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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文】【杀乐】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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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见的眼睛看看她,又骨碌碌瞟向她的身后。
接着,他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干脆倒地,不醒人事。
蹲在玄关前的地板上,拿手指戳了戳邪见的肚皮,阿乐默:【随便戳一下还会额冒冷汗头迸青筋……邪见,装死不是这样的你的演技太差了……】
转回头,看向杀生丸,她想叹气,却笑出声:“呐~杀生丸,你到底给不给我刀?”
杀生丸没说话。
余光瞥见躺在地板上的邪见忍不住又抖了两抖,阿乐非常愉快地伸手:“呐~杀生丸,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哟~”
————————
本以为妖王的刀很利索来着,结果根本就不好用。
因为她根本就拔不出来。
郁卒不已,把刀扔还给他,她踮脚拿下灯笼,准备到院子里翻找她的镰刀(编织草席割草专用)。
可她的脚还没伸进草鞋里,杀生丸就挡了路:“你要去哪里?”
她的脚忍不住缩了回来:“……唔,我找镰刀。”
杀生丸盯着她,目光深幽幽的,有那么一点……怪。
“你想做什么?”
“我想把头发绞掉。”
她觉得……气氛有点怪。
“为什么?”他的冷嗓,如常。
可阿乐还是发觉,他清冷的声线,似乎、好像带上了那么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情绪。
【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在闹别扭……】
撇开怪异的感觉,她依旧故我,仍然是那个调调:“因为头发太卷太丑太长太脏会让领口发污变得很难洗~毕竟好难得才有一套漂亮的衣服呐~~~”
杀生丸没有说话,只是又开始用那种怪怪的,让她浑身起疙瘩的目光看她。
于是,她挪了一步,撇开脸,避开他的目光。
——————————
太怪了。
她真的觉得太奇怪了。
之前她还不曾发觉,但现在……这种怪异的感觉越发明显了。
她早就明白,对杀生丸,她该闪多远闪多远。
可实际上她一次也没闪。
因为是杀生丸找到她。
他没有杀她。
接着,送她扇子和衣服。
甚至,她的无礼和调戏都未激怒他。
更扯的是,他居然还帮她包扎伤口。
她其实很明白,个性冷淡的杀生丸会帮她包扎,大概是因为——她和那个神乐很像,而他大概很喜欢那个叫神乐的女人——的缘故。
可为什么,邪见要在她面前说出神乐的底细,他会愠怒?
不在她面前说神乐,会是因为……他在意她的感受么?
————
【怎么可能呢~~】
真是的,虽然她的神经大条到很多显而易见的事她熟视无睹,也不代表她连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都不清楚~
【她啊,该适可而止,收敛一些,免得引火烧身,过犹不及呐~~~】
————
天微微亮了。
看了看天空,她突然觉得这一夜很漫长。
……却也很短暂,短得像个记不住的梦。
杀生丸突然走近一步,抬手,指尖擦过她的脸颊。
她竟然有点无所适从。
莫名其妙地,她想抗拒他的抚触。
不过,他并没有如她所想那样碰她。
他只是捞起她颊旁不甚听话总是缠缠绕绕滑落肩头的发丝,展开指尖,在她卷曲的发中穿梭……纠缠。
她浑身僵硬地直视他。
天光从檐角漏了下来。
照到了灯笼明灭不到的地方。
似乎,也照出了他唇角开出的那一簇刺眼的、银亮的花。
风在叹息,她仍在僵硬。
然后,她似乎听到他的声音,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飘过来——
——“很美。”



21楼2012-02-18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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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话的调子还是像平时一样。
    接着,她又伸长脖子往外看:“没想到阿哞喜欢吃饭团呢~而且,还喜欢吃重口味的~~”
    邪见可怜兮兮地坐在阿哞旁边,咬牙切齿地看着阿哞吞咽小山一样的饭团,连它那一堆也不放过。
    杀生丸没有等到她的下文,便开始尝试手上这个他没试过的食物。
    小口小口地,他把手上的饭团消灭了。
    竟然没噎到。
    阿乐用掌心撑着下颚,看着他,有些失望:“头一次吃饭团,你竟然没噎到~~”复又咧开嘴,她取笑他,“不过,吃相像个小姑娘,莫怪乎没噎着呢~~~”
    杀生丸对她无技术含量的取笑无感,继续拿起第二只饭团,消灭。
    然后是第三只,第四只……第不知道多少只。
    油灯的光有些暗。
    阿乐凑过去看了看,伸手欲要拨拨烛芯。
    她的指尖还没碰到,就被杀生丸捷足先登。
    他的手比她快,皮比她耐实,指尖比她锋利。
    被削去焦黑前端的烛芯灼灼燃起,映亮了她的面容。
    “呐~杀生丸,你这样是不行的哟~~”面容有点苍白,她吐出一口气,机械地拿起一个饭团张口咬下,发愤似的用力啃咬,幽幽地囫囵出声,“杀生丸,这样不行呐……”
    杀生丸侧头专心听。
    结果直到饭团吃完,他还是没等到她的下文。
    ————————————
    饭团好不好吃,他不知道。
    对人类的食物没有任何的认知,他只能说口感还可以。
    但她并没有问他好不好吃,所以,他不会把实话说出来找抽。
    夜深了。
    邪见靠在心满意足吃饱饱的阿哞旁边,跟着一块睡着了。
    那一杯白水,到最后她碰也不碰,就那样晾在那里。
    他终于还是拿起来,喝掉。
    冰冰凉凉的。
    有点苦。
    她为抚子盖好被子,关好窗子,理好发丝整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背对着她,坐在玄关,拿着杯子,不动如山。
    他的影子,被风吹灯笼晃得……忽深忽浅,忽长忽短。
    “你还在啊……”低低地笑出声,阿乐坐到他身边,“要留下的话,我这里可是没有多余的房间哟~~~”
    杀生丸侧过脸,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依然还是那副……轻佻又无害的笑容。
    他保持沉默。
    吐出一口气,她用掌心托着自己的下颚,笑容未变,直直看着天空。
    然后腹诽:【啊啊——星空依然灿烂,而杀生丸——依然寡言呐~~~~】
    耳边突然响起他的声音——
    “不辛苦么?”
    他忽然问了这么一句,着实让她愣住了。
    眸子下移,再转向他,她挑挑眉,表示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你这样笑……不辛苦么?”
    依旧是冷淡的声音,语尾带了一丝浅浅的,疑惑的尾音。
    【很不像是杀生丸的语气】——这是阿乐脑袋里最先蹦出来的句子。
    然后,她撑着下颚的手改成摸自己的嘴角。
    唇边的那朵笑,逐渐泛成更大的花,从喉咙里蹦出的笑音——好像是她听到了一个天大笑话似的——
    “呐~杀生丸,你这样是不行的!”
    ——————————————
    【杀生丸,你这样,不行。】
    ——这是,她今天说了三遍的话。
    他一直等她解释……这话的含义。
    但她似乎并不打算,告诉他。
    所以,他只能自己去思考。
    然后实行。
    甲胄落地,刀也放到一旁。
    他的目光扫过她脖子上露出的绷带,望进她深黯的赤瞳里:“这样,可以了吗?”
    ——————————————
    阿乐愣了。
    但并没有愣很久。
    看着他起身,看着他解下甲胄,看着他放下刀具,看着他直到他望进她的眸底。
    她一直看着他的。
    她没有想过,杀生丸会轻易地把武装解除。
    而他毫无防备的样子,让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特别再配上他那句话——【这样,可以了吗?】
    她更无法应对了。
    她其实想笑的。
    真的。
    如果有可以取笑杀生丸的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的。
    可是,她笑不出来。
    明明已经笑了一个晚上,可现在脸上的肌肉却僵硬得让她恐慌。
    恐慌着,失措着,因为她的身体——
    总是比她的思想诚实。
    当她的脸颊碰到不属于自己的衣襟。
    【……她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当呼吸间是不属于她的气息。
    【……虽然有点冷……】
    当她的怀里不再是冷冰冰的空气。
    【……但似乎,很温柔。】
    当她不再是一个人。
    【呐,杀生丸……这样,是不行的……】
    她告诫着他,其实是在对自己说——但有时,真的忍不住,会靠近别人,因为——
    【……有个人可以拥抱,真的很温暖呐……】
    


    25楼2012-02-18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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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似曾相识
      【人世间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就像梦幻泡影,像露水闪电,早晚要消失,留不住的。】
      ——这大约……是巫女那句诫言的涵义。
      打个比方说,
      就像神奈川之于巫女。
      就像杀生丸之于她。
      ————————————
      一夜无梦。
      她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
      如平日一般,她一个人醒来,一个人吃饭团,一个人喝水,一个人照顾抚子。
      但不能再如平日一般上山找巫女去修行,所以她只好坐在玄关门口,一个人发呆。
      夜深如墨。
      她起身,点起灯笼。
      灯火有些黯,她伸手去拨拨烛芯,一不小心被烫到。
      吮着发烫的指头,她忍不住笑开:“唉唉,明明以前没这么背运的……这才几回啊,竟然就被宠坏了~~~”
      挂起灯笼,她双手托颊,看着天空,发呆。
      然后,忍不住地,她又想起昨晚的那个拥抱。
      ——————————————
      杀生丸的怀抱,一开始并不温暖。
      【微微发冷的温度,他果然……是妖怪呐……】
      她抱人的经验颇少,下手不知轻重,也不知道有没有勒疼他。
      【嘛,如果很疼的话,她想……他大概不会回抱她吧。】
      当他也回抱她的后来,那个拥抱就很温暖了。
      ——————————————
      夜风寒凉,轻抚她的背脊,让她打了个寒颤。
      忍不住地,她有些想念那个拥抱。
      摇摇头,她又笑开了。
      抬手拍拍脸颊,她低声:“呐呐~不可以被宠坏……”
      【拥抱,并不代表拥有呢。】
      所以,杀生丸……不是她的什么人。
      虽然他送她扇子,帮她打扫院子,给她新衣服,让她拥抱……还允许她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但最后,还不是跟他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唉唉,跟神奈川一样,跟巫女一样~~~”她笑眯眯地抬头看在夜风中摇摆的灯笼,弯起的嘴角有些许的僵硬,“没有说再见呐……”
      【因为,一切皆梦幻泡影。】
      【所以,不能太怀念过去,也不该太期待未来。】
      ——————————————
      与其仰赖别人,不如依靠自己。
      神奈川乐,并不是那种会沉迷一件事很久的人。
      起身,她拿下灯笼,找到木梯,小心翼翼地爬上屋顶。
      远处,那曾经有着稀稀拉拉灯火的地方,如今是一片黑暗。
      她站在屋脊上,伸长脖子向远处看。
      仍然看不到一点光。
      有些叹息,有些惆怅,她轻轻坐在屋脊上:“唉唉,这一次……毁得比上一次严重呐~~~”
      村子毁了————没有生意了。
      巫女离开了————没人教她修行了。
      只剩她和抚子了————抚子还需要照顾,而她也还要吃饭。
      “唉唉……看来,要搬家了呐~”把灯笼放在屋脊上,她把脚丫搁在屋瓦上,“应该往哪里去呢?”
      她自问自答:“最好是个安稳点的村子。”
      她自言自语:“房子离村子远一点比较好……唔,要找一间有地窖的房子才行~~~”
      


      26楼2012-02-18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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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出乎意料
        迅速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她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抽搐。
        【神乐什么的,她不认识。】——她自欺欺人地腹诽。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面无表情地,她挣脱他的手,扭开脸,她不看那张很容易勾起人负罪感的泪颜,“我叫神奈川乐,而且,我不认识你。”
        “神奈川……乐……”泪光涟涟地,美青年琥珀没反应过来,“神乐……”
        额头上青筋蹦起,她怒目瞪向他:“我叫神奈川乐!”
        他的眸光无辜而可怜,直直看着她。
        一对上他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阿乐下意识地,就偏开了视线:“嗯咳,还有……我长到二十岁,还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村子,所以……”
        他没答话,只是恹恹的抽了口气。
        闻声,阿乐有些僵硬——但她还是继续放声:“我不可能认识你!”
        好半天,琥珀才出声:“……你是说……你是人类……”
        “……废话。”阿乐咬牙切齿。
        她表示很愤怒——她哪里长得奇怪会像妖怪?!而且从头到尾,她都没说过她是神乐,更没说过她是妖怪的好么?!
        又是一阵静默。
        最后,是琥珀先开口:“那我……可以叫你阿乐吗?”
        他的声音里,仍然带着一点怯意。
        她本来想吼他【我跟你不熟你别叫我了】之类的,可这样的话,到了她的嘴边,却变成了:“……唔,可以。”
        琥珀笑出声,大步上前,又是一个熊抱:“阿乐!”
        ———————————————————————
        她不承认自己心软。
        也不承认这个美青年琥珀很容易就勾起自己的负罪感。
        明明她不认识他,为什么会被那对泪水涟涟的忠犬眼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神奈川乐,她是个面对死尸、妖怪、恶灵和杀生丸都不会怯场的神经巨粗且强悍的女人。
        但一对上琥珀的那双眼睛……她会很有意识地,立刻躲开。
        难道她的粗神经在他面前变纤细了?
        还是,她天生对犬科动物无抵抗力?!
        【墨墨:阿乐你真相了——杀杀也是犬科的——】
        —————————
        琥珀很高兴,很……自来熟。
        他变脸的速度很快,刚刚还一副暴雨倾盆的泪颜,现在却笑得像是娘要改嫁似的——
        阿乐十分怀疑刚才自己被骗了。
        但她得承认,笑起来的琥珀比哭得惨兮兮的琥珀好应付多了,至少……她不会再有罪恶感。
        当然,她不承认自己欺负人。
        她才不承认自己欺负这个看起来很好捏的软柿子大肥羊美青年琥珀——虽然,一开始,她只不过是想多一个免费的苦力和负重的牲口——
        【唔……好吧,她承认——直到现在,她仍是想这么干的。】
        ————————————
        “对了,阿乐,你说要我帮忙做件事,是什么?”粘人的美青年终于在她的严正抗议和冰冷杀气下稍微离她远了点,但是……一开口,就忍不住朝她挪近,“阿乐,我非常乐意帮忙!”
        “啪”——一声重击。
        那是阿乐的扇子恶狠狠打在玄关门前距离他手指微许、距离她位置一臂的地板上。
        冷冷横过来一眼,阿乐冷声:“退后。”
        有些可惜地,琥珀缩了回去。
        摸摸鼻头,琥珀很无奈。
        熊抱被踹,靠近被拍,想伸手碰一下她的衣角也会被她的眼刀杀个几十遍——
        她怎么能这么对他……他、他又不是臭虫……
        


        28楼2012-02-18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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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不期而然
          对自己生了很久的闷气,阿乐告诫自己,奸商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而做人不能太功利,实践证明,太快得到的好处总是饱含着看不到的危险的——
          背上仍然凉凉地,她抬手,摸摸背,再摸摸被划拉开的和服,很是可惜。
          这次不止是单衣,连外服也被一并弄坏了呐。
          【这么好的衣服,为什么她总是穿不长久呢?】——她此刻只想这样叹息。
          其实,这声叹息里,包含着的不止是对衣服的扼腕。
          更多的,是像——【是不是,杀生丸送的东西……都留不长久呢?】——这样的郁结。
          神奈川乐擅长的事物里,并不包括女红。
          缝尸体她很在行,缝衣服却一塌糊涂。
          有些可惜地将脱下的衣服放到一边,她起身打开内室里小小的矮柜,打算拿出自己那些可以凑活着穿,适合工作不太招摇的黑色和服。
          但,一开柜子,她反倒傻眼。
          她的柜子不大。
          因为她不常添置衣物,所以四季的衣物和棉被等杂物堆在一起勉强能把柜子塞个七八分满。
          而现在,她那些工作服不见踪影。
          棉被也不知所踪。
          杂物什么的统统都消失不见。
          她很想说自己遭宵小拜访过。
          可是,没有哪个贼会偷她的旧物,更没有哪个贼会用和她踢进角落里质料一样的新衣服把她的矮柜塞满。
          这境况,真是让她瞠目结舌,话都说不清楚:“太奢侈了……太奢侈了……”
          震惊过后,冷静如她,接着又开始抱怨:“竟然丢掉我的棉被……虽然现在是夏末……可冬天要怎么过?!”
          捧出一沓新衣服,她把脸埋进去。
          用腮帮子恶狠狠地在衣服里左蹭右蹭,她好半晌才出声,声音有些闷,尾音却很满足:“啊——好舒服……这样的衣服,随便拿一套出去卖掉,应该都能换好几床棉被了……呜呜……可是,这衣服好舒服……”
          【好舒服,所以不想卖呀~~~】
          【有没有人说过,神奈川乐很没心没肺?】
          ——其实,这是大实话。
          看她现在沉溺于新衣服堆里的样子,完全把刚刚的事儿抛诸云霄外的状态,就知道她有多没心没肝了……
          ————————————————
          等到阿乐换好衣服,终于磨磨蹭蹭出来打算继续望天发呆的时候,琥珀已经跪坐在院子里很久了。
          久到石英又变成小小只,蜷在他脚边睡得死死的。
          ——【好吧,其实是石英很累……累到只要一有间隙,它倒头就睡着。】
          阿乐伸长手指,指尖还有点颤:“你、你、你怎么又进来了?!”
          阿乐浑身的颤抖是气出来的。
          气琥珀擅闯民居,顺带还气对自个儿的能力低下。
          忍不住,她对自个儿极度鄙视和愤恨起来——
          【为什么自家院子被侵入,她居然还能在衣服堆里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地滚来滚去?!】
          【墨墨OS:阿乐你真相了……】
          五体投地,匍匐俯首,琥珀表示着他十二万分的歉疚:“阿乐请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担心这是奈落的阴谋这是我的幻觉这是妖怪的伎俩——”
          阿乐气到有点噎。
          “只要能让阿乐你消气的话我做什么都可以!”琥珀没敢抬头,没敢看她的表情,只是一股脑继续往下说,“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可以命都不要只要阿乐你原谅我——”
          阿乐有点气喘,拿起玄关前的草鞋打算往他身上丢。
          


          30楼2012-02-18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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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不自量力
            神奈川乐,再一次囧了。
            【琥珀呐琥珀,她什么时候提过“床”这个名词了?】
            【或者她什么时候把“上|床”或者“床|上”这类名词动用了?】
            【她没有提到、没有要求、压根儿就没有要在自个儿床上见到杀生丸这个念头的好不好——】
            【琥珀你能不能不要扭曲她本来很纯洁的本意?!】
            【什么叫——“好……我一定把他送到你的床上”——】
            【这话说出来,杀生丸不把她这个罪魁祸首给撕了才怪!】
            【还有——琥珀,你那委曲求全的语气跟视死如归的气势是怎样?!】
            【琥珀——你敢绑回来她也没胆子下嘴啃,你就算想死也别拖她下水好么?!】
            ↑以上,是阿乐扭曲了的十分十分不淡定的内心话语。
            ————————————————
            琥珀唤醒了石英,准备出发。
            十分不乐意醒来的石英,对自家主子狠喷几口气,才极不情愿地变身。四只蹄子焦躁跺地,左摇右晃,恶狠狠嘶声,它起床气很重。
            安抚着暴躁的坐骑,琥珀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深不见底。
            不见任何他初见她时的可怜与惊喜。
            此刻,他眼神里更多的,是刺痛与无奈。
            她忽然胸闷。
            她忽然觉得负罪感汹涌而来,如猛然灌入衣袖的夜风,潜进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摆脱不了,亦无法忽视。
            他只看了她一眼,没有刻意停留。
            立刻回身,他准备离开。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身体快于意识——
            上前一大步,她拖住琥珀的后领,拽得他一个没稳住倒栽倒地。
            然后,不争气地,她大声找台阶下:“算了,强抢良家美男这种伤风败俗有损阴德的事情还是不做比较好——琥珀你给我和你家石英一块乖乖坐好我有话要问你!”
            ——————————————
            一人一兽乖乖跪坐在院子里。
            阿乐坐在玄关,摩挲着指掌间的长扇,目光随着指尖移动,不出声。
            琥珀垂着头,看样子很是局促;石英则有模有样把脑袋搁在前蹄上,闭着眼没心没肺继续睡。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到石英偶尔响起的磨牙声。
            但似乎,沉默得有点太久了。
            于是,琥珀青年忍不住弱弱地发言:“阿乐…我不去绑他…你会原谅我吗?”
            阿乐抬头看了他一眼。
            【琥珀那家伙,又在可怜兮兮地装熊。】——她想。
            撇开眼,阿乐纠结。
            恼恨自己的不争气,她摸着手中的长扇,努力让语声平稳:“你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看得出她心情不好,琥珀小心翼翼,语声很轻:“阿乐…你要问…什么问题?”
            阿乐握着折扇的手猛然收紧。
            


            32楼2012-02-18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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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掌握得死紧,她却轻笑出声,笑得眼睛眯起:“呐,琥珀……你能跟我说说,你口中的那个神乐……的故事么?”
              【琥珀知道杀生丸。】
              【琥珀也知道神乐。】
              所以,如果想知道杀生丸和神乐那点不得不说的故事,琥珀这儿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琥珀欲言又止。
              看着阿乐,他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音节,又闭上了。
              低下眼,他看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竟然紧握成拳,青筋蹦起。
              “怎么不说话?”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烦,阿乐出声。
              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在膝盖上,阿乐撑着下颚,靠在柱子上,样子懒洋洋的,表情笑眯眯的。
              琥珀复又看了她一眼,低低叹了口气。
              他并不想说神乐的过去。
              但如果……这是是阿乐要求的,他会说。
              他不会拒绝阿乐的要求。
              ……任何要求。
              ————————————
              “神乐……是妖怪奈落的分|身,是个司风的女妖。”
              开口,他直视她的赤瞳。
              “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你身上所穿的和服,手上拿的长扇,配上你的脸,只要是见过她的人,就绝对不会认不出的——”
              她忍不住打断他:“喂喂,你是说,是因为我这身衣服和这把扇子,配上这张脸,你才把我错认为神乐的么?”
              琥珀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因为扇子,也不是因为和服。”
              阿乐不明白,蹙眉看他。
              “你们太像了。”琥珀的眸子里浮现起细碎的光,“不止是脸……甚至连说话的语气、眼睛里的光、生气的表情……连拿扇子敲打膝盖这样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她执扇的手,停了。
              他看着她,微笑起来……而他的眼睛里,满含着她难以明了的深意:
              “你和神乐,简直,就是一个人。”
              ————————————————
              闻言,她身后的背景整个黑掉。
              但她因为想知道杀生丸和神乐的事情,而隐忍不发。
              明明怒气横生,她却忍着,等琥珀继续道出神乐的往事。
              她明明生气不已,却硬要憋着内伤。
              【所以说,女人心,海底针。】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她只是在生气。
              她很生气。
              她气得胸闷心痛眼睛疼。
              可是却不知原因,无处发泄。
              ————————————————
              长夜漫漫。
              长夜难明。
              她听琥珀说了一个故事。
              一个跟自己无关的故事。
              


              33楼2012-02-18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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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琥珀说了这样——
                【一个女妖为了追求自由,被迫做了很多坏事——最后死掉的故事。】
                当然,这个故事的主体,其实是在那个【破折号】里。
                譬如——“她绑架了玲”、“她灭了妖狼族”。
                譬如——“她救了琥珀”、“她背叛了奈落”。
                譬如——“她认定杀生丸能杀掉奈落”。
                譬如——“她帮助了犬夜叉”。
                譬如——“她认清自己的心”。
                这样那样之类的很多事。
                有好的,有坏的。
                有无奈的,有刻意的。
                这些有的,没的,其实,都和她无关的。
                明明和自己无关,她却郁结了。
                她郁结得胸闷心痛眼睛疼更甚。
                “明明是个自私的女妖……”
                【她低语,握着长扇的指掌紧了又松。】
                “明明是个不自量力的笨蛋……”
                【看着手中的长扇,她猛然抬手。】
                “明明是因为怕死才收留琥珀……”
                【一鼓作气,她恶狠狠把扇子扔了出去。】
                “不过是为了追求所谓的自由……”
                【扇子击在院墙上,砸出不深不浅一个坑,然后滚到地上。】
                “才想利用杀生丸……”
                【她双手捂脸,闭上眼睛。】
                “这样的神乐……真让人讨厌……”
                神奈川乐,她,讨厌神乐。
                而她,更讨厌和神乐……一样的自己。
                ——————————————
                ——“阿乐,神乐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杀生丸。”
                ——“他说……神乐,是笑着离开的。”
                琥珀后来又说的这些,她埋首于掌中,听了,再无法平静。
                【呐~杀生丸,你很喜欢神乐吧?】
                ——她问过杀生丸的话,仍然清晰可闻。
                现在她却对这句话的答案,不再确定。
                她希望杀生丸……是喜欢神乐的。
                不是可怜,不是同情,不是认同,而是喜欢。
                可从琥珀的故事里,她并没有听到……这样的感情的存在。
                她听到的,更多的是……神乐对杀生丸的仰慕和崇拜,杀生丸对神乐的冷淡和鄙夷。
                也对,连她自己都不喜欢神乐——杀生丸又怎么会喜欢神乐?
                想到这里,她笑了。
                嘴角咧开笑花,她无声地笑……笑得连指尖也颤抖。
                ——可是,她其实并不想笑。
                猛然抬头,她看到近在咫尺的琥珀的脸。
                他的表情,有着惊讶,也有着不安。
                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正轻抚着她的发丝。
                


                34楼2012-02-18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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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番外】 怦然心动
                  时间回到稍前一些。
                  琥珀是个好青年,言出必行,知恩图报。
                  他不会拒绝阿乐的任何要求。
                  毕竟,他这条命,是神乐救的。
                  所以,他会给予她绝对不变的忠诚和绝不动摇的服从。
                  就算她要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
                  有人会问,她是神奈川乐,又不是神乐,他根本不用这么拼命。
                  可在他看来,神奈川乐,就是神乐,没有区别。
                  他不会拒绝阿乐的要求。
                  所以,就算他的内心并不愿意告诉阿乐神乐的往事,他也会说。
                  他还会,一件事一件事地,慢慢地、细细地说给她听。
                  他说到玲。
                  说到自己。
                  再说到奈落。
                  将神乐的事儿娓娓道来,他说得很艰难。
                  尤其是在说到……杀生丸的时候,格外艰难。
                  阿乐的表情,在听到他所说的事时,一点一点变化着。
                  一开始,她仍是努力笑眯眯。
                  至故事完结时,她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的痕迹。
                  跟着,她还发火,自言自语,扔扇子,再自怨自艾,埋首于掌心,缩成一团。
                  其实,他并不了解神乐。
                  当然也同样不了解神奈川乐。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也不明白她为什么难过。
                  可正因为不明白她,正因为不了解她,他才会渴望了解她、明白她。
                  就像神乐离开那时他渴望知道神乐所有的事一样渴望。
                  琥珀所知道的神乐,除却自己与她相处的那些日子里所知,剩下的……都是听别人说的。
                  听犬夜叉、听戈薇、听珊瑚、听弥勒说的,甚至还有听……玲所说的。
                  摇摇头,将脑中的忧虑甩掉,琥珀把目光停留在靠在柱子上一动不动的阿乐身上。
                  看着这样的阿乐,他……有些不安。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遂,只能上前去,捡起她丢弃的那只扇子。
                  那只——和神乐用过的,一模一样的长扇。
                  上前,他将扇子放在她的脚旁。
                  “阿乐,神乐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杀生丸。”
                  他其实,是不愿意提起杀生丸的。
                  “他说……神乐,是笑着离开的。”
                  但是,他答应了她,要告诉她他所有知道的关于神乐的事。
                  包括他不甚明了的,神乐的死亡。
                  其实,一开始他并不认为神乐死了。
                  因为他并没有亲眼看见。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却接受了这样的结局。
                  这样的结局,让他伤感,也无能为力。
                  但,在接受结局这么多年之后,他遇到了神奈川乐。
                  神奈川乐,这个从骨子到外表都与神乐几乎一模一样的……人类。
                  神乐所追求的自由,那时候的他并不明白。
                  直到修行多年后的今天,他才明了。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这样的他,是自由的。
                  当初的神乐所追求的,也不过是这样的简单浅显的自由。
                  如今,在他面前缩成一团的神奈川乐——明明骨子里不愿被束缚,却被血缘和情感困住——
                  被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院子里,从不曾去看过远方的天空。
                  他在心底叹息——她……并不自由。
                  不曾飞过,怎么能体会到风的自由?
                  而且,她甚至还是个……连纾解郁结的方法都不懂得的女人。
                  


                  36楼2012-02-18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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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坐在她面前,他静静看着她埋首于掌心的摸样。
                    她未束发,脖颈、肩膀都淹没在黑发柔软卷曲的色泽里。
                    他只看得到她微微颤抖的指尖,白皙、透明……有一层薄茧。
                    像此刻阿乐这样子的神乐,他从没见过。
                    他突然很想看看她现在的表情。
                    很想很想。
                    所以,他伸出了手,轻轻地触碰她。
                    轻触她那自肩上蜿蜒而下的黑发。
                    轻拢她微卷的发丝。
                    任它们在他的掌心里环绕成弧。
                    再从他指尖漏下。
                    愣了一下,他看着自己的指尖。
                    然后再次抬掌,碰触她柔软的发。
                    一而再,再而三……他无法停止这样的触碰。
                    就像无法停止,他对她的那种莫名的……
                    ……心动。
                    ————————————
                    这样的心动,他多希望能由她卷曲柔软的发丝缠住他指尖的触感来确认。
                    可是,他自己也很清楚,这样的确认有多扯淡。
                    她的眼神,她的动作,她的话语都明确地告知他——她对他没兴趣……还分外厌恶来着。
                    他之于她,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可利用的有价值的免费劳力。
                    这样的认知,让他忍不住收紧指掌。
                    卷曲的黑发在指尖的压迫之下互相缠绕,留在了他的掌心,温温顺顺,不再滑开。
                    他忍不住,无奈。
                    【像这样收紧指掌,好像就可以抓住什么似的】
                    【——这是多么……天真又无知的想法。】
                    可是,面对神奈川乐,他还能有什么动作?
                    也就只能这样,仅止于……触碰她的发。
                    但他其实并不止想触碰她的发。
                    半个夜晚之前,他割开了她的衣料,抚触过她的背脊。
                    那光滑细腻而又温暖的触感,到现在似乎仍然停留在他的掌心和指尖,像火灼过一般暖烫,难以忘怀。
                    而因此,他的脸颊上,留下了的她手掌大力的抽打的印记,像火一样疼。
                    他忍不住弯起嘴角。
                    他还真是很容易就被她影响。
                    神奈川乐,在他眼里,和神乐并无差别。
                    虽然她有些时候的反应,比神乐稚嫩得多。
                    也……莫名地可爱得多。
                    半个夜晚之前,他说着要对她负责。
                    他……那时是真心的。
                    在那之前,不论遇到怎样的女人,他从没曾那么窘迫过。
                    他毕竟不如他那个好色的姐夫弥勒——胆子肥得敢随便伸手乱摸,再扔出来一句“你愿意为我生孩子吗”之流让人极度想抽打的话。
                    但是,他能够想到的追求她的方法,只有这个。
                    【↑墨墨OS:琥珀你含蓄多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垂头掩面,沮丧不已。
                    他本以为她不会有所回应。
                    但她却赤着足,从玄关慢慢地步下。
                    和服随着步伐而动,皱起浅浅的折痕。
                    她微笑着,嘴角弯起的弧度,莫名柔和。
                    柔软的黑发从肩头滑落,赤瞳里的光深幽难明。
                    那样一步一步走下来,好像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尖上。
                    她用扇尖挑起他的下颚。
                    那挑勾他下颚的扇子,原先轻触着她的唇。
                    忍不住地,他的下颚连带着脖颈都泛开热意。
                    若不是因为她接下来的话,他大约会握住她的扇,连拖带扯无所不用其极……把她抱紧的。
                    


                    37楼2012-02-18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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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棋差一着
                      神奈川乐的院子里,琥珀对上杀生丸,大战一触即发。
                      忽闻一女声,白目插|入这基情满满的画面——
                      “琥珀——绑架良家美男这种事伤风败俗有损阴德——所以你别不自量力啦小心会客死他乡——”
                      琥珀忍不住一个趔趄,飞镰跟着倒栽在地。
                      阿乐像是没看见他脚底打滑,仍继续开口:“还有,拴好你家石英,它又在发脾气了——”
                      石英低低地嘶了两声,像是回应阿乐的质疑似的,依然不从阿哞面前挪开。
                      看到这样的境况,阿乐只能无视那一人两兽。
                      深吸一口气,她咧开嘴,对着那清冷得有点过头的妖王笑眯眯:“那个,杀生丸,不要跟小孩子计较了~~把阿哞安顿好,一起吃梅子饭团吧~~~~”
                      听到她的话,杀生丸的目光终于从琥珀身上挪到了她的身上。
                      看到她揉着肩膀的动作和笑得很谄媚的脸,杀生丸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又多了一道折痕。
                      阿乐在心里吐了吐舌头,纳闷今天的杀生丸为何如此“阴阳怪气”。
                      “怎么,不要吃么?”但腹诽归腹诽,面上她仍然笑呵呵地,“看你昨天吃了那么多,我还以为你喜欢梅子饭团呐~~~”
                      杀生丸看着她,金色的眸子微微幽暗。
                      丢下仍兀自警戒的琥珀,他步上玄关,抬手轻触她犹自生疼旧伤未愈还被摧残的肩膀:“你,又受伤了。”
                      阿乐这才察觉到自己揉着肩膀的掌心下,湿濡濡的一片。
                      扭头一看,她发觉到,前天撞在杀生丸甲胄上的那个伤口,因为琥珀那一推一撞,又裂开了。
                      可因为筋骨的痛比伤口的痛更甚,她没有发觉。
                      有些无奈地笑了,阿乐看了看掌心的血迹:“唉唉,真麻烦呢~~~我不想流血的~~”
                      复又抬眼看到杀生丸伸上来的爪子,她捂着肩膀,忙退了两步:“那个,我自己来你别动手!我可不想又报废一件新衣服,会很心疼的~~~”
                      杀生丸的手停在半空中,表情……称得上纠结了。
                      阿乐这一退,就退到了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她身后的琥珀怀里。
                      琥珀扶住她的肩,避开她的伤处,很是歉疚地:“抱歉,阿乐,是我的错……让我来帮你吧。”
                      气氛很不对劲儿。
                      阿乐忍不住寒毛倒竖。
                      她从琥珀搁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再看到杀生丸幽暗的金瞳,目光急转,她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那个……我先去换衣服!”挣开琥珀,拉开纸门,她逃也似的奔进去,“你们慢聊!”
                      【墨墨OS:阿乐你真的不担心把他们两个单独留下会干柴烈火么……】
                      ————————
                      等到阿乐自己包扎完成,穿戴妥当拉开纸门出来之后,就看到琥珀和杀生丸在门外“融洽”相“杵”的场景。
                      天已经亮了。
                      杀生丸正摘下灯笼,打算把烛火灭掉。
                      火光在他的指下挣扎了一下,就被轻易地掐灭。
                      见状,阿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她摇摇头,努力不去想那双利爪会不会把自己的脖子也给掐了:“天都亮了,该吃早饭了,那个……要不要吃梅子饭团?”
                      她,只会做梅子饭团。
                      而,杀生丸会吃么?
                      答案是——会的。
                      顺便,被晾在一边的琥珀也会凑上来吃的。
                      因为人有点多,阿乐半夜包的饭团数量不够,只能再蒸米饭再挑梅子再包饭团。
                      而等到她包够饭团,天已经大亮了。
                      坐在榻榻米上,她拿着那唯一的一个杯子,盛好水,送到杀生丸面前。
                      


                      39楼2012-02-18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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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她还从琥珀那里听到了关于……玲的事。
                        那可是个得到了杀生丸最多温柔的人类少女呵。
                        但结果,还不是被杀生丸丢在了琥珀那个村子。
                        (↑以上这句话,仅代表阿乐的悲观认定,与原著无关……)
                        摇摇头,她努力让思绪平稳下来。
                        她闭上眼睛,张开双臂。
                        让风穿过衣袖,掠过耳廓,摩挲过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肤——她体会着那种凛冽、冰冷、不为任何人停留的,自由的……风的滋味。
                        一旦闭上眼睛,其他的感官就格外敏感。
                        衣袖飒飒作响。
                        发丝掠过唇角的触感柔软鲜明。
                        风中的味道有着森林绿地的芬芳。
                        还有,站在她身后的……杀生丸。
                        吐息的声音绵远悠长,伴随着渐渐平稳下来的心跳声。
                        气流在她的身边回旋撞击,绕过杀生丸再回到她手心。
                        怀中的长扇,随着风的流转,呜呜作响,微微颤动。
                        明明是无法控制的风…竟然,这样随着她的心而动。
                        【这样子的风,可不行呐。】
                        【要知道,这样流转——风中,可都是他的味道了……】
                        睁开眼,她抽出腰间的扇子。
                        乌骨,长扇,素色的扇面,掠过一抹朱红。
                        仿若早已这么做过千万遍似的,她挥扇而出:
                        ——“风刃之舞!”——
                        大片林木被拦腰砍断,露出光秃秃的截面。
                        林中大片飞鸟惊起,扑腾腾一片。
                        她惊讶得下巴都有点掉下来。
                        片刻后,忍不住喷笑出声,她一副“赚到了”的奸商样:“唉唉~~~这扇子,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厉害呐~~~~”
                        开心得不得了,她转头,对着杀生丸龇牙咧嘴:“唉唉~还要多谢你了,杀生丸~~”
                        杀生丸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此刻的他丝毫没有为她的雀跃感染,甚至有些冷过了头。
                        阿乐立刻就发觉了他的神色不对,遂,把身子也转了过来。
                        面对他,她疑惑:“杀生丸,你一脸凝重……难道,是我用的不对?”
                        闻言,他的眉间几不可察地,有了一道折痕。
                        虽有些惊疑,阿乐面上还是挂起如往常的笑:“唉唉~~~你放什么杀气~~~不说给我听,我怎么知道你在为什么发怒呢~~~”
                        他看着她,目光深幽。
                        她轻佻地回视他,假装不怕。
                        他终于有所动作。
                        慢慢地,缓缓地,他将指掌落在她未受伤的肩上。
                        “你认为,这种破坏力,”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烙上她的肌肤,“——是扇子的功劳?”
                        手指忍不住握紧了扇子,阿乐不怕死地挑眉看回去:“难道不是?”
                        “不是。”他干脆地否决,嗓音清冷。
                        “不是扇子的原因,难道是我?我会有这种破坏力么?”她无辜地咧嘴,摆摆手,“唉唉,别开玩笑~~这怎么可能~~”
                        他没有回声,目光落在她的右肩。
                        她也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落在自己肩上的手掌。
                        他掌心的温度,烙在她的肌肤上,微微寒凉……一如他清冷的嗓音。
                        她突然觉得身子不稳。
                        搁在自己右肩上的那只手,猛然施力,把她推了下去。
                        坠落的瞬间,她只听到他的声音,清清淡淡,寒凉依旧:
                        ——“你,得自己找出原因。”
                        ————————
                        她原先是站在哪儿的?
                        是个虽然不是山顶但也算得上是峭壁的地方。
                        那地方长了棵扭曲又耐看的树,树尖儿斜斜向上,很好落脚。
                        所以,她现在被从树上推下去了。
                        树的下面,是峭壁。
                        于是,回应杀生丸那句冷血无情话语的,是阿乐的难得飚出的魔幻高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42楼2012-02-18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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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饿虎扑羊
                          “这把天生牙,就算拔|出来,也是,杀不了人的。”
                          杀生丸的话,让阿乐迷惑了。
                          她本来是怒极了的,此刻气焰一灭,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这把刀,能做什么?”退了一步,阿乐直视杀生丸的双眸,“你总不会平白无故带着把废铁吧,杀生丸。”
                          龙蛇之舞未停,风依旧肆虐。
                          她的赤瞳坚定执着,握扇的指节泛青……还有些紧张。
                          她在紧张……他的答案。
                          杀生丸按照自己一贯的方式回答问题,简单扼要:“我原以为,会用到它。”走近一步,他将刀插|入地面,“但现在看来,不必了。”
                          闻言,阿乐后退的步子停了。
                          她甚至还抢上前一步,大声:“你不告诉我这把刀是做什么用的,我怎么知道你打算用它做什么?!”有些气喘,有些胸闷,她吼,“既然不能杀人,那能做什么?!你……你为什么不说明白一些——”
                          她想听他解释,但为什么他回答得这样含糊?!
                          不说明白一些,她不会懂的!
                          她的话音落地,杀生丸的金眸里,似乎……扬起了笑意。
                          没有打算继续和她说明,他只是伸手:“走了,回去。”
                          阿乐呆了一下。
                          龙蛇之舞也终于止歇了。
                          她周围一片狼藉,完全是被狂风肆虐后的惨样。
                          只除了……插|在地上的那把刀。
                          她呆呆地看着杀生丸转身走开,那背影——似乎笃定她会跟上似的。
                          可她却停在原地……迟疑了。
                          【为什么?】——她不明白。
                          【为什么,这样一场“相爱相杀”会落到这么个结果?】——她真的很不明白。
                          阿乐平时,对待问题的态度是什么?
                          是懒得去追根究底,懒得去思索困扰的。
                          但是此刻,她刚经历了一场关于自己的生死大战。
                          ——所以,她失常了。
                          拔起地上那把刀,她追上前去,大步奔跑:“给我站住,杀生丸!”
                          闻言,杀生丸回身。
                          仍是一贯清冷的表情。
                          她气势汹汹把刀扔到了他的脚边,一边甩手一边暴躁:“你必须,给我答案!”
                          杀生丸波澜不惊地看了她一眼……没打算开口。
                          他那样子,让她暴躁起来。
                          【他那眼神,是在取笑她的愚蠢和不自量力么?!】——她内伤。
                          【她的样子……就那么好笑?!】——她吐血。
                          更加暴躁的阿乐,不加思索,便冲了上去。
                          她奔跑的劲头气势万钧。
                          如狮子搏兔,似饿虎扑羊。
                          而杀生丸就站在原地,不躲也不避,似乎笃定她不会做什么。
                          但结果,却相当出乎意料。
                          懦弱胆小又怕死的神奈川乐出乎意料地把杀生丸给——








                          ——扑•倒•了。
                          ————————————
                          话说,神奈川乐和杀生丸每次见面,都会发生点事。
                          第一次见面,是调戏。
                          第二次见面,是非礼。
                          第三次见面……则是扑倒。
                          ————————————
                          她喘着气,样子有那么点凶狠。
                          大胆地直视着他,她赤瞳里的光,很亮。
                          


                          45楼2012-02-18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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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图一张,所谓的——扑到——



                            47楼2012-02-18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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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银发丝毫不为背景的凄凉所感,在风中招摇,仍华丽得眩花了她的眼。
                              忍不住抬起手挡住阳光,她微微眯眼。
                              她没看到他开口,但耳朵却捕捉到他清冷的嗓音。
                              那声音,低低的,沉沉的,不太像平时的杀生丸。
                              甚至连话的内容都不太像他平时会说的——
                              他说——
                              “我,想让你自由。”
                              ————————————
                              阿乐愣了一下。
                              然后就回了他一句:“我不缺自由呐,杀生丸。”
                              杀生丸没动。
                              她挠挠头,有些苦恼:“我想吃饭团就吃饭团想喝水就喝水心情不好就不做生意而且还没有人管我——我很自由呐~~~”
                              杀生丸仍然看着她,那双金瞳里的光,似乎染上了些……很柔软的光。
                              对视着,她咬唇,终究还是移开了眼。
                              垂下脑袋,她再开口,声音低低的,有着莫名的苦涩:“我的心脏好好地在我胸口里跳着,我不受制于谁,也从不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杀生丸,我……真的……很自由。”
                              【她明明很自由——】
                              【她明明……比神乐自由多了不是么?】
                              (是不是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很自由,就真的自由?)
                              (大概很多人会指出:那不是自欺欺人么?)
                              她其实还挺会自欺欺人的。
                              要不然以她的个性一定会很理直气壮地笑话杀生丸并对之咆哮“我才不缺那种东西”之类的云云。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否则怎么会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去,周身弥漫着诡异的低落黑气呢?
                              这么多年来,神奈川乐一贯认为自己很自由的……不论是心,还是身体。
                              神奈川从没束缚过她,巫女也没有约束过她,她一直很放肆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包括想调戏谁就调戏想不负责就不负责的这些的锉事。
                              可实际上,神奈川惯着她,任她搓揉,从不束缚她,是因为他的心一直在巫女身上;巫女从不约束她,是因为她也对她毫不在意,毕竟,她连句再见也没有留给她——
                              他们不在乎,所以不束缚。
                              于是,她就当自己也不在乎。
                              她的个性,的确不喜欢被束缚。
                              比起窝在小小的院子里,她更愿意随着风游荡。
                              但从没有人在乎她的向往,也从没有人这样对她说。
                              而现在,从杀生丸口里听到这样的话,她一开始很惊疑,然后便忍不住感到挫败。
                              忍不住挫败,接着,就再也忍不住地……开始软弱。
                              回想被神奈川捡回来至今,她的身边,就只有抚子还在。只有抚子,不会离开她;也只有抚子,束缚着她。
                              但那只是因为抚子没法醒来没法开口没法告诉她。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抚子醒来,她们会变成什么样——
                              抚子会不会也像杀生丸这样对她说“我想给你自由”呢?
                              【这种话,实在太温柔了呀。】
                              摇摇头,阿乐忍不住叹息。
                              如果抚子真的了解她,抚子真的在乎她,大概会说这样的话吧——毕竟,所谓的“自由”的确是她想要的东西呐~
                              抬起脑袋来,她笑了。
                              嘴角温温软软,笑得十分清浅柔和。
                              走近他,她伸手,掌心贴上他的脸颊,动作亦十分轻柔。
                              她看着他,赤瞳里的光十分清亮,她的声音像叹息:“你太温柔了,杀生丸。”
                              顿了一下,她靠近他。
                              扬起下巴,踮起脚尖,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她在他薄冷的唇上低语:“所以,我要吻你了。”
                              ————————
                              没错,她调戏的话就那么两句。
                              不要总说她只会撂狠话没胆撩虎须。
                              她这一次,很好地为自己证明——她真敢调戏,且真敢实行。
                              虽然她很想吻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沉迷于她的技巧之下,但实际上她的吻技——并不怎么样。
                              因为,这才是她第二次接吻。
                              第一次和第二次吻的对象是同一个家伙,她还是庆幸的。
                              毕竟第一次累积的经验,能在第二次实行,是很有价值的。
                              比如,她知道他的嘴唇有些微凉;知道吻上的他的时候他会很僵硬;还知道他嘴里的虎牙很尖,会刺痛她的舌尖;更知道如果吻得深了,他的气息……会慢慢变暖变烫——
                              ——就像,现在这样。
                              踮着脚尖,她将手环上他的脖颈。
                              没有了甲胄杀伤力十足的碍手碍脚,她可以和他贴的很近。
                              近到她的胸口似乎都能感觉得到到他的心跳……不那么平静。
                              她知道,杀生丸其实并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淡。
                              她反而觉得,他很温柔,甚至温柔得超出她的想象。
                              “我,想给你自由。”——这样的话,实在太温柔了。
                              温柔得……超出她所能承受的。
                              ——————————
                              这个吻,一开始,是凉的。
                              然后,似乎过了许久,他才抬手,抱住了她。
                              她一直没有闭上眼睛。
                              细细地吻着他,感受着舌尖传来的柔软酥麻,呼吸着他的气味,用力地抱紧他——
                              她用尽了力气,来记住这一刻,他的摸样。
                              他的怀抱,变得暖和起来。
                              他的呼吸,也变得暖烫起来。
                              这样的温暖,很容易让人沉醉也让人迷失。
                              她终于闭上眼睛,双手抚上他的肩膀。
                              然后,她用力地——推开了他。
                              她的声音,有些涩,有些哑:
                              “你知道么,杀生丸……你再这么温柔下去……是,给不了我自由的。”
                              


                              49楼2012-02-18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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