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婚礼定在了11月。
well一天天地消瘦下去,我和母亲都很心疼,恨不得立即将陈翔那家伙捉过来说清楚。
母亲约了陈翔的父母见了面,他们的态度很差,我那么骄傲的母亲为了他的儿子几乎是要跪了下来,她很清楚她的儿子是个死脑筋,认定了的人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变。
well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他红着眼护住母亲伸手将一条坠着兰花的链子甩到了桌子上冷冷地说‘请告诉陈翔,我和他从此一刀两断!’”
姜潮将这句话模仿得很像,我现在甚至还能听出李炜那时的愤怒与绝望,我迟疑了会说道:“虽然我不是很了解父亲,但我想父亲肯定不是这样的。”
姜潮挑眉一脸讽刺:“你倒是知道。”
下一秒又笑得很温柔,“是的,他的确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太孝顺。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段时间被父母关在了家里根本无法出来,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再怎么反抗也不值得伤着了。
well说,陈翔是一个很孝顺的人,没敢跟父母坦白自己的性向,出事了后他父母也认为是well把他带坏了,现在女方有了孩子刚好是一个让他收心的好方法,其次,他的父母也想抱孙子了。
陈翔婚礼那天我去了,并不是能大度地祝福也不是去讽刺的,我只是想看看陈翔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负了well也负了你母亲的。
陈翔穿着白西服,瘦了很多,从头到尾都是面无表情的。
是的,他爱well,但他也爱父母,两者之间要他抉择也实在是残忍了些。
他们婚后陈翔没有搬进新房还是住在以前租的那个房子里,尽管well再也没回来过,直到你出生他也没有去看过一眼,陈翔是在以自己的方式怀念自己死去的爱情。
“你知道吗?你和well极像也极不像。”
我问:“什么?”
“你和well长得并不像,但眉宇间不经意就会流露出和他一样的神态。”
我沉默了,原来这才是父亲喜欢我的原因吗?“李先生呢?我是说你弟弟。”
“well啊。”姜潮的神情有些茫然,“他死了,出的车祸,在陈翔婚礼那天。
我连参加婚礼的服装都来不及换就和母亲赶去了医院。他一直在咳血,在急救室里抢救了3个多小时连医生都放弃了的时候他突然醒了,挣扎着要我们进去,他只说了一句‘哥,不要让他知道。’
我含泪点头,他笑了,然后就没有了声息。母亲跟疯了似地摇着well的身体,将他抱在怀里哭得不能自己。
我的well是那么地爱着他的陈翔,至死也不愿让他悲伤。
陈翔后来来找过我们,母亲将他赶了出动,她认为那才是让她儿子死于非命的罪魁祸首。
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只说了‘well走了’,自此陈翔再也没有来过,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well出事了,知道与否,对他而言都是伤痛,不可磨灭的。”
“知道吗?”姜潮问我,“你父亲的手机这么多年没换是为什么吗?”
我摇头。
姜潮说:“不只是手机,连这家咖啡店也是,这里原来是他们合租的地方,他在这里开了店不换手机号也只是为了有一天如果well来找他可以找到路。”
我有些恍惚:“父亲他,是真的很爱李先生。”
“是啊。”姜潮笑,“要喝咖啡吗?”
“啊咧?”我有些惊讶于他跳脱的思绪一下子没缓过来一杯浓香的咖啡就放在了我面前。
他说:“18岁已经不是孩子了。”
他的声音很柔和,我呆呆地捧了咖啡就喝,苦涩的感觉顿时弥漫了整个口腔,我不禁皱了皱鼻头。
姜潮轻笑着给我加了两块糖:“小孩子。”
我不甘想要反驳:“你刚刚才说我不是小孩子的。”
姜潮听了捧着照片笑得趴在了桌子上,真的有那么好笑吗?我想,于是自己也笑了。
告别时,我站在门外对着里面的姜潮说:“姜先生,我好像有些喜欢你了。”
“驳回。”他还是笑着,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模糊,“我啊,已经老了。”
我大声喊了句:“再见!”随后头也不回地走,眼角有亮晶晶的水状物品在动,是啊,他的确老了,他们都老了,老在了那个风华正茂的年代,再也,再也回不来了。
不论是谁。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