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六岁生日那天上帝终于听到了我的呼唤,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转机。在寻找某位杀人鬼赚外快时意外碰到了千途。我们的见面非常富有激情性——他捅了我一刀,发现我死不了之后还妄图想把我切成生鱼片。但总之经过一番和善的交谈后他表示自己正在离家出走中,如果我愿意收留他那就太好了。
善良如我没有多想就干脆的把现居的公寓租金提高五倍后爽快的交出钥匙。虽说心中也有点“如果哥哥来了就把这家伙扔出去送死我赶快跑路”的美妙想法,但最后,两人的同居生活还是快快乐乐的开始了——
——才不对啊!要知道在那之后我的肠子都悔成彩虹色了!
【肆】
现在想来,未成年少年少女同居这种事情,大概是有那么点伤风败俗的味道在里面……但显然我和千途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况且父母都在天堂喝下午茶估计也是管不到的啦……不知道他们相遇时会不会对我们这两位不肖子孙痛哭流涕自己教育方针的失败或者晚上来托个梦之类的……哇这样想想真是既惊悚又期待。
回到正题。从小到大我的房间就很乱并且我还将此传统延续到离开家之后,所以能够在那宛如垃圾堆一般的屋子里翻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也不足为奇。因此当千途拿着一张照片问我上面的人是谁时,我可以一本正经的回答这是我哥哥。
“原来阿苑你还有哥哥啊?”
——是同胞的哥哥呢要知道我们情深似海无时无刻不想要对方在自己的身边如此美妙的兄妹情可是你这种变态所无法理解的啦。
……见鬼了我才会这么回答!……不是说人活得太久记忆力就会减弱吗?所以要带着那家伙的照片以防有一天被他砍死还不知道是谁杀了我。至于未来十几年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中,因为我不觉得他会活的比我更久或者能将此份热情保持到老……但总是要防范于未然嘛。
脑中呼啦啦的以每秒五百千米的速度进行过信息处理后,我决定忽略过那些爱恨情仇,意简言赅的丢出一个字:“是。”
“……什么啊,就只是这样而已啊。”他把那张照片塞回原处,然后就莫名奇妙的开始诉说自己悲催的童年史。……真不知道他是怎样联想到那边的。
事后要我做个一句话总结的话,那就是有助于睡眠。什么母亲十六岁那年也离家出走,什么碰上一个搞摇滚的男人之后就有了他,什么从来就没见过父亲到最后母亲也不会所踪只能被暗恋母亲十几年的舅舅收养,什么自己的表妹都是问题儿童偏偏管家太忙又给他带之类的鬼话……听起来真是一幕幕悲情史。
我从来不把别人的不幸当作下酒菜来衬托自己名为“幸福”的主菜,况且那盘菜在我人生的宴席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因而最后我只能在千途忧伤的叙述中闭上双眼,打算睡一个好觉。
说来也奇怪,那天晚上我居然做了梦。梦见很多年前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一起去野炊,大家快快乐乐的吃着鸡蛋三明治。接着爸爸妈妈的眼睛鼻子都流出了血面色青白,就好像被劫匪砍死那天一样。而哥哥则抱着我露出在现实中基本不会出现的温柔微笑,他一边摸着我的头发一边说,小苑不怕不怕啊。说完后我发现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而他的脸慢慢脱落,露出如骷髅一般狰狞的样貌。
而最猎奇的是我全程中居然一脸淡定毫无不适感,只是莫名的觉得画面对于如我这般纯真的小姑娘来说略显重口刺激……
事后我并没有对千途说起过这个梦,因为我不习惯将自己的过去与他人分享。被称为“小菀”的时光早已被涂满污泥没有退路,所以只能往前走不回头。
……乍听之下多么悲壮万分叫人眼含热泪……我腹诽着自己,接着将碗里的蛋黄蛋清打匀。
【伍】
培根炒蛋——打散鸡蛋,加好调料,切碎培根,下锅煎炒,炒熟即可。
……听起来真简单。可惜我有生之年的家政课从来都没有得过及格。
望着锅底一团漆黑的玩意,我只能紧紧皱着眉头发出SOS求救信号——但很显然对方安装了雷达屏蔽仪之类的玩意所以毫无反应。简直是家门不幸。我嘟囔着翻炒着那一堆不明玩意,丝毫没有意识到已经把千途归类到“家人”这个范围里去。