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打电话来说他在楼下，那时候弗朗西斯刚刚脱掉衣服准备上床睡觉，这个时间的确不是早晚的问题。若谁会在凌晨两点肆无忌惮地骚扰他，恐怕也唯有那一人。只是弗朗西斯的纵容使他自己的宽容心备受折磨，这种折磨既会是心上也会是身上的。当他下楼去看见那个醉的一塌糊涂的旧友，吐得他门前的地毯上全是脏污，他自然就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人都说酒后乱圌性，但是弗朗西斯发誓他从来都不想对一个浑身酒臭、衣服袖子和头发上沾着呕吐物，张着一张嘴喋喋不休胡说八道的人动什么情圌欲念头。他所能做的就是把他粗暴地拖回去拖进浴圌室哄骗他洗干净然后扔到沙发上去睡觉。做完这一切后他自己的精力也消耗殆尽，苦于生物钟又被这一系列激烈的活动调制于兴奋状态，只得瘫在卧室里抽烟解闷，无奈再无睡意。
于是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很复杂，他本不应该开机到现在。后来一想他是为了等另一个朋友的电话，于是无处可怪。令他意外的是当他下楼开门时，他门外的是个衣冠楚楚、表情冷峻的绅士。
“啊。”弗朗西斯啊了一声，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语句可表示此心境。
亚瑟瞪了他一眼，就要进门来；他条件反射地侧过身去挡住他，一头雾水：
“你做什么。”“找东西。”
“可我……”弗朗西斯想说我这里没有你的东西，却被对方的眼神给镇住。亚瑟脸很瘦，生了一张娃娃脸，嘴唇薄得性圌感，金发碧眼，毛发都旺圌盛在眉毛处。他咳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感觉头痛起来：
“我这儿没你什么。”
亚瑟被挡在他胸前，抬着头冷峻地看他一眼，蓬勃的头发几乎要蹭到他的脸；他抿了抿嘴唇，眼神迷离了几秒又清醒，可以确定的是他身上是毫无酒味的。他站定了，缓缓伸起手，指着弗朗西斯身后，他的房门里面，喃喃道：
“我的嘴。”
“这是个什么离奇的故事？”安东尼奥看起来毫无兴趣，他一手拨拉着咖啡匙，一手翻着资料。之所以说他毫无兴趣是因为他的笑容像是从什么地方影刻下来的，千篇一律。他真正激动的时候绝不是这样的。不过弗朗西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可倾诉心声了，只得听着他淡而无味的回应，“亚瑟柯克兰半夜到你家来找他的嘴？”
弗朗西斯换了个姿势，从身体前倾到紧靠椅背，然后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腹上，微微仰起脖子：
“你觉得离奇吗，更离奇的还在后面。”他说，闭着眼睛回想，“他进了我的屋子……”
“他进了你的屋子。”
安东尼奥翻了一页，拿起笔做个记号，然后放下笔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鼓起腮帮子，嘴里咕噜咕噜地重复道，脸圆的像个熟透的番茄。“钻进我的厨房……”“钻进你的厨房。”
“找到了他的嘴。”
他对面的朋友眼睛一闭，噗得一声喷了出来，弗朗西斯的衬衫遭了殃。两个人都跳了起来。安东尼奥呛得刻个没完，一眼泪水，还在笑，而弗朗西斯叉腰，肚皮上烫烫的。休息室其他人都在看他们，他只得摆手示意没事，然后过去拍他那朋友的背。
安东尼奥好不容易才咳完，眼里全是亮晶晶的眼泪，他开始有点兴趣了。
“找到了他的嘴……哈哈哈，弗朗，”他说，抱歉地看着弗朗西斯的衬衫，“抱歉。”
弗朗西斯不知道他是为了爆笑而道歉，还是为了他的衬衫。他拉开椅子，重新坐了下来，肚皮有点发凉了。
“他就是——进了我的厨房，晃悠了一圈，翻箱倒柜，然后钻到我的碗柜——你见过的，就是那个很大的那个，然后关着门死活不出来，”他极力无视安东尼奥又要再度笑出来的表情，“我在外面死活叫他，他也不出来，过了好些时候，我都打算等他在里边呆一晚上了，他却打开门出来了……然后……”
安东尼奥看着他露出一个很尴尬的表情，彻底来了兴致。这个表情对弗朗西斯而言太罕见了，既是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又有点兴奋。那点儿兴奋燃烧在他眼睛深处，就那么点儿火光，但安东尼奥看见了，并且感到意外。
对方偏起眼睛看他，然后叹了口气，说：“他从壁橱里跳出来，然后极其凶猛地吻了我。”
他的朋友兼同事有那么一两秒的愕然，嘴巴微张，好像刚刚的咖啡有毒似的；片刻后他一拳击到桌子上，然后哈哈哈得弯下腰去。
“他吻你？吻哪里？”安东尼奥抱着肚子，声音都模糊了，“强吻？哈哈哈哈……弗朗……”
弗朗西斯不说话了，他也觉得好笑起来。但是那种身体体验过的感觉不会假，所以他比对方要镇定得多：
“他的吻技比我想象中好多了，说真的，”他摸圌摸下巴上的胡渣，“但是——这事儿没完。”
“没完，没完，”安东尼奥这次是笑出了眼泪，对面的一桌姑娘看着他，投来异样目光；而西班牙人赶忙对她们灿烂一笑，双手合十示意抱歉，这技巧百试不爽，迅速虏获一桌芳心。弗朗西斯侧过眼去看了她们，对上目光是也只得礼貌一笑，转过头来继续说：
“这只是第一天，”他说，“第二天晚上……”
安东尼奥停下笑了，把目光放回他身上。
人都说酒后乱圌性，但是弗朗西斯发誓他从来都不想对一个浑身酒臭、衣服袖子和头发上沾着呕吐物，张着一张嘴喋喋不休胡说八道的人动什么情圌欲念头。他所能做的就是把他粗暴地拖回去拖进浴圌室哄骗他洗干净然后扔到沙发上去睡觉。做完这一切后他自己的精力也消耗殆尽，苦于生物钟又被这一系列激烈的活动调制于兴奋状态，只得瘫在卧室里抽烟解闷，无奈再无睡意。
于是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很复杂，他本不应该开机到现在。后来一想他是为了等另一个朋友的电话，于是无处可怪。令他意外的是当他下楼开门时，他门外的是个衣冠楚楚、表情冷峻的绅士。
“啊。”弗朗西斯啊了一声，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语句可表示此心境。
亚瑟瞪了他一眼，就要进门来；他条件反射地侧过身去挡住他，一头雾水：
“你做什么。”“找东西。”
“可我……”弗朗西斯想说我这里没有你的东西，却被对方的眼神给镇住。亚瑟脸很瘦，生了一张娃娃脸，嘴唇薄得性圌感，金发碧眼，毛发都旺圌盛在眉毛处。他咳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感觉头痛起来：
“我这儿没你什么。”
亚瑟被挡在他胸前，抬着头冷峻地看他一眼，蓬勃的头发几乎要蹭到他的脸；他抿了抿嘴唇，眼神迷离了几秒又清醒，可以确定的是他身上是毫无酒味的。他站定了，缓缓伸起手，指着弗朗西斯身后，他的房门里面，喃喃道：
“我的嘴。”
“这是个什么离奇的故事？”安东尼奥看起来毫无兴趣，他一手拨拉着咖啡匙，一手翻着资料。之所以说他毫无兴趣是因为他的笑容像是从什么地方影刻下来的，千篇一律。他真正激动的时候绝不是这样的。不过弗朗西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可倾诉心声了，只得听着他淡而无味的回应，“亚瑟柯克兰半夜到你家来找他的嘴？”
弗朗西斯换了个姿势，从身体前倾到紧靠椅背，然后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腹上，微微仰起脖子：
“你觉得离奇吗，更离奇的还在后面。”他说，闭着眼睛回想，“他进了我的屋子……”
“他进了你的屋子。”
安东尼奥翻了一页，拿起笔做个记号，然后放下笔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鼓起腮帮子，嘴里咕噜咕噜地重复道，脸圆的像个熟透的番茄。“钻进我的厨房……”“钻进你的厨房。”
“找到了他的嘴。”
他对面的朋友眼睛一闭，噗得一声喷了出来，弗朗西斯的衬衫遭了殃。两个人都跳了起来。安东尼奥呛得刻个没完，一眼泪水，还在笑，而弗朗西斯叉腰，肚皮上烫烫的。休息室其他人都在看他们，他只得摆手示意没事，然后过去拍他那朋友的背。
安东尼奥好不容易才咳完，眼里全是亮晶晶的眼泪，他开始有点兴趣了。
“找到了他的嘴……哈哈哈，弗朗，”他说，抱歉地看着弗朗西斯的衬衫，“抱歉。”
弗朗西斯不知道他是为了爆笑而道歉，还是为了他的衬衫。他拉开椅子，重新坐了下来，肚皮有点发凉了。
“他就是——进了我的厨房，晃悠了一圈，翻箱倒柜，然后钻到我的碗柜——你见过的，就是那个很大的那个，然后关着门死活不出来，”他极力无视安东尼奥又要再度笑出来的表情，“我在外面死活叫他，他也不出来，过了好些时候，我都打算等他在里边呆一晚上了，他却打开门出来了……然后……”
安东尼奥看着他露出一个很尴尬的表情，彻底来了兴致。这个表情对弗朗西斯而言太罕见了，既是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又有点兴奋。那点儿兴奋燃烧在他眼睛深处，就那么点儿火光，但安东尼奥看见了，并且感到意外。
对方偏起眼睛看他，然后叹了口气，说：“他从壁橱里跳出来，然后极其凶猛地吻了我。”
他的朋友兼同事有那么一两秒的愕然，嘴巴微张，好像刚刚的咖啡有毒似的；片刻后他一拳击到桌子上，然后哈哈哈得弯下腰去。
“他吻你？吻哪里？”安东尼奥抱着肚子，声音都模糊了，“强吻？哈哈哈哈……弗朗……”
弗朗西斯不说话了，他也觉得好笑起来。但是那种身体体验过的感觉不会假，所以他比对方要镇定得多：
“他的吻技比我想象中好多了，说真的，”他摸圌摸下巴上的胡渣，“但是——这事儿没完。”
“没完，没完，”安东尼奥这次是笑出了眼泪，对面的一桌姑娘看着他，投来异样目光；而西班牙人赶忙对她们灿烂一笑，双手合十示意抱歉，这技巧百试不爽，迅速虏获一桌芳心。弗朗西斯侧过眼去看了她们，对上目光是也只得礼貌一笑，转过头来继续说：
“这只是第一天，”他说，“第二天晚上……”
安东尼奥停下笑了，把目光放回他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