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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鸟(冒着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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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这片……

候鸟迁徙是一个有关承诺的故事。归来的承诺。 
                                                   ——《迁徙的鸟》  
第一章 丹顶鹤,旅程1000公里,远东地区往返西伯利亚针叶林 


迪达拉的梦里总是有鸟。各式各样的鸟。它们在天空里来来往往,四处飞翔,迪达拉迅速调整那架小小的望远镜想看清楚那些鸟的细节,可是捕捉到的永远只是那些鸟飘落的遗羽。 

那些是什么鸟呢?迪达拉抬头望天。天空很蓝,没有云,也没有鸟。阳光很灿烂,刺伤他的眼睛,他抬起手来挡住太阳,被晒得金黄的空气在手心里跳动,很温暖,刚一这么觉得,他就困顿起来。下午三点的阳光香甜得像刚刚烤好的巧克力柠檬乳酪蛋糕,迪达拉舔舔嘴唇,眯起眼,放下微微渗出汗水的手,坐在阳光里打起瞌睡。 
身体被晒得非常温暖,在战斗中失去的血液还没有完全补充回来,迪达拉感到微微的缺氧,晕晕的,不算难受,甚至有一点点飞翔的错觉。他稍微翻动身体让阳光可以晒到背,靠在墙上的身体一边放松着一边滑下去。 
蝎子瞄一眼突然靠到自己肩上的金色的头,迪达拉的长发盖住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眼睛眯成缝,白金色的眸子睡在眼皮底下,折射出阳光,亮亮的,被金色的眼睫一挡,又朦胧了,看不真切。蝎子勾起唇角,脖子放松,把头靠在迪达拉的头顶,转动眼眸把视线投回手中的傀儡,三代风影的脸上拖着机巧咬合的凹凸,眉眼弯曲嘴角上挑,像是在笑。蝎子把那些被小樱和千代弄出来的划痕和裂纹修补好,再把用过的符咒与暗器重新装配好,然后刷上防护用的油,用高级的棉布均匀地擦散了,在傀儡表面薄薄地盖上一层,保护着那精巧的艺术品不受蛀虫和潮气的侵袭。 
阳光很温暖,迪达拉的呼吸悠长而平静。安宁的气氛令蝎子也觉得慵懒起来。他把护理完组装好的傀儡收进卷轴,放进贴身的口袋。晒了一下午的身体暖暖的,他耙一耙头发,又顺一顺迪达拉在动作里纷乱起来的长发,放松身体靠在墙壁上,闭了眼,只一刻时间,便也睡了过去。 

迪达拉梦见一群天鹅。雪白的,停在湖面上,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想要仔细看清楚那些鸟的细节,一只大嘴鹈鹕从天而降把他压进水中。等他从鹈鹕的脚掌和翅膀下挣扎出来,只看见划破水面的千只细足,还有在啪啪的拍打声中掉落的大羽毛,铺天盖地,像雪。 
都是那只鹈鹕的错!嗯!迪达拉伸手去捞那只闯了祸的鹈鹕,而那只巨大的鸟灵活地跃起来,一扭脖子笃地一声往他头上啄过去,痛地他眼前冒出了星星。 
迪达拉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头很痛,蝎子的手腕垫在他的后脑勺下面,头搁在他的颈窝,嘴唇触在他的锁骨上,呼吸吹着他的淡茶色短发和他的金发在脖子上搔动,很痒,他把那些发丝顺开。 
阳光很明亮,迪达拉闭上眼,血管的颜色被强烈的阳光投射在视网膜上,血红一片。他转一转头,把眼睛藏进阴影。 
蝎子趴在他的胸口,呼吸时起伏的胸膛相互碰撞。有一些重,迪达拉移一移压得酸痛的腰,他想起平时早上的梦,一只鸵鸟把他踩在脚底下,他挣不脱,大喊大叫,却没有人理他。 
那么这次是变了只鹈鹕?嗯?迪达拉又挪一挪酸痛的身体,蝎子攀住他的肩,头又往他颈窝里蹭,痒痒的,他把那颗淡茶色的脑袋往旁边移。被太阳晒了一下午的松木地板暖洋洋的,单宁的清香气味碌碌潜伏,川之国潺潺的流水声拍打着河岸,他很快又觉得困倦。把手伸到夹道外面,下垂,指尖碰触到冰凉的河水,他微微觉得安心,于是又慢慢地睡着了。 

半夜里蝎子觉得冷,他坐起来拧一拧衣服,说不上湿,却被冰冷的水汽浸得微润。他把黑底上染着红云的大氅脱下来,挂到屋里的墙上,然后出来踢题迪达拉的腿:“迪达拉,起来,进去睡。” 
迪达拉掀一掀眼皮,蝎子的翠眸那么遥远。 
他又眯起眼睛。 
“喂,别装死,起来。”蝎子蹲下来,撩开迪达拉的长发。迪达拉眯起的眼水润润的,蝎子想不起该怎么形容。他瞪一眼,从河中撩起沉沉的水,滴滴嗒嗒地淋到迪达拉脸上。迪达拉坐起来,抓起潮润冰凉的袖子擦干脸。他垂着眼睑,瞟蝎子一眼,身子一翻挂住他,把下巴放到他的肩上,垂下头。 



1楼2006-10-29 21:05回复
    迪达拉有非常严重的起床低血压。 
    “……你睡昏头了?”已经对迪达拉的习惯性不良动作视若无睹,蝎子扶着他站起来。迪达拉很轻,也比蝎子矮一点,他伸长了脖子保持下巴搁在他肩上的姿势,用力攀住他的脖子。 
    蝎子推他一把,迪达拉被推开一些,然后又攀上来,抱得更紧。 
    蝎子扯动几下嘴角,不知是想笑还是不想笑,而最终他也确实没有笑得出来。他扳开迪达拉的手,从后面揽住他的腰,像是挟着猫一样挟着还在昏着头的迪达拉走进去,手伸进了蹭开的大氅里面,他摸到了交缠的纱布的痕迹和凝固着的血块的僵硬。把食指和中指向上顶一下,他感觉到迪达拉的身体轻轻地抖了一下。 
    迪达拉软软的右手伸过来抓住蝎子的衣领。 
    蝎子把他的手扳下来,换了个方式抱起迪达拉。 
    迪达拉肚子上的伤口很大,蝎子推测是被螺旋丸撞击之后又被后面藏者的引爆符震伤了内脏。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蝎子放下迪达拉,把他身上的大氅脱下挂起来,忍者的网格服下面露出一些绷带,他把迪达拉的衣服掀起来,看见从胸口缠到髋骨的纱布上有血渗出来,样子就像是迪达拉那些炸弹爆开时的火焰花。蝎子伸出指尖,点一点,血还没有完全干透,留下一些褐红的印痕在他的皮肤上。蝎子把那指尖伸到鼻子前,嗅一嗅,腥味很甜。 
    他不想说,那就算了吧。蝎子眨一下眼,伸出舌头舔净手上的血印。 

    不过回去之后还是找一个懂医疗忍术的人做尸傀儡吧。爬上床贴住迪达拉,蝎子在躺了三四个小时后终于发现那些血腥味引得他兴奋起来无法睡着。他咬牙切齿地想,一边爬起来出去找东西吃——那时是早晨六点半,破晓的第一线光芒已经驱赶着黑暗无处躲藏。 
    对了,和千代老太婆在一起,叫什么樱的,她似乎对医术颇有心得的样子,攻击力也很强。瞪着布满血丝的翠色眼眸,蝎子一边这样决定一边转头看向早市上刚刚摆出来的苹果摊。嗯,就是她了。 

    蝎子回来的时候,血液的甜香在旅舍夹道里逐渐浓郁。他拉开一条门缝望进去,迪达拉背对他坐着,地上扔了一堆纱布。他揪着纱布断口拉一下,再拉一下,身体缩成一团,不停地抖。 
    这笨蛋让血块把纱布凝到伤口上面了。作出这样的判断,蝎子从纸袋里摸出一个苹果,在衣服上蹭蹭,一口咬下去发出咔滋一声脆响。 
    迪达拉飞快地烧掉纱布套上网格服,蝎子拉开门进去,迪达拉刚刚好披上大氅。他背对着蝎子拉上领口。 
    房间里有明显的焦糊味和腥甜香,蝎子没有问,只是把纸袋放在桌子上。迪达拉也没有解释,伸出手去抓一个苹果啃下去,又抓一个啃,啃着啃着蝎子指尖托着两粒红得发黑的小药丸放到他手中苹果蒂的凹陷里,迪达拉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斜睨着瞧他。 
    “什么东西啊,大叔?嗯?”用手背抹着圆嘟嘟的脸上的苹果汁水和残屑,迪达拉伸出舌头把嘴唇边的苹果汁卷进嘴里。 
    “增血丸。吃下去。”蝎子也抓着一个苹果在咬,他吃得很慢,悠闲地咬了嚼了尝够味道了才咽下去。 
    “……”迪达拉睁大了眼睛瞪那两个小药丸:“……不要,我吃腻了。嗯。” 
    “少废话,小子。给我吃下去,少来添乱。”蝎子狠狠地瞪他,翠色的瞳仁里血丝排列成放射的形状。 
    蝎子有很严重的起床气。 
    迪达拉吐一吐舌头,闭着眼睛把那两粒增血丸同苹果一起嚼了吞下去,再把舌头吐出来,嘶嘶地一边抽气一边念叨着“好难吃。嗯。”蝎子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只有迪达拉有胆量忽视它。 
    蝎子啃完了苹果,把核扔出去。他很慢很慢地转动眼睛,定定地盯着迪达拉看,迪达拉低下头,用最快的速度啃完了那个苹果。 
    蝎子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迪达拉记得刚刚同他组合的曰子里蝎子总是一整晚一整晚无法入睡,眼睛下面永远是深黑的颜色,翠色的眸子注视着谁,谁就会从心里涌起恐惧。那双排着血丝的眼睛是死的,冰冷而无机,就像蝎子精心制作的那些傀儡。 
    蝎子是要贴着自己才睡得着的。迪达拉想,伸手摸摸被血块凝住的肚子。那么是自己的血的味道让他太兴奋以至于睡不着?大概是吧,这样的话,就只有再休息一阵,让它快点长好了。 
    


    2楼2006-10-29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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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了。”蝎子转身去摘慈姑的叶子和花,植物长在水中,他涉水过去,触到的叶面嫩而且脆,他收紧手指一掐,凉凉的汁水就溅出来沾在他的手上。他丢了叶子抬起手,眼里又放出光来,摸出笔记本又写一段。 
      等他写完回过头,本来已经坐起来的迪达拉,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又倒了下去。 
      “迪达拉!!”蝎子扶起他一阵猛摇,迪达拉掀起眼皮,用迷迷糊糊的银色眸子盯着他看一阵,然后侧着身子倒在他身上。“喂!”蝎子捏着他又是一阵猛摇,然后又用力扇他的脸,却再也没有看到什么反应了。 
      蝎子咬了咬嘴唇。他把迪达拉拖到树阴里,扯开套在外面的大氅,血液已经浸透他的衣服,顺着腿往下流,染污白色的绑腿。他把迪达拉的网格服撩起来,粘在伤口上的纱布已经全部浸透,蝎子小心地抠起一点点纱布断口,从那缝隙里看进去,皮肉已经完全与纱布的纤维粘连起来了。 
      要把它揭下来。蝎子舔舔嘴唇,从衣服里摸出卷轴和维修傀儡用的工具,把迪达拉的包解下来,打开一翻,还有一些绷带和止血的药,于是倒出来和自己的药物一起放在一边。 
      蝎子升起一堆火,放出三代风影的傀儡按住迪达拉的手脚,然后把剪刀在火上烧了,抠起纱布断口,一点一点小心地剥离。或许是感觉到痛,迪达拉挣扎几下,轻轻叫出声。 
      啊,忘掉这个了!想起来的蝎子把迪达拉的护额解下来,捏开他的嘴塞进去,然后在脑后打一个结。这样就不会咬到舌头了。他想,又把剪刀烧烫,小心地一点一点揭着纱布,实在揭不了了,就用烧红的剪刀把皮肉从纤维上剪下来。烙伤的伤口微微焦烂,是一定会留下痕迹的。可是也正因为如此,血流得很少,全被烙焦的血肉堵在身体中。 
      剪下一些纱布之后蝎子倒一些水出来,洗掉沾在上面的血。露出来的伤口就像是烟花,蝎子抬头看看迪达拉的脸,他正睁着银色的眼睛看他剪开自己的皮肤和肌肉。 
      “你醒了吗?”蝎子问,才问出来就觉得多此一举。 
      可是迪达拉很认真地点点头。 
      于是蝎子笑了一下,伸出手指抹掉他眼角的泪水,留下了褐红的印痕。“醒了就好。……你把眼睛闭起来,看自己的伤口清理出来不是什么好体验。” 
      迪达拉摇摇头,笑了一下。蝎子没有办法,也不能让手术时间拖太久,于是又捡起烧红的剪刀来,一点一点把纱布从迪达拉的皮肉上剥离。 
      迪达拉看见蝎子的翠眸里血丝排列越来越密集,几乎好布满巩膜了。他的感觉很奇怪,那伤好象不是在自己的肚子上,被蝎子近似粗暴地处理的时候没有痛的感觉,只是有些麻,还有些痒,他想对蝎子说你用力撕吧不痛的,可是护额塞在嘴里,他说不出来。没有咬着护额也说不出来,他还记得弄醒自己的那一阵剧痛,当时自己的确是忍受不了地被逼出眼泪。可是慢慢地就不痛了。他想,所谓的麻木,大概就是这样一种过程。 
      把纱布彻底地从迪达拉的肚子上剥下来,蝎子又用水洗了他的伤口,抖上止血的药,然后用干净的纱布从胸口缠到髋骨,再把护额从迪达拉嘴里解下来,收回了按着他的傀儡。 
      “……哇,都是口水耶!嗯。”迪达拉拈着护额甩一甩,没再戴上,直接收进装黏土的包里——那里面已经空了。 
      “还不都是你自己的。”蝎子收回了工具,看见迪达拉拉上衣服要坐起来,伸手把他按下去,又把他的衣服拉开,把网格服撩到锁骨下面。“你先躺下,再等一阵。” 
      “为什么?不痛啊。嗯。”用手枕着头,迪达拉也没有再坐起来。 
      “等会儿就痛了。”蝎子到河边洗了手,回来时看见迪达拉的手腕上有被压伤的青红淤印,他把那只手拉过来,淤伤完全是三代风影的傀儡捏出来的痕迹。“……不好意思,傀儡控制不了力道。”他按着那些伤痕,捏一捏,迪达拉嘶地抽一口气,蝎子赶紧放了手。 
      “对不起。”他说。 
      迪达拉没有说话,蝎子只当他小孩心性在赌气,也没有管。他从药盒里摸出几粒兵粮丸,转头对迪达拉说:“增血丸没有了,先用兵粮丸撑一下。” 
      迪达拉点点头把药丸吞下去,然后又扭过头去不说话。一阵沉默之后,迪达拉拽着蝎子的绑腿摇一摇:“大叔,痛起来了,好痛呀!嗯。” 
      


      4楼2006-10-29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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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正常的。”他擦一擦迪达拉头上的汗。很久以前他也经历过这样的伤痛,那之后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见不得血。“等一下还有的你受的。” 
        “……还会更痛啊……嗯……”迪达拉很夸张地吐一下舌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走呢?嗯?” 
        “等一会儿就走。”蝎子贴着迪达拉躺下来,闭起使用过度开始又酸又痛的眼睛。他需要休息一下,睡不着闭一闭眼也好。 

        蝎子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抱在怀里的迪达拉的手很烫。他在发烧,他流了很多汗,汗水的气味和血腥味引来了森林里的野兽,绿莹莹的眼睛和焦躁的喘气声在他们周围围了一圈,来来回回地走动。 
        “抱歉……我睡着了……”蝎子耙一耙头,伸手去摸迪达拉的额,很湿,烧脱水就麻烦了,于是他把他扶起来,喂一些水让他喝下去。 
        “怎么不叫我?”蝎子让他喝了水,然后摸摸他的肚子,绷带干燥而且紧实,于是他把网格服拉下来,把大氅合上。 
        “因为大叔眼睛里有血丝了啊。嗯。”迪达拉嘻嘻地笑。“好可怕哦~~再不让你睡一会儿的话,大叔的眼睛就红了,像兔子。嗯。” 
        “兔子?……兔子…………”蝎子的头脑中立刻浮现起这种毛白白眼红红的温顺动物。哪里像?他想不出来。鬼的眼睛也是红的吧,为什么不说像鬼非要说像兔子?他把迪达拉扶起来,嫌扶着麻烦抱着也麻烦,于是又像挟着猫一样挟起迪达拉,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被提起来是的颤抖,他低头去看他。 
        迪达拉像要令他安心一般对他笑。蝎子闭一下眼,窜上了树。  


          

        第三章 斑头雁,旅程2500公里,恒河谷地往返中亚大草原 


        那是一个深秋的阴冷早晨,霜在窗上结成白色的花。 

        大叔大叔,你是怎么挑选材料的呢?嗯。 
        刚刚过了低血压的迪达拉,趴在桌子上,一边用装红豆汤的杯子暖手一边问他。 
        我觉得你是至今为止最好的材料。 
        蝎子立着眼睛瞪他。蝎子有非常严重的起床气,而只有迪达拉有忽视这一点的胆量。 
        哦,那我死了以后,请把我做成尸傀儡,这样就可以一直和大叔一起战斗了。嗯。 
        迪达拉以令人恐惧的期待语气谈论着自己死后的事情,眼中竟有发现什么有趣事物的明亮光芒。 
        做尸傀儡的话,现在就可以了。要试试吗? 
        蝎子也像得到灵感一样,转过头看他。 
        好无情啊~~嗯。我还是觉得,找个机会收手不干更好。这样,十年二十年以后,就没有人记得我们了。嗯。我就可以和大叔一起表演傀儡戏,大叔也可以和我一起去看迁徙的鸟。嗯……嗯。 
        蝎子的翠眸里发出光来。 
        我觉得两种说法都不错。这样就可以把你带在身边,不会在想睡觉的时候找不到人。 
        ——在以前那些不眠的曰子里蝎子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精神一点一点崩溃的声音,而在迪达拉的身边,这种令人不安的声响从来就不会出现。 
        迪达拉,你是一剂良药。 

        我觉得你是至今为止最好的材料。 
        蝎子说。 
        我觉得两种说法都不错。这样就可以把你带在身边,不会在想睡觉的时候找不到人。 
        蝎子又说。 
        迪达拉,你是一剂良药。 
        蝎子还说。 
        蝎子的翠眸发出光来,仿佛同名的毒物找到了猎物。 

        啊啊,如果我现在就死了,大叔就做不成尸傀儡了吧。嗯。 
        迷迷糊糊睁开眼,迪达拉伸了手勾住蝎子的肩膀。 
        “……大叔,…………你找个地方,把我做成尸傀儡算了,这样带着很麻烦的。嗯。” 
        蝎子瞪他一眼,从包里摸出兵粮丸塞到他嘴里让他直接咽下去,又把剩下的水灌给他。 
        “笨蛋。” 
        迪达拉听到蝎子小声骂了一句,他嘻嘻地笑起来,然后听到气流快速掠过身体的声音。 

        四周空气里血腥的甜味逐渐浓烈,鼬瞄一眼隔开阳台的纸拉门,冷冰冰地说:“出来,蝎子。” 
        拉门被粗暴地拉开,撞在门框上,十字格惨叫着断裂开,连带着扯开纸,发出撕裂的锐响,像在活拆人骨。 
        蝎子扛着一股过于腥香的血味冲进来,把鼬从地铺上赶走。 
        “去叫鬼鲛来。”简短地命令着,他把地铺蹬到一边。迪达拉的腹部不停地渗出血来,蝎子把他放到地板上,脱了大氅丢在旁边。 
        


        5楼2006-10-29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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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达拉迷迷糊糊看见鼬,笑一笑和他打招呼:“早安啊,鼬。嗯。” 
          鼬的眉毛跳了几下,一声不吭地出去,闯进斜对门的房间里把鬼鲛踢起来,然后到冰格里拿出冰块丢在水盆里,取下迪达拉的毛巾。回去的时候蝎子已经把迪达拉的上衣撩起来,鬼鲛正在剪绷带,蝎子把自己药箱里的增血丸都拿出来一颗一颗喂给迪达拉,抬头看见鼬,还有水盆,于是从里面捞出毛巾来,包了冰块盖到迪达拉的额头上。他拂开他的金发,把那架小型望远镜从脸上取下来,蝎子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迪达拉完整的脸。 
          鬼鲛把剪断的绷带从迪达拉身下抽出来,拈着粘在肚子上的纱布表层几张,小心地撕下来之后,又揭起直接粘连着皮肉那些,他揪着断口,扯了几下。 
          “呜哇!好痛~~~……嗯。”烧到没精神的迪达拉,喊起痛来活力十足。 
          鬼鲛瞟他一眼,把蝎子捞过来说了几句话,然后到斜对门房间里找工具。 
          蝎子对鼬点一点头,然后从衣服里摸出划了一横的砂忍护额,让迪达拉咬着,在脑后打了一个结。 
          鼬拉亮灯,又点了蜡烛移到旁边,迪达拉可怜巴巴地望他,他拍一拍他的脸表示安抚。 
          谁叫你把纱布粘到伤口上了? 
          鬼鲛抱着形状诡异的刀剪过来时,蝎子和鼬已经按了迪达拉的腿和手,鼬对他说“开始吧”,他把工具放在顺手的位置,开始灼烧剪刀和镊子。 

          夜晚的灯光太明亮,迪达拉眯了一下眼,左右转转头,还是在眼角的地方被刺激得干涩。于是他微微地撑起来,看鬼鲛在蜡烛上烧了镊子和剪刀,一点一点地夹着纱布纤维挑起来。 
          感觉到专注的视线,鬼鲛转头看见迪达拉睁着银色的眼睛在看他,他紧张一阵,对迪达拉说:“你还是不要看了吧,看了会更痛的。” 
          迪达拉苦笑一下,安分地躺下去,闭起眼,看见没有尽头的温暖红色鲜艳如花。然后他听见蝎子喊他。 
          “不准闭眼睛!!!”蝎子吼他。 
          迪达拉不情不愿地把头扭到一边,转动眼球躲开头顶的灯,鼬调整姿势,投下一大片阴影遮住迪达拉的脸。 

          鬼鲛用烧热了的镊子夹着纱布的纤维,一点一点地从血肉当中挑出来,反复小心地拉扯,或是用刀尖从那些血液的凝块中剔出细长的线,扔在一边。 
          一开始的时候,迪达拉并不觉得痛,蝎子给他处理的时候,也是这样又麻又痒的感觉。他觉得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慢慢的,麻痒的感觉一点一点褪去,很奇怪也很猛烈的感觉占领他的神经。 
          那大概不能算是疼痛吧,更像被是什么很烫的东西紧紧地贴附住。迪达拉想起还很年幼时被刚刚烧出来的瓷器烫伤了手,感觉很相似,可是,哪里又有说不出来的不同之处。然后他便觉出痛来。很疼,非常非常地疼,他咬住蝎子的护额皱紧了眉,身体的抽搐不受控制,他可以感觉到蝎子和鼬大力压住他的身体,他很急促地喘着气,觉得气流在咽喉里流动候也带着气管生生地痛。 
          鬼鲛按住迪达拉随着呼吸抖动的腹部,过于剧烈的起伏令他没有办法继续剥离纱布。 
          蝎子再次放出傀儡压住迪达拉的腿,自己往前几步压住他的胸口。 
          鬼鲛抓紧时间迅速拆除了剩下来的纱布,抓起放在旁边的消毒水,泼喇一声倒在那个皮肉焦烂的伤口上。 
          迪达拉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脱离了两三秒。 
          然后他听见自己的惨叫声,变了调,就像一头受了伤的野兽在嘶吼。蝎子迅速伸手捏住他的下颚使劲地按,牙齿被迫咬着护额,声音沉闷下来,视线开始模糊,眼睛里亮白一片。 
          他感觉到手又被压住,然后鼬的手放开了,脸上被粗糙的手指抚摩过,鼬把额头抵在他的额上。 
          “不要叫,迪达拉。”他说。“不要叫。”伸手擦去挂在迪达拉脸上的眼泪。 
          “没用的,这家伙现在听不到你说话。”蝎子死命压住迪达拉的胸口,他转过头瞄鼬。 
          鼬也回瞄他一眼,抬起头来。 
          然后,他咚一声撞了下去,撞到迪达拉的头。 
          房间里安静下来,听得见光焰的跳动声。鬼鲛和蝎子都愣了一下,然后鬼鲛拭掉多余的消毒水,提取查克拉,结印,使用医疗忍术。昏过去的迪达拉不会再感觉到痛了。 
          


          6楼2006-10-29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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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鼬放了手坐到一边,把拆下来的绷带和纱布烧掉,泼了水。血液的味道渗进地板里了,他考虑着要不要换个房间。他讨厌那些勾起他回忆的气味。 
            蝎子拆下塞在迪达拉嘴里的护额,那金属面上多了几个小小的坑洞。他从迪达拉装黏土的口袋里摸出那块岩忍的护额,一起丢在盆子里,邦当的一响。他收了傀儡,拆下迪达拉的绑腿,果然看见小腿上一圈青红的淤引。傀儡没有知觉,因此下手不知轻重。 
            “蝎子。”鼬笃一笃地板。“这种手术一般会用麻药。” 
            “迪达拉没有受过刑讯的训练。”蝎子扫他一眼。“让他先吃点苦头,免得被抓了捱不住把我们说出来。” 
            “一般都会先咬舌吧。”鼬顺一顺头发,看到迪达拉蹭断了的发绳,捡起来缠着绕着。 
            “木叶抓到的忍者是这么做的吗?” 
            鼬想了一想:“不,他们并没有时间。” 
            “有时间也不一定咬得下去。咬舌需要非常大的勇气,还要下很大的决心。”蝎子想起在砂忍牢狱里看到的忍者,他们都不怕死,但就是没有人咬舌。“迪达拉怕痛,咬了也咬不深,肯定让人给救回来。而且,‘让你想死也死不了’是拷问部队最擅长的事情。” 
            倒也的确如此。鼬没有搭话,只是掐着发绳在手里缠了绕了。理论和实际总是有很大的区别。 
            鬼鲛终于收起医疗的忍术了,蝎子凑过去,看见再生的嫩肉果然留下了眼花一般的粉红色巨大伤痕。那感觉很妖异,他伸出指尖去,戳一戳,被鬼鲛拍开。他收了手,鬼鲛收拾了工具,回去继续睡觉。 
            “那我带走这家伙了。”蝎子抱起迪达拉,要到对门迪达拉的房间里去。 
            “不用了你们就睡这里了。”鼬早他一步爬起来,出去,拉好拉门。 
            “那我就不客气了。”蝎子向关着的门摆摆手,铺开地铺,把迪达拉移上去。他还在发烧,蝎子包了冰块放在他额头上,然后躺下去,把头蹭到迪达拉的颈窝。 

            从天上纷纷扬扬地掉下了花,浮在开阔的水面上。迪达拉接住一朵,翻过来,花瓣顶端凹出一个浑圆的缺口。是一朵山茱萸。 
            山茱萸的话,应该是掉花瓣的吧。他丢了那朵白花,再接住一朵,翻过来,红艳到血腥的颜色在不算白皙的掌中几乎要滴出血来。 
            椿花。 
            椿花是断头花。 
            托着那朵红椿,迪达拉向那片水域望去,一整片的平静表面上,大丽花铁线莲矢车菊八重樱,还有其他这样那样的花,全都从花朵的后面掐断了,掉下来,浮在水面上。 
            全都是断了头的花。迪达拉手指一收捏碎了那朵红椿,鲜艳的花瓣掉落下来,浮在水中。 
            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又是在暗示什么呢? 
            而这时背后嘈杂起来,有划开水面的声音,也有翅膀拍打的声音,他回头去看,一群高亢地鸣叫着的天鹅呼啦啦地掠过他的身体,飞到了天的那一边。白色的大羽毛和落花一起掉下来漂浮在水面上,他向那群天鹅远去的方向眺望,那些优美的大鸟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了漂在水面的白色大羽毛。 

            迪达拉掀一掀眼皮,眼前一片漆黑。他闭一阵眼睛,再睁开,天花板很熟悉,垮了一地的拉门木格也很熟悉,是鼬的房间。 
            结果,我到最后还是昏倒了呢。嗯。虽然好象是被鼬撞的。说起来,他的头还真的好硬呀。嗯。 
            他动一动,腰背和手臂很痛,小腿上一圈像是被什么勒过,一碰就痛。他觉得热,额头上更是又湿又热,于是把那条毛巾扯下来扔在一边。他觉得好了一些,撩开汗湿的金发,指尖触摸到一缕不是自己的头发。他知道那属于谁。 
            一转头,果然看见蝎子少年一般的脸,使劲往迪达拉身上贴着,睡得似乎很舒心。尤其是这样的夜晚,迪达拉分不清是他在依赖着自己,还是自己在依赖着他。他侧过身体,拉一拉身上盖着的薄被,拉出一半给蝎子盖上,然后闭了眼睛继续睡。  


              

            (如果看过别劈我~此贴发给没看过的人)  
            被绵雨洗过的森林发出一些清新的气息,在夜风里颤抖。路边石灯笼里点了烛昏黄的微弱光线在水淋淋的石板路上晃着,投下大片阴影。顺着山坡的走势望下去,可以看见城镇里的灯火,星光一样闪着亮着,和城镇入口处鸟居一样艳红的大灯笼一排一排地串着,挂在街市上,夜市很热闹。 
            


            7楼2006-10-29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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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说我们还有时间?嗯。”迪达拉撩着额发甩掉水。 
              蝎子瞄了他一眼。 
              “那是我判断失误。” 

              停了雨的城镇开始热闹起来,蝎子从小店里出来,左右看看,背后多了两个穿晓袍的影子的迪达拉坐在小吃店外面的条凳上喊他。他跑过去,坐在他旁边,把纸袋放到条凳上。迪达拉买了很多丸子,还有红豆汤,他拈起一串丸子,和他们一起吃,迪达拉又叫了一杯绿茶。 
              “鼬和鬼鲛怎么会在这里。”蝎子从斗笠的缝隙里看后面两只。 
              “路过。” 
              “他们追踪矶怃的人柱力路过这里,刚刚好我在吃东西,就请客了。嗯。”迪达拉在旁边补充。“呀,鼬,你们就吃饱了吗?嗯?” 
              “多谢款待。”鼬瞄他一眼,和鬼鲛走到人群里。 
              “不要忘了哦!!”迪达拉转过去挥手。“谁后到谁就请客吃红豆饭哦~~嗯。” 
              蝎子把他拉着坐下来。“大庭广众的,太难看了,收敛点。” 
              迪达拉哦一声,伸手去拿丸子,却被蝎子抢了先。“如果是鼬,他就会把他那份也给我。嗯。”迪达拉在旁边嘀咕。 
              “那是因为鼬只吃甜的丸子,你买的都是超辣的他觉得受不了。” 
              迪达拉很受打击地垮了肩,蝎子瞄他一眼,觉得他是故意的。 
              “大叔,你去买了什么啊?嗯。”恢复过来的迪达拉看那个纸袋,有油从里面沁出来。 
              “玉米饼。”蝎子拍开他的手,瞪他一眼。“路上吃的,我不保证还可以找到城镇落脚。“ 
              “一袋玉米饼你要买那么久?嗯?” 
              蝎子盯住迪达拉,犹豫一阵,扭过头躲开他的目光,再紧张一阵,摸出一条发绳给他。 
              “……大叔……你是去买这个去了呀…………嗯……”迪达拉红了红脸,接过来探在手里,那发绳做工很精细,编得也很漂亮。“这个……手工做的……我已经有一条了哎,虽然是鼬的……可是买这么贵的…………头发的话,随便找条绳子就可以绑了啊…………嗯。” 
              “我怎么知道。”蝎子转了头背对着迪达拉脸红。我一进去就看到这一条了啊。 
              “嗯?大叔你刚刚说什么嗯?” 
              “……那条发绳趁早还给鼬。”蝎子拉一拉斗笠,端起绿茶,借此挡住脸。“跟你不合适,换了它。”看见迪达拉一只手拈着丸子一只手端着杯子嘴里还咬了一串对着他似乎是疑惑地眨眼睛,他“切”一声,伸手抽掉鼬的发绳。 
              迪达拉的金发随着蝎子的动作散下来,就像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里往下漏。 
              “……大叔,坐在这里梳头很难看……嗯。”迪达拉咽下丸子,小声地提醒蝎子。“你刚刚不是说,大庭广众的要收敛点。嗯。” 
              蝎子没有找到什么话可以说,安静地吃丸子喝茶。 
              迪达拉收起发绳,对蝎子笑了一下。“不过,真的很漂亮呢,大叔。谢啦!嗯。” 
              蝎子瞄他一眼,继续吃丸子喝茶,悄悄地把鼬的发绳收起来。他决定做完这一次回来就把它还给鼬。然后呢?他问自己。有什么好然后的,反正连回不回得来都不知道呢。 

              城外排列的道灯一直延伸到山腰,尽头立着巨大的鸟居,排列着一直线嵌在浓绿山林里,美得令人心慌。蝎子抬头望,心里感叹着果然是因为祭和神社而出名的城市。迪达拉却一直阴着脸,阴到蝎子觉得凉嗖嗖的。 
              在鸟居中穿行有一种很虚幻的感觉,就像是在光线里游动的鱼。迪达拉抬头看横在天空里的横木,很漂亮,扭曲的光线在鸟居中间一明一暗。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阴森。迪达拉拉一拉衣领,再仰起头来看,鸟居壮观得有些异常,鬼气森森,山风很静,路旁的绣球花开着各色的花朵,往前看没有人,往后看,也没有人。 
              迪达拉仰着头拉一拉蝎子:“大叔,砂之国有这种鸟居吗?嗯?” 
              “有啊,但是没有川之国多。”蝎子缓几步等迪达拉走上来。“而且,也大半被砂盖了,很寥落,但并不是不壮观。” 
              “岩之国也有……嗯。大叔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不会。”虽然这么说,蝎子还是拿出地图摊开,他指着图上的一条路:“我们是从那边过来的,就是这里。再走一个晚上就可以看到国境线,后天中午就到忍村了。” 
              “……为什么不用忍术呢?明明可以更快……嗯。”确认路线之后,蝎子收起了地图。 
              


              9楼2006-10-29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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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的时候别浪费查克拉。”楔子瞟他一眼。“还是说,你想家了。” 
                “谁会想。嗯。”迪达拉回瞟他一眼。“岩之国也有这种鸟居,但是……”他抬起头来,望着那些横木。“不会有这种感觉,虽然美,可是很压抑……就像,就像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哪里一样……” 
                “你害怕吗?”蝎子打断他。 
                迪达拉没有说话,蝎子按着他的头使劲摁使劲揉,迪达拉抓住蝎子的手腕。 
                “这就是宗教的神秘吧,你不是一直觉得宗教的神秘有一种很独特的艺术感吗。”然后又说:“放心吧,天塌下来有鸟居撑着,压不到你的。”他把迪达拉的头扳起来,用额头撞他的额。 
                迪达拉用手捂住自己的护额:“大叔,你好象突然喜欢撞我的额头。嗯。” 
                蝎子也没有停,直接撞上迪达拉的手背:“因为看鼬撞得好象很过瘾,我也想撞撞看。” 
                “可是我戴着护额呀大叔,你直接撞上来会痛的!嗯!”迪达拉推开他。“再说把我撞笨了怎么办?” 
                “那就拆下来。”蝎子伸手到迪达拉脑后,把岩忍的护额解下来。“反正头发都拆了,护额拆下来无所谓。” 
                “……大叔,你这种行为,好象小孩子呀……” 
                迪达拉伸手去抢,没有抢到,蝎子顺手把他扳过来撞额头,额上撞出了红红的印,他用手揉一揉,热热的,于是把护额还给迪达拉。迪达拉拿回护额想戴,但是撩着头发绑了几次都没有绑好,于是只有收起来。 
                “你害怕的话,就走快点,过了这做山,就没有这种鸟居了。”蝎子拍拍迪达拉同样撞得红红的额头,往山上走。迪达拉吐了一下舌头,追着蝎子跑上去。 
                翻过这座为川之国遮挡热风的山脉,再往前走,天色逐渐暗了,过了这个森林就到了国境线,可以看到远处的胡杨树林了。 
                树木的湿气逐渐少了,空气里开始干燥起来,微热。迪达拉拉开领口,用手扇着风。那是从岩之国腹地的戈壁吹来的热风,迪达拉在微弱的沙土味里嗅出了故乡的味道,兴奋地期待着,又有一些不安。 
                蝎子仔细研究了地图,决定在森林里过夜,躲过巡逻的忍者。 
                “虽然只是些小角色,但是聚集起来就会很麻烦。嗯。”迪达拉表示赞同。“大国尽干些没有艺术感的事情。嗯。” 
                “你其实是怕麻烦吧,岩之国太大,我们两个人不一定能够干得轻松。” 
                “如果是像绝他们一样,到月忍去找猫又就好了。嗯。”迪达拉爬上树,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一个人带猫又走,另一个人甚至可以顺手灭了这个国家。嗯。”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确是怕麻烦的想法。“不知道那两个不懂艺术的家伙干得怎么样,一定是一片狼籍一点艺术性都没有。嗯。” 
                “有空关心他们的艺术理念不如好好想想我们这里怎么回收貉比较现实。先说好了这次我出手。”蝎子抬头望他,把装玉米饼的纸袋丢上去。“今天只准吃四个,明天不一定找得到地方落脚。” 
                “四个!?怎么吃得饱。嗯。”迪达拉一边抱怨一边拿出四个玉米饼啃,把纸袋丢回去。 
                “只有你才说这种话。”蝎子接住纸袋。“看在小孩子长个子的份上已经给你双份了,我吃两个就很饱了。” 
                “我说了我已经二十四了!”迪达拉一边啃一边嘀咕热的比较好吃,然后又嘀嘀咕咕地念着没吃饱。 
                “你没吃饱就下来,我分半个给你。”蝎子对他喊。 
                “那大叔不就吃不饱了?我不要。嗯。”迪达拉抱着树枝望下来,蝎子已经把剩下的那个玉米饼扳成了两半。 
                “我没说,你吃就行了。”蝎子把半个玉米饼扔给他。“我不是你,少吃一点饿不死的。” 
                迪打拉接住半块玉米饼,蝎子埋着头吃自己那一半没有看他。他坐起来,很规矩地说一声“我开动了”。 

                四月的夜里空气还十分冷,潮气很大,蝎子生了火,木柴在焰心里噼啪地响。他抬头,迪达拉趴在树上已经睡着了,让人担心他会从上面掉下来。他的确从树上掉下来过,蝎子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和他组队的某个早晨他从树上掉下来砸到自己身上。 
                低血压会头晕就不要睡在那么窄的地方,笨蛋。蝎子悄悄跳上树,把大氅脱下来搭在迪达拉身上,然后跳下来,在树枝下坐下来。森林里的野兽嗅到人的气味纷纷聚拢过来,在蝎子的杀气边缘走动,喘着气,绿或黄的眼睛幽幽地亮着,从叶丛间向两人窥探。蝎子没有理它们,枕着手臂靠着树坐到下半夜,向上望望,迪达拉以危险的平衡挂在树上。算啦,掉下来我也不管了。他用树枝挑一挑木柴,扫过那些饥饿的野兽,不在乎地睡觉。 
                


                10楼2006-10-29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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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达拉梦见了一窝小啄木鸟,挤在巢里张着大嘴叽叽地叫,他凑上去,用手指轻轻地摸小鸟头顶的绒毛,一只母啄木鸟飞过来,在他腰上最脆弱最敏感的一点啄一口,他惨叫一声,从树上翻了下去。 
                  蝎子仰着头,看见他果然四脚朝地地掉下来,他扔了手里的石头,伸手去接,在迪达拉的肚子上挡了一下,迪达拉惨叫一声,抖着手揪住蝎子的衣摆。蝎子蹲下来,戳戳迪达拉的腰,迪达拉在地上趴着抖一阵,终于转过头来对蝎子说:“大叔,这种情况,你下次就不要接了,接的比摔的还要痛啊……” 
                  “那你还爬到树上去睡。”蝎子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因为因为,我知道大叔会接住我嘛。嗯。”迪达拉抹抹脸上的土,对蝎子笑。 
                  蝎子扭过头沉默一阵,从包里拿出梳子揪住迪达拉的金发就开始“刮”。 
                  “大叔,大叔大叔,轻点,你把头发拔下来了!嗯!”迪达拉抱着头,捏住挂在梳子上的头发。 
                  “我肯帮你梳就很不得了了!你还喊痛。”蝎子仍然用力拉,然后叹一口气,嘲笑自己什么时候跟迪达拉一样小孩子气了。“迪达拉你放手吧,我梳慢点。” 
                  迪达拉拗过来看他一眼,放了手,蝎子果然放轻了动作,几乎可以说是温柔地慢慢理开揪在一起的头发,小心地梳顺了,把平时扎起来的那一束头发捏在手里,再仔细地梳了,在包里翻了半天只翻到鼬的发绳,突然想起那条新的已经给迪达拉了。 
                  “迪达拉。”他捏一捏圆圆的脸。“发绳给我。” 
                  他从迪达拉手里接过发绳,用他喜欢的方式,把那些头发绑在一起。 


                   
                  岩之国的城镇干燥而炎热,春季的风刮来大量的沙土在街道上沉沉浮浮,有的时候遮天蔽日。 
                  蝎子顶着风沙跑进旅舍,上了楼,进屋关门。迪达拉已经回来很久,冲去尘土换了旅舍里的浴衣,抱着一个木盆,盆子里泡着一些刺槐树的花,又白又香,他从盆子里拈起一串,抖了水,一朵一朵揉进嘴里嚼。 
                  “你吃花?”蝎子卸了外壳,抖掉大氅上的灰尘,挂在玄关,然后去洗手。沙尘被挡在壳外,只有接触过大氅的手沾染了灰尘。 
                  “岩之国的砂糖很贵,穷人家买不起,就把刺槐树的花当替代品。嗯。”迪达拉又拈起一串,抖了水,递到蝎子面前:“大叔你要不要试试看?” 
                  蝎子一边抹着手上的水一边伸过去咬下几朵花。那些花嚼起来有些脆,牙齿交错间挤出花瓣里的汁液,微微鲜甜,微微清涩,微微沉苦。蝎子再咬几朵,嚼了咽下去。他想起砂之国的高粱,微甜浓酸的嫩杆充当着与岩之国的刺槐花同样的替代品。 
                  “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蝎子一边吃白绿的花,一边拉开卷轴准备与同伴交换情报,顺便问了一句。 
                  “外面树上摘的。嗯。”迪达拉也拉开自己的卷轴。他凑到蝎子那边。 
                  “你到底是跑出去收集情报的还是来春游的?”蝎子像玩上了瘾一般撞迪达拉的额头,仍然撞上捂着护额的手背。“现在这里到处是认识你的忍者。” 
                  “我当然是用了变身术的,我才没有笨到就这么跑出去和那些不懂艺术的蠢材混战,没有艺术感的事情我不做。嗯。”迪达拉推开蝎子的额头。 
                  “那就好。下次不要做浪费查克拉的事情,岩之国不是小国,凭我们两个要和他们玩并不容易。”蝎子把摊开的卷轴向迪达拉的方向推一推。 
                  “嗯~~还是绝他们轻松啊~~月忍是乡下地方呢。嗯。”迪达拉把头凑过去,地图标注很仔细,他对照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很快分析出貉的封印地点。“不愧是大叔啊,这样就知道怎么飞了。嗯。”他伸手在地图上划一条线。 
                  “飞?就这么进去?”蝎子问这个“当地人”。“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在大叔你那里还不是这么进去的。嗯。”他指一指土影的岩雕下面一小块空地:“大叔你到这里,把密门打开,可以看见土零坛,把它收到卷轴里带出来就可以了。嗯。” 
                  “不是人柱力吗?”蝎子有些泄气。 
                  “他才死了呀,要找合适的人总要有时间吧。”迪达拉拍拍他以示安慰。。“放心吧岩忍的高手很多的,你可以好好地展示一下你的最新作。嗯。”不过大叔你不擅长空战,对不起。 
                  


                  11楼2006-10-29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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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蝎子盯他一眼,继续研究地图。槐树花的香味很诱人,蝎子觉得偶尔吃一点零食还是不错。他研究透了地图,觉得有些可疑,抬头想问什么,看见迪达拉在被当作土产卖的国家地图上画了一些线。 
                    蝎子拎起一串,抖一抖,向迪达拉晃一晃:“你不吃了?” 
                    “大叔,你不要引诱我啊。嗯。”迪达拉提起卷轴挡住鼻子和嘴,眉毛皱在一起。 
                    “你想吃就过来吃,装什么大方。我吃不惯这个,你把它们吃了吧。”蝎子把手里的那一串扔给他,又从盆子里提一串出来抖一抖,扔给他。 
                    “大叔也不要装大方了,你明明也吃得高兴嘛。嗯。”迪达拉接住两串槐花,蹭过去放在盆子里。 
                    蝎子没有说话,闷了头看地图吃零食。 
                    迪达拉也没有说话,闷了头吃零食。 
                    太阳从中天西行,直到黄砂尽头显现了血染的颜色。蝎子转过头看迪达拉,他已经把额头放在卷轴上睡着了,均匀地呼吸着,吹着额角的金发打着卷儿飘来飘去。 
                    “迪达拉。”蝎子拍他。 
                    迪达拉睁开眼睛,下巴搁在卷轴上额头搁过的那一点,半瞪着眼睛盯到蝎子觉得心里毛毛的,然后他丢开卷轴抱住蝎子,下巴搁到他的肩上,闭了眼头一歪靠住蝎子的头。呼吸吹在蝎子耳边,很痒很痒,还有一点麻麻的。迪达拉有非常严重的起床低血压,虽然蝎子经常把这件事忘掉,却从来没有忽视过它。 
                    蝎子把迪达拉平放在地板上,拆下他的护额和微型望远镜,片刻之后,头晕已经消失的迪达拉坐起来,支着头看蝎子。 
                    “大叔,你叫我做什么?嗯?”他说。 
                    “准备什么时候潜进去?”蝎子指一指地图。 
                    “当然是晚上用鸟飞进去。我会送大叔到岩雕下面,然后张开结界,大叔你快点把土零坛拿出来就可以了。嗯。”迪达拉伸手沿着他定下来的路线划下去。“大叔,暗道里面应该有机关,你要小心一点。嗯。”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看门狗比较现实。”蝎子按他的头。“我的事情还不用你来担心。” 
                    迪达拉嘻嘻一笑,用手揉一揉被蝎子按过的地方。“我才不是担心你,我是怕任务完不成又要来第二次。嗯!”然后他眨眨眼,碰一声放出一只黏土大鸟。他爬上去,骑在鸟脖子上。“大叔,我计算好了,现在去比较有把握,到了下半夜或许就会下起雨来,到时候就逃不出去了。嗯。” 
                    “还没有去呢,就想着逃。”蝎子爬上鸟背,风很大,夹杂沙尘。这样的冲击对傀儡关节伤害很大,蝎子放弃了穿上壳的想法。 
                    “因为我们选了一个很微妙的时间,计算得好可以安全回去,计算错误就只能等死。”迪达拉的额角流下汗,他耸一耸肩擦掉。“岩之国的雨和山洪相当出名。嗯。” 
                    “现在岩之国是雨季?”蝎子在鸟背上坐稳。 
                    “是啊,一下起来就铺天盖地,忍者们抗洪抢险都来不及,谁还有时间来追我们。”迪达拉招呼着鸟快点飞,风有些冷有些急,沙土的气味呛得他连打几个喷嚏。“大叔,时机掌握得好,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直接回川之国,等岩忍追过来,就是我们的地盘了,完全有力气摆平他们。嗯。” 
                    “如果时机没有掌握好呢。” 
                    迪达拉僵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就不怕他们用雷把你轰下来?”蝎子在后面抱住迪达拉的背。他从来没有从这么高的地方看过岩之国。 
                    “我见识过雷切,不过如此。嗯。”迪达拉很轻很轻地笑,拍一拍鸟的脖子。“大叔,要下去了,抓紧了。嗯。”正在说话间,那只鸟就向着隐约可见的土影岩雕俯冲下去。 

                    鸟在上空盘旋了几圈,蝎子从鸟背上跳下去,张开结界,开始在迪达拉指定的地点寻找暗道。 
                    迪达拉骑在鸟脖子上,在蝎子的结界外面张开另一层结界。空气里面一些颗粒开始骚动,迪达拉放出一群小蜘蛛,向着四面八方的街道爬过去,很快就看不见了。 
                    他伏下来,风很大,他让鸟在避风的地方尽量低地盘旋。 
                    西南方向有很轻的脚步声,然后火光一闪爆声一响,迪达拉听见了喧嚣。 
                    七十米多一点,七十五米不到。他推算了距离,放飞了许多小鸟,往村里散去,几秒钟以后他听到了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火焰花腾起来为成近似于圆周的形状。 
                    


                    12楼2006-10-29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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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跟你说了我可以拖一阵的。”蝎子一边念一边把迪达拉拉进浴室,开了水推过去,淋掉身体上的沙土和汗水。 
                      “可是傀儡的关节里钻了沙子就没有用了。”迪达拉一边捋着头发一边说。“大叔你自己也说过,傀儡师没有了傀儡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嗯。” 
                      确实找不出什么话可以说,蝎子瞄他一眼,沉默着清洗身上的沙土。迪达拉的身上伤痕意外的少,唯有的几道也淡得几乎与皮肤同色,他曾经摸过那些伤痕,已经没有粗糙的感觉。只有肚子上那处新鲜的烟花状伤痕,就像是文身一样妖艳。蝎子小心地用指尖抚摩,然后整只手都贴了上去。 
                      “……大叔?”迪达拉圆圆的脸微微地红起来,他踩一踩蝎子的脚。 
                      “这里,还会痛吗?”蝎子用指尖戳戳那个伤口的中心部分,新生的肌肉触感很滑,像儿童的细嫩皮肤。 
                      “不会了。嗯。”迪达拉的脸更红了,蝎子的两只手都贴了上去,缓慢地移动着,感觉很奇怪。 
                      “感觉很奇怪……迪达拉,就像是天生就长在上面一样……”蝎子的指尖摸过每一寸皮肤,然后他抬起头,看见迪达拉红透了的脸。“……洗发水在哪里?”他岔开话题。 
                      “给你。嗯。”找到台阶下的迪达拉赶紧把洗发水递过去。 
                      蝎子仔细地洗了头,冲掉泡沫,擦了脸,看见迪达拉,呵呵地笑起来。“笨蛋。”他按一按他的头。 
                      “又不是我自己想这样的!嗯!”迪达拉拍开他的手反驳。洗发水的泡沫溅进了他的眼睛,他用手揉一阵,把头发上的泡沫也揉到了脸上,再手忙脚乱地揉一阵,蝎子把他推到莲蓬头下面冲,然后把他拉出来,甩了干毛巾到他头上。 
                      迪达拉一下一下擦着头发,蝎子穿好衣服进来,拉开地图看预定好的撤退路线。 
                      “我们什么时候走?嗯?”迪达拉凑过去问他。 
                      “明天早晨。你赶快休息一下。” 
                      “明天走的话,或许来不及。”迪达拉一边擦头发一边望窗子。“或许下半夜就下起雨来。嗯。” 
                      蝎子支开窗子看一看。“不,风已经停了,也没有雨前的土腥味。”他说,砂之国的天气,多少还是和岩之国有些相似的。“迪达拉,脚伸过来。” 
                      “做什么?嗯?”迪达拉歪一下头,把脚伸过去。 
                      “趾甲,踢破了。”蝎子把他的小趾拈起来晃。“不处理很容易感染,这里天气热,化脓了会很痛。”蝎子拿出医药包,开始处理从中间破开的指甲,迪达拉把毛巾搭在头上,看他处理,然后打一个呵欠,又打一个。蝎子听见了,在伤口擦了药,包起来。“快睡一会吧,我们天亮了就走。“蝎子说,拍拍他的脚背,吹了蜡烛。”不管下不下雨都一定要走,土影的伤肯定不重,很快就追过来。” 
                      “如果下雨,岩忍就只能紧急处理一些最基本的事情,要利用这个时间逃回川之国,对吧,大叔?嗯?”迪达拉用手枕着头,问贴住他的蝎子。蝎子没有说话,于是他又继续说:“你真是选了一步险招啊,大叔,搞不好连我们也被山洪冲走。嗯。” 
                      “砂之国的春天也会下这样的大雨,每年的任务中总是有一百多宗是找寻在暴雨中失踪的人或者牲畜,但是一定都找不到活着的,他们都死在沙漠里那些水聚集的地方,是淹死的。”蝎子歪一歪头撞在迪达拉头顶。“虽然残酷,可是,等到雨停了,沙漠里就会长出植物。我跟你说过没有,迪达拉。大雨之后,沙漠里那些植物会开出非常美丽的花。” 


                       
                      沙丘鹤,旅程3500公里,美洲大平原往返北极地区 


                      沙砾夹在风里,打在脸上很痛。蝎子拉一拉斗笠,侧过脸看与大地变得一色的天空。天很黄,低低压下来的云像要贴着地一般,看不见太阳,云却暗暗发着惨黄的光,像是天要塌下来。 
                      “雨就要下下来了啊……”迪达拉也抬头望天,在他的记忆里,岩之国的天空只在久远以前这样焦躁不安地灰黄过。他记得那次大雨造成的后果之一是土影的遗骨至今没有找回。“而且会下得很大……大叔,这次真的危险了。嗯。” 
                      “你不想出来岩忍也不想追过来。你飞快一点,早点到了川之国,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利用时间差逃得越远越好。”蝎子也嗅到了危险的腥味,他往前看,还没有看到接近川之国的那些胡杨疏林,往后看,城镇已经沉到地平线下面好久了。黄砂越扬越高,几乎要触到云。“可恶,迪达拉,是雷云。该不会打雷吧?” 
                      


                      14楼2006-10-29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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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之国是雷爆区,大叔,每年的忍者伤亡中就有数十人是因为遭雷劈。嗯。”迪达拉催着鸮赶快飞,他感到不安,身体里面,头脑之中,所有的细胞都出于本能地催促他快逃。他觉得胸口发闷,几乎要吐出来。 
                        “原来岩之国是这么凶险的地方吗。”蝎子觉得额上冒出了冷汗,他用手背去擦。 
                        “总之,总之快点到了川之国,到时候就有办法了。嗯。”迪达拉觉得胸口真的是闷得发慌了,他捂着嘴,干呕一阵,什么也吐不出来,可还是觉得恶心,冷汗沾湿了网格服。 
                        蝎子拍拍他的背,安抚一般把手伸到前面,掌心贴着腹部。“虽然很想叫你不用着急慢慢来,不过,现在的情况好象已经容不得我们这么说了。” 
                        迪达拉脸红了一下,盯着远方的地平线,催着鸮急速飞去。 

                        夹在黑云和黄砂之间,鸮飞得颠颠的,簸来簸去。过于强烈的风掀着黑底红云的大氅烈烈地响,几乎要把人刮下去。空气里土的腥味越来越重,蝎子捂住嘴,沙尘划过他的手背。 
                        迪达拉稳住鸮一阵,转过头对蝎子说:“大叔,我们下去,风太大,没有办法保持平衡。”蝎子点点头,鸮便减速向地面俯冲,就像突然沉入了黄浊的水。 
                        快要到地面时一股上升的气流从地面升起来,鸮降不下去了,在低空盘旋。 
                        “我先下去,你慢慢来。”蝎子估算了距离,从鸮背上跳下去,风沙很大,他遮着眼睛抬头看迪达拉,鸮被抬升了一段距离之后又缓慢地往地面更加急速的风里降下来,危险地保持着平衡。 
                        “跳下来!”蝎子对迪达拉喊,伸开手。 
                        风里有了一些杂音,蝎子警觉地往四处看,迪达拉伏下身体,几道土壁呼啸着横飞了过来,迪达拉危险地躲过,土壁擦伤鸮的翼尖,它颠簸几下,迪达拉赶紧掌握好平衡。 
                        追过来了,还是仅仅是守在这里的忍者部队? 
                        几条人影在周围蠢蠢欲动,蝎子拔了苦无握在手里,抽出手里剑掷过去。砂之国常年刮这样的大风,蝎子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懂得利用风使攻击更加致命。他抬头看见鸮上下飞着躲避攻击,狂风里小型的鸟类无法飞行,迪达拉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还击。 
                        “迪达拉!!”他向他喊。“跳下来!”他伸开双臂。 
                        “大叔你小心啊!!”迪达拉探过头来喊。“是土影…………”他突然睁大眼睛—— 
                        鸮的翅膀被什么很小但是很坚硬的东西打中了。迪达拉也是。蝎子看见他还想说什么的嘴里有血丝涌出来,胸口也喷出血来。他从鸮的背上掉了下去,像折了翼的鸟。 
                        蝎子想都没想就捡起被杀掉的岩忍的刀向迪达拉掉下来的方向跑,一路杀掉听见响动追过来的巡逻忍队,血染得他的头发斑斑点点的红,被沙尘沾污了。他杀掉一个拦路的暗部,把卷了刃的刀换掉,抹开泼了一头的血向迪达拉的方向追过去,几道土壁从半空里砸过来,几乎要撞到迪达拉了,蝎子放出傀儡,带着大量引爆符窜上去,可是在爆炸的那一瞬间,土壁还是撞到迪达拉了。 
                        蝎子冲过去,向跌下来的迪达拉伸开手。 
                        因为因为,我知道大叔一定会接住我的嘛。嗯! 
                        这样说的时候,迪达拉的脸笑得阳光一样灿烂。 
                        他凭什么这么肯定,我就一定会接住他? 
                        蝎子向跌下来的迪达拉伸开手,风很大,沙尘迷了他的眼,他倔强地不肯闭上,盯着那个掉下来的影子越来越近。 
                        他触到了迪达拉的衣角。 
                        可是最终,迪达拉仍然错过了蝎子的手。风太大,蝎子毕竟没有计算出他与他之间的距离。 
                        蝎子翻过朝向地面的迪达拉,扒开胸口破了洞的大氅和网格服,胸膛上血肉模糊,粘稠的液体不断从几个洞里涌出来。迪达拉咳几声,呕出一口血,蝎子这才发现他的护额上被撞出了小小的坑洞,像是铁砂弹撞击的凹痕。迪达拉的脸上,血染污了右边的皮肤。 
                        蝎子觉得风啊砂啊甚至是这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迪达拉的眼睛,漂亮得就像是川之国满月的眼睛,被击中了。那么美丽的银色眼睛,瞎掉了。 
                        蝎子望一望土壁砸过来的方向,有一些人的影子在晃晃悠悠,鸮从天上掉到地面,爆炸的震动传过来,他伏在迪达拉身上,风吹动沙石划伤他的脸。 
                        


                        15楼2006-10-29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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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吧,现在打起来,一定会两败俱伤。他把迪达拉扛起来,向川之国的方向尽全力跑。天黑沉沉地压下来,令人心悸,风一点一点小了,然后停了,天却更加焦躁地黄起来,像是很快要崩塌。微弱的气流带起细小的尘粒在脚边转,蝎子扛着迪达拉在低矮的天空和骚动的大地之间奔走,一路上有巡边的忍者不断围过来,蝎子挥着刀把那些杂碎一样的下忍砍倒。 
                           
                           
                           胸口很闷,汗水被过于沉重的湿气逼迫着没有办法流出来。蝎子抬头看看天,云像是要塌下来一样相互挤压、凝固。 
                          蝎子看到了稀疏的胡杨林了。 
                          赌这一把! 
                          蝎子结引使出瞬身术,向隐约看见的边境疏林冲过去。 

                          迪达拉做了个梦。他看见自己,站在大漠黄沙中间,对自己笑,笑得像春末沙漠里的惨白阳光。他伸手想要触摸那个笑得那么惨淡的自己,指件触到的却是破碎的空间,裂纹一直延伸到天的尽头并且不断塌落,一群乌鸦从缝隙里飞出来,裂开的梦境变成闪着微光的碎片纷纷落下,它们穿过他的身体向深渊里坠去,乌鸦在黄得像要崩落的天空里啸叫,像在唱着安魂的祷曲。 
                          身体很痛。他随着那些闪光的碎片往下坠,被他们穿过的地方火烧一般痛起来,可是当他想要查看时,却没有看到伤口。 
                          这个梦也是在暗示吗?又是在暗示什么呢? 

                          “你醒了?” 
                          蝎子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迪达拉先是沉默一阵,然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被蝎子按了下去。 
                          身体很痛,眼睛也很痛,他摸一摸右眼,果然打上了绷带。他清楚地记得铁砂弹撞进眼睛的感觉,视线里血雾一片,痛倒成了其次。至于怎么从鸮的背上跌下来,他已经记不清了。 
                          “我们到了哪里?嗯?”他问蝎子。他听到了雷声。 
                          “快到川之国了,雨太大,又打雷,实在没有办法再走了。”蝎子回答他。“我找到个山洞,暂时躲一躲还是没有问题。” 
                          “雨太大会引发山洪。嗯。”迪达拉又挣扎着要坐起来。 
                          “你不要动,肋骨已经撞裂了,如果弄断了痛的只能是你自己。”蝎子又按住他的头把他摁下去。“我张了结界,要说山洪,我们已经被围困了。” 
                          “是吗。嗯。”迪达拉伸手盖住眼,他听到水流冲撞的声音。“就像是在水底下的鱼呀,大叔。嗯。”然后他迅速跳起来,拉着蝎子往洞外走。“大叔,我们现在走,早点到川之国才能这么悠闲地避雨!嗯!” 
                          “你躺下,迪达拉,断骨会刺进肺。”蝎子把他拉过来,接住,然后平放到地上。“你该不会连打雷这种事情都不在乎吧。” 
                          “…………”迪达拉安静下来,看结界外面的汹涌流水。 
                          “知道危险就不要出去。”蝎子坐下来,用手指搔他的头发。“我还不想遭雷劈。” 
                          “那就等雷停了再出去吧。真糟糕,这次的任务真是要命。嗯。”他闭了眼睛,把头贴到蝎子的手上。“大叔,回去之后,你帮我安只假眼吧,我不喜欢这种死人眼珠一样的浊白色。” 
                          蝎子没有说话,他一边搔着迪达拉的额发,一边望着洞口。汹涌的洪流还在继续撞击结界外壁,雨声一刻也没有停止地敲击地面。许久,蝎子从口袋里摸出卷轴,塞到迪达拉的口袋里。 
                          “这个,你带回去吧,迪达拉。”蝎子说,揉一揉他的金发。“你,你亲自带它回去。” 
                          迪达拉默默地看着蝎子把包口的拉链拉好,他望一望洞口,透过水帘有微光一闪而过。雷,还没有停吗? 

                          雷停止的时候山洪已经退了些,雨还在下着,却小了一些。 
                          迪达拉放出最后一只鸟,坐在翅膀下等他。蝎子把他拉过来坐下。“迪达拉,等会儿如果被追到,你就变成我的样子。”蝎子说,把自己包里所有的兵粮丸和增血丸倒给他。“他们并不认识赤砂之蝎,拖一段时间也好。而且那个土影似乎是针对你来的,把他交给我处理。” 
                          迪达拉点一点头,蝎子的意见大多时候可取。蝎子挟着他跳上鸟,那只鸟拍一拍翅膀,带着结界从山洞里飞出去。 
                          雨下得仍然狂暴,铺天盖地,中午的天空昏黑一片,天地都是水汽横流的深灰色。蝎子看见被冲淡的血水顺着鸟脖子流下去,来不及滴落就被雨水吞噬了所有色彩。他们太渺小,根本没有力量与暴雨对抗。 
                          


                          16楼2006-10-29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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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就去找迪达拉。他想,把因为浸水而沉重的大氅脱下来,挂在树上。他觉得很累,伤口也剧烈地痛起来,突然放松之后的疲惫令他甚至不想动一动手指。 

                            黏土……已经用完了啊…… 
                            迪达拉捂住胸口,在胡杨林里跌跌撞撞的跑,雨水淋在身上带走体温,血液不断地从眼睛里溢出来,流了一脸,被雨水冲刷着,沿着脖子往下面流。捂着胸口的指缝间也溢出血在,他摸出兵粮丸和增血丸吞下去,向土壁升起的反方向跑。大叔是往那边跑的,原来土影追到那边去了。 
                            大叔可以应付得来吧?他抹一抹右眼流出来的血,心里庆幸着幸好大多数忍者都被吸引到了这一边,不会在那个战场造成威胁。 
                            开始吧。迪达拉结了印,一口气发动查克拉,大雨中的胡杨林里轰然一响,到处都腾起了金红色的火焰,冒出黑色的烟。 

                            蝎子感到了强烈的震动,就像是地震那样的,胡杨树林东倒西歪地摇晃起来,他扶着树站好,稳住身形,往爆炸的方向望,土壁被震裂了,千百道细纹曼延,先是土块剥落,然后轰然倒塌,像是天地终结。 
                            蝎子突然觉得心里揪着痛起来,雨淋在脸上,他觉得眼尾热得快要喷出血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快要流泪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流了眼泪。 

                            可恶,太用力了!迪达拉砍开一个忍者,因为过于用力而晃了一下,另一个忍者趁机在他的背上划开了一条很大的伤口。他回身杀掉那个忍者,在包围上撕出一个缺口,往外面冲。大叔,拜托一定要来得及!!迪达拉捂住汹涌着血流的胸口,在胡杨林间穿行。他觉得自己快没力气了,知觉已经开始模糊。 
                            不能在这里停下来啊!嗯!迪达拉用力捏一下受了伤的肩,蝎子小心处理的伤口被捏变了形,血流得更凶,沿着手臂滴下来,被雨水冲淡了。 
                            他抓起谁遗落的刀,继续在胡杨林之间跑。 

                            情况不妙啊。蝎子迅速包好与土影对峙时弄出来的伤口。兵粮丸和增血丸都给了迪达拉,他勒紧傀儡线制止断臂的出血,把挂在胡杨树枝上的大氅取下来套好,绕过坍掉的土壁往爆声传来的方向跑。 
                            可是,迪达拉在哪一边? 
                            蝎子不知道。他提了土影的刀,往熟悉的查克拉飘过来的方向去。 

                            左手手腕被锁链缠住了,迪达拉用手里的刀砍它,可是那锁链纹丝未动。他用力拗着左手,把刀向握着锁链另一端的忍者掷过去,又掷出带了引爆符的苦无,爆炸炸断了锁链,他把手解下来,跑一阵,又有谁套住了他的脚,用力一扯把他掀翻在地。他撑着地让因为撞击而剧痛的胸口离开冰凉的地面,而这时有人在他的肚子上狠烈地一踢,他身体一软又伏了下去。很痛,痛到他觉得内脏都要裂了。有人从背后抓住他的手,然后用力踩他的背心。 
                            迪达拉听见了肩膀骨环错开的声音,还有肋骨断裂的声音,风吹过一般的清响。他猛地一颤,缩紧了身体瑟瑟的抖。 
                            断骨刺进肺里了,他知道从此连呼吸都成了最痛苦的事情。 

                            可恶,到底在什么地方!! 
                            蝎子拎着刀在胡杨林里跑动,血的气味从沙土下面渗出来随了雨水到处流,迪达拉那些带着硫磺的独特气味的查克拉又被雨冲散了闻不出来,什么线索也没有。 
                            如果土壁没有塌就好了,站在那上面可以看得到大半个胡杨林。他想朝着预定的迪达拉的方向跑,突然感觉到新的震动,很微弱,于是他付下来,耳朵贴住地面,在连绵不绝的雨声里听到了第二声、第三声的微弱爆声。 
                            是引爆符!迪达拉的黏土用完了!! 
                            蝎子跳起来,提着刀往爆声传来的方向跑,迎面遇上几个或许是在搜寻中的忍者,他抡起刀把他们砍倒,继续往那个方向追。 

                            被摔到地上的时候迪达拉呕出一口血,呼吸的声音很奇怪,像是气管里被什么伸出来或者塞进去的东西挡掉了一部分,胸骨活动间带着戳进肺的断骨错动,切割,呼吸间都带着鲜血的殷红气息。 
                            一个忍者扳起他的脸。 
                            “捉到了!是他吗?” 
                            “喂,快来看看,是他吗?” 
                            迪达拉听见周围的人三言两语的交谈。那个忍者把他的脸放开,他又把头垂了下去。 
                            


                            18楼2006-10-29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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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就是他!叛逃出去的迪达拉,还有一个同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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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影没有回来吗?那大叔怎么样了呢?嗯?迪达拉撑着地挪动腿,有人又在他的肚子上猛力踢了一脚,他滚出去几圈仰面躺在地上,被谁踩住了脖子。他觉得内脏又裂了一次,血液不受控制地喷出来,他全身颤抖,抽搐。脖子被踩得呼吸不畅,断骨在肺里拉出更大的伤口,胸口的肌肉颤动着更加费力地想要吸进氧气,过于剧烈的动作带着伤口灼灼地痛,迪达拉几乎觉得再吸一口气自己就要痛死。可是感觉却敏锐起来,有风,焦躁地围着忍者们绕来绕去,带不起湿透的沙土。他听不见雨声。 
                               
                               
                               那么,现在雨已经停了吗? 
                              有人把他拉起来,让他跪着,他垂着头,又咳了几口,吐一些血丝出来挂在嘴边,呼吸带着肺部生生地痛,渗出腥甜的气味。 
                              有人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 
                              “说,土零坛在哪里。”他问。 
                              迪达拉笑了一下,微微张开口,马上就有两根手指伸进齿间把他夹在那里的舌头顶回了口腔中,指甲嵌进舌尖的嫩肉,勾起的手指扣着下颌骨,有腥咸的味道在舌头上弥漫开。 
                              舌尖很痛,下颌也很痛,还有唇角,也被手指塞进去的方式绷得又紧又痛。 
                              “可恶,还真的咬下来了!”那个人一边骂着,一边狠狠地揍在迪达拉的脸上。 
                              迪达拉被打得向右倒去,抓着他左手的忍者脱了手,他几乎是挂在脱了臼的左手上,然后哪个忍者又捉住他的右手提起来。被打到的左脸很痛,迪达拉觉得脸上的肌肉几乎是麻木了,无法控制。被打肿了吧。嗯。他想,动一动舌头,舌尖被抠伤的地方刷过牙齿,痛得像被锉子锉过。 
                              “快,把他的嘴勒住!别让他咬舌!”那个被咬了的人喊。“叫拷问部队的人来,把他带回去关起来,等土影大人回来了再拷问!!” 
                              他一边吼着,一边就有人拿了布条来勒住迪达拉的嘴,绕了几圈,紧紧地系在脑后,绷得他的嘴角流出血来,沿着布的纤维浸开。 
                              这下惨了,想死都死不了了。嗯。他想,捉着他的手的两个忍者把他提起来,拖着在砾石地面上走。他的膝盖擦在粗糙的地面上,砾石磨破了他的裤子,又在他的膝盖上磨出伤口,又热又痛,血肉模糊。 

                              蝎子抹一下额头,甩掉手上的水。他已经分不清那是残留的雨水还是汗水。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刚才,雨已经停了。风又开始吹起来,厚厚的云层开始移动,挪出边缘的缝隙。蝎子望着阳光从缝隙里漏下来,很亮。他想起十多天前坐在小店门口的条凳上他拆开了迪达拉的发绳,那些金发滑下来时就像这漏下来的阳光。 
                              要快点找到他。蝎子捏着刀继续往前跑,冲出一段路之后他看见地上熟悉的物体,于是停下,把它捡起来。 
                              那是迪达拉的望远镜。他一直戴在脸上,不会在战斗中取下来的望远镜。它刚刚朝下放在砾石地面上。 
                              蝎子把那架望远镜拿在手里,转来转去反复看,没有找到什么损伤。他知道迪达拉是绝对不会丢掉它的,他记得这架望远镜曾经坏得迪达拉自己也修不好,而他马上就捧着跑去找了最好的师傅来修好它。 
                              他为什么把这个东西扔在这里?是在暗示什么吗? 
                              蝎子把望远镜收进口袋里,扒开刚刚放放着它的地上的沙砾,他看到了迪达拉的护额。顺着护额上的划痕望过去,一边是一棵胡杨树,另一边是岩之国一马平川的戈壁。蝎子收起护额,对胡杨树作了仔仔细细的搜索,最后在树根下的鼠洞里摸到了一个小布包。 
                              蝎子把布包摸出来,是用搭乘上撕下来的布片裹缠的。一只手解不开上面的绳结,蝎子用刀把它划开,抖出来,滚落的果然是那卷卷轴,还有装着兵粮丸和增血丸的防水袋。他把卷轴防水袋断了的绳结撕碎织物收进口袋中。 
                              望远镜,护额,卷轴,三样都藏在这里,那么……蝎子望一望护额划痕指着的戈壁,穿过去就是岩忍的忍村。 
                              你是想告诉我,你被抓住了,要我补充体力带卷轴回去吗?迪达拉。 
                              要去救他吗?蝎子想。 
                              站了几乎有一刻钟,蝎子决定先把卷轴带回去。他向岩之国的国境走一阵,终于跨进川之国的领土时,心里却涌起一点点,很不舒服的感觉。他转头向来时的方向望,胡杨林已经很远了,戈壁更是已经看不见了。蝎子把迪达拉的望远镜翻出来戴上,调整焦距,他看见了地平线,上面是接近无限透明的灰白,下面是接近无限浑浊的灰黄,胡杨树伸着干枯一般的躯体贯穿了他道天尽头的分隔线。很苍凉。 
                              


                              19楼2006-10-29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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