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护
那年春天,我在因山寺遇见了一个艳若桃花,却又瘦比飞燕的女子,她叫夭夭。夭夭,让我想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一向鄙薄儿女情长的我,那天做了一件让我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我随着那姑娘的马车来到她家门前,几番踟蹰,终究没有进去。我向她家邻居打听,却得知这家姑娘病了许久,只怕不久于人世。我那时便下定决心娶她为妻,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回家后我本想向父亲请求上夭夭家提亲,父亲却先责备我起来,怪我考试在即,不好好看书跑去闲逛。随即便催促我准备上京考试。
那么,夭夭,等我功成名就了回来风风光光的娶你。
或许是因了夭夭的福气,我一举得中进士,赐了官,回乡来。
夭夭,你可还记得我么?
当我快马加鞭赶回来时,看到的只有夭夭的棺材。我求夭夭的父亲让夭夭做我的妻子,他答应了。于是我便带走了夭夭,在崔家祠堂里立了一块牌子:亡妻夭夭。
故乡的诗友得知我回来,摆酒接风道贺。席间一挚友嗔我有了好诗只写在墙上,不给大家欣赏,我诧异,众人却多说我故意谦虚,要我自己去因山寺看。
第二天,我策马来到了那个遇见夭夭的地方,未到跟前,我便看到了那行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东风。落款果然是我名字。
我眼眶湿了,夭夭,是你写的对么,你还记得我,你还记得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对么。
夭夭,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