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本以为出了这个诡谲的耳室之后会发现更多的墓室,结果两人又走在了杳无尽头的墓道上。
“不知道吴邪和张起灵他们怎么样了。”解雨臣率先打破沉默。
“有哑巴张在的话,应该没问题。”黑眼镜手里拿着火折子跟在解雨臣后面。
“这墓主还真不是个省事的主,疲劳战么?”解语花皱着眉看着冗长困乏的墓道。
“有哪个墓主不是省事的主了?话说回来,这真的是如小三爷所说的是个帝王墓么?我倒是没怎么看出来。”
“人家这是藏得深。”解雨臣翻了个白眼。“黑眼镜,你有没有觉得… …从刚才开始,这墓道里的空气… …”
“不对?”
“嗯。”
“喉咙发紧?”
“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不会,因为我也有这种感觉。”黑眼镜摸了摸下巴。
“真的?有古怪。”解雨臣转过头看着黑眼镜。
“花儿爷… …”黑眼镜有些疑惑地看着转过头的解雨臣。
“怎么了?”
“你… …这么感动?”
“感动?”
“不然你哭什么?”黑眼镜把火折子凑近一点看了个透彻。
“哭?我没哭啊?”解雨臣摇头。
“那这是什么?你刚才喷的保湿水么?”黑眼镜抬手在解雨臣精致的脸上抹了一把。
“… …你脑缺啊——”解雨臣顺势也在自己脸上摸了摸,“我靠,还真是眼泪。”
黑眼镜耸了耸肩。
“不可能,我明明没有哭。”解雨臣说得掷地有声。
“那花儿爷这是——”
“嘘——别响!”解雨臣脸色瞬时一变,抵住黑眼镜的胳膊,侧着头听得格外认真。
“喂,你有没有觉得… …空气里有人… …”
“在喘?”黑眼镜挑了挑眉。
“对,就是在喘,也像是叹息。”
“可是断断续续的——”
“我靠——”黑眼镜还没说完,解雨臣的脸色顿时又刷白了一层,“这不是断断续续,而是… …唱戏,对,唱戏,换气的频率一模一样!”
黑眼镜安静下来,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
“霸王… …”
“别姬。”解雨臣嘴唇有些颤抖,“我们得快点走。”
两人不再作停留,立即往前赶,但动作又不敢太快,毕竟这是墓道里,得处处防着。
“花儿爷怎么听出来的?”
“我要不是唱戏的也就听不出来,更何况刚刚在那耳室里又唱了一段。”
“太蹊跷了,这个墓,好像是和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请把‘们’字去掉。”解雨臣抹了抹脸颊上的眼泪。
“花儿爷可真是薄情。”
“只是不想连累你罢了。”不经意间就吐露出这句话。
黑眼镜没回答,只是唇角再次向上扬了扬。
“黑眼镜——”解雨臣停下来转过头看他,却惊奇地发现身后的黑眼镜同样已泪流满面,“你怎么也哭了?”
“被花儿爷感动的。”
“… …”
“确实太古怪了。”黑眼镜放下调笑的表情一脸正色。
“大… …王此… …去… …倘有… …不利… …且… …退往… …江… …”
短暂的沉默之时,墓道里蓦然回响起阴阴的唱腔,两人侧耳倾听,皆变了脸色。
“哗。”火折子此刻竟然灭了,墓道里一片令人心慌的黑暗。
“黑眼镜你的手电呢?”解雨臣这时才想起来他们进斗是有带手电的。
“摔下来的时候忙着拉住花儿爷,不见了。”
“… …真有你的。”
“我找找火折子。”黑暗里传来黑眼镜一阵摸索的声音。
“大… …王此… …去… …倘有… …不利… …且… …退往… …江… …”
“为什么它一直在重复这一句?”解雨臣的表情很是疑惑。
“卡带了?”黑眼镜点亮一只火折子,墓道里重新回归了明亮。
“黑眼镜… …你的目的不是搞怪来的。”解雨臣一副你脑缺了的表情看着他,“***怎么又哭得这么凶?”
“有么?花儿爷你自己明明也决堤了啊。”
解雨臣和黑眼镜两人相望无言,墓道里,两个大老爷们儿竟然互相对着泪流满面。
“大… …王此… …去… …倘有… …不利… …且… …退往… …江… …”
声音持续回荡着,飘渺似仙,找不到落足点,而两人的泪却也越流越凶,这般不是发自内心的行为让两人都觉得有些惶恐。
“再这么听下去,我的泪腺就要崩溃了。”黑眼镜擦了擦自己的脸,“花儿爷,这声音是不是越往前走就越清楚?”
“有可能,刚才在那边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清晰。”
“大… …王此… …去… …倘有… …不利… …且… …退往… …江… …”
“又在重复这一句。”解雨臣皱了皱眉。
“它会不会是在暗示些什么?”
“暗示… …”解雨臣反复揣摩着这句话。
“大… …此… …去… …有… …不利… …且… …退往… …江… …”
“这墓主… …是一朵奇葩。”解雨臣下了定论。
“怎么说?”黑眼镜晃了晃手中的火折子看着他。
“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词是‘大王此去,倘有不利,且退往江东’,而这个声音异常鬼魅,唱得也是断断续续,揪出其中的重点就是‘此去不利,退往江东’。”
“所以说,我们得返回去那个所谓的‘江东’?不能再向前走了是吧?”
“没错。”解雨臣点了点头,“至于这个‘江东’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它只是一个代号。”
“很有可能,我们往回走,直到听不到声音和不流泪了为止。”
“花儿爷好生聪明呐。”黑眼镜笑了笑,跟上去。
“还真是过奖,不过这只是碰巧是关于戏的方面罢了,在斗里动脑子这种事情通常都是吴邪的专利。”
“大… …王此… …去… …倘有… …”
凄绝诡谲的低唱渐渐模糊,眼眶里也渐渐不再湿润沉重,两人皆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