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海此时正安静的坐在苍州分会名下食楼的一间雅阁里,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这时候,门被轻轻的推开了,来人见李东海没有发现,轻手轻脚的向他靠近,不过才刚走了一小步,耳边就有一个什么物件擦着他的耳朵而过,不禁一阵火辣之感油然而生。望后一看,只见是一枚梅花小箭正稳稳当当的钉在了他刚才靠在的地方。
“先生好不懂礼数,怎么就不知进人家房时要先敲敲门呢?”语气里全是不满,李东海抬起茶杯微微喝了一口。
“怎会怎会,小生是来给公子送东西的,只不过见公子正小憩,不忍打扰到公子,怎奈公子早已知晓小生行意。”
“哼,有什么话快说,有什么东西就快给。别磨磨蹭蹭的。”
“是是是。”那书生打扮的人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李东海身边,从袖子中取出一卷用牛皮捆了一圈的书卷,递到李东海面前。
李东海也不多问,拿起书卷,幽幽打开,大体扫了一眼卷上的内容,好看的眉头却禁皱了起来。“金堂主,这……”
“妙笔书生”金钟云微微点了点头。“这是玲珑阁那边送来的东西。”
李东海将书卷扔到了桌子上,金钟云凑上去,只见卷上写了。
“澜陵一事,非吾所为,吾虽不是名门正派,但也不屑做些宵小勾当,今闻沐阳公子大驾苍州,遂请公子明日巳时于十里亭一叙。李赫宰敬上。”
“‘玉面修罗’李赫宰?这明明就是不打自招吧。咱还没说是他们做的他们就急着撇清了,真是可疑啊可疑~”金钟云顺便给自己倒了杯茶,只见李东海负手站在窗前,抬头也不知道望些什么。
“东海?”在春风得意宫里,金钟云也算是跟李东海比较熟悉的人了,他的师傅是李东海他们师傅的师兄,所以算起来,他也算是李东海的半个师兄了,可这小子每次都不肯好好叫自己一声哥,别扭啊别扭。
“先生没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么?”李东海回过身盯着金钟云。
见李东海如此,金钟云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脾性,端正了姿态回看着李东海。“澜陵一案,确实蹊跷。我前几日接到消息后趁着现场还没打理就去了澜陵山庄一趟,发现那里除了那染血的‘君子剑’,还有一封血书。我也问过一些人,大家都说无人见过当时事情的发生经过。”
“血书?什么血书?”李东海挑了挑眉头。
“一封长足三尺的血书。上面绘满了此次案件的经过。矛头直指玲珑阁。”
“可是……李晟敏并没有提到有血书的存在……先生是从哪里得知血书的?”
“澜陵山庄的内院大堂。如果李公子没有提过的话,那是不是也有可能是我去的时候刚挂上不久的?”
李东海摸了摸鬓角,慢慢的坐了下来。
“不可能,应该是原本就有的才对,自惨案发生后,各大门派就已派出人手帮助打理后事,凶手是没机会重新将血书挂到大堂上的。而且如果李晟敏不知道有血书的存在,那么他便不能肯定凶手是玲珑阁,我见过李晟敏,他不像是愚鲁之人,即使江湖上如何风传事实,再加上一把染血的‘君子剑’也证明不了什么,并且…”
“东海,你忘了什么吗?”
李东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金钟云打断,看他笑眯眯的样子李东海更是迷惑万分。
“先生有什么要提醒的?”
“染血的‘君子剑’,东海忘了十年前的一桩案子吗?”金钟云很“善意”的提醒道。
“十年前?”
“是啊,十年前。红叶门,玲珑阁,染血的‘红叶镖’。”
李东海眯了眯眼睛。是啊,自己怎么就忘了十年前的红叶门呢。
十年前,暗器之家的红叶门惨遭当时刚刚兴起的玲珑阁灭门,作案手法与这次的澜陵惨案异曲同工,玲珑阁也是将红叶门独家暗器‘红叶镖’用鲜血染尽高高挂于牌匾之上。
“但是,玲珑阁那次并没有留下血书。”
“或许这次是玲珑阁故意留下的呢?为了挑衅各大门派?”
“玲珑阁主不会傻到会一直留着证明而后又急着跑过来跟我澄清事实。李赫宰,不是普通人。正如他所说,玲珑阁向来敢作敢当,这么多年来江湖上的血雨腥风凡是他们挑起的,他们也不曾推脱耍赖过,比澜陵派灭门的案件还惨烈的也多了去了,也不见那李赫宰闪避罪名,既是第一魔教,又何必藏藏躲躲呢?”李东海轻轻的笑了笑,看向金钟云的眼光里多了丝怅然。
金钟云咬了咬下唇。“公子说的不错。只是,三个月后便是武林大会了,发生这么一出事情,各门各派也都挺敏感的。”
“先生莫要多加猜测了。待明日我去探探澜陵山庄与那玲珑阁主,这真相也就不难琢磨了。”
金钟云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也许,是该去好好会会玲珑阁。”
夜,静悄悄的来了,而苍州的大街仿似还是白日,依旧热闹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