念了个不知名的咒语,Ron的整个身体都瘫软下来。“我-告诉-过你别刺激他,”她怒气冲冲地说,吃力地搀扶着Ron回到病床上。“谁准许他把墙涂得这么乱七八糟的?”
                        她挥了挥魔杖,将墙上的字和星星抹得干干净净,Draco翻身站了起来。一些没有丧尽心智的病员用震惊,好奇或者恐惧的目光注视着他;其余的被声响所惊动,现在不是尖叫,便是高声啼哭。Ron虚弱地挣扎着,将脑袋转向Draco站立的方向。“记住,”他口齿不清地说道。“Harry,让他记住。我不能,不在这里…”
                        Draco掸去身上的灰尘,走到门边等待。病房大门现在,当然,又被锁上了。他将额头抵在玻璃窗上,不断地深呼吸,直到他的心跳恢复正常。当他抬头的时候,发现Potter站在他的身旁。他看上去不再愤怒了,甚至连厌烦的神态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摘下眼镜,半心半意地用袖管擦拭着,他的肩膀耷拉下来。“这不是我原先设想好的,”他轻轻地说,“但你还是彻底明白了。”
                        “他…”Draco咽了一下。“我不知道。”
                        Potter抬起头,向他注视了片刻。“你真的不知道,是吗?”
                        Draco默默地摇了摇头。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Ron的画面,和他同坐在餐桌边,躺在他的地毯上,与Nibblet互相开着玩笑—他没有错过什么,对吗?一些和表象截然相反的征兆?但,当然,这套看见未来的闹剧,他不过也是逢场作戏罢了—只是为了消遣,他提醒自己,再无其他。他不可能看透世界上的每样东西。他没有足够的信息。
                        医师急急忙忙地冲出来,将他们赶出了病房。Draco在双推门被关死的一刹那前,用余光捕捉到Ron病床周围的细纹屏风。“抱歉,”Potter叹了口气,将眼镜重新推上鼻梁。“你要明白,我就这么告诉你的话,你是不会相信的。”
                        “我不会,”Draco沉重地说。他直了直身上的长袍,将手插进口袋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费力地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谢谢你。”
                        Potter耸了耸肩。“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黏上你了。”
                        “我怀疑这与我俊雅的外表和迷人的个性有关,”Draco喃喃道。
                        Potter犹豫片刻,然后,非常缓慢地,伸出手,拍了拍Draco的胳膊。Draco抽身避开。“好吧,”Potter生硬地说。“他不会再打扰你了,至少在他住院的这段时间内,这点你尽可以放心。”
                        


                        22楼2011-09-11 20:32
                        回复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当然,他立刻就后悔了。Bristlecombe是个暴发户,这个事实明明白白地写在他的一言一行之中。他的长袍昂贵华丽,与本人却毫不匹配,宴会的装饰无甚新意,如此的设计就连Macmillan家也早在好几年前就使用过了。最令Draco感到作呕的是会场上的家养精灵,他们每个身上都套着一件绣花的小背心:毫无疑问,全都是从Granger的精灵登记处租聘来的。大部分精灵的脸上挂着苦恼的表情,或者,至少是轻微的沮丧,而且他们身上绝无那种家养精灵对自己真正的主人流露出的忠贞勤勉的劲头—他们对客人嬉皮笑脸,对自己的工作草草了事,Draco注意到垃圾往往过了几分钟才会被清除。Nibblet一定会对此大为不满。
                          食物不失不过,草坪冰冷潮湿,但当晚的确有一个可取之处—这个地方,正如Nibblet所猜想的,是扫帚界精英会集的温床。Draco咬着牙,与Bristlecombe和他那同样乏味的夫人客套了一阵,然后得到了他的回报:他与两位扫帚重量大师攀上了交情,又结识了一名伟格顿漫游者的正式买家。他啜着手里的饮料—廉价到可悲地步的香槟—然后和彗星公司的Short夫人互相吹捧了一番,他设法说服了她,雄鹰450拥有更加先进的刹车魔法,隐形装置和还装备了牛奶咖啡机。Flyte和Barker公司的Flyte醉酒之后漏出口风,透露了Pinkley的许多不端行为,贝利堡蝙蝠队的捕球手架着一部雄鹰430姗姗来迟,Draco甚至用不着拿钱去贿赂他。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个愉快而有价值的夜晚。
                          但虽然他颇有收获,Draco却感到这一切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责怪Nibblet。
                          注视着租来的家养精灵在渐淡的黄昏下忙碌,Draco的目光掠过一盘陈列在水仙下的什锦芝士,决定千错万错都是Nibblet的错。他实在应该亲自将她痛打一顿才对。Nibblet跑去公众集市,必定是惹来Ron
                          Weasley注意的起因。引出保证等种种荒缪事件,从而陷入Weasley那套疯狂陷阱的是Nibblet,不是Draco。说服他参加Bristlecombe宴会的也是Nibblet,因为正是她令Draco相信自己是孤独的。
                          Draco并不孤独。Draco不过是过惯独自一人的生活罢了。说他孤独,那仿佛是在暗示他介意这样的生活。
                          “饮料?”Draco肘边的声音问道。
                          他抬起头,发现一个消瘦,两鬓斑白的巫师,后者的手中提着一杯Bristlecombe毫无酒意的鸡尾酒。Draco本能地接受了。“谢谢你。我想我还没有荣幸…?”
                          “Vance,”巫师回答,伸出手来。“Emmett Vance。抱歉,你一定是Draco Malfoy。”
                          “不错。”Draco与他握了握手,选择了一种不知名的,入口清淡的芝士。Nibblet一定会知道,但他想到Nibblet便一阵心烦。“看来和往常一样,我的名声比我本人更有分量。你怎么会来到这个不成功的宴会上呢,Vance先生?”
                          “哦,我是这家的老朋友,”Vance回答。“Egbert答应帮我一个忙。”
                          “这么说来,你不是扫帚界的人士了?”Draco一边抿着香槟,一边问道。
                          “哦,不,不…”Vance笑了笑,抽出一条褪了色的手绢,拭了拭自己的前额。“不是,恐怕你们这些行话已经将我搞得晕头转向了。你可以,呃,你可以说我来是为了处理一点家务事。”
                          换一个处境,或者在另一个宇宙当中,Draco必定会认为Vance是个怯懦无趣,试图在其他成功的巫师身上捞取些好处的侥幸份子。换一个处境,Draco必定只会稍稍敷衍他几句,然后转身去寻找值得他花时间交谈的目标。换一个处境,Draco必定会喝完手中的饮料。
                          


                          24楼2011-09-11 20:35
                          回复
                            Ron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身子不安地前后摇摆。“呃。你也不是全错。”
                            “你是在令我安心,还是在吓我?”
                            “我不过告诉你罢了。”
                            Nibblet‘卜’地冒了出来,头顶如同印度汲水者般顶着一盘比她本人还大的蛋糕。“Wheezy先生!Wheezy先生!Nibblet就知道你会遵守诺言!”
                            Ron微微一笑。“是的,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Potter现在是不是准备和你绝交了?”Draco问道。
                            Ron耸耸肩。“他,呃,需要一点时间。”
                            他陷入沉默,Draco一时想不起什么特别精彩的言论,于是他们尾随着Nibblet走进了晨室,尽管夜已经深了。Nibblet将那盘偌大的蛋糕放下来,又沏了一壶茶,这次,Weasley没有狼吞虎咽,反而默默地注视着壁炉中的火焰。
                            “你来这里干什么?”最终,Draco在他忍不住向自己发问之前,抢先问道。
                            Ron耸耸肩。“我,呃。现在的情形,恩,比以前好。好了一些。我是说,他们现在相信我了。”
                            “很难不相信你。”
                            “Hermione给了我一本书…”Ron又耸了耸肩。“至少他们总算相信我了。而且,我觉得…我觉得我在…那个方面…也慢慢好转起来了,你懂吧。”
                            “处理日常生活的方面上?”
                            “那个也是。”
                            一段绵长的沉默之后,Draco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如此浓香四溢的茶,浪费就太不应该了。
                            “你是不是,”Ron刚起了个头,又突然收声。
                            “我是不是什么?”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真的相信我了?”
                            “倘若我相信了你,整件事不是太讽刺了吗?”Draco回答。“你自己的亲朋挚友对你的话听之不闻,而你的宿敌,那个你长久以来一直憎恨的男孩却…”
                            “你不再是那个男孩了,”Ron飞快地打断了他。“而且我觉得你并不是真的相信我。”
                            “我想事到如今,信也罢,不信也罢,这都不重要,”Draco轻轻地说,终于忍不住把玩起手中的茶杯。“你还是救了我的命,尽管你的方法有些异乎寻常。”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为什么又让我不断地出现在你身边?”
                            Draco戏剧化地叹了口气。“我觉得你有趣,不行吗?”他不耐烦地回答。Ron,出乎意料地,大声笑了起来。“有什么好笑的?”
                            Ron微微摇了摇头。“你就算说实话,也非得装出一副—一副泼妇的模样,是不是?”
                            “你说什么?”Draco不肯定嘲笑声,‘泼妇’的恶名,以及Ron眼里强烈暗示着对方并没有将他的话当真的,顽皮的闪光这三样东西中,究竟哪样更令他气恼。
                            “有趣。我当然很有趣。”Ron竭力用手去掩饰脸上的微笑。“这么多年,你也对只有一个家务精灵陪伴的生活感到乏味了吧?可是除了她,还有谁呢?”
                            “为我做心理分析的工作已经由我的家务精灵一手承包了,”Draco回答,“如果你来这里单单是为了告诉我,我有多么孤独,那么你就请回吧。”
                            这句话令Ron沉默下来。“没说你孤独,”他收起笑容。“只是独自一人罢了。”
                            “太对了,”Draco说。“我很高兴总算有人理解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Ron抓了抓自己的膝盖,但裤子上面没有松散的线头可以让他拨弄。“我,呃,我也独自一人过了很久。我身边有亲人朋友,但…感觉还是像一个人,你懂吗?”
                            


                            28楼2011-09-11 20:40
                            回复

                              Draco放下手中的茶杯。他忽然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肌肤上滚烫的火焰。“我能够想像。”
                              “所以,我猜我的意思是,”Ron说着,然后重重地咽了一下。他没抬头,但却透过睫毛偷偷地瞅了Draco一眼,他的眸子里失去了往日茫然的神情。“我是说,我想…如果可能…你也许,呃…想要…想不想两个人一起孤独?”
                              Draco思索了片刻。“澄清一下,你这算是在和我调情,对吧?”
                              “呃,”Ron说道,“算是吧。”他整个人丧气地瘫倒在椅子里,胳膊抱在胸前。
                              Draco站起身,感受到一种奇妙的,脱离肉体的感觉。他甚至不完全肯定下一步该做什么,然而,他的肢体却已经有所行动了—他站起来,绕过桌子,将手小心地搭在Ron僵硬的肩膀上。“这样的话,”他说道。“我们最好去楼上接着谈。”
                              原来,震惊预言家的感觉相当令人满足。Draco猜想这是属于百不一遇的事件。
                              他任由Ron张口结舌了片刻,然后执着他的手腕,将他领到楼上—但之前仍不忘环顾四周,以防Nibblet正躲在一旁露骨地张望。(Draco十分肯定她会躲在一旁露骨地张望,但只要他看不见她,便能够自我安慰地假设她会在适当的时间遮住自己的眼睛。)楼顶的主卧房已经服务了好几代的Malfoy们以及他们的种种轻率不慎,然而,它和庄园里其余的套间一样,已经被紧紧封死了。Draco儿时在阁楼上的卧室亦是如此。这两个地方承载着太多快乐与悲哀的回忆,他看不出任何非要去面对它们的理由,特别是当庄园的南翼放着一套好端端的,能够俯视花园的睡房。有人曾经告诉过他这套房间是为来造访的岳母们准备的。它对Draco来说正合适。
                              他将Ron领入套房内(房间与他清晨醒来相比,忽然整洁了许多),带他走进卧室中(卧室里忽然换上了崭新的床单,还升起了熊熊的炉火)。在这里,他驻足不前了,因为他好久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甚至当他转过脸去面对Ron的时候,他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将要做些什么。这是一个Weasley。这是一个Gryffindor。这是一个疯子。这是一个错误。
                              这是Ron,看上去就和Draco一样浑身不自在,但还是凑上前来求吻。
                              Draco张开嘴,回吻着他,用两只手将Ron的脑袋压到合适的高度。尽管他拥有一副容易受惊的外表,Ron接吻的时候却带着一股义无返顾的劲头,他紧紧地攥着Draco的肩头,将舌头推进Draco的口腔。Draco将一只手深深埋入Ron的发丝中,另一只手由他肩膀的顶端缓缓地向下游移,最后停留在他的尾龙骨上,感受着其中肌肉和骨骼的形状。他能够感觉到Ron的体热和火焰散发出的热量,感觉到他们的口腔,舌头和牙齿湿滑的一面,Ron吐出的细微急促的呼吸与他自己的喘息交合在一起。
                              或许这才是他行动的真正理由。Draco亲吻Ron的时候,他在感觉。
                              他们移到床边的时候,衣着还是整齐的,当Ron开始笨手笨脚地去解Draco的纽扣,Draco将他的手拨开。“怎么?”Ron问道。
                              “有点耐性,”Draco凑在他的颈窝里喃喃地说。
                              “想抚摸你,”Ron低声咆哮,脸如同小猫般,不断地磨蹭着Draco头颈内的凹陷。
                              “梅林,你多大,十五岁吗?”


                              29楼2011-09-11 20:4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