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的身体又一次在我面前坠落、消失。我极力地想抓住他,可是我多么希望他能够活过来,即使他依旧背负了满满的罪名,即使我不知道真相。我也希望他能活过来,我还是可以有追寻的对象……”
佐助哽咽地说着,充满了不甘和难过。卡卡西可以感觉到手背的温润,眼泪像一把刀刃,流过之处都会留下干涩的痕迹,撕扯着皮肤。他把手抚上佐助的背,轻轻地拍打,以此来缓解佐助此时的激动。
银发男子将佐助的头搂入怀中,墨发少年将手伸入男子的臂弯中。就这样,这样的姿势似乎保持了很久很久,久到佐助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佐助是在将近破晓时候醒来,撑开眼睛就可以看见伏在案桌上的卡卡西。
“啊……我以为你不会在这里过夜,没想到还是我醒得比较早,”卡卡西慵懒地撑了懒腰,“不怕我押你到火影大人那儿去?”
“卡卡西……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嗯?”
“你知道一个水池么,在……一个悬崖下。”
卡卡西眯起眼睛沉吟了片刻:“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
“那也是意外,”佐助蹙起眉,“快说。”
“你应该能料得到吧……”卡卡西直视着佐助的眼睛,“那是鼬给你的交代。”
“交代?是么,”佐助冷笑一声,“固执地送死就是他给我的交代……这可真够感人的。”
“他已经把最后的想法传达给了你,你知道你应该去做什么。”
“我要做的事始终没有变过。那就是让木叶血债血偿。”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周围一片寂静,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自始至终,他们都无法改变对方。分明自身便是固执的人,甚至也未想过自己具备能够改变对方的力量。他们之间更像是存在一场有无尽的交易,有隔阂又不完全将对方遗忘。而中介者选择了永久的沉默,隔阂加厚,他们亦无可能再完全坦诚相对。
本是令人痛苦的回忆,何必又让它一次一次地重演在眼眸之中。
本是不能改变的回忆,何必又让它提醒自己过去之事不能改变。
徒增痛苦罢了。
卡卡西望了一眼窗外,天已然亮透,佐助不能再在此处继续待下去。
“那个池叫忏悔池,它还具备极强的治愈能力,可谓忍界一大灵物,只有心存愧意的人才能看到,”还是由卡卡西先开了口,他的声线很平和,像是长辈在向晚辈缓缓地叙述一个故事一般,“鼬发现它后,就将其加以了利用。昨晚你看到的怕也只是一层表象而已。”
“不用你提醒,我也会再去一次,”佐助起身跳上窗台,背对着卡卡西,“只有痛感才能让我感觉真实……我倒想看看他究竟卖的什么关子。”
佐助撇下这句话就跳出了窗外,很快便消融在薄薄的晨光里,只有那个重新换上一脸慵懒神态的老男人和沿途的风景知道他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