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愣愣望着颜路离开,直到他关上房门,张良才收回目光,喃喃自语:“师兄,子房心中再容不下他人,胭脂俗粉又怎能入我的眼,她们连你的千分之一都比不到。”
此后的日子,张良收敛了很多,毕竟长了年岁成熟起来,眉目间也透出一股英气,模样越发俊秀。
师父老了,要从伏念、颜路、张良中选择一个继任掌门。张良首先弃了权,理由简单却也说得过去,“子房才十九,年纪尚轻,入门时日不多。两位师兄才德兼备,他们两位任何一位继任掌门都应胜于子房。”
师父见张良态度坚决也知不可强求,便挥挥袖子,道:“罢了罢了,你本非笼中之鸟池中之物,小圣贤庄也不该阻碍你。我从你两位师兄中选择好了。”
张良应了声,又偏头看了一眼颜路才退出去。
师兄有些不对劲,张良在心里想。
张良是对的,颜路是有些不对劲,在听到“你本非笼中之鸟池中之物”的时候,颜路的身形晃了下。连师父都那样说张良,证明颜路三年前的判断是正确的,张良十六岁的时候他就认为他有朝一日会离开,这次张良又推掉掌门之位,怕是已决定离开了?
想着有的没的,颜路精神恍惚得厉害,师父叫了几遍才回神。
“呃,师父,什么事?”颜路急忙低头作揖,师父叫了这么多遍才听到,这可是大不敬了。
“你是怎么了,我叫了几声都不应。”师父叹口气,“我说掌门之事你是否有意愿?”
“不……呃,师父,论文学造诣论谋略子路都不及师兄,这掌门之位理当由师兄担当。”
师父叹口气摇了摇头,“做这掌门又不会要了你们的命,你们何苦推来推去?”
颜路低着头,“子路不才,师父莫怪。”
“罢了,你先去吧。脸色这么不好,也多注意些身体。”
“多谢师父关心,子路告退。”
颜路走在长长的回廊上竟有些站不住脚,昨夜通宵作画,也难怪今天这么累。颜路绕过石阶,在鱼池旁的石凳上坐下来,真的是乏了。
儒家重视精神修养,鱼池里养了不少鱼还有荷花,鱼食也备在石凳下方砖块的凹槽里,方便喂食鱼儿。
颜路顺手向鱼池里丢了一把鱼食,看鱼儿们争先恐后地争夺食物,惹得平静的水面荡起层层涟漪,不由笑出声。这些鱼儿有食物有住所便高兴至此,人有了这些却还不满足。
“师兄喜欢看鱼嬉戏啊,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呢?”
这种戏谑的语气不用想都知道是那被自己惯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颜路又向池中洒了一把鱼食,没有作答。
见颜路不理他,张良决定要扰他一回清净。反正师兄又不会把他怎么样。颜路要是知道恐怕真的要反省一下自己是否把张良宠得过头。
张良走上前一把抢过颜路手中存放鱼食的盒子,道:“师兄平素不是喜欢荷花吗?怎么今日却来赏鱼?”
颜路伸手要取回鱼食却被张良躲开,只得微微叹气,“荷花虽好,却是未开。时节不对,赏赏他物又何妨?”
不想话音刚落张良就将食盒还了回来,面容严肃,“喜欢便是喜欢,又怎可在喜爱之物不在之时观赏他物?”见张良不太高兴,颜路暗自吃惊,自己怕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张良慢慢倚向颜路,同他一起看池中的鱼儿,“师兄,子房顽劣却也是执着之人,对喜爱的事物也定会执着一生。”
颜路摇头,“太过执着并非好事。”
张良拽拽袖口,声音有些悲伤,“可是我无法不执着,我眼中再也容不下他物,谁叫我恋上的太过美好。”
肩膀徒添了压迫感,张良才发现颜路枕着他的肩睡着了。张良弯起嘴角,没想到师兄也有这样的一面,怕是乏极了吧。
张良侧身将颜路抱起。把师兄送回房吧,在这里睡,非着凉不可。
将颜路抱到卧房,又替他扯好被子再放下帷帐,张良准备离开。转身时瞥到书桌上放着的一幅画。张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个究竟。画布上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衣着端庄得体,不知是谁家女子竟有这般姿色。
张良心中“咯噔”一下,师兄他一直拒绝外界的提亲,莫不是为了这画中女子?张良看了看落款,昨日卯时,看来师兄昨夜一宿都在作画,还是画这秀丽年轻女子?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