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林中追来,站在你身旁,凝视着你自信、释然的笑颜,你含笑望着我,伸出那温暖依旧的手,我开心地笑了,正准备搭上你的手,和你一起迈入月色融融的远方,你却突然急速向后退去,快速的后退,让你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被飘动的雾隐去。任凭我怎样追赶,也追不上你的步伐。这时,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大风卷起的沙尘挡住了视线、挡住了追赶的步伐。等我再次睁眼时,那草地,竹林,还有你都退出了视线。出现在眼前的,确是那几案、砚台、文卷、毛笔。我不由苦涩地一笑,这样的梦境究竟出现过多少次了?每一次,不管之前的一切有多美好,到最后你都这样离我而去。
哐当——西边的窗户被风吹打着。我望着那扇窗出了神。那是一扇精致的雕花木窗,细看时,会看到那雕花分明是两把剑的样子——长虹、冰魄。
昏黄的阳光下,窗棱闪着温润的光泽。那也是一扇永远也不会关上的窗子,无论风吹,雨打,日晒,雪飘,我总是让它那样静静地敞开着,因为透过那扇窗子,便可以看到那片茸茸的草地,那汪碧蓝的湖水,还有湖边那架你为我做的秋千——木制的秋千架被漆上一道金边,上面松松地搭着碧绿的藤蔓。秋千座不大不小,是恰好容得下两个人的位置——轻轻荡动着,安静、美好。
又一阵风吹来,时值深秋,风凉得刺骨,我却丝毫不觉寒冷。回眸望向肩上,不知何时,竟多了那件纯白的衣衫。熟悉的颜色,熟悉的温度,熟悉的位置,熟悉的质感,却让我的心生生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