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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艳一生 原创】顾影双飞(原九尾文无水整理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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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天津1楼2012-02-07 21:36回复
    文原名:望天,偶不知道名字咋起
    本文因名字纠结了偶好久,终于起了介么个毫无营养滴名字,请诸位不要拍偶~
    此楼为无水楼,请各位关好水闸,如手痒无法控制,请移步
    http://tieba.baidu.com/p/1349841435?pn=38
    这里,可以水个够~


    IP属地:天津2楼2012-02-07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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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是基于原文滴基础之上做了简要的修改,上半部分已修改完毕,马上发文,下半部分正在修改当中,完成之后,仍旧在本贴重发,上半部分修改较少,下半部分会有较多修正,顾飞感情发展会更明显顺畅一些~
      下面,不废话,上文~


      IP属地:天津3楼2012-02-07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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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影双飞上部:青衫淡隐却惊鸿


        IP属地:天津4楼2012-02-07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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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月亮落入西山,而太阳尚未升起时,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刻。
          顾惜朝被一声异响惊醒,眼睁开的一瞬,人已闪入里间卧房。
          月亮的余辉透过竹窗渗入屋内,落在那惨白的人影上。
          顾惜朝眸中闪过惊愕,迈上一步,便欲将那跌落在地的九尾扶起。
          纤白的小手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顾惜朝便觉一丝冷气如利箭般射向自己的面门,利落的闪身躲过,听到一声脆响。
          眉头蹙起,顾惜朝知九尾这一招并无杀气,但,袭向自己的,竟是一支冰棱。
          冰棱击中墙面,碎裂落地。
          一个月前,九尾若射出一支冰棱,定能将一块顽石击穿。
          她的功力,缘何退步这么多?
          “别,碰我!”九尾挣扎着吐出这三个字,音调平平,甚至有些别扭。
          顾惜朝沉了眸子,“放下帽子,让我看你的脸!”
          九尾缩在地上,身子打摆一般的颤抖。
          片刻,她伸出手,掀去了帽子。
          顾惜朝黑眸紧缩。
          竟严重了这么多!
          顾惜朝见过九尾十一岁时的模样。
          只可惜,当初自己一心扑在妻子身上,早不记得当初她真切的长相。
          但,从此后,他也再未见过九尾的真正样子。
          寒气反噬后,九尾身中寒毒,为减轻寒毒带来的苦痛,九尾将寒毒逼至身体的一处,便是脸上。
          按九尾的话来说,手有用,脚有用,只有这脸没用,于是,从此后,九尾的脸上,便多了一层薄冰,再也看不到她本来的面目。
          而如今,这薄冰,竟变成了厚厚一层,完全看不出九尾本来的轮廓,甚至连五官的位置,都已辨别不清,一眼望去,仿佛就是一块冰长在一个纤瘦的身体上,诡异,却,令人心痛。
          五年的相处,自己是看着这小丫头成长的,缘何会不心痛!
          “无妨,”别扭的声音,自冰后发出,原来,这也是九尾说话一直没有声调的原因,冰封住了她的五官,说话时,面部肌肉无法配合,自然缺少了感情与音调,“太阳升起就会好!”
          顾惜朝从床上扯过被子,将九尾裹住。
          九尾却伸手将帽子盖上,低低的出声,“寒气在体内乱窜,我无法控制,你若碰到我,寒气定会伤到你的!”
          “九株连环可有效用?”顾惜朝沉声道。
          “没用!”九尾缩了缩身子,依然在抖,“我看到它的药效了,于我,一点用处也无!”
          顾惜朝眉头更紧,“鬼练醉心于武学,不可能想不到此种功夫的缺陷,难道,她未有提过挽救之法?”
          “三昧真火,与寒凛冰冽相生相克,寒凛冰冽习到第五层时,便要开始习练三昧真火,可是,我体内聚集不到任何纯阳之气,根本练不了三昧真火!”九尾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了下去。
          “你如今,习到第几层?”顾惜朝问,见九尾的模样,他自然有些心疼,但听到她话中有转机,自然也要问下去。
          “第五层。”九尾回答,头略抬了抬。
          “若是他人传给你纯阳之气,你可否以此修炼三昧真火?”顾惜朝问。
          九尾沉默了半晌,“我不知道。”
          “想想吧!”顾惜朝声音低沉,听上去倒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因为此时,他倒真希望,九尾是个武痴。


          IP属地:天津8楼2012-02-07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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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升起时,九尾果然恢复了许多,顾惜朝按平日里所煎的驱寒药方,加大了剂量,为九尾熬了一碗,喂她喝下,待她平稳歇下后,方走出内室,将空药碗放在桌上,眉间的结却依旧未解。
            下意识的瞥向竹床上熟睡的面颊,那容颜,他已看得熟悉了,连那苍白与病弱,也看得熟悉了。
            眉头便皱得更紧。
            不再耽搁,下了楼,直奔药屋。
            药屋里不止有药,也有医书。
            多为手写笔记,却不是九尾的字迹,顾惜朝看了五年,自然晓得,这样精明的药理,应是出自鬼练之手。
            虽然当初不愿成为那个小丫头的小辈,拒绝学习她的本事,但九尾对这些事一向不上心,不仅偶尔提点,恢复了顾惜朝原本的功夫,更将那药屋敞开大门,任顾惜朝凭着这些草药医书,医好了自己的伤腿。
            但顾惜朝也有自己的骄傲,腿医好后,多余的东西他也懒得再去看。
            只是这几年为了照顾九尾,治疗寒毒方面的医理,他倒是多少通读了一些。
            但仍未到精通的地步。
            九尾从未停止习练寒凛冰冽,九尾的医术在顾惜朝之上,既然九尾不在意这寒毒,顾惜朝自然也不会去多管闲事,但却未料到,今日这寒毒竟严重到这种地步。
            他能感觉到,九尾的生命在流逝。
            虽不及那日见到那女子在自己面前逝去的痛楚,但,内心对这个小丫头的不舍,却是分明。
            他翻开书,找的却不是医寒毒的法子,而是将纯阳真气打入一个只拥有纯阴真气的人体内的方法是否可行。
            阴阳相克,体内同时拥有阴阳两种内息,这世间除了鬼练,他尚未知有第二人。
            九尾虽是鬼练亲传弟子,但毕竟,鬼练在九尾未曾练成冰火同体之前便已离世。
            在现今这种情况下,任何贸然的举动,都会对九尾造成危险。
            一边翻着书,一边煎了为那女子泡脚的药汤,药汤煎好,却并未找到与此相关的记载。
            忽然有些明白,为何鬼练一定要九尾找到传人亲自传授,想来,鬼练的功夫,倒真不是可以用文字可以记载下来的。
            端了木盆回到竹楼上,为那女子换药并泡脚。
            那女子的脸色仍旧苍白无生气,心知她伤的极重,一时半会定是不会转醒,但顾惜朝心中仍旧有一丝无法言喻的焦急。
            他不是不相信九尾的医术。
            也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他,只是心中能够感觉得到,这女子,毫无求生意志。
            “不管你是想死也好,想活也好,只要我不答应,阎王也休想把你从我手中带走!”顾惜朝沉声道,系上最后一根绷带,用被子盖好女子上半身,而女子的双脚,正浸在木盆中。
            热气氤氲。
            冷气袭来,盆中水汽晃了一晃。
            “顾惜朝。”九尾的声音恰时响起。
            顾惜朝微一侧头,“你体力透支太多,应该休息!”
            九尾雪白的狐裘披风已经出现在顾惜朝的视野中,“你可知天绝三式?”
            顾惜朝抬眼望向九尾,“九州王沈天君的成名绝技!”
            “师父曾说过,天绝三式的心法至阳至刚,威力虽不及三昧真火,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今早你说,若用他人的至阳真气导入,或许可以助我修炼三昧真火,我便忽然想到那天绝三式,你可知沈天君在哪里?”
            顾惜朝俊眉微挑,早习惯了这丫头语出惊人,不料今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无比平静的回了一句,“死了!”
            九尾立在那里,宽大的帽子下,也不知是怎样的表情,许久,方开口出声,“他还真会死,多活些日子不好么?”
            顾惜朝浅笑,“他倒是有个后人,习了天绝三式。”
            九尾侧了头,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是打算上门求助,还是直接把人捉来吸功呢?”顾惜朝转回身,去试那木盆中的水温,九尾身上冷气四溢,这水会凉得很快。
            “当然是做交易!”九尾后退了几步,也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冷气影响了床上的人。
            顾惜朝则将女子双脚从盆中取出拭干,放回被子中,端了木盆起身欲走,“仁义山庄,沈浪,你去吧!”
            沈浪二字哺一出口,便感觉到床上那女子眉间一动。
            顾惜朝眼角瞥见,立即转头望去,却发现女子已神态如初。
            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唇边扬起,顾惜朝又添了一句,“那沈浪倒真有一处软肋,便是昔日的幽灵宫主白飞飞,你大可一试!”
            九尾却立在原地,披风帽子下的目光直盯着顾惜朝的脸,“你每次这样笑的时候,都会有人倒霉!”
            顾惜朝转身便走,到门口时,脚下一停,“你的好奇心,有时还真是用不到地方!”
            顾惜朝已然出了房门,九尾却转头望向了床上的女子,“我还真有些好奇,你为什么总会对死人感兴趣!”


            IP属地:天津9楼2012-02-07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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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惜朝尚记得那女子倒在沈浪怀里时,沈浪脱口问出的那句话。
              “飞飞,飞飞!飞飞,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替我挡上那一箭,好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是不是!”
              任何一个女子,在为心爱的男人挡了一箭之后,处在生死关头之际,得到这样的一句质疑,都怕是不能接受的,但她,偏偏那样温柔的笑着,用她的宽容与释然,试图去化解他内心最后的愧疚。
              值得吗?
              顾惜朝想着刚刚提到沈浪时,她那几不可察的反应。
              还以为你真的放下了,原来,仍旧在意啊!
              既然如此,我会让你快些醒来的!
              九尾没有那么复杂的想法,她想到了天绝三式,就去找天绝三式。
              顾惜朝给绿衣女子煎了药回到竹楼上时,九尾已然离开了。
              而且,孤身一人,既无银两在身,亦无兵器防身,更无坐骑可乘,就这样,离开了。
              当九尾幽灵一般的身影出现在街巷官道上时,着实惊吓到了一群人。
              一个被雪白狐裘紧紧包裹着的怪人,在你面前毫无声息的迅速飘过,实在太过诡异。
              诡异的下场,自然就是引人注意,引人注意之后,难免会被有心上盯上。
              尤其是,九尾一路都在打听仁义山庄。
              估计十个人中有九个人都会认为,这幽灵对仁义山庄明显的不怀好意。
              而第十个人,则要看情况而定。
              此时,第十个人与第十一个人,正跟着九尾身后,向仁义山庄方向而行。
              只是,林家村到仁义山庄,实在是个不近的路程。
              思想简单的九尾,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小姑娘,在这个极不安全的江湖中,她是个多么显眼的目标。
              正午阳光最强时,九尾的步子反而慢了下来。
              凡事有利就有弊。
              寒凛冰冽是阴柔一脉武功的极致,越是寒冷,发挥的功力愈加强大,相反,功力则会被削弱。
              九尾若正常修炼,这样的影响自是微乎其微,但她被寒气反噬,这种影响,几乎是一天一地般分明。
              九尾脚步一慢,后面的两个人也同时慢了下来,下意识的对望了一眼。
              九尾依旧前行。
              两人则与九尾拉开了些距离。
              最终,九尾停下脚步。
              不是因为她没力气了,而是,有人拦住了她。
              “交出身上的宝物,饶你一死!”倒是直接干脆,从上黑到下的蒙面人粗着嗓子吼道。
              九尾愣住了。
              宝物?
              银光闪烁,树上,草丛中,埋伏了不知多少弓箭手。
              离九尾较远的两个人,亦停下脚步,静观其变。
              九尾想了又想,终于开口,“这狐裘不能给你!”
              给了,她会被冻死。
              “谁要你的破狐裘!”蒙面人一怒,嗓子更粗,“你身上透着古怪的气息,若无宝物在身,正常人怎么会身上带着雾气?”
              “我不是正常人。”九尾一字一句,单调平淡,听在蒙面人耳里,更像讽刺。
              “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蒙面人一挥手,树上,草丛中的弓箭手冒出头来,箭头齐齐对准九尾,“杀了你,宝物照样归老子!”
              “郁怒伤肝,火气大不好!”九尾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前行,在靠近蒙面人约两步距离时,蒙面人一边挥手示意放箭,一边后退。
              阳光下,披风中伸出的那只惨白小手更加白的可怖,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蒙面人的眼前。
              蒙面人骇得一声鬼叫,“鬼啊——”
              “啪!”一巴掌挥在了蒙面人的脸上,蒙面巾倒是没掉,但那人已再叫不出第二声。
              九尾收回手,却没动,“非逼我打你,叫这么难听——”回过头,便看到一左一右两个人,已将那批弓箭手原地定身。
              灰袍劲拔,红衣窈窕。
              起落间,头戴斗笠的一男一女已立在九尾面前,配合默契,天衣无缝。
              三人相对,却无人开口。
              九尾是一头雾水。
              另外两人,却在内心揣测着九尾的身份。
              九尾琢磨了琢磨,“有所求?”
              两人一怔,对视了一眼,红衣女子摇头,艳红的遮面纱巾荡出妩媚的弧度。
              “哦。”九尾转身便走。
              红衣女子上前一步,“等等!”
              九尾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声音,像在湖面荡起了一丝水纹,一片片漫延开来,弄得人心里又酥又痒。
              脚下一顿,然后,回身。
              红衣女子素手一指地上的蒙面人,“你不管了么?”
              简单的问句,偏偏透着撩人心弦的妖娆,却又不让人觉得有任何的邪念。
              九尾摇头,“一巴掌,打不死的!”
              好奇心果然有限,不再留恋,抬步欲走,却又在迈出一步后,又折回身,回到二人面前,“仁义山庄怎么走?”


              IP属地:天津10楼2012-02-07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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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绿色的竹窗一扇扇被推开,阳光带着暖意铺泻进这宁静的小屋中。
                顾惜朝望向竹楼前的小溪,溪水映着细碎的阳光,宛若一粒粒晶亮耀眼的宝石飘浮在水面上,美丽,却不真实。
                轻柔的风拂过,墨黑柔软的卷发调皮的吻上顾惜朝的脸颊,竟勾勒出一丝令人心悸的妩媚。
                晚晴那晶亮耀眼如宝石般的眸子在他的记忆中浮现,久远,却清晰。
                花灯下绽放的笑容,如亘古永恒的画卷,刻在他的心上,每次回忆,都会带动那久违的伤,隐隐作痛。
                轻吁一口气,顾惜朝回过头,望向床上依旧沉睡的人儿。
                她的心里,也有一道伤,那伤,名叫沈浪。
                幽灵宫主白飞飞,曾经令江湖中人闻之色变的狠辣妖女,如今却如柔弱婴孩般躺在这里,苍白得惹人怜惜,哪里还有半分狠辣的模样。
                如此,却不过是因为那个沈浪罢了。
                可惜——
                是啊,可惜——
                沈浪,并不懂她。
                痛,漫延。
                晚晴,也不曾懂过自己。
                但至少,她从未质疑过自己,甚至,明知是错,却甘愿为他付出,只为他能活下去。
                最后一刻,她凄美的笑容,带着无尽的眷恋,“疯子,还不快跑!”
                而,沈浪——
                他看到了他的痛,但他最后那句话,只换来他无尽的鄙夷。
                在她的墓前,沈浪吐血昏倒后,他便将她挖了出来,而他留给沈浪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当珍惜时不珍惜,你的报应!”
                虽然,沈浪听不到。
                她双眼闭上时,没有一丝怨恨,那是因为,死亡将结束一切吧?
                略带嘲讽的笑意在唇边漫延开来,只是,不知那笑,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怨恨与放手,都不困难,困难的,是活下去吧?
                就像自己,活下去,只因为晚晴最后一刻的全部希望,用生命换来的希望。
                那,她呢?
                “我很想知道!”顾惜朝喃声道,只是那声音,毫无暖意。
                床上的人,依旧沉睡,平静的面容,似乎正预示着未来的不平静。


                IP属地:天津11楼2012-02-07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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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尾丝毫不介意这两个人一直斗笠遮面。
                  甚至两个人向她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她都没有认真听,以至于,她仍旧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只是,这两个人,也是去仁义山庄,于是,三人同行。
                  傍晚时,已到汾阳城外。
                  一路上,三人话不多,那男子似乎天生便不多话,女子偶尔说上几句,九尾也是想答便答,不想答,也不予理会。
                  以至于更像是九尾被两人押解着进城。
                  好在,多了这两个人,这一路,反而安全了许多。
                  也不知是九尾的装束太过特殊,还是另外两个人气质太过出色,一入城内,便赢得无数注目礼。
                  九尾清静惯了,不免有些厌烦起来,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九尾姑娘?”红衣女子柔声问道。
                  “我,看起来,像带着宝物到处跑的人么?”
                  九尾的问话,惹来女子娇笑连连,“那你身上,到底有没有宝物啊?”
                  九尾紧了紧披风,“破狐裘——”顿了顿,“狐裘都是破东西了,真不知在你们眼中,什么才算宝物!”心中不由一叹,不知那沈浪,到底会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借功力给她。
                  女子止了笑,声音中却仍带着笑意,“狐裘披风,自然也是宝物,不过,姑娘身上气息不同寻常,惹人遐想也是难免的,更何况,姑娘要去的,还是鼎鼎大名的仁义山庄——”
                  九尾踱动步子,十分喟叹世人眼光之怪异,“不同寻常,关到冰窖里冻个三年五载,都会不同寻常的!”
                  “仁义山庄已经不远,”久未说话的男子忽然开口,声音浑厚,内力应是十分精深,“不过此时天色已晚,不如找间客栈先休息一夜?”
                  大抵心思灵活些的,都听得出,女子一直在试探着九尾,而那男子的提议,若九尾答应,便是给那女子增加了打探的时间,若九尾不答应,二人也可借此与九尾分手,化明为暗。
                  可惜,九尾的心思,丝毫没在这上面。
                  “我赶时间,不送了!”
                  不待二人回应,九尾已自顾自向前走去。
                  “怎样?”男子低声问身边的女子。
                  女子巧笑一声,“要么,就是心思绝对单纯,要么,就是心思极致复杂,若是前一种,她这样单身上路,恐怕危险重重,若是后一种,没有沈浪坐镇的仁义山庄,恐怕要吃些苦头了!”
                  “她身上寒气逼人,却不知是为何故!”男子的声音中,亦有了一丝笑意。
                  “三种,”女子纤指伸出,“第一,她身上的确有至寒的宝物,第二,她修习的武功是阴柔一脉,第三,正如她所说,她在冰窖里,被关了三年五载——”说到最后,自己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男子亦低笑,“恩,不过,我最好奇的,是她会不会与快活城遗失九株连环一事有关!若真有关系,就太有趣了!”
                  “我倒是觉得,即使有关系,肯定也不是她去偷的!”女子道。
                  “哦?”
                  “她一身寒气,快活城内高手如云,岂会毫无察觉?”
                  男子摇头,“你怎知,她这一身寒气,不是伪装呢?”
                  女子侧头,“原来,在你心里,早认定了她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男子呵呵一笑,“我总是说不过你,早先总怪我没有防人之心,如今我事事想得周全了,你反而又觉得我小人之心!”
                  女子伸出纤纤食指,点上斗笠下男人的额头,“我哪句话怪你了!听你这一肚子牢骚,莫不是嫌我烦了?”
                  “哪敢哪敢!”男子连忙告饶,“人都快没影了,咱们快去追吧!”
                  女子轻嗔,“哼,就会这一招,等会再收拾你!”
                  话音未落,人已翩翩飞出,男子低笑一声,跟了上去。


                  IP属地:天津12楼2012-02-07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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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九尾这座冰山,屋子里添了不少暖意。
                    热气渐渐弥漫开来,映着灯光,将床上那我见犹怜的女子映称得更加如梦如幻。
                    顾惜朝坐在床边,为她重新换药。
                    天香断续膏不愧是伤药中的极品,接口处已长出肉芽,愈合的趋势越来越明显迅速。
                    涂好药,裹上绷带,盖好被子,顾惜朝习惯性的瞥了一眼那毫无生气的脸颊。
                    “你说,九尾遇上沈浪,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深邃的黑眸,饶有兴味的盯着白飞飞的如画眉黛,不高不低的声音,仿佛在说故事,一个遥远的,与已无关的故事。
                    白飞飞依然平静如芷水。
                    “其实,你也不必担心,”顾惜朝扬起笑容,仿佛发现了有趣的事情,“九尾从无害人之心,”一顿,“而且,沈浪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可是——”
                    这一停顿,果然,被顾惜朝捕捉到了那眉尖的轻颤。
                    “凡事总有例外,而九尾,一向都是例外——”顾惜朝轻轻的接下去,一字一句,笑容愈加扩大,“但愿,沈浪不会自作聪明!”
                    那轻颤,仿佛是个错觉,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惜朝却心情大好,抬手试了试水温,尚且温热,便将那换下来的绷带团了,到楼下去扔掉。
                    天色已黑,月亮刚刚升起,带着有些冷清的光芒,漠然注视着此刻安详平静的小竹楼。
                    顾惜朝立在楼前,月光映在他的眼中,更添了几分幽深。
                    右手,习惯性的摸向了腰间。
                    那里,有一个搭裢。
                    搭裢里,原本是放着一把小斧头,做工精细,造型独特的小斧头。
                    神鬼夜哭,玉面修罗的神哭小斧。
                    不过,他已不再是玉面修罗,他的搭裢里,自然也不再是神哭小斧。
                    那里放着一把埙。
                    将埙取出,修长十指按上埙孔,置于唇边,气息悠长而出,缠绵的埙音,便飘散开来。
                    似淡却浓的忧伤,在曲中若隐若现,竟听得人心神俱碎。
                    月光皎洁,似乎也失了清冷,多了忧郁,静静的照着这月下人。
                    房中,床上的人儿,眉尖轻颤。
                    却仍旧,不肯醒来。


                    IP属地:天津13楼2012-02-07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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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白狐裘紧紧包裹的九尾,带着一身寒意,宛若雕像般立在仁义山庄的大门前,真真的把来开门的守卫给骇了一跳。
                      九尾实在很不理解,这人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僵在那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巴不会脱臼吗?
                      于是九尾好心的先开口,“我找沈浪。”
                      守卫的嘴巴终于动了动,不过,可能刚刚裂开的幅度太大,一时半会儿合不上,啊啊了半天,终于颤抖着吐出几个字,“你,你找,找沈庄主,干什么?”
                      九尾很替他费力,于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善些,无奈,注定了她一层不变的音调,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这样的夜里,更加骇人,“有事!”
                      守卫的嘴巴终于可以自由活动,思想了回来了一些,上下打量了九尾一番,脚后跟略略向后蹭了蹭,“对,对不起,请问,您可有拜帖?”
                      拜帖是什么东西?
                      九尾琢磨了琢磨,师父没跟自己提过,找人还要拜帖,没有拜贴就不能找人了吗?
                      “没有!”
                      守卫终于可以“理直气壮”了一些,“对不起,姑娘,没有拜帖,恕小的不能通传!”
                      九尾略略仰头,望了望山庄石墙的高度,心中一叹,“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一定要通传!”
                      若再罗嗦,她只好不客气了。
                      守卫果断一怔,见九尾装束奇异,似乎也不是泛泛之辈,于是小心翼翼地道,“那,请问姑娘尊姓大名,好让在下回话!”
                      “九尾。”
                      大门关上的一刻,九尾的手动了动,她想一冰棱射过去,却忍住了。
                      清心寡欲了这么些年,没料到一出门,居然这么快就破功,不行不行,岂不是辜负了师父的谆谆教导,淡定淡定。
                      可惜九尾忘记了,她再怎样,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说白了,正是年少叛逆的时候,她不是古墓中的小龙女,练着克制七情六欲的功夫,不与外界接触。
                      她的师父从未教过她是非黑白的判定,她身边的顾惜朝更是个视仁义礼教为无物的疯子,她能长成今天这个样子,已经谢天谢地了。
                      若是别个稍微性子不稳重些的,只怕这守卫已经千疮百孔。
                      出来的,是仁义山庄的冷二。
                      九尾莫名的,讨厌这个人手中拿着的扇子。
                      于是,她再次告诉自己,淡定淡定。
                      “在下仁义山庄冷二,姑娘可是来见辟庄庄主?”冷二一揖。
                      九尾无语。
                      明知故问。
                      冷二没听到回答,这一揖下去,竟有些闪腰的感觉,起身,面上有些讪讪,“请问姑娘,找沈庄主有何事?”
                      九尾觉得要压不住火,“你是沈浪?”
                      “在下冷二!”
                      “我找沈浪,关你何事!”
                      冷二面色一变,“姑娘,辟庄庄主,俗务在身,多有不便,怕是不能及时接待,姑娘有何事,与在下说,也是一样!”
                      “你会天绝三式?”九尾有些咬牙,只是,声音仍旧听不见起伏。
                      “天绝三式乃辟庄庄主绝技,在下如何会得!”冷二脸上已挂不住笑。
                      “那你说一样?”披风帽子遮住了大半个脸,但九尾讽刺的目光,仿佛能透过厚厚的狐裘,直逼冷二脸面。
                      但九尾却实在没有讽刺的意思,而那所谓的讽刺的目光,不过是冷二自己的假想罢了。
                      于是,在九尾的火气爆发之前,这位冷二爷,终究压不住了。
                      “姑娘可是来闹事的?”
                      “目前不是!”九尾实话实说。
                      “那就恕不奉陪了!”冷二一甩袖子,便欲回庄。
                      九尾于是不怕死的就又来了一句,“沈浪死了?”
                      “大胆!”冷二广袖一挥,一掌已劈向九尾右肩。
                      他初见九尾装束奇异,周身气息非凡,以为是个不知名的高人,但几番言谈,却听出不过是个幼稚少女,心中已有火气,这少女偏偏句句噎人,毫无尊重之意,如同一个没有家教的野孩子一般。
                      心下不与她计较,拒之门外便是,哪料这小女子竟出口伤人,于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一掌挥来,竟不似教训,反而是动真格的了。
                      九尾还真没跟人动过手。
                      除了白天给人那一巴掌。
                      这一掌,来势迅猛,九尾只来及说道,“你最好——”
                      “呯!”一掌已印上了九尾肩头。
                      九尾整个身子向后飘起数丈,落地,仍旧立在那里,宛若雕像,连披风都未怎样摆动。
                      暗处,一灰一红两个人影皆是一惊。
                      他们没有出手去拦,自然也是想试探这九尾的身手,却不料,九尾不闪不避,硬接了这一掌,却在后退之中,将掌力全部化解。
                      这是什么功夫?
                      “好功夫!”冷二面色一变,便欲再欺身上前,定要教训一下这个口不择言的丫头,却不料,刚一提气,便觉一股寒气直钻入经脉,痛楚难当,“哎哟”一声,便坐倒在地。
                      九尾飘回来,立在冷二身前,“你最好别碰我,可惜你动作太快,我来不及说了!”
                      字字清晰,语气流畅,没有一丝受伤的样子。
                      “你,你到底是何居心?”冷二怒道。
                      九尾摇头,“我找沈浪而已——”
                      话音未落,拳风袭来,九尾依旧未躲,却听到冷二疾呼,“别——”
                      “呯!”正中九尾左肩胛。
                      这一次,九尾未来得及卸掉劲力,连连后退数步,身子渐渐萎靡。
                      “别运气!”冷二又喝,只是,声音中夹杂的痛楚的吸气声,格外刺耳。
                      “二哥,你怎么了!”冷三见九尾倒地,急忙去扶冷二,却不料经脉立时抽痛。
                      “哎哟——”
                      冷二一叹,怒转向九尾,“你这妖女,还不将解药交出来!”
                      暗处,灰袍男子便欲出手,却被那红衣女子按下,示意他静观其变。
                      狐裘披风隐隐颤抖,没有回音。
                      十几名守卫从庄内奔出,冷大的身影终于出现。
                      “大哥!这妖女不知下了什么毒,我和二哥——”冷三正欲说,却见冷大一摆手,只得讷讷闭上嘴,目光却狠狠瞪向不远处的九尾。
                      “姑娘,可是与辟庄有何恩怨?”冷大倒是礼数周全。
                      “带我,找沈浪,我死了,他们俩,也得死!”断断续续的声音在披风中响起,微微的颤抖,更像是寒冷到了极致的冷颤。
                      冷大上前一步,“姑娘,沈庄主并不在庄内,还请姑娘交出解药,解我兄弟痛楚,明天一早,在下自会带姑娘去寻庄主!”
                      九尾缓缓抬头,颤抖已平复许多,“沈浪,就是解药!”
                      冷大一怔。


                      IP属地:天津14楼2012-02-07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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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升起之前,九尾的寒毒再次发作。
                        一直在维护着篝火火势的沈浪,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正欲伸手去探九尾的手腕,一颗冰棱立即袭来。
                        “别——”
                        沈浪眸光一沉,他听出了九尾声音中的怪异。
                        “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你的脸?”
                        披风下的九尾瑟缩着,“你,去看,那,两个人,他们,可能,受不了——”喘息半晌,“用,你的内力——”
                        沈浪定定的望了九尾半晌,终于起身,向屋内掠去。
                        果然,冷二冷三已痛得一身冷汗,冷汗一出,立即冰结在皮肤上。
                        沈浪不及多想,扶过二人,双手抚上二人后背,将绵绵内气输入二人体内。
                        虽然仍在颤抖,不过,二人立时缓解了许多。
                        冷大立在一边,纵然一向稳重的他,也焦急得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沈浪收掌。
                        “庄主?”冷大上前细细端详沈浪,生怕他也被寒毒侵蚀。
                        沈浪摆手,“无碍!照顾好他们!”
                        起身又走出屋外,却见篝火边,九尾缩在那里,已一动不动。
                        闪身过去,下意识的便要伸手扶她,却在中途顿住,略一思忖,勾起食指,轻轻掀开了九尾的披风帽子。
                        黑眸骤然收紧,沈浪抿紧唇,将帽子盖好,又取了柴,将火生得更旺。
                        阳光透过竹林,暖暖的照射下来。
                        九尾的身子动了动。
                        竹林中,传来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低眉敛目的缁衣僧人,出现在沈浪的视线里。
                        沈浪凝视着以远及近的宋离,无声的叹息。
                        宋离似乎没有看见沈浪一般,在墓前立定,手打佛谒,“飞飞,我来看你了!”
                        缩在地上的九尾,又是一动,缓缓抬起头来。
                        阳光照在宋离高大却孤冷的背影上,仿佛没有温度的石像。
                        九尾怔了怔。
                        宋离低声吟颂,九尾听得出,是金刚经。
                        “他是谁?”九尾头一次,对一个人主动有了好奇心。
                        沈浪苦涩一笑,“他,是个伤心人。”
                        九尾望着宋离的背影,喃声道,“看得出来,他比你伤心!”
                        沈浪笑容更加苦涩,“九尾姑娘倒是个直性子!”
                        冷大听到声音,从茅屋中走出,见到宋离,一怔,“宋气使?”
                        宋离未应,仍旧低声颂经。
                        冷大疑惑的望向沈浪,沈浪却只是摆手,低声问九尾,“好些了么?”
                        九尾目光却不离开宋离,“没事了,屋里那两位当真聒噪得很!”
                        沈浪一笑,“九尾姑娘的忍耐力,倒真是让沈某佩服!”
                        九尾终于收回目光,望了一眼沈浪,“我只是习惯了而已,有些痛,习惯了,就麻木了,只要别提醒,还是可以忘记的!”又扫了一眼小屋,“可这两位,几乎时时刻刻在提醒着我,让我又重新体会了五年前寒毒刚发作时的痛楚!”
                        沈浪笑着,眼中却溢出了怜惜,“这五年,一直是这样么?”
                        九尾并不知沈浪见过她的脸,以为是问五年来是否一直这么痛,不免觉得有些罗嗦,“经年累月的痛,才会让人麻木,你真是喜欢明知故问!”
                        沈浪心中一沉,忽然就想到了飞飞。
                        经年累月的痛,才会让人麻木,若无人提醒,或许还能装作不痛,可,自己,是不是就在时时刻刻提醒着飞飞,她的痛,真真切切——
                        石碑前的宋离,背影一僵,终于缓缓回过头来,望了一眼九尾。
                        九尾察觉到了,便回望过去,宋离的目光却避开了。
                        “飞飞,喜欢清静!”宋离缓声道,未等沈浪说话,便迈步离开了。
                        沈浪望着宋离的背影,唇边的笑,缓缓扬起,“他终于和我说话了。”
                        九尾却有些纳闷,“他是嫌我话太多,还是嫌你话太多?”
                        沈浪只觉得从见九尾到现在,他苦笑的次数在不断的增加,“大抵是嫌我话多吧!”一顿,“不过,飞飞的确喜欢清静,你等我一下!”
                        沈浪起身到冷大面前,低声吩咐了什么,冷大面色有些犹豫为难,但最终,仍是点了点头。
                        一刻钟后,小屋四周,只余下了沈浪与九尾。


                        IP属地:天津17楼2012-02-07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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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尾离开已有六天,顾惜朝很满意的看到绷带下,白飞飞的伤口已完全愈合。
                          只是,她仍未转醒。
                          苍白的面色,已有了些许红润,更透出眉眼之间,清丽无双的神韵。
                          顾惜朝端了已温凉的泡脚药汤,正准备到楼下去倒掉,却在走出竹楼的一刹,墨黑的眸子淡淡的扫过小溪的对岸。
                          竹楼前的五行阵中,闯入了外来者。
                          一灰一红气质不凡的一对男女,正坐在阵中聊天。
                          顾惜朝看不清斗笠下二人的面目神色,看得出的是,那两个人明显闯不出五行阵,只是,身处险境却能这样处之泰然,定也非等闲之辈。
                          慵懒的笑意在唇边勾起,可惜,那与他无关。
                          只要别来打扰他的清静,他自是懒得理会。
                          下了楼,将汤药倒入药井,无视阵中的二人,径自回了药屋。
                          阵中的两人,却是看不到阵外的情形的,是以,他们暂时错过了一睹玉面修罗风采的机会。
                          红衣女子兀自把玩着垂在肩头的一缕柔软黑发,素手一指身周的飘渺雾气,“传说玉面修罗通晓奇门八卦,今日倒是有机会亲历其中了!”
                          灰袍男子低笑,“如今,还要打他的主意吗?”
                          “为何不要?”红衣女子轻笑,“顾惜朝这样的奇才,百年难得一遇,若不知他下落倒也罢了,如今,老天给了我们机会,让我们找到他,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一试,那九株连环,有九成就是顾惜朝拿的,出入快活城如无人之境,我们要找的,不正是这样的人吗?”
                          “你可有主意?”灰袍男子笑问。
                          红衣女子摇头,将那缕乌发随手甩至肩后,姿势优雅动人,但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免颓废,“没有!”
                          灰袍男子居然认命的点点头,“恩,那看来,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了!”
                          红衣女子吃吃笑开,“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这里青山绿水,偏远宁静,不正是隐居的好地方?你是不是心里早就在盘算着,赖在这里不走了?”
                          灰袍男子无奈摇头,“我总是说不过你。”
                          “是说不过,还是心虚?”红衣女子不依不饶。
                          “你说怎么,就怎么吧!”灰袍男子不敢再与她斗嘴,手一摊,缴械投降。
                          “你可真是——”女子话音未落,却见右手边似有风起,竟将迷雾层层吹开,露出一条小路来。
                          “咦,似乎要放我们出去呢?”
                          灰袍男子起身,大手一拉,将女子揽在身侧,“却不知这路通向哪里!”
                          红衣女子娇笑一声,“去了不就知道!”
                          “恩,小心!”男子小心叮嘱,两人相携沿着小路走出了阵外。
                          竹楼上,顾惜朝正为熟睡中的白飞飞净脸,丝毫不在意那两个外来者的去留。


                          IP属地:天津18楼2012-02-07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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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幽灵宫主,不幸。
                            遇到玉面修罗,很不幸。
                            同时遇到幽灵宫主与玉面修罗,但二人素不相识,也许会不幸。
                            同时遇到幽灵宫主与玉面修罗,但二人相处如相知多年的故交一般,那是何其的不幸啊——
                            虽然,幽灵宫主已不再是幽灵宫主,而玉面修罗也不再是玉面修罗。
                            女百晓生,肖红绫。
                            无名剑客,吴名。
                            不幸中的不幸。
                            因为,他们根本未打算要得罪幽灵宫主与玉面修罗,但偏偏,他们都得罪了。
                            谁曾有过这样的经历,面前这个男人,优雅,风度翩翩,惊才绝艳,然后,谈笑间,请你喝下了一杯毒茶。
                            能不喝吗?
                            吴名没有问,肖红绫已问不出,她的喉咙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毒茶下肚,顾惜朝十分大方的解开了两人的穴道,然后,回到床边,继续温柔的为白飞飞喂药。
                            “你们来此的目的,我没兴趣知道,”顾惜朝一双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墨黑眸子,只肯凝视着此刻小鸟依人般的白飞飞,完全无视掉另外两位恼怒得要吃人的目光,“不过,既然你们自己送上门来,我总不能拒之门外才是!”
                            白飞飞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却在低眉间敛去,只静静咽下这男人不断送入口中的,略带甘甜的药汁。
                            “要怎样,你说!”吴名本就不是罗嗦的人,自己与红绫已被人所制,如今也只有听之任之的份儿了。
                            “既然,你们认识九尾,”顾惜朝取过软帕,拭去白飞飞唇边的药汁,将空碗搁下,为白飞飞掖好被子,“不如就做个本份的信使,将九尾的情况,随时告知于我!”
                            吴名一怔,“你要放我们走?”
                            当然不会,肖红绫握紧吴名的手,他们二人中了顾惜朝的毒,天知道这个表面上笑得无害的男人,何时才会发起善心将解药给他们。
                            顾惜朝转过头,依旧是淡淡的笑,食指微抬,指向吴名,“你,去!”移向肖红绫,“你,留下!”
                            吴名身子一僵,“什么?”
                            肖红绫却拉了拉吴名的手,似乎同意顾惜朝的做法。
                            顾惜朝只是淡淡的扫了肖红绫一眼,便转头望向白飞飞,“若是累,便再睡会儿!”
                            白飞飞轻轻摇头,星眸已不似之前的清冷,“我似乎睡了很久!”
                            顾惜朝一笑,“那,我让那丫头给你烧些热水净身,换上新衣服,如何?”
                            吴名与肖红绫呆住。
                            那丫头,自然是指肖红绫。
                            肖红绫留下,是为了给白飞飞当丫头——
                            白飞飞略略抬头,对上顾惜朝深邃中略带笑意的目光,静静的一点头,乖巧得犹如精致的瓷娃娃。


                            IP属地:天津21楼2012-02-07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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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名上路的时候,顾惜朝从药屋里捡了几枚治内伤的药扔给了他。
                              吴名喉咙里咕噜了几下,终究没吐出个谢字。
                              实在是,顾惜朝适时的点醒他,“别耽误时间!”
                              给他药,只是怕他的伤势耽误时间而已。
                              所以,还怎么说谢呢?
                              吴名僵着背影上了路。
                              肖红绫却十分听话的去了厨房烧水。
                              顾惜朝懒得再理会两个人,径自回到楼上。
                              白飞飞正倚在软枕上发呆。
                              发呆的美人也是美人。
                              白飞飞是美人中的美人。
                              顾惜朝在推开门的一刹那,竟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幅画。
                              美人静思,心伤为谁?
                              黑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顾惜朝也不出声扰她,自顾自坐到了桌边,倒了杯茶。
                              白飞飞如梦似雾的眸子,静静的抬起,落到顾惜朝的身上,从苏醒到现在,从初始的冷漠,到随后的温婉,既而到刚刚的伤感,然后到此刻的,淡然,白飞飞只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竟变幻了如此多的心态,可见,重生对她而言,仍旧有些——不习惯。
                              “谢谢你。”三个字吐出,竟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顾惜朝却似有些失望的盯着杯中茶,“以为九尾走了,会喝上杯热茶,却未想过,这茶,并不是因为九尾而凉的,实在是,我从未在热的时候喝过它!”
                              白飞飞第二次听顾惜朝提到九尾,心中,竟莫名的有些触动,或许,是因为这个奇怪的名字,也或许,是因为顾惜朝的话。
                              “那,”白飞飞并未在意顾惜朝的态度,静静的接上他的话,“你是喜欢喝热茶,还是,喜欢喝凉茶?”
                              顾惜朝终于抬眼,望向白飞飞,唇边,已有了一丝笑意,“很久以前,我是喜欢喝热茶的,可如今,习惯了喝凉茶,倒忘记了热茶的滋味了——”微微一顿,深邃的眸子愈加幽深,“或许,我自己也分不清,这曾经的喜欢,与如今的习惯,哪一个,才是我的最爱了!”
                              白飞飞一震,心里堵了许久的憋闷,忽然化作一声叹息,幽幽的溢出唇边。
                              “是啊,曾经的喜欢,与如今的习惯,哪一个,才是最爱——”白飞飞望向竹窗外的一片晴空,微扬的面颊,仿佛流淌着令人眩目的光华。
                              他,是否也分不清?
                              曾经的喜欢,与如今的习惯?
                              但无论如何,曾经的喜欢,也只是曾经了,陪伴他的,是如今,与此后。
                              浅浅的笑,在唇边漫延开来,“今天真是好天气!”
                              顾惜朝也笑开,他知他不必再说什么了,面前的这个女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明,还要,坚强。


                              IP属地:天津22楼2012-02-07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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