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惊雨
已是几日,都不见那个人的踪影,心中渐渐绝了希望,丝丝凉意漫入心间。一阵莫名的痛楚,似乎看见一片迷茫的桃花:
“草色堪绿染,桃花红欲燃。”一阵清晰的梦呓,回荡在耳畔。
我不禁恍惚起来,眼前似乎出现一个穿月白色群衫的女子,面目看不真切,悄悄远行。一阵钻心的疼,我不禁轻叫了一声,脑子渐渐清晰。遂苦笑着:都已经如此,何必呢?难道要把自己给闷死在这相思苦海之中吗?
突然,一声闷雷拖着长长的尾音,像一盘空磨在远处颤抖着传进我的房间。我一愣,接着又一声,音也不甚高,只是尾音更长,好像天也累极了,发出一声撼动人心的闷声叹息。
天要下雨了。
我一跃而起,几步跨出房间看时,却仍是骄阳当头。我急趋几步到院子里以手遮阳西望,但见黑沉沉乌鸦鸦墨染似的黑云峥嵘而起,缓慢的但又毫不疑迟地向已偏西的太阳圧去,仿佛要闭合封锁整个湛蓝无云的天空。隐隐的雷电,金线火蛇一样闪击着云幕,却并不出头。稍顷,远处林梢一阵唰唰响动,凉风卷着浮尘隔着整个步行街进来。
一声石破惊天的雷声,撼得大地都颤了一下,先是几点铜钱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撒落一阵,又停少顷,便听由西向东松涛一样的雨声渐渐近来,已经无人的步行街刹那间淹没在麻帘一样的雨幕中。原来晴好如洗的东半天也都被怒海翻腾的云涛压得黑沉沉的,惊雷一声接一声,忽而把庭院照得雪亮,忽而又隐在云层中不停地滚动,把风雨萧萧的步行街笼罩拥抱起来,黯黑得像深秋的黄昏。
我痴了一样站在雨地里,任雨水浇透了我的全身,闭目仰天,在尽情享受上苍突然降临的甘澍,感谢大雨冲刷我心中的痛。我是多么希望,有个人能为我遮风挡雨啊!可是,这个人,他又在哪?他还恨我吗?我的心被揪紧了,好痛。鼻尖一酸,泪,混合着大雨淌了下来。真得希望,当年我就这么淡然的死去,也不用在现代生不如死了......
猛地,我心头一阵莫名的绞痛,仿佛有人在不停的呼唤着自己,再抬头望向雨帘时,眼前却蓦地一片黑暗,不知从哪里涌出冰凉的水侵入我的衣服,我的鼻子和嘴巴,求生的本能让我不断的挥舞着手臂想要向上游去,直到咽下胸中最后一口气,我便只能无力的向深渊中沉去。
黑暗之中,一个决绝的背影若隐若现,我似救命稻草似的抓紧,却加快了下沉的速度。身子越发软绵,只觉颈间一阵疼痛,一丝火光若隐若现,却很快低下去。
罢了,不过是黄粱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