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会之后那段日子,确实每一天都像是‘心上裂开了大洞,感觉空空如也’。”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那一天诞生的另一个自己失去了容身之所。周末已经不必再练习,星期日白天就一个人呆呆地看电视。
“将来的事情可以模拟想像出来:就这样升学,就这样不出任何意外地毕业……如果是这样的话,总觉得会是一种丧失了什么重要东西的人生。广岛虽然也有舞蹈学校,却从没有想过去那里上学。”
在这样的空虚中,人常常会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比方说为了填补心中的空洞,很可能胡乱地闪电恋爱,又或者是去夜游。
“这就是我哦,意想不到的真面目吧(笑)。从外表上判断的话,会觉得我是个全身叮叮当当,穿得华丽拉风的人。”
也不再在马路上跳Hip-Hop了。
“我对Hip-Hop也感兴趣。不过,最开始深入学习的就是爵士舞。很好地掌握了芭蕾舞和爵士舞的基础,街舞那边开始的也不晚。这个不是和任何人商量的结果,而是自己的内心就这样做出了决定。”
最后,在樱花花苞绽开之前,自己心中的花蕾就已经盛放了。
“高中正式入学前给濑川老师打了电话,表明了自己想去长野正式学习舞蹈的心愿。我把这个决定告诉母亲的时候,刚开始可把她吓了一跳呢(笑),不过最后她还是给予理解了。现在想起来,和濑川老师的相遇,以及老师的存在是意义重大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着其他老师学习。如果真的师从他人,也许当时就不会走上舞蹈的道路了吧。”
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和正在进行的练习,我没有任何怀疑或不清楚的地方。
立于青春之门前的15岁少年,能感觉到背后有启程的风吹来。在广岛的高中生活只持续了20来天。虽然被任命为学级委员长,黄金周开始前的郊游就是他最后去学校的日子。
“那确实是可以用意气飞扬来形容的,对于在长野生活没有一点不安,对于离开广岛也不会感到寂寞和不舍。”
雏鸟也会在什么时候展开自己的翅膀迎风飞翔。一边说着“去吧,飞起来吧”一边在背后推自己一把的双亲的力量,努力展翅向着前方开始起飞的孩子的力量,15岁的中河内少年的羽翼,也许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更为健壮有力。
“18岁,到了高中毕业年龄时在长野的修业结束,那么就到东京去。我立下了这样一个目标。一般来说可能要花10年,我想试着在接下来的3年内完成。结果是用了5年的时间呢(笑)。在长野的时候,总是心怀这个秘密的目标进行练习。”
在长野的生活是,早上10点起床,中午开始到濑川老师的事务所帮忙,下午3点到8点练习,回家后做肌肉锻炼和伸展运动。然后,也进行函授高中的学习。在习惯了新的生活后,就开始去寿司店打工。从此就早上9点起床,10点上班,工作到下午4点,5点到9点上舞蹈课,回家后学习。没有舞蹈课的日子就会一直打工到晚上10点。
“虽然偶尔会和一起打工的同年纪的朋友一起熬夜,导致有睡眠不足的时候,但绝不会在舞蹈练习上有什么疏忽或错漏。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和正在进行的练习,我没有任何怀疑和不清楚的地方,对老师也是绝对地信赖着的。”
在当今这个时代,能够与这样值得信任的人相遇,难道不是非常幸运的吗?与家庭、学校的老师、运动教练都有与众不同的独特羁绊呢。
“在10代阶段,就算想一个人生活,但还是个孩子所以是不行的。而老师就只是老师而已。但是现在,老师对于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师父。因为也会到老师的事务所帮忙,所以是像徒弟一样的身份了。”
师父和徒弟。这是特别的人与人的关系。无论是古老的还是崭新的,尺度都是无法计算的。是最宝贵的财富。随着日积月累,这份财富的光芒也会逐渐增加。而且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一个人没有带徒弟的经验,就算能成为指导者,也不可能成为师父,无论他的技术有多么优秀。
“从中学时认识开始,老师所传达给我的就是认真的态度。我也希望把这样的认真继承下去。因此,正式想要学习舞蹈的心情也得到了他的认同。就算很恼火,一步也前进不了……这就是所谓的坑或瓶颈吧(笑)。然而不能就这样结束,反而更要保持着向前迈进一步的姿态和气质,这就是从师父和舞蹈上学到的东西。”
不过,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一样,“10代还仅仅是小孩子”。身负的羽翼中还留着幼稚。说这是10代的特权也未尝不可,跟诸如急切与焦躁,鲁莽与大胆这些特点也联系紧密。
在长野生活到了第3年,对于跳舞多少有了一些自信的时候,中河内开始涉足到爵士和其他种类的舞蹈。也自学了Hip-Hop。和朋友一起组队参加了当地俱乐部主办的舞蹈比赛,获得特别奖。本来一起与他跳街舞的舞者们曾这样对他说:“全身心将跳舞的快乐表现出来这一点,被我们忘记了。你的舞蹈让我们想起了许多重要的事情。谢谢。”
中河内把“差不多想去东京试试看了”这个想法直接告诉了师父。另一方面,也开始关注海外的舞蹈。当时濑川老师所下的结论只是“先去纽约的百老汇看看吧”。
“说真的,那个时候我还不能明白老师真正的用意。现在的话就可以理解了,当时的我还不够成熟,比较急躁,而老师全都推测到了。这就是所谓的孩子不了解父母的心吧。”
18岁的春天,再次踏上了新的旅途。乘着银色的羽翼,越过偏西风,渡过海洋,目的地是舞蹈的发源地。与那时候一样,心中激荡着嘹亮的呼声。英语会话什么的是次要考虑,舞蹈的世界不存在国境,舞蹈是世界共通的语言。然而,莫非就是从中得到的经验起了决定作用……连梦想都不再去想的他……。那么,下一期的美国修行篇,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