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家中“使人拘而多畏”、“牵于禁忌,泥于小数”之弊在中医领域中也有所体现,例如:
正月、二月,天气始方,地气始发,人气在肝;三月、四月,天气正方,地气定发,人气在脾;五月、六月,天气盛,地气高,人气在头;七月、八月,阴气始杀,人气在肺;九月、十月,阴气始冰,地气始闭,人气在心;十一月、十二月,冰复,地气合,人气在肾。
相应的在针刺方法上自然就会有所规定:
《素问·诊要经终论》上讲:“春夏秋冬,各有所刺,法其所在。春刺夏分,脉乱气微,入淫骨髓,病不能愈,令人不嗜食,又且少气;春刺秋分,筋挛逆气,环为咳嗽,病不愈,令人时惊,又且哭;春刺冬分,邪气著藏,令人胀,病不愈,又且欲言语。”
以上只是春季的描述,关于夏、秋、冬三季的详述就略过不说了。这些规律在针灸治疗学中并无实际意义,因为他的本质还是属于虚构的规律。不过实际上只要结合上一段不同月份“人气所在”的论述就不难看出“牵于禁忌”的本质。
在今本《黄帝内经》中阴阳学说的运用已经逐渐发展成为了一种强调“对立、平衡”的抽象概念。这种阴阳学说实质上已与上述的阴阳家学说大不相同了。在其中阴阳的概念既包含有以“阴阳二气”的融合构成宇宙万物本体的一面,也包含有注重阴阳不同的属性特征的“象”学的一面。前者在医学理论中表现为对于生命形成、禀赋厚薄、情志形体特征等的解说;后者则可具体地指导诊断与治疗----阴阳的辨识是中医“辩证施治”的核心。这类内容在今本《黄帝内经》中也表现得相当充分,在《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说:“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阴静阳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阳化气,阴成形。寒极生热,热极生寒。寒气生浊,热气生清。”“水为阴,火为阳。阳为气,阴为味。……味厚者为阴,薄为阴之阳;气厚者为阳,薄为阳之阴。……气味辛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
在今本《黄帝内经》中的阴阳学说重点已经不再是循环的观念,而是二者的对立属性。其中的两分之法也不再是特指“四时之序”(即:时间概念),而是将这种“以量定性”的方法移植到了与药物理论有关的“气”、“味”学说中。总之,阴阳既是高度的抽象与概括,又以“数之可十,推之可百”以致用,因而成为了中医基础理论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另外,阴阳之说在古代医学领域中有一种特殊的表现形式,即:三分阴阳而成太阴、少阴、厥阴和太阳、少阳、阳明。这六个名词在中医中是极为重要的概念术语:经脉学说的主体就是以此为名----手、足各有三阴、三阳之脉,合称“十二正经”。在《素问·热论》中在论述外感热病时也是以此为名,现在一般外感病的进程被划分为太阳、少阳、阳明(以上三个在“表”),太阴、少阴、厥阴(以上三个在“里”)六个阶段。而东汉的《伤寒杂病论》也以此为纲,发挥而成,所以后人一般称之为“六经辩证”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