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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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装裱在墙上的画愣神。浅金色画框，厚重实木上被油漆均匀涂抹。伸出手轻轻触摸画框中央承载着的玻璃表面，因为距离太近哈出的气息在那儿形成一团模糊不清的雾，嘴角微微扬起弧度表情让人感觉那是眷念着的模样。
是一幅油画，光泽的调和颜料在纸板上成型，深深浅浅的色彩在光源照耀下愈发明艳。厚涂出麦田的金黄，除此之外远景只是模糊的黑色，空洞的好似没有尽头。在黯淡的布景中央显现一束微光，是白色泛金的小点，像是画者落笔时不经意的失手又像是精心设计。光芒突兀的并不算多么耀眼，但又好似衍生流长。
眯起褐色的眼眸，感官被埋置在闲适中，右手隔着有机玻璃抚过，中指上戴着的指环在镁光灯下划出一道光线的残影。年轻的彭格列首领像是在回忆，沉沦在格外的记忆中眸子里泛着波光，一个个微小的记忆渐渐拼合显现并蜂拥而至。
晚风把窗帘刮的哗啦啦作响，一直放在办公桌上的日记本由于吹进风的力道而被翻开了几页。边角微微泛黄，钢笔书写的工整字迹在上。
「Questo è il miglior tempo che ho trascorso。这是我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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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回忆会变成茫然，记忆碎片无论如何想要拼合一起也终是恢复不成从前的模样，脑海里像是有特殊的排斥效应，分开又拼凑想得到一个合适的见解却没能如愿以偿。
街巷中弥漫着淡淡夏天的燥热气息，远集市的吆喝声在耳中碰撞着逐渐模糊。响起的脚步不清不重，在铺着灰色小石块的道路上走过带起细小的石子碰撞声。双手撑着头看修长身影素描的样子——眸中满溢着阳光。
记忆在这个清晨凝固，沢田纲吉甚至想不起来那时候Giotto的表情。站在彭格列总部的楼梯间望着初代温和笑着的画像，隔着玻璃伸出手指一遍一遍描摹他的轮廓弧形。这才忆起那时素描的纸张经过数百年早已不见踪影，犹如那无论怎么回想也回不去过往的时光。
所以沢田纲吉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呡起嘴角笑，有什么东西不经意间从他的眉宇流露。像打碎了时光的拼盘致使感情渗透出，一瞬间词藻成为了虚无。会想过有很多事情在漫漫时光中被人所忘记，曾是最真挚的感情当时以为会刻骨铭心，却也是在时光磨砺中飘散。
就像他之前看过的一本书。作者在后记里提到，一个人总要忘记一些事情，只有这样他才能记住另外一些事情。如同有人要靠近自己的身边，必定会有人要离开。活下去时一些事情总是在潜移默化中不断的改变着，生命在继续，光芒也会一直延续下去。
圣经中写，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
这生命会也是其他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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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Giotto告别那天下着小雪，拥有着温和的地中海气候的意大利在冬日里不显得寒冷。细小的雪花在沢田纲吉棕色的眸中氲开成一条淡淡的弧线。Reborn站在一边，宽大的帽檐遮住眼睛却也恰到好处的掩饰了此时的心情。
我只是要一个答案。Reborn说。列恩变换出来的手/枪被他握在手中，微微抵起帽子嘴角勾出弧度。他说，这次完全是因为入江的失误，你可以当作是一次时空旅行，但是我想要一个答案，你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他说话时有微微的雾气从嘴边氤氲扩散开来。子弹上膛对准纲吉，连贯的动作，虽说是想追求一个答案但是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要走了。咬紧下唇费力的挤出简短的语句。抬起头看着Giotto湛蓝的眸子，心中仿佛有一块已经缺失。然后他的头触到了对方衣服上柔软的布料，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会记得我吗？
——嗯，我会一直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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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种忘却叫选择性失忆，有些东西正是因为被深深烙刻在脑海中才会让人在想起来时是如此的艰难。时境变迁，在百年之前遗留下来并且保存完好的画像并不能勾起太多的记忆，属于他的只有在继承式上Giotto威严的的侧面以及在彭格列史上所记载的那个包容的最初的大空。
还有或许使他茫然的那个身影。
在意大利整理老宅院时在一个角落发现老旧的日记本，下面压着一张画。边角早已泛黄，画没有落款，却在发现之后被裱起来装在现任首领房间的墙上。见过的人中有人说那幅画和日记本属于彭格列初代，Giotto在早些时期曾经迷恋素描与勾勒。
有时候想记住一切，但记忆却一直在和我做对。
沢田纲吉依旧从日记本中发现了丝丝眷眷自己的踪迹。
——那个孩子笑起来很干净，让人有一种想要守护的冲动。一副东方人的面孔，棕色的头发眼眸，安静起来会让我想起以前养过的兔子。有时候胆小有时候又会表现出不同于年龄的沉着。
——我知道这个孩子不属于这个时代，但是我发现我喜欢他。在这个时候他就像是我的光。
——有些东西并不想要舍弃。我想要抓住这份微光，因为这是我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
工整漂亮的花体字，配上字典逐句翻译出来时脸颊有泪水划过。
有些时光另人怅然若失，最终却只有无可奈何的摇头浅笑。有人说看不懂那幅画，有人说那幅画也许只是初代一时无聊的信手涂鸦，但沢田纲吉相信自己已经看懂并了解其中的含义。
因为Giotto把那份微光刻进他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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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无论是遇见未来还是遇见过去，这个时光都是美好的。是留给别人细细品味的茶，是留给别人慢慢聆听的歌。在那个邂逅的时光情感渗透而进入心灵。偶尔回想会有浓浓的暖意氤氲周身。
对不起，我已经回想不起来了，我还欠你一个答复。
也许是变相的爽约，亦或许是重新的开始。
在历代彭格列首领故去时灵魂都会被囚禁在指环中，作为曾经使用其力量的代价。恰似绕成一个圆，生命过程中相遇分开，生命结束后相遇永恒，故去后变为年轻时候的模样。所以沢田纲吉见到了Giotto。他睁大眼睛望着，在脑海里早已忘却的事情最后重现。
GiottoGiottoGiottoGiotto，脑海由虚无然后被同一个名字所充斥。
“Giotto我喜欢你。”在记忆时光中被埋藏许久的话语说出口。
那份微光曾被舍弃最后又回到原点，绕一个圈最后回归的执着，就像被磨砺的刻骨铭心忘却但后来想起。那么也许这句话是最后的答复。
END

我也好想尝试B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