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
二十年重过南楼。
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黄鹤断矶头，故人曾到否？
旧江山浑是新愁。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唐多令》 刘过
不知觉间，夜便深了。
今天是八月十五，可谁会在乎？月依旧是那个月，纵然是无暇的满月，也不能释放自己真正的光芒，只靠那一星半点反射太阳的微弱月芒，又能照亮什么？
——你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能找到这里？这个圆台，分明是个极其隐蔽，连自己的爱徒都不知道的地方。
——你怎么找来的？
——嘻嘻，你不觉得今天的月亮比往日更明亮么？
——回答问题，Bookman·Jr！
轻佻的笑容，蛊惑人心的幻象，遮蔽的右眼散发着危险的神秘气息。与自己相似的满头红发下隐约闪烁的，是那颗祖母绿的瞳仁。
书翁的继承人靠上我的肩，嘴角微扬，指着我手中的清酒。
——喏，是它反射了月光，我才找到这里。
他的眼里溢出笑，修长的手指抚弄着我的酒碟碟口，一圈又一圈，仿佛追逐自己尾巴的小猫，只是百无聊赖地打发着宝贵的时间。
——你想问什么吗？
——呵……
他轻蔑地笑，手指停止了抚弄。我注视着他的独眼，他也无所畏忌地回望。对看人，我素来自负，这一回，却是我狼狈地收回了视线。看不懂这个少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回到教团已经有一段时间，从没在意过，这个一直出现在自己不成器的徒弟身边的独眼少年。他似乎，一直都像是整个环境的附属品，不论在哪里出现，都是那么理所当然，无从质疑。
无处不在……的，只有神明。
他不过是个书翁的继承人。
“书翁”，如果接近什么人，不会没有理由。
——我知道的，Bookman都知道，你没必要浪费时间。
——库洛斯元帅，你就这么确信我是为了记录才找你的？
少年的口吻十分轻浮，却又无比清朗。他轻灵地跳上栏杆，蹲在上面，正好遮在我眼前，让我看不见了今晚的满月。
他背后的月晕一圈圈荡漾开来，柔和了融化在夜空下的，他的身形。
反射的光原来也可以那么耀眼。
——那你为什么找我？
——为了记录。
少年笑靥如花。
我分不清他是不是在说谎，就像我也分不清他的笑容到底是不是真实。
……
他陪我喝了一会酒，很快不胜酒力，睡着了。也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佯醉。为什么醒时能大方地靠着我，醉了却反倒宁愿倚着冰冷的墙呢？
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问我任何问题，只是喝光了我小半壶的好酒。
——你很在意亚连吧？
他突然开口，却没有睁眼。
——你没有睡着？
——你很在意他吧？那个时候还特地提醒他……
……
——对，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徒弟。
——只是因为他是你的徒弟？
他睁开眼，瞳仁中泛着幽幽的碧色。
这样的对视，教人窒息。
——还能因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还能因为什么……还能……
当时，他也在场不是吗？用书翁的眼，书翁的耳，看着，听着，那一切。
他的质问，就像这月，染尽了骗人的色彩，掩饰着月背的苍凉斑驳。
——至少，他不能像你一样，陪我喝闷酒。
——是吗……呵呵……
……
那天晚上的那番莫名其妙的对话，竟然便成了留在记录中的唯一也是最后的笔墨。
——从前有个笨蛋花痴元帅，名字叫做“库洛斯·马利安”。
年轻的书翁对着新任继承者说。
END
二十年重过南楼。
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黄鹤断矶头，故人曾到否？
旧江山浑是新愁。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唐多令》 刘过
不知觉间，夜便深了。
今天是八月十五，可谁会在乎？月依旧是那个月，纵然是无暇的满月，也不能释放自己真正的光芒，只靠那一星半点反射太阳的微弱月芒，又能照亮什么？
——你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能找到这里？这个圆台，分明是个极其隐蔽，连自己的爱徒都不知道的地方。
——你怎么找来的？
——嘻嘻，你不觉得今天的月亮比往日更明亮么？
——回答问题，Bookman·Jr！
轻佻的笑容，蛊惑人心的幻象，遮蔽的右眼散发着危险的神秘气息。与自己相似的满头红发下隐约闪烁的，是那颗祖母绿的瞳仁。
书翁的继承人靠上我的肩，嘴角微扬，指着我手中的清酒。
——喏，是它反射了月光，我才找到这里。
他的眼里溢出笑，修长的手指抚弄着我的酒碟碟口，一圈又一圈，仿佛追逐自己尾巴的小猫，只是百无聊赖地打发着宝贵的时间。
——你想问什么吗？
——呵……
他轻蔑地笑，手指停止了抚弄。我注视着他的独眼，他也无所畏忌地回望。对看人，我素来自负，这一回，却是我狼狈地收回了视线。看不懂这个少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回到教团已经有一段时间，从没在意过，这个一直出现在自己不成器的徒弟身边的独眼少年。他似乎，一直都像是整个环境的附属品，不论在哪里出现，都是那么理所当然，无从质疑。
无处不在……的，只有神明。
他不过是个书翁的继承人。
“书翁”，如果接近什么人，不会没有理由。
——我知道的，Bookman都知道，你没必要浪费时间。
——库洛斯元帅，你就这么确信我是为了记录才找你的？
少年的口吻十分轻浮，却又无比清朗。他轻灵地跳上栏杆，蹲在上面，正好遮在我眼前，让我看不见了今晚的满月。
他背后的月晕一圈圈荡漾开来，柔和了融化在夜空下的，他的身形。
反射的光原来也可以那么耀眼。
——那你为什么找我？
——为了记录。
少年笑靥如花。
我分不清他是不是在说谎，就像我也分不清他的笑容到底是不是真实。
……
他陪我喝了一会酒，很快不胜酒力，睡着了。也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佯醉。为什么醒时能大方地靠着我，醉了却反倒宁愿倚着冰冷的墙呢？
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问我任何问题，只是喝光了我小半壶的好酒。
——你很在意亚连吧？
他突然开口，却没有睁眼。
——你没有睡着？
——你很在意他吧？那个时候还特地提醒他……
……
——对，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徒弟。
——只是因为他是你的徒弟？
他睁开眼，瞳仁中泛着幽幽的碧色。
这样的对视，教人窒息。
——还能因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还能因为什么……还能……
当时，他也在场不是吗？用书翁的眼，书翁的耳，看着，听着，那一切。
他的质问，就像这月，染尽了骗人的色彩，掩饰着月背的苍凉斑驳。
——至少，他不能像你一样，陪我喝闷酒。
——是吗……呵呵……
……
那天晚上的那番莫名其妙的对话，竟然便成了留在记录中的唯一也是最后的笔墨。
——从前有个笨蛋花痴元帅，名字叫做“库洛斯·马利安”。
年轻的书翁对着新任继承者说。
END
…阿、哈、哈哈…=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