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刚听见喊声,撇头一看是金在中,就收回了腿,老实地站在河边。
跑到少年跟前金在中已经气喘吁吁,“你,你…”
少年见了金在中全是汗的脸和脖子,眼睛一垂,更难过了的样子。
“我这是想在两点二十分死在这条运河里,我只是想走得从容点。”
金在中听罢十分惊讶,他抬手一看表,两点二十三。
“为什么?”
“我是下午两点二十出生的,我喜欢这个时间,一天中差不多最热的时候。”
金在中咽了口吐沫以解决方才狂奔造成的喉咙干哑,“不,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在这?”
“这条运河不脏也不干净,在这里面也不会被太早发现也不至于不被发现。”
金在中几乎要疯了,“我是说你为什么要跳河!”
“割腕我不敢,吃药又买不到。”
金在中完全想爆粗口,“你是耍我吗!”
少年一脸受伤。
“想要死的原因太多了。我不能都和你说清楚。第一次你来阻止我的时候我觉得你很烦,可现在我觉得你真的是个好人。”
少年的表情真的难过极了,金在中不能理解地看着他。
“如果有人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欺骗了你,你会恨他么?”少年低着头问。
金在中的心跳和心情都缓和了点。
“会,但是应该不会很久吧。”
少年看起来放松了些,“我已经把想好的死法告诉你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死不成了。”
这话让金在中这几天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松开了,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使命似的,笑得非常灿烂。
对于这个少年的身世故事金在中还是一无所知,但金在中相信少年会活下去,大概是直觉吧。少年依旧像前两天一样,离开了河岸,只不过不在低着头,金在中目送他的背影远去。那少年还边走边挥挥手。
此后几天,金在中回家时在门口看到了一盆生机盎然的绿植,盆地压了一张纸条,只写了对不起三个字。
金在中想到了那个少年,可是,不应该是谢谢你么。金在中摸不着头脑。
进到屋里,把植物放在窗台上,出乎意料看到了楼下阳光里站着的少年。少年笑着对他打招呼。金在中打开窗子,兴奋地挥挥手,只觉得人生从来没有如此舒畅过。他招招手示意少年上楼来坐坐。少年开始有些迟疑,后来还是点了点头。金在中听着楼道里的脚步声,忽的觉得自己第一次,有了成为了男人的感觉。
少年进屋时有些不好意思。他说不知怎么开口问才好,所以掐着点等在了金在中打工回家的路上,一路尾随才知道金在中的住址。金在中真有点感谢单元楼楼宇门坏掉了。
金在中忙里忙外的倒水切水果,时不时地看两眼那个少年。之前太紧张,连这孩子长什么样都只看个大概,如今尘埃落定,才发现这少年怪好看的。
少年有点苍白,皮肤却还不错,大概是年纪还小的缘故。少年有纤细的手腕,漂亮的手指。骨骼匀称,一双长圌腿,只不过瘦了点。少年的眼是细长的丹凤眼,鼻子高,侧脸极好看,嘴唇圌肉嘟嘟的,像是小女孩的嘴唇。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四五,比金在中矮半头,衣服很旧却干净,整个人看起来很招人喜欢,也很招人疼。
少年叫郑允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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