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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SEED」相忘纪(CP:Athrun X Cagalli) by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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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出于同人志《Haumea》
阿树说是她最喜欢的那篇,与其说是AC的故事,不如说是充满YY的她的故事。


1楼2012-04-17 09:03回复
    “看起来很漂亮啊,衬着天空。”
    “啊。”
    “我说……”
    “嗯?”
    “一直‘嗯嗯啊啊’算什么意思?心不在焉就回去!”
    撒娇也是粗声粗气,生气的样子。脸上细密一层汗珠,额角有金黄的小毛发,这没长大的毛丫头。阿斯兰低头看她,突然觉得她也和自己一样心浮气躁,紧张不堪,到了忍耐和崩溃的边缘。他的小女朋友,从来不是会绕圈子的人。
    “卡嘉莉有话要说吧。我在等着。”
    卡嘉莉停住了脚步,突然抽出手臂,侧过脸,半晌,鼓起勇气般,“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
    “基拉、拉克丝、真他们,都回plant去了,阿斯兰呢?打算怎么办?”
    终于是来了。阿斯兰叹了口气,问:“卡嘉莉呢?”
    卡嘉莉沉默了下,终于缓缓挺起胸膛,昂起头,一字一字说:“我要重建奥布。我要让它成为强大富足的国家,所有Co和Na都可以在这里,不受歧视地生活。”
    “还是这么想?”
    卡嘉莉笑了笑,伸手在bra里掏来掏去,摊开手,戒指安静躺在掌心里。
    “还给你。”
    阿斯兰也笑了起来,说:“我一直在想你会从哪里掏出来。”
    他沉默了一下,说:“其实,我还是可以留在奥布,像之前那样……”
    “我知道。”卡嘉莉急促地打断他,又闷了下去。
    “其实,你也知道,一部分的卡嘉莉也是这样希望的。”她抬起头。看到她的眼睛,阿斯兰明白她是想把话都说开。在一种混合着痛苦的心情中,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会是他想听的话。所有的女孩子要甩人之前,岂不都是先从安慰开始,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多听得一句半句也好,就像快渴死的人,不会拒绝一切能提供水分的东西,哪怕那是毒药。他近乎贪婪地想在有限的时间里,让密度更浓厚一些。
    “阿斯兰,你知道的,你在我身边对我而言是多大的安慰。可这不是正常的人类关系,我只是在依赖你的温暖,忽略你的感受,慢慢地把你的一切牺牲看得理所当然,忘了你留在这里的理由不过是因为你爱我。你在这里不开心,而且永远不会开心。这是我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是不是?”
    “而且,只要有需要,我随时会为了奥布结婚,到时候你……”
    “别说了!”阿斯兰突然面露烦闷之色打断她,“我知道。”
    他转过脸去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来,微笑说:“卡嘉莉,你是个好女孩,可是你能么?做个优秀的政治家。”
    卡嘉莉点点头:“我知道失败的概率比较大,但这是我选择的道路。这条道路将有无数人的尸骸鲜血铺成,我会慢慢习惯这一切。而你,在成为那样的人之前,我必须和你做个决断。阿斯兰,以后的自己也许会觉得现在的卡嘉莉狠傻狠天真,但还存有干净理智的现在,我不能允许自己这样做。”
    “所以,阿斯兰,请你离开我。”
    阿斯兰低下头,细碎的头发落下来,把眼睛和心一起遮在了帘幕后。他知道卡嘉莉的决定是理智的正确的,他的理智也在说服他认同这个决定,可是他很烦躁地想真见鬼,为什么到了这个关头这个地步这个场合,两个人之中没有一个可以不要这么正常。两个傻瓜凑在一起,这样的概率到底有多少。
    他苦笑着收过戒指放入裤袋。两个人沉默着沿着沙滩慢慢走。卡嘉莉突然说:“美玲是个好女孩。”
    阿斯兰觉得胸腔里有东西要窜出来,找不到出口,胀得发痛,就要爆炸。他突然停住脚步,卡嘉莉不防,撞在他身上,他伸手扶住她,低头看她。卡嘉莉有些瑟缩,阿斯兰的眼睛看起来怒火炽烈。两个人僵持着,只有海浪一声声,催眠一样,终于慢慢浇熄他一腔邪火。他讥诮地笑着说:“你想听我怎么回答呢?如果我说‘是啊我会和她交往看看的’,你的道德心就受到了满足么?你就可以放心说‘啊那个阿斯兰,好在他有了很好的归宿,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是这样么?而如果我说‘那和我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你’,那么虽然你会一直被自己的内疚感折磨得不得安生,但在心里,身为女性的那一部分卡嘉莉,难道不会出于骄傲而沾沾自喜么?”
    “你究竟想听到哪个答案呢?”
    “不要这样,卡嘉莉,不要试探我。”他放开捏痛她双臂的手,平静中带着一丝倦容,温和地说,“今天过后,我们各自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来忘记你,也不知道是否能够做到。我想你也是一样。但是,请你不要否认置疑到这一刻为止所有发生过的事,请你相信这一刻,卡嘉莉。”
    卡嘉莉愣在那里,心里却慢慢地沉实下来。折磨着她的焦躁不安突然分崩离析,她望着阿斯兰,终于,重又伸手抱住他,把脸贴到他胸上。阿斯兰的手落在她发上,他的不厚实的胸膛里传来沉稳的心跳。这一刻,他们两人心中没有猜疑试探,没有误解背叛,彼此都看到心里去,一片透亮透明,是完全理解后的信任。她的眼泪流下来,她从未像此刻这样真切地感受到她爱这个男人,她爱她拥抱着的这个男人,她的身体她的思想她的血液她的发丝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她她爱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爱得从肌肉到心脏都疼痛不堪,这样疼痛,这样撕心裂肺,似乎骨肉离析内脏都要碎裂掉,可是却又这样甜蜜。她为具备这样强大的力量而感到不虚此生。
    她说:“其实我一直在紧张。在等你来接我的时候,一直像打摆子一样地颤抖,克制不了。真怕如果你叫我放下这一切跟你走,我是不是还能坚持住。”
    阿斯兰笑着抚摸她的发:“私奔三个月,想起奥布,仍然放不下,还是要再回来。我明白在你心里奥布有多重要。”
    他们都笑起来。卡嘉莉说:“谢谢你,从来不曾为难我。”
    夕阳渐渐沉入海,天空迤逦大块厚重云朵,氤氲出绮丽色彩。
    那一日,他们手拖手,走了好长好长路,期盼天明永远将至未至。
    那一个清晨,卡嘉莉同阿斯兰说:“我们数三下,然后各自回头。”
    卡嘉莉转过身,她知道阿斯兰在背后看着她。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量克制自己不许回头,摒得肌肉酸痛,犹要强自作出若无其事离去的背影,不愿让身后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公路上,首相府的车子在等她,新的保镖立在打开的车门旁,远远看到,她倒不好意思落泪,只好加快脚步,三步并两步地窜上车,才放心捂住嘴,任凭泪水流了满面。
    她急速回头,趴在车窗上。模糊的视野里,只剩一个模糊的穿着白色衬衣的单薄少年的身影,愈离愈远,终于消失不见。
    那一个夏天,空气黏湿潮热。
    那一年,他们19岁。
    


    3楼2012-04-17 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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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E.79 嫁了I
      雨很大。
      plant实行供给人工降雨,事先都有准确预报,此时街道少有人烟,逛街的人们也都坐进就近的咖啡座,消磨两个愉快的钟点。
      这样的雨中,美玲•霍克却仰面立着,任名牌鞋子手袋被雨水泡得变形,无暇顾及。
      她心中百念纷呈,乱七八糟,想笑又想哭,不得不借助这场雨冷静一下头脑。事实上,自从她听到这个消息,她就心不在焉打碎一只杯子,把咖啡倒在了身上,对别人的搭讪答非所问,并跌跌撞撞绊了好几跤。自从她听到这个消息——是啊,那个人要结婚了,卡嘉莉•尤拉•阿斯哈,要结婚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狂喜——终于,她要嫁人了,阿斯兰终于可以从她的魔咒中解脱出来了。她迫不急待想要看阿斯兰知道后的表情——漂亮的脸上一定是波澜未惊的样子,低下头,绿色眼睛躲在额发后,嘴角却微微牵扯出一丝苦笑,抬起头,眸子深处那簇信仰的火苗渐渐熄灭,只剩一片浅浅的灰烬。
      一定是会痛苦的。她脆弱的王子,一定会因为这个女人而再度受伤。可是这是手术,是疗治,是割除他身上的毒瘤,促他痊愈。从此之后,他又可以自由,又可以去爱。她为此感谢卡嘉莉的无情。她会守着他,守着他痊愈,他会越来越倚重她,把受创的感情慢慢移到她身上来。那些受伤重病的人,不是往往对照顾他们的温柔护士产生异样的好感么?她一定可以成功填补卡嘉莉留下的空缺!
      只是——只是她不能将意图表现得这样明显罢了。她要装作为他们两个惋惜,然后和以前一样,做一个体贴的好朋友,绝不主动告诉他她还爱着他,还在等着他,这辈子除了他谁也不想嫁。她不会给他压力,只是会一直陪着他,一直!只要能一直看到他,一直陪在他身边,就算他永远不开口也没关系。只要他给她的眼神里能多那么一点点深情,多那么一点点柔软,多那么一点点男人看女人的欲望,她就可以为他生,为他死。
      美玲下定了决心,她脚步轻盈地走向阿斯兰的公寓,走向自己的未来。这一刻,她的心里有惴惴不安,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她相信这个事件,一定会对两个人的关系产生一些改变。
      阿斯兰的公寓静悄悄,地上散落着报纸文件和书籍,便利店的袋子里塞满杯面面包和罐头,她不由替他收拾起来,把食物都放进冰箱里,文件报纸按照日期叠好顺序。侧耳听到浴室有声音,她走去门口,花洒喷溅到墙上的声音,和着外面的雨声,美玲靠着墙坐下来,她突然有了这是家的错觉。他在洗澡,她在等他。简单的,世俗的幸福,她的眼眶湿润,她要的东西这么少,她要的幸福这样简单。
      阿斯兰终于擦着头发走出来,一眼看到美玲的脸色,有些发愣,柔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美玲脸色苍白摇头。他返身拿浴巾给她擦头发,走去厨房做热可可,把杯子放在她手里,她双手牢牢捧住这一点暖,他的眼光在干净的地面上打了个转,在她面前坐下,笑着问:“怎么了?冒雨跑来。你确定不要洗个澡?
      他的声音这样清悦动人,她若无其事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27日。”
      她的目光在他露出的脖颈处缠绕,嘴里却问:“一切顺利?”
      “尚好。”阿斯兰笑笑,不想点穿她的心不在焉,只好信嘴说,“那里恢复得比我想象中的快。走的时候,孩子们都非常依依不舍。”
      美玲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终于忍不住问:“阿斯兰,卡嘉莉小姐送你的吊坠呢?掉了?”
      “啊,怕弄丢,收好了。”他答得自然,像在说最平常的事。小小的刺,扎了一下胸口。美玲突然着了魔似的,眼里喷出热望的恶毒的火,说:“可是她要结婚了呢。对方是五大氏族之一的后裔。自然人。”
      阿斯兰的眼睛转过来。绿色的和煦的眼,带着一丝了然,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美玲被他看得有一丝羞愧。那眼神并不是出于伤心,而是对着一个犯了错却不肯承认的孩子的无奈又心疼的神色。她不喜欢他这样看她。
      


      4楼2012-04-17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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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斯兰不觉得意外么?”
        “啊,不,亲爱的。”
        他答得轻快流畅,“我已经等了太久。铡刀迟迟不落下,反倒有点不知所措呢。”
        “噢。”她的叫声中充满失望和懊恼,像个十拿九稳在生日将得到奖赏并为之十分期待的孩子,最后却发现被遗忘了生日般,她又想哭了。
        “你还是想等卡嘉莉小姐么?你想为了她,把这辈子都牺牲掉么?”
        阿斯兰耐心与她解释说:“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并不是为了卡嘉莉在牺牲。”
        “可是你想等到什么时候呢?”
        “她的几任丈夫死了,她卸任了,而我又还活着,也许到了那时,两个老家伙能坐下来喝一杯茶,聊一聊吧。”他笑了起来,旋即后悔。对她讲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她又不会明白。他叹口气,“我是个软弱的人,如果找不到支点,便会无所适从。我曾为了祖国活过,也曾为了正义活过,事实证明我都错了。这次仍然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真正是天晓得。”
        “但是,who care,I really don't care。”
        他轻柔地说着,拍了拍美玲的手,代表这个话题告一个段落。
        “你要留在这里吃饭么?或者我可以请你去外面吃。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建议你去洗个澡。”他好脾气地劝说着,完全是父兄的口吻。她望着他,突然冒冒失失站起来,勉强笑说:“不,今天就不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阿斯兰并不挽留,送她至门口,关上门,折回去把冰箱里的食物重新排列一遍。这些年,他的尺度一直如此,并不特别殷勤,待她也只是周到。虽然给了她寓所的钥匙,长时间外出时托她帮忙照顾公寓,但总是习惯抹杀这个房间有外来侵入者留下的痕迹,有这方面的洁癖。他的冰箱就像他的心,不准备给别人主导权。
        美玲站在街上时,雨已经停了。她在楼下立了会儿,低着头慢慢走回去。
        心里并没有预料中的伤心欲绝,反而十分平静,只是觉得失望像胭脂沾上了丝绵,大片地洇染开去。那块坚硬的怪兽一样的黑色小岛一直潜伏在心的某个角落——她得不到阿斯兰,以前得不到,现在得不到,将来也得不到。正如她不能放弃阿斯兰,阿斯兰也不能放弃那个女人。她认识阿斯兰的那一日,那个女人就成了阿斯兰的一部分,她或者背转身去从此之后越走越远,或者连这根刺一起抱入胸怀,抱得越紧,刺得越深。这个认知从第一天开始就盘桓在心底,凝固成了黑色岛屿,可她兴高采烈地奔向他,装作没有看见,装作抛在脑后就可以不存在。
        始终仍然要面对。
        街道旁的橱窗里映出苍白的脸。苍白的,娇嫩如花瓣一样的脸,转瞬就会老了。多么希望能死在采摘她的手里,才是幸福。她问自己,她可能为他芳华为他零落,终此一生,只为他绽放。
        她突然想嫁了,哪怕是贩夫走卒,哪怕是恶徒贼党,只要是愿意娶她的人。她想将自己随随便便地嫁了,惩罚她自己一文不值的深情。
        她以为自己哭了。伸手摸脸,却没有眼泪。
        六年后,她终于觉得自己的心,死了。
        


        5楼2012-04-17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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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E. 83 嫁了III
          水流过身体,冲走情欲的痕迹。
          他听到门被轻轻合上,于是相信她已经离开,阿斯兰在心里叹了口气,将额头抵在墙上。他想起12小时前她来找他的样子,仓皇的、柔弱的、绝望的,抬起一双充满哀求和欲念的眼,她说:“阿斯兰,我要嫁人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一笑,温柔和煦暖人心,一副好哥哥样,说:“啊,祝贺你。几号是观礼日?”手搭在门把上,自始至终也没有拿开。
          她很固执地看着他,非常执拗的眼神,热得烧灼,是野兽被逼到绝路的狂热,望着他,说:“我只是想要一些回忆,你愿意施舍么?”
          阿斯兰微微皱起眉。他想了想,非常好耐心地说:“美玲,相信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这是没有必要的事。”
          她仍然抬头望着他,瘦骨嶙峋的身子绷紧着,似一只戒备状态下的猫。他看到她便觉得不落忍,便觉得看到自己的影子,总觉得她似没长大的孩子,不懂得克制掩饰自己的欲念,全然不顾后果地伸出手去乞求施舍,却空着手心倔强地站在那里不肯收回,这样尴尬的境地。
          他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她警觉地退了两步,脸上露出惨然又不屑的笑容。她站在离他两三步距离的地方,说:“我知道的,你一直看不起我。你、卡嘉莉小姐、拉克丝小姐、基拉先生,就算是我自己的亲姐姐,也从来把我当作无足轻重的人,全都轻视我。正因为这样卡嘉莉小姐才把你托付给我,因为她知道我比不上她,知道你永远不会把心移到我身上。多安全,是不是?”
          她的眼泪掉下来,她伸手擦去,冷笑着说:“我一直喜欢你,喜欢得这么卑微,可是我不会再求你,不会再让你看不起我。”
          “我再也不会请求你。”美玲不适合扮演这个角色,脸上的眼泪糊了妆容,看上去只是个想逞能装大人的小孩子,她说,“我只是有些遗憾,但我会想办法说服自己。”
          “阿斯兰,再见。”
          她转过身,哭得抽抽嗒嗒,肩膀一耸一耸,离去的背影,更活脱是一个受了十分委屈的孩子。
          阿斯兰立在那里愣了两三秒,突然走上去握住她的手腕。细瘦的骨骼,似乎用力就会碎裂般,他大力把她拖回公寓。美玲愣了一下,随即做出生气的表情,认真开始挣扎,阿斯兰不与她厮打,放开她,关上门,神经质地笑了笑,说:“这是你意料中的事,是不是?”
          美玲惊惶地瞪大眼,等明白了他的潜台词后,立刻安静下来,坐去墙角,抱住自己的腿,缩成小小的一团。
          久久,她薄弱地说:“你会满足我的,是么?”
          “这是我唯一向你要求的东西,真的,我最后的要求。”
          她一再重复保证,似小孩子对父母发誓——“我再不偷吃糖果,放课一定先做功课,绝不再对人撒谎。”
          半夜房间里只听到时间流逝的声音,单调而又划一。
          阿斯兰走去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是啊。”
          美玲非常意外,被他语气里的温暖情意惊动,不由满脸惊诧地抬头看他,被他握住下颚,俯过唇来。温和的亲吻。
          他的手在身上摸索,和他的人一样,是温柔的抚摸。他循序渐进地脱去她的衣服,托起她的身体,挑动她的情欲。她因为措手不及,心里惊惶失措,只觉心跳得呼吸困难,伸手便紧紧缠住他的颈,把他的头往自己的身上拉,要靠近他,身体都要贴近他,要和他合为一体,要知道他身体里最深处的秘密。
          阿斯兰低低笑了笑,轻轻握住她的手臂拉开,示意她放松,然后温柔地进入她的身体。他有条不紊,她难以满足。心渴求得布满裂缝,她的眼泪流了满面,她在他耳边绝望地说:“快一点,求求你。”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开始了他的暴乱。她却被这一眼背后的冷漠和疏离灼伤,痛苦地闭上双眼。身体的空洞被填满,心的溃烂终于停止,她从心里溢出甜腻的呻吟,她说:“不要停,阿斯兰,求求你,不要停止!”
          她不记得做了几次。醒过来时,阿斯兰仍在睡眠中,侧着脸,长睫安静地覆盖,非常疲倦的样子。她看着他,眼泪又落下来,她伸手接住,不敢落在他脸上,怕惊醒他。
          


          9楼2012-04-17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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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嘉莉送走拉克丝,坐下来部署东海岸会谈的事宜,工作至深夜。休息的时候,她默默回味拉克丝适才阻止她的话,她说:“阿斯兰现在为止都在等你。他一直在为那两次战争赎罪,你打算再次燃起战火,双手染满鲜血,和阿斯兰再次兵戎相见么?抑或有一天你停下来,你还有脸回到阿斯兰身边,让他没有芥蒂地和你一起生活么?”
            她笑了起来,心下萧索。时至今日,那个男人仍然有牵绊住她脚步的力量。不想他,又算什么,值什么呢。
            听拉克丝这样说,阿斯兰并没有过普通人的世俗生活。她知道拉克丝名下几个拥有重型武装的NGO团体,一直在做着战后的重建工作,恐怕阿斯兰也一直在那里帮忙吧。仍然是那样良善天真的男人,算一算也有十多年,他一直在一个人持续着那样的工作么?
            想起这个男人,她心里仍然十分惆怅。她有时甚至邪恶地想,她完全有能力获取他的一切资料和信息,甚至有能力让他重新做她的地下情人。这在她的地位是并不新鲜的事情。可是她并不认真想这样做。
            虽然现在的她并不认为他的力量可以引起她的尊重,但她仍然觉得他是好的。那带着干净气息的少年,柔软天真微微翘起的唇角——他的好,是不言是非价值的贵重。她望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轮廓分明尖刻,眼神犀利苍老,是她配不上他。
            他这样好,所以19岁的卡嘉莉从她手中保存了他,将他推开,不把他留给现在的自己,不让他洁净轻盈的肉身陪她在宦海浮沉,一身市侩,一起纠缠沉坠,在黑暗里溃烂。所以他仍然是干净的。真该额手庆幸。
            她为自己尚存的浪漫主义感到诧异。她突然意识到在她的心里,自告别那天起,那个19岁的卡嘉莉就从来没有成长过,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卡嘉莉活在对19岁阿斯兰的念想中,沉浸在19岁阿斯兰的温柔中,是连接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的隧道,是她光鲜倔傲背影后绵延不断血肉模糊的影子,一直延展到那个夏天。
            可是她想,如果是30岁的卡嘉莉见到30岁的阿斯兰,她有十分的自信能够漠然而礼仪正确地伸出手去,说:“你好。”
            她不爱30岁的阿斯兰,那个阿斯兰对她而言甚至不存在。她曾经放弃的东西这样宝贵,她只愿意找回那一个,一模一样的,崭新如初的。
            她的时间停止了。
            


            12楼2012-04-17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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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E.95 一部影片
              致深海长眠的我爱。
              16岁时,他曾经为这个世界和平而流血战斗。18岁时,他离开她爱的女人,并发誓终生等候。36岁以前,他致力于民用设施的重建,在落后偏远地区给孤儿上课、做义工,做军方的雇佣兵、处理不能公开的任务,在plant时,他写游戏软件、做玩具,给天真的孩子带去单纯的快乐。36岁时,他死于一次秘密任务。
              我用了4年时间,收集一切关于他的资料,他的轨迹,**所有的力量,自大西洋打捞他的机体残骸,找到他的尸体。然后,我拍了这部电影。我只是希望这世上有更多人,知道他们安稳现世的背后,曾经存在过这个男人的影子;希望他的人生,可以以另外一种方式完结。这是他所有朋友的心愿。
              阿斯兰,愿你得到安息。
              Director:美玲•霍克。
              


              16楼2012-04-17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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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E. 98 Finally
                厨房有一盏吊灯,散着一团光,两个人坐在其中吃饭,有一种圣洁安稳的味道。一个人却十分寂寞,似一出舞台剧演员,演着荒芜空洞人生。美玲在一边解释:“电影并不在这里拍摄。我另外做了一模一样的房间。他有洁癖,你知道。”
                卡嘉莉笑得很温和,说:“谢谢你,不曾诋毁我,还与我展示这样美好一个结局。”
                “诋毁你即是诋毁他,我决不承认你不值得他如是深情,虽然我不知道最后那几年,他是不是还爱着你。”美玲现下十分干练,即使面对卡嘉莉亦只不卑不亢,她说,“我知道,你心坚似铁,你永远不会首先迈向他,不会抽出时间来顾及他的情感,他的寂寞,他的忧伤,19岁时的你不曾,现下的你更不会这样做。我所展示的那一切根本是天方夜谭,如他活着,那一切绝无可能发生。”
                “他死后,我十分想报复你。如果你被他的死惊动,尚对他留有情意,那么,最好的报复应该是什么都不让你知道,不让你知道他做过些什么,想过些什么,与怎样的人相遇,是否还记念着你,让你的余生都活在惶惑中不可自拔。可是这样对你也许残忍,也许会伤害到你,但是却一定会伤害到他。”
                “我与拉克丝他们商量良久,还是想给他一个名分。虽然他什么都不要。他要的东西,他始终得不到。”
                她将一只小保险箱推到她面前,说:“这是我们替他整理遗物时发现的,希望可以转赠给你。”
                卡嘉莉待美玲离开后才打开。她已经猜到里面会有什么,可是看到那颗守护石并那个戒指时,她绝没有料到身上说不出的哪里很痛很痛,她狠狠咬住手背,浑身颤抖,直至那里流血不已。
                穿在守护石上的绳子已经褪去了颜色,有些地方已经残损。他连再配一根绳子的意愿都不曾有过,只是珍重收藏起来。她看到箱子底下有一页对折的白纸,打开来看时,却空无一字。她眼前便清晰地出现了他坐在灯下的景象,非常寂寞非常倦,满腹话语,终是对她无话可说。
                她在灯下坐了良久。心里只是轻轻叫着他的名字,叫着阿斯兰,阿斯兰阿斯兰。她终于是没有与他重新相遇,重新相爱,那些爱情故事里的俗气桥段,终于没有发生过。
                而他,他终于永远地忘记了她,她却要用此生来记得他。
                她终于想起什么,在纸上写下几行字,回到官邸后,交由秘书。秘书怪叫出来:“代表,这是什么意思?”
                卡嘉莉耐心地皱了皱眉,说:“请你与我购置阿斯兰•萨拉身侧墓穴,地址我已经写得很清楚。”
                秘书想了想,因有所耳闻,便特意贴心问:“那碑文可要事先交待?名字可要刻卡嘉莉•尤拉•萨拉?”
                卡嘉莉想了想,郑重道:“不用,我一生未随夫姓,我叫卡嘉莉•尤拉•阿斯哈,不附属于任何人。”
                秘书弄不懂上司所想,讪讪退去。她抚摸着手背上的细小伤口,她对着冥冥说,阿斯兰,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麻烦你再等一等,这一次,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在plant公务结束,卡嘉莉回到奥布,仍然忘我投入工作。她有时会想起阿斯兰,不再似以前一般,总是万般计算,辗转来回,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意。对她而言,奥布不再是家,而他才是归处,这件事不需要道理,回到他身边也就等同于了死亡本身。
                她终身没有子女,与丈夫始终相敬如宾,60岁卸下公职。奥布自那一年改世袭制为选举制。
                在职期间,她政绩显赫,因她的徽章常由玫瑰和雄狮组成,便被称为“玫瑰女王”。
                卡嘉莉•尤拉•阿斯哈,卒于C.E.122年。死后,如遗嘱所说,葬于plant国家公墓,阿斯兰•萨拉坟旁。没有碑文。她深信一生勿需对任何人交待,而对阿斯兰的亏欠,她会当面亲口郑重告诉他。
                


                17楼2012-04-17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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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E.91 深海的孤独
                  海水渐渐浸没身体,身遭细胞因为缺氧而纷纷发生异变。他觉得死亡的细胞在周身扩散,身上似乎开满美丽的黑色罂粟。
                  他检查各项仪器数据,检查舱压,检查通讯器,然后,他选择了放弃。
                  静默地等待救援,或者等死。
                  他觉得有一丝宽慰,并且期望一生中重要的事情都像走马灯一般在眼前巡回一番,然而那意料中的粉墨大戏却迟迟不曾登场,反而理智一直叫他计算这次任务失手的后果及补偿措施。
                  于是他打开设备,记录任务经过和接下来的建议。
                  非常冷又非常倦,他靠着驾驶椅,渐渐睡了过去。
                  透过冗长漆黑的隧道,隐隐听见小孩子的哭泣声。他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便加快脚步,跑,飞快地跑,终于长出健长有力翅膀,冲着小小的光明出口飞了起来。
                  到达光之彼岸,他终于看清了光亮中哭泣的金发小孩,似触发某个机关,所有往事似被打开的卷轴一般,一一呈现。她的笑她的泪她的恼怒她的嗔怪,他们的相遇他们的反目他们的争吵他们的拥抱,他们的生离死别。而她坐在那里,小孩子一样,哭得非常非常伤心。
                  阿斯兰向着她,向着那小小一团光明,伸出手去。
                  【FIN】
                  


                  18楼2012-04-17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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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楼2012-04-30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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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出来的文 哭瞎


                      IP属地:广东21楼2013-10-03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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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悲伤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5-04-20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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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呀~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悲的seed-d的正经后续,太伤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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