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言纲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看见泽田纲吉的泪水,一直以来他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静静地看著事情的变化,时光飞逝的太快,不只他来不及适应周遭的变化,例如现在坐在他身旁轻轻啜泣著的泽田纲吉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他不知道为什麼泽田纲吉要把自己搞得这麼狼狈不堪,他不知道六道骸那家伙的身上到底有著什麼魅力,值得泽田纲吉即使糟蹋自己的时间也要追随著六道骸。
泽田言纲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过度偏执的旁观者。
壹,旁观者的心绪
「别哭。」轻叹了口气,泽田言纲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白色的手帕,塞进泽田纲吉的手心里,然后下一秒他就看见那条手帕被泽田纲吉白皙的手捏得死紧,起了一痕痕的皱摺,沾满泪水的脸摆出一副倔将的表情。
不在意的仰起头看著有些灰暗的天空,潮湿味刺激著他的嗅觉,微皱了皱眉,站起身,他看了泽田纲吉一眼。
等会儿大概会下大雨吧,他想著。伸出手将坐在长椅上的泽田纲吉拉起,而对方那有些颓废的表情和空洞的褐色双眼刺痛了他,胸口染上了一阵阵的疼还带了些莫名的酸意。
泽田言纲将泽田纲吉抱紧,紧到恨不得把两个人的血肉融成一体,如果融成一体的话……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帮他分担心伤的疼痛了呢?泽田言纲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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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言纲一直看著泽田纲吉,一直一直,没有将视线别开过,所以当泽田纲吉兴冲冲的朝他跑来和他说他喜欢上六道骸了的时候,泽田言纲只觉得心被不知名的力道狠狠的撕裂,碎成了一片又一片痛到他无法呼吸。
但是他最终还是扬起了那只会对泽田纲吉展露的笑容,伸出手轻揉了揉他蓬松的褐发后浅浅开口:「是吗……太好了。」
泽田纲吉永远不会知道,泽田言纲说出那句话时内心要承受多剧烈的痛,心的伤口滴下了艳红的血液染红了谁。
泽田言纲知道泽田纲吉会顾忌到他的感受,所以他自动让出了泽田纲吉旁边的位置,贴心的和泽田纲吉拉开距离让他们渐行渐远,即使自己早已残破不堪、即使每次看见泽田纲吉和六道骸站在一起的身影都会让心抽痛到麻痹也无所谓。
泽田言纲曾经以为这种生活会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看见泽田纲吉真正露出幸福的微笑为止。
结果一切都偏离了他的设想。
六道骸毫无预警的突然从泽田纲吉的身旁抽离,头也不回的不给泽田纲吉有追上的机会。泽田纲吉为六道骸付出的泪水一滴滴的让泽田言纲很痛很痛,他知道泽田纲吉一定比他还要更难受更痛苦,深知这点的泽田言纲义无反顾的回到泽田纲吉的身旁陪伴著他。
但泽田纲吉从未给过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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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言纲不只一次想过要放弃,就如他的损友白兰说的那样,明知自己再如何努力坚守著这可笑的情感,泽田纲吉依旧不会回头看看在他身后的泽田言纲,既然如此为什麼还要坚持呢?为什麼不丢弃掉呢?
因为不忍心放下泽田纲吉一个人,所以像个笨蛋般的默默承受了原本不是他需要去理解的痛;因为不想轻易的就对自己内心的脆弱示弱所以泽田言纲一直一直不停的努力希望泽田纲吉可以看见。
但泽田纲吉的眼中早已放不下除了六道骸以外的影子了。
一切的一切开始嘲笑著他,宣判著结局的钟声十分刺耳的在泽田言纲的耳边回响著,一声又一声的敲响,敲到长期以来支撑著泽田言纲所有的决心和信念全都支离破碎的散了一地。
天空开始凝结水气,落下了一滴滴豆大的雨珠狠狠打在泽田言纲的身上,雨滴敲击著皮肤传来阵阵的刺痛感,彷佛撞击到泽田言纲的灵魂也忍不住开始颤抖著。
右手握紧了胸前的衣料,刺痛、抽痛、疼痛、撕裂般的痛,痛到泽田言纲就快要窒息。从眼眶里溢出了些什麼,美丽的金橙色双眼流露出的那浓浓的哀伤,还有那声嘶力竭的嘶吼又有谁了解有谁明白?
——不是,不想放弃啊。
——是,不能舍弃啊。
最后泽田言纲噙起一抹苦笑,笑著嘲讽这样狼狈又不堪一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