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对不起,因为我有点事,所以暂时得回家住几天。”张佑荣低垂着头,眼光甚至不敢直视她。
“喔,好。”一头雾水的金泰妍,也只能相信他提出的理由。
张佑荣离开了,这房屋的所有权又回到她手上。
“真好,现在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会有人在旁边晃来晃去!”金泰妍展露出愉悦的笑容。
想起同居生涯的不便,她终于可以暂时松口气。
“爱听什么音乐就听什么首乐,想看什么电视节目就看什么,也不会有人和我抢遥控器!”
是啊,被剥夺的自由,现在通通回到她的身边。
“我得先工作,等一会再好好的庆祝!”
抱定这样的想法,金泰妍双脚蜷曲在椅子上,边摇晃身躯,边轻松写意的画下草图。
口里哼着歌,一手轻拨头发……
专心一意的工作,她的表情愈来愈严肃。
“嗯,是粉紫色好,还是用鹅黄?”水彩笔沾染颜料,她在白纸上试了试颜色。“好像,这两个都不错?”举棋不定,金泰妍无法决定该用哪一个颜色为主轴。
通常在这种时候,她会习惯性的扯开喉咙……
“张佑荣,你快来帮我看一看啦!”
没有回应,只有回音。
“张佑荣!”她又再次对着天花板鬼叫。
还是无人应答。
金泰妍决心去找那耳背的尸体,只是才一起身,她才倏然想起他的离去。
“啊!对喔,他已经回家去了。”
他回家去了,那表示短期内不会有人帮她出意见。
回到制圆桌上,金泰妍漫不经心的厮混颜色。
“粉紫也好,鹅黄也罢,反正我以前还不都是自己决定!”
就是说嘛,他原本就不属于这里,他只是“借住”的临时演员。
金泰妍告诉自己,她现在可以好好的工作,她也应该要认真的工作……
可是在纸上涂鸦了半天,她是一点工作的心情也没有。
“不需要勉强自己,不想上班,我还可以做点其他的事。”
又不是在赶稿,她干嘛那么认真虐待自己?
“来看电视好了!”
打开电视机,金泰妍可以在一分钟内连换八十次频道,把双腿跷在茶几上,为自己泡一杯香气四溢的花茶。
无心停顿在新闻节目,因为这是张佑荣每天必做的功课。
‘根据本台独家消息,在治安一向良好的台南府城,今天惊传有歹徒挟持企鹅,企图烧毁之前的雇主……
“挟持企鹅?”金泰妍惊讶的瞪大眼。“为什么要挟持企鹅?”
‘嗯,对不起,是歹徒挟带汽油,挟持之前的雇主,企图以焚毁雇主住处作为威胁,他主要是因为……’
“哈哈、哈!”她忍不住大笑起来。“怎么那么好笑,怎么有这么好玩的主播!”金泰妍顺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张佑荣,你刚有没有听到?真是笑死人了!”
但是她拍了老半天,回答她的只有空气中的灰尘。
“咦?”金泰妍想起来了。“对喔,张佑荣不在了。”
闷着心情,连笑话都不好笑。
“讨厌,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在,少了一个人,她反倒不习惯起来。
之前建立的安全感,有一个男人在家的安全感,和他共处所产生的安全感——现在只剩下空洞的尘埃,只有空气回答她的思绪变化。
“唔!怎么会这样的?”金泰妍自己也不了解。
两个人嫌太挤,一个人又觉得寂寞……
“没有人和我抢泡面,没有人需要我盯着实行‘生活公约’,没有人赞成或反对我的意见!”
闷,乏善可陈的闷。
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让金泰妍决定放弃挣扎,她关上电视走回自己的房间,决心用大头觉来安抚她的失落。
而床头的电话,却又勾起她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